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作出来了还真?
十阿哥眼珠子瞪得牛大,丁点不忌惮暴露自己的学渣属性:“嘿,爷才疏学浅,还真没听过这首。诸位才子们帮忙掌眼,看咱们博尔济吉特郡王借鉴先贤或者找人捉刀没?”
借鉴是肯定没有借鉴的。捉没捉刀,这个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怀才就好比怀孕,装是装不出来的。是真是假,再多试试也就一目了然。
催妆完了还可以示爱,表诚意。
诗才无碍,就换个方向嘛!比如说对对子,猜灯谜等等。难为人,啊呸!给和硕襄格格把关的方式多着,他们丝毫不忌惮更仔细认真力求完美些。
就为了叫玉录玳拥有个刻骨铭心的热闹婚礼,种种细节便她不能亲至,也自有宝格楚安排的口齿伶俐小厮实时转播。包括但不限于他轻轻松松一对二,赢了九爷十爷。又随口作了一首催妆诗,才华惊人到被疑捉刀。
是以堵门的亲友们商量着调整了难关内容,把重点放在了文试上!
种种花样齐出,叫玉录玳都忍不住为宝格楚捏了把冷汗。就怕两人好容易修成正果,最后折戟在迎亲的种种考验上。
结果……
这一次次的为难,非但没出现她所想象的窘境。相反还叫宝格楚如被拭去尘垢的珍珠般,渐渐露出属于自己的风华来?
众人这才惊觉:原来博尔济吉特郡王竟文武双全,才华横溢!
之所以敛尽这一身光芒,就为了更好地陪在心上人身边。才不是什么没能耐吃软饭,人家只是对襄格格情深似海,根本舍不得离开她身边!
诸如此类的断言一多,特别轻松地就把宝格楚从软饭男升级成了真心人。
风度翩翩,允文允武那种。
妥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里面那个有情郎。
等闲女子无缘得见,摊上了就是天大的福气那种。不好好珍惜,怕不是要被天谴的。
有这么个论调在,天大福气的玉录玳可不就更为众人称羡了么?
连她之前那段失败的婚姻,也成了上天的考验。是通往跟宝格楚幸福大路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泥坑,踏过去自有一片柳暗花明的新天地。
因玉录玳的便宜阿玛、继额娘虽然还在,但为了防止他们就此赖上玉录玳。如水蛭般牢牢吸附住她,试图从她这儿吸取养分去供养他们的子女。
索额图特别干脆利落地就叫坤图‘病’了。
来势汹汹,不良于行的那种,颇为沉重的样子。使得他福晋、子女等尽皆伺候在前,须臾不得离开,只得全员遗憾错过了玉录玳婚礼。
等婚礼结束,尘埃落定。他这颇为凶险的病情再一朝好转,可不又真真借了小两口的福气?
处处安排妥当,绝不叫玉录玳在其中受丁点非议。
而亲迎姑爷,受礼并将闺女亲手交给他等礼节,自有索额图这个当阿牟的代办。
背新娘子上轿什么的,也少不了格尔芬这个阿哥!
因此宝格楚过五关斩六将,终于突破层层障碍进了和硕襄格格府。首先面对的,就是索额图那张老脸。和他殊为不乐,万分不想自家水灵灵小白菜被猪拱走的表情。
早就被他们父子联手敲打了太多次,宝格楚对此早就适应良好。
当下嘴角笑容越发灿烂了些,一撩袍袖恭恭敬敬跪下,口称小婿见过伯岳父与伯岳母。
索额图福晋眉眼含笑,连道了几个好。甚至还特隐晦地推了推自家爷,叫他好歹收敛些。侄女大婚呢,再舍不得也不能坏了人家好好的婚礼。
如此,索额图才止住了长篇大论好生训诫新郎官一顿的念头。
只无限郑重地盯着宝格楚:“玉录玳是个好丫头,你小子托天之幸得了她去,可得好生惜福。不然的话,咱们赫舍里家的爷们儿可不是吃素的!”
“若你有任何怠慢,叫我那宝贝侄女受了苦。老子,老子就闹到金銮殿,也叫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是!”宝格楚笑着拱手:“小婿代内子谢过阿牟疼爱,也将您这番话牢记心中。打今儿起,有我一日便再不叫她受丁点磨难委屈。”
索额图冷哼:“漂亮话哪个不会说?老夫只看你的实际行动!”
宝格楚起身拱手,道了句应该的。
与此同时,玉录玳手握着如意果,被堂兄格尔芬背出了闺房。拜别长辈后,又被一路背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地绕城一周,花轿才又回到了和硕襄格格府隔壁的郡王府。
与此同时,玉录玳那整整一百二十八抬,比起太子妃当年也不遑多让的嫁妆也震惊了整个京城。
真知道和硕襄格格有人脉,但不知道她这么有人脉系列。
为啥?
