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旎走回去,问道:“醒了?自己会煮东西吧?”

谈钟意可怜巴巴望着她,“你就这么走了?”

言书旎在手机计算了自己今天的花销,“点滴钱我付的,你是现金还是转账?”

谈钟意:“……”

她什么都没说拿出现金给了言书旎,晕过去不代表没有感知,隐约听见言书旎母女的谈话,没想到她们之间也会陷入信任危机。

谈钟意想起似乎赵金束来了,之后发生什么不是很清楚,或许经过几年时间的磨合终于耗尽了那份感情。

她就这么低着头不敢再看言书旎,好像当初的信心一点点被打破,装作浑然不知也只是自欺欺人。

言书旎把钱放在了桌子上,“跟我保持距离就是医药费,再次谢谢你送我爸进医院。”

听着关门的声音,谈钟意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撒娇的好时机,这种情况撒娇应该没有用。

她看了眼身上的毯子直接躲进去,希望脑子可以变得冷静点。

真是越在乎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言书旎下楼之前去了过道,刚好可以看到对面的楼的风景,瞅见那副望远镜总觉得不太对劲,也可能最近的新闻让她没忍住望负面去想。

既然谈钟意最近好好的,那就说明小区还算安全。

言书旎从单元门出去看见了竺相迪,他好像没有注意到她,打着雨伞去了对面的楼熟练地摁了大门密码。

他住在这里?

还是说他经常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褚长雨?

言书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她相信谈钟意会处理这件事,自己也不好横加干涉。

竺相迪进门就去阳台那观察谈钟意,窗帘已经被拉上,摄像头也被破坏,这并没有让他放弃监视,反而给了他一种挑战难题的胜负欲。

他回客厅无视那些动物的皮毛和血迹,打开电脑在农学院的论坛上发了个帖子,然后心安理得地闭上眼休息。

对面的谈钟意从毯子里探出头,哭肿的眼睛让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洗了把脸,随便煮了小米粥当晚餐,想着明天去不去看望言父,又觉得书书不会喜欢她的打扰。

米院长打了电话过来,听她半天不说话,才缓缓问:“又和小言吵架了?”

“没有。我哪儿敢继续作死,今天募捐没有成功会对下半年有影响吗?”

“不知道,但是今天账户多了几笔转账,我得核对下,我自己也存了一点老底,撑到这批孩子长大不是问题。”

“他们走了,还是会有人被遗弃到这……”

“所以我得找个合适的人管理福利院,撑一天是一天。”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存在就是合理,不管那些人是抱着什么样的的心情生的孩子,我始终认为,他们会有后悔的那天。”

米院长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见过后悔的,像居微夕爸妈那样的不在少数,最主要的是,孩子们在这个环境成长缺失的东西,不是她和其他义工能够给予的。

谈钟意说了自己天真的想法,“希望这个世界被抛弃的人少一点。”

米院长换了个手打电话,另一个肩膀酸疼的让她紧皱眉头,“希望吧,小言父亲的病好点了吗?人家大老远帮着送东西,怪不好意思的。”

谈钟意想到言书旎冷淡疏离的样子,语气闷闷不乐,“医生说老毛病,年纪越大越要注意休息,你也要跟着一起注意啊,别总以为自个是大力女,什么活都抢着做。”

米院长笑道:“先操心你的问题再说我,我可是个把生死看得很透的人。”

五十知天命,她都超过了那个岁数,就算真有什么意外,对米院长而言并不意外。

谈钟意懒得跟米院长争论这事,她不管是以退为进,还是积极争取,好像都是在给言书旎增加压力,那她还要不要继续争取?

米院长也不想多问,“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多出力,先奖励你一枚小勋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没那么丧啦,你早些休息,我和书书的事我自己去面对。”

谈钟意听见了电饭煲的动静,不慌不忙地挂掉电话,看着黏稠的粥没什么胃口。

她和言书旎之间确实存在太多的问题,现在光是知道错有用吗

谈钟意面无表情拿出下饭菜,凑合着把胃应付故去,明天还是象征性地去看言父,毕竟在天海村人家对她听照顾的。

外面的门被敲了,她想到上次过来的龙总,有些拖延打开了门缝,“是你?”

竺相迪笑的很和善,“刚才在医院看你不舒服,就亲自给你做了点吃的,乌骨鸡汤很适合你。”

他打开了盖子飘出肉香,看起来似乎很可口的样子,但谈钟意却瞧见里面有田鸡的大腿,不自觉地抓紧门把手。

竺相迪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怕什么?我是出于一起长大的情分才做的,院长要是知道也会让我照顾你,难道你是在意天台的事?”

