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郊外是一片不适合种植农业的荒地,又因距离市区较远,不适合发展商业,因而人迹罕见。
放眼望去,只有一座占地巨大的建筑物屹立土地之上,巨大的戒毒所三个大字醒目非常。
只有少数商业圈的人知道,这座戒毒所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有名的凌氏集团以慈善的名义收购,如今是个废弃的戒毒所。
“凌蓉蓉,给我,快给我。”近乎疯狂的声音从蓬头垢面的女人身上传出,满面的脏兮兮与破烂的衣服就像是被关进收留所的乞丐。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与面前人相隔两个世界的铁栏杆,身体因为要晃动栏杆反被晃的前后摇摆。
“凌落雪妹妹,你想要的是这个吗?”凌蓉蓉一袭香槟色高级订制礼服,戴着新款红钻的手指从随身包包捏出一只白色纸包,很缓慢的打开。
换做平时,凌落雪一定会疑惑素雅为主的姐姐今天为何如此炫富,但现在,她的眼中只有那只纸包。
“是的,就是它,就是它,把它给我。”凌落雪身体摇晃的更加厉害,两道骇人的精光从眼中射出,像是刚走出沙漠的人看到水源,声音有急促起来。
“妹妹,我怎么可以给你呢,这可是害你进入这里的罪魁祸首。”
凌蓉蓉垂眸看着纸包上的白色粉末,神情痛心,眸底却是一片漠然之色。
忽然,她高扬脖颈,俯视面前如饿鬼模样的人,唇角泛出不易察觉的阴冷笑意,语调一转,“不过看妹妹你这样痛苦,姐姐我还真是不忍呢,要不,就给你吧。”
凌蓉蓉手臂轻抖,纸包划过一道圆滑的抛物线落入栏杆中,里面的白粉洒落大半在地面。
凌落雪如狗般用嘴舔舐纸包内的白粉,似觉得不过瘾,只是一秒的犹豫,便将地面上的白粉也一舔干净。
灵魂在这一刻得到升华,全身蚂蚁般啃咬的难受感瞬间消失不见,她满脸满足的向后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蓉蓉姐,还是你对我好,知道给我送它过来,这里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凌蓉蓉低低笑出声来,起初很小声,渐渐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凌落雪,我的傻妹妹,你知道人生最快意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在将死之人面前说出自己是如何害死她的过程。”
“蓉蓉姐,你说什么,我听不……”话语未完,凌落雪脸色瞬间煞白如雪,常年被毒品侵蚀的纤细的手指死死捂住胸口:“凌蓉蓉,你给我吃的毒品里有东西。”
在那里,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着,随着痛感越来越强烈,凌落雪的身体忍不住缩成一团。
凌蓉蓉脚步向前走了一步,将她仇恨的表情看的更清楚几分,红唇抿出魔鬼一样的微笑:“凌落雪,只能怪你命太好,谁让你一出生就可以获得凌氏集团的财产继承权,而我与亲哥哥作为收养来的儿女,将来又能获得多少,所以我与哥哥在你一出生就在策划如何让你死,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说来,你们平日对我的好也是假的了。”凌落雪因痛苦紧皱的眼睛豁然睁开,死死盯着栏杆外那张陌生至极的脸。
凌蓉蓉手指将额前落下的刘海别到耳后,轻轻吐字:“其实呢,不算是假的,若是我们不对你好,帮助你拿到公司的钱,如何让爸妈讨厌你,让你成为合格的败家女,又怎能骗你沾染到毒品呢,哦,对了,我知道你在暗恋哥哥对不对,但实际上,哥哥很讨厌你,就跟讨厌厕所里的蟑螂一样。”
“不,骗人,潇晨哥哥是喜欢我的,他对我亲口说过,他还说,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不能娶我。”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令凌落雪呼吸变得困难,断断续续的话语艰难从无血色的唇瓣吐出。
“他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不能娶你得到凌家所有股份。”
凌蓉蓉蹲下身子,凑近了她难以置信却又痛苦扭曲的脸,笑容透出刺眼的得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跟哥哥的计谋很不错,真真假假掺在一起,连爸妈都没看出来呢,以为是你不争气,只好将公司交给哥哥管理。”
凌落雪气的全身都在抽搐颤抖,她一直以为是爸妈偏爱他们,还因此与爸妈做对。
气血翻涌之下,一口抑制不住的腥甜涌上喉咙,接着,猩红的血液带着浓浓恶臭从她的嘴中喷射而出,刚好落在距离很近的凌蓉蓉脸上。
凌蓉蓉惊叫着拿出纸巾擦拭脸,脚伸进去栏杆狠狠踩在那张一开始就嫉妒的脸上,精致描画的五官气愤变形:“凌落雪,到死了你还要恶心我,你不知道,每天在你身边装宠溺你的姐姐,是一件多么作呕的事情。”
高跟鞋在凌落雪的脸上留下很多个拇指粗细的孔洞,暗红色的血液如泉水汩汩从孔洞中冒出,流满了整个脸颊,很快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凌蓉蓉有些惊惧的收回高跟鞋,向后退了一步。
凌落雪凹下去的嘴唇咧开吓人的窟窿,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鼓出来的血液令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被血液染红的眼珠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走出的修罗,半垂吊在眼眶外,释放出世间最阴森的恨意。
……
初夏的夜空如水洗过般清澈透亮,繁星点点装饰,却争夺不过城市中的霓虹斑斓。
皇冠酒吧大门口,一辆到来的白色兰博基尼跑车引起了门口众多人的惊呼。
车窗拉下,露出一张略施粉黛的容颜,温柔淑女的气质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更是有几声轻佻的口哨声。
凌蓉蓉极为享受的露出笑颜,当转头视线落在座位上睡熟的人时,目光阴沉下来,但也只是一瞬间,脸颊堆起了关切,用手轻推:“落雪,落雪,快醒醒,我们要下车了。”
凌落雪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似是做着多少可怕的梦,身体猛地颤动了下,却没有醒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