艾嘉绯到现在都和父母住在一起,平时的花销不大,伙食费会交,其它的倒是比她们几个要显得没太多的压力。
曾盛晚倒是觉得艾嘉绯在自嘲,“你每年带父母旅游,除了没搬家也不至于啃老,我的目标就小很多了,吃好喝好算是完事。”
艾嘉绯听了以后没再继续解释,她很清楚自己的惰性,懒得去和认识不到一年的人交流,要不是这几个死党认识的久,她可能更喜欢用应酬的方式打发过去。
言书旎和吴景凉各自看手机,没继续参与这个话题,这对她们来说热呢还是会讨论都是一样。
吴景凉把这个月的款项报表全部群发,严肃的表情让艾嘉绯不敢吐槽,谁让对方和言书旎是臭味相投的工作狂。
其实这些东西给言书旎看酒醒了,工作室的人数本不多,各种花销和运营成本一目了然。
言书旎表示报表没问题,低头编辑自己的履历资料。
以前死读书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拿个找工作的试金石,现在她真觉得自己应该多多学习各方面的知识。
想到自己被骗的经历,还是因为知道的不够多。
有句话说得好,所有的麻烦多数源于无知。
在今天看到柯仕奇差点没忍住情绪时,言书旎意识到她的自制力还不够,还是会因为过去的事扰乱心绪。
她想让生活变得更规划点,现在把谈钟意剔除在范围以内,似乎又变成了生活以工作为中心的状态。
是否真的觉得轻松不少,只有言书旎自己心里最明白。
曾盛晚和艾嘉绯觉得她俩无趣,吃个饭也带把工作捎上,趁着还有些时间四处逛逛,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言书旎忙完后,扫了眼心不在焉的吴景凉,“你从出差回来就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吴景凉的脸上连敷衍的笑容都没有,语气很淡漠:“我遇到窦琳了。”
“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言书旎记得吴景凉和窦琳在一个喜庆的节日分手,分开不到两天的时间,窦琳立刻宣布有了新的女朋友。
新欢正好是她们共同认识的人,更诡异的是周围人很认可窦琳的新恋情,反观当时情绪差点失控的吴景凉,成了没有度量的小气鬼。
吴景凉的脸色变了变,“人家跟女朋友打得火热,哪有时间注意到我。我要不是有东西忘在研究所,压根不会遇到她。你呢,你的小朋友真打算放弃了?”
在她们遮几个小姐妹的团体里,互相是不会有秘密隐瞒的,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对彼此的性格和人品还是有些了解。
吴景凉记得言书旎最初是个书呆子,有次在快餐店被学姐刁难,小姑娘刚好帮忙解决了,从此展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从来不懂感情的两个人,无论是年龄还是性格存在着一定的悬殊,这样的情侣估计在任何人眼里都不怎怎么合适。
让吴景凉惊讶地是言书旎和谈钟意维持了五年,这其中的磕磕碰碰,她是有看到过的,言书旎一下子毫无顾忌投入太多,完全是个恋爱新手的基本操作。
谈钟意除了幼稚和任性也不是毫无优点,但乍一看好像付出的人只有言书旎,所以多数人,以及吴景凉也觉得她们的关系不对等。
吴景凉又觉得互相磨合就能克服这些问题,言言书旎开始没想过不好的后果,现在突然选择及时止损,应该不只是因为太累。
言书旎坐在对面放下了手机,她很少跟人说恋爱的感受,现在依旧是仅给官方的回答:“我需要喘息的机会。我经常那些爱到暮年的人,但是科学告诉我,再热烈的爱还是会过期,所剩的是依赖和生活的习惯。”
除了那件事带来的影响,她开始思考自以为的付出是对是错,以及当初以为的永远,是不是所幻想的昙花一现。
以前看着身边的人因为失恋变得消沉,看着像精神失常,有些可怜又有些无奈。
如果真的相爱那不会分开吧?
言书旎那会就在想不能变得像他们那样,即便以后是一个人生活,也不能打乱原本的人生计划,她不想那么白目的活着。
吴景凉淡淡地道:“作为朋友是不该干涉你的选择,如果是给小朋友教训,那我觉得这次做的很对,如果不是,那就一起把毕生的时间投入在农业科研也不错。”
自从跟窦琳分开以后,她有段时间确实精神恍惚,后来重新捡起了专业领域的事,才发现感情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言书旎坦然地笑了,“我目前是得过且过,你,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医学系的学妹不是在追你吗?”