谈钟意还是没让他进门,“你想让我跟你翻旧账吗?我不认为我跟你感情好到这个程度,你的男朋友和女朋友更值得你体贴照顾。”

不管这个汤究竟有没有问题,谈钟意都不会相信竺相迪说的话,不仅仅是因为直觉,而是他做的事刚好是自己没法接受的。

竺相迪也不气馁,“我做的这些还不够诚意吗?”

谈钟意这次没跟他耗着,给了他一个假笑把门关上,心里很纳闷竺相迪是怎么知道自己住的楼层,胸前口袋居然还挂着小区的门禁卡,这是巧合?

门外的竺相迪没再纠缠,他小笑着把汤扔进了垃圾桶,里面的全是田鸡的骨架,旁边的路人看着他没敢靠近,长得斯斯文居然浪费食物,真是吃饱了没事做。

竺相迪抬头望着楼层,看来小兔子不再像以前那么好忽悠了,爪子也比之前更锋利,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加快速度,早点把猎物弄到手。

美长里。

褚长谷满脸写着不爽,那双狭长的眼睛扫过牛美语,愣是没主动跟她搭话,眼神古怪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牛美语砰的一声敲了桌子,“姓褚的,你究竟想怎样?”

褚长谷把大长腿放下了,“你是二老板,想怎样就怎样,我今儿可没主动惹你,你最好戏少点。”

最近想把褚长雨安排进来,没想到这个女人隔三差五找麻烦,实在让他觉得心烦。

牛美语冷笑,“怎么,你拿着公司的钱搞女人,趁着活动的热乎劲,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褚长谷眼神冷漠,“那也比你把钱拿去养小白脸好,你小心最后人财两空。”

牛美语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你!小心我把你整容的事告诉那些女人!”

“那就要看看她们是否相信你了,我长得这么帅当然是有可信度,你这种老女人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够了,还嫌最近不够丢人?洛菲斯安已经和我们杠上了,尽快把小公司搞定,不能让别人看出和美长里有关。”

禾奋里每次听他们吵架就觉得心烦,翟酉是他遇到的对手中最难解决的,倒闭的小公司和个体户越多,就会容易被人怀疑,但他还是不想放弃这块鸡肋。

褚长谷用镜子欣赏自认为很完美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谁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某人不跟小白脸乱说,那肯定是不会有麻烦的。”

牛美语气不过泼了他一杯水,“臭小子说话尊重点,我再怎么样都不会拿公司开玩笑,翟酉那块骨头有本事你就啃下去。”

褚长谷嗤之以鼻,“我对男的可没兴趣。”

“那就让你弟去啊。”

“牛大芬!你不要太过分了!”

褚长谷气得直接叫牛美语的本名,要知道这女人最讨厌别人提起这个,他对自家弟弟也是很无奈,说有说不得,打更是不舍得打。

牛美语抬手想修理他,就看见禾奋里脸色不对,“老大,你觉得洛菲斯安能拿下吗?”

褚长谷低声说着:“贪心不足蛇吞象。”

洛菲斯安要是那么好对付,翟酉就不可能每年的身价都在翻倍。

禾奋里看着见底的茶叶罐,“排骨汤炖的久了才有韵味,要是一下子成功,你们会放心喝下去?他不是要搞扶贫慈善项目,我们也争取,无非就是砸些小钱。”

牛美语扯着嗓子惊呼:“所以你答应了棠棠资助福利院?你不要忘了,她毕竟是个外人,难道还真能接你的不爱你?”

禾奋里气定神闲,“我的种为什么不能?我是那种拿闲钱养外人的人?”

牛美语和褚长谷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么大的秘密居然瞒到现在?!

外面想敲门的柯仕奇默默离开,这事儿估计连梅棠棠都不知道,他就觉得奇怪,梅棠棠一个养女干嘛要跟着学经商,原来是有这么狗血的套路。

他打了个电话给梅棠棠,“亲爱的,今天我们去约会吗?我订了个位置,平时很难预约到的。”

梅棠棠整理好文件,语气不耐烦,“没空,这几天不要打扰我。”

柯仕奇听到她挂了电话也没生气,看来他这次是选对人了,翟酉看不起他,那就让对方知道他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