因这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既没有博尔济吉特郡王的彩礼,也不包含和硕襄格格自己的嫁妆。
全部都是添妆!
打头前儿的,是仁宪皇太后亲赐的整整十八抬,接着就是康熙赐予的十六抬。
太子爷没好越过太后与康熙,又不喜十四这个数儿。
于是委委屈屈地退了又退,只拿出十二抬。八福晋作为襄格格唯一也最佳的好友,也跟太子妃一起,出了十二抬。
再加上以玉录玳阿牟自居的索额图,自称阿哥的格尔芬。
随着太子叫声姨母的四爷,跟她关系向来不错的九爷十爷。感念她大恩,随时随地都打量着涌泉相报的庄亲王府……
听说想要添妆的人数太多,而这嫁妆的抬数又有限。以至于一帮子皇亲贵胄们据理力争,差点儿动了手。真假勿论,但和硕襄格格的人脉与受欢迎程度却可见一斑。
所以说……
最虎不过隆科多啊!
家有这么个镶金嵌玉的美娇娘不爱,非脑子进水了似的狂迷李四儿那贱婢。为那贱婢宠妾灭妻,气死亲娘,连大好的爵位都丢了。结果,只挣了顶绿帽子而已……
万千鄙夷戏谑中,被万夫所指的隆科多正满身褴褛,满满不可置信地远远看着锣鼓喧天、热闹无边的婚礼现场:“不,这不可能!就玉录玳那蠢妇……”
绝无可能离了他之后,还能嫁得如此风光!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看守的衙役死死堵了嘴:“格老子的,兄弟们带你来,是叫你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哪个叫你口出狂言了?真是,有眼无珠至此,活该你进了宝山空手归,只能跟李四儿那种贱婢厮守……”
好一顿骂骂咧咧后,隆科多又被送回了小院儿。
看到的,又是李四儿那褪去芳华后,越发尖酸刻薄的脸。叫难得清醒的隆科多怪叫一声,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忍不住疯狂捶门,好叫人放他出去……
先说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但到底两辈子第一次当新娘。真上了花轿,玉录玳还是忍不住满心忐忑。
亏得宝格楚放缓了马速,慢悠悠地跟在喜轿附近。轻声漫语地,一点点地跟她讲打从昨晚到现下的种种。叫她心中紧张尽去,只侧耳倾听,偶尔答上几句,说得叫个津津有味。
似乎这么说说笑笑之间,轿子就已经进了院子。
咻咻咻三声破空轻响后,轿帘随即被打开。大红的绸子被塞进玉录玳手里,新郎宝格楚在耳边温柔叮咛:“别怕,有我。”
玉录玳微微点头,随着那一道‘新娘跨马鞍,从此平平安安’的喊声,顺利跨过火盆、马鞍。一脚踢落手中苹果,在一片平安落地的欢呼声中被搀扶进了中堂。
接着就是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后,玉录玳被搀进了洞房,坐在撒了桂圆、红枣、花生等物的喜床上。
随着喜婆子一句‘请新郎用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的话落,玉录玳头上的盖头被轻轻挑起。眼前都豁然一亮,宝格楚满满欢喜的俊颜映入眼帘。
叫她眼神一荡,上妆后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艳红。硬叫宝格楚半天没回过神来,逗得洞房中的众人们哄堂大笑。
由庄亲王福晋充当宝格楚的女性长辈,把新郎的右衣襟压在新郎的左衣襟上。
然后又由喜婆把拴了红绳的一对瓠子里倒上美酒,分别交予二人手中道:“请新郎新娘饮下合卺酒,从此同甘共苦。”
玉录玳跟宝格楚相视一笑,双双拿起瓠子瓢,喝光了其中美酒。
口中淡淡的苦涩还没散尽,就有童子送来了子孙饽饽。
玉录玳还想着趁机压压嘴里的苦味,结果……
“生的?”
“对对对!”喜婆大乐:“生生生,祝郡王爷与格格百年好合,三年抱俩!”
一片三年抱俩,三年抱俩的欢呼声中,玉录玳俏脸红过了天际的晚霞。只新郎官皱眉摆手:“不不不,三年抱俩太伤身体了,会对母体产生很大的伤害。”
“我,我肯定舍不得玉录玳受那么大苦的。生与不生,看她的意思。横竖博尔济吉特氏根深叶茂,自有大批好儿郎努力绵延子嗣,不差我这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