吴景凉摇头,“你也说了,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我现在的生活除了工作那就是旅旅游,其它的不考虑。”
闻言,言书旎笑笑没说话,那个学妹追了吴景凉好几年,似乎是在窦琳和对方分开后才展开攻势,从冷淡拒绝,到现在能打电话联系算是很有进步了。
她感觉吴景凉不是放不下窦琳,而是顾虑着会不会再受伤,所以她仍然看好学妹的耐心,希望结果跟上次不同。
吴景凉觉得言书旎笑的别有深意,却也没怎么在乎,收到小学妹的信息才起身打算离开这,她对比自己年纪小的没兴趣,要不是因为各种纠缠,她们几乎不会有任何联系。
座位只剩下言书旎一个人,无聊地刷着学校的论坛,这个时候已经把五一的宣传标语发出来,也不知道校长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点了杯奶茶打包带走,在街角的转口看见了没精打采的谈钟意和居微夕,站在那看了会,直到车流和人群淹没两道身影,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言书旎感觉天快要下雨了,她和谈钟意已经分开了,那么那些担心尽量克制住后,或许有一天会自动忘记。
而谈钟意一个劲地回头望着身后,她感觉到有个很熟悉的视线,后来又觉得不可能是言书旎,书书现在生她的气,她也得把自知之明捡起来。
不过……
她还是没忍住对居微夕吐露心声:“我好想书书,你说我明天要不要找她?”
居微夕把推车推到她面前,“她不要你了,你还想吃闭门羹?你要是能挽回,在天海村你俩就该和好继续腻歪了。”
有时候真不知道谈钟意的脑回路正负比列,居微夕是觉得目前她们没啥可能,要不然以言书旎的性格,凭谈钟意诚心诚意道歉的态度,早就让这事儿成为过去,哪还用得着某人苦想如何重新开始。
谈钟意早就习惯被扎心,看着商场里乌泱泱的人想起和言书旎在一起的日子,她知道怀念跟现实对比,后者更加容易伤人心。
居微夕看不惯谈钟意丧气的样子,指着水箱里的鲫鱼,“你看,那条鱼快半死不活还在争取在水里呼吸,但凡是你有些耐力和真心,那就不要怂。”
谈钟意捞起了那条鱼,哭笑不得,“虽然但是,你安慰人的方式并不怎样。”
“检点道理好不好?你连费尽心机得到的东西都不珍惜,轻易得到的更不可能了,给你灌鸡汤早晚得撑死。”
“是啊,我正在学习改造,但是我又没信心……”
谈钟意冷静后发现还是没勇气,她清楚自己什么狗德行,一朝会改变,一辈子坚持那可就要考验各方面因素。
那句书书不要她了,她仍然会有种想哭的念头,小时候不愿意被领养是害怕被抛弃,长大后谈了恋爱,忘记了这个随时发生的事,是她太过得意忘形才变成了这样。
居微夕对着地面上的狼藉翻白眼,挑来挑去选择谈钟意手里的那条,“什么时候你学会做个像样的菜,你就拥有耐心了。人家为了你努力学各种技能,都没叫苦,你还没正式行动就怂了?”
谈钟意寻思着这番话的道理,想明白后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以后请加倍给我灌输这样的思想。”
居微夕躲开她再次落下来的爪子,“死开点,捞鱼的手偶还想碰我衣服。话我只说一次,你再作死别说是姐妹,上帝也救不了你。”
谈钟意小声比比了句:“你真应该找个医生做女朋友。”
耳朵尖的居微夕皮笑肉不笑,“你说什么?”
谈钟意笑的满脸讨好,“我说姐妹你讲卫生,以后找个医生做对象最合适。”
好险啊,她差点就落得跟那条鱼同样的下场。
居微夕催促她赶紧推车,没再回应这些类似玩笑的话,恋爱这么麻烦的事,别人可能会真香定律,恨不得早点脱单,但居微夕不会随便喝人交往。
典型的案列就是居微夕的父母,在她三四岁的时候感情尚可,等到六岁那年因为出轨关系破裂,谁都不愿意抚养她这个女儿。
于是在某天她被骗到了福利院的门口,父母说好日落后会接她,可当那天谈钟意被扔进来的时候,她才明白人类的任何情感需要的时候,有无尽的赞美,不需要的时候,廉价地连商场打折的蔬菜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