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秘密,罗华和几个人围拢过来,搞得好像这是什么惊天机密似的,压低声音问:“什么秘密?”
“你们知道林友嘉有什么计划吗?”
“什么计划?”
凌帅帅本来想跟他们说,林友嘉打算说服大家拆掉老房子盖新房子,然后再卖给他们,想给他们洗洗脑,告诉他们拆掉老房子的利害关系。
毕竟整个小城也就这几个人还会听一听他的话,让他们首先抵制林友嘉,说不定是个保护古城的突破口。
结果他还没开口,天空突然一阵响雷想起,接着就是一阵瓢泼大雨淋下来。
不知道这大冬天的怎么还会打雷,凌帅帅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到。
几人慌忙往最近的人家跑去避雨,刚从小广场冲进一个路口,就听身后有人大喊,“往哪里跑!”
几人回头一看,好巧不巧,正是林友嘉带着几个人从另一个路口走出来,见到他们便加速追了上来,“给我站住!”
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凌帅帅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多半是林友嘉发现他的砂石坑和挖掘机被破坏了,他第一个怀疑的自然就是罗华和自己。
罗华是个很自不量力的人,天不怕地不怕,自以为自己天下第一,逃跑不是他的作风,一看林友嘉他们在后面边喊边追,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大声问:“干什么?”
与此同时,林友嘉跟被罗华的大嗓门吓到似的,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到地上,跟他一起的几个人赶紧停下来去扶他。
凌帅帅懒得留下来扯皮,正好这里拐个弯就是回家的岔路,他淋着雨径直往家里走。
罗华他们正在看林友嘉的笑话,等回过头来一看,凌帅帅已经独自一人走远了。
几人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无不感到莫名其妙,“凌帅帅这两天奇奇怪怪的,他是不是神经病发了?还神神叨叨的要说什么秘密。”
“先不管他了,”罗华看着凌帅帅的背影直摇头,“他多半要完蛋,肯定脑子坏了,看来咱们这里又要出一个精神病。”
“要不要帮帮他?”
“怎么帮?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这种突然发疯好像医生也没办法的,得戴上镣铐关起来。”
……
几人还在为凌帅帅感到惋惜,林友嘉几人已经来到跟前。
***
今天是农历腊月十五,离过年还有半个月,一场雨过后,天气放晴,月亮正圆,星光璀璨。
本就少有严寒的小城,遇上今年的暖冬,即使是夜间,套一件厚外套也不觉得冷。
凌帅帅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中间,看星星月亮,同时也在等那一家子回来。
一直等到半夜,凌国明和张萍他们一家四口才回来。
大门“吱呀”一声响,凌梅梅第一个推门进来,站门口扒着门。
一股浓浓的酒气和酸臭味随风从大门口灌进来,凌帅帅下意识捂住口鼻,就见后面张萍和凌贵福一左一右搀扶着凌国明进来。
凌国明左摇右晃,双腿都是软的,嘴里嘀哩咕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萍一直在旁边抱怨,“喝不了就别喝,几十块钱至于吗?丢人现眼!”
“谁…谁说我……是为了那…那几……几十块…钱了?”凌国明含糊不清道,“我这是…高……高兴……哎,高…兴……”
张萍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
“爸您高兴就对了,”凌贵福顺着凌国明的话道,“几十块钱算什么,您看林家对咱的态度都不一样了,这都是很值得的。”
他有点狗腿的样子让张萍白了一眼。
“都怪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凌梅梅气呼呼道,“气死我了!”
凌帅帅实在想不明白张萍和凌国明是怎么给凌梅梅洗的脑,让她认定了他就是个白眼狼。
他轻咳了一声,门口的四人没想到院子里有人,同时一哆嗦。
张萍搀扶凌国明的手跟着一松,凌国明失去平衡往她那边倒去,一下压得张萍也失去了平衡。
她本来搀扶着凌国明的手,为了想要保持住平衡,变成了使劲拉凌国明,这一拉反而加速了两人向下摔去。
大门里有一个小台阶,台阶下是一条排水的水沟,两口子不受控制地往水沟里摔去。
状况发生得太过突然,凌贵福反应过来使劲拉的时候,凌国明和张萍已经完全失去了重心。
虽然凌贵福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但他这一身身板也是遗传凌国明的,凌国明同样壮实得像一个杀猪匠,加上另一侧张萍还在用力拉,他一下子根本拉不住。
在凌梅梅的一声尖叫伴随下,三人一起摔进了排水沟。
凌贵福还好,只是慌乱中用手撑地时手腕被震了一下,他赶紧起身拉凌国明。
最惨的是张萍,凌国明摔下去的时候完全不控制,像一坨瓷实的猪一样,重重压在她身上。
为了躲避脑袋不被凌国明压到石板上,张萍躲避时半张脸正好埋进了水沟里。那里可是长时间积累的淤泥,又脏又臭。
而凌国明摔下去时跟没意识了一样,脑袋砸在地板上,等凌贵福把他拉起来一看,已经流了半张脸的鲜血。
张萍一时忘了他们是什么原因摔倒的,站起来边抹脸上的淤泥,边对凌贵福破口大骂。
“爸流血了,妈您没事吧?”凌贵福一手搀扶着凌国明,一手摁住凌国明流血的额头。
“流血了?”张萍一听顾不上再生气,“快扶他进堂屋,药箱里有纱布,赶紧包一下。”
凌梅梅不知道该顾凌国明还是顾张萍,急得在原地跺脚,凌贵福扶走了凌国明,她才反应过来,“妈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你哥去帮你爸包伤口啊。”
张萍急匆匆去水池边洗脸,才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中间的凌帅帅,此时他正在那里看他们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