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萍和凌贵福对视一眼，理解了凌国明的意思，张萍道：“话是这么说，那也总不能由着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吧。”
“那肯定，”凌国明把抽剩下的一小节烟头扔地上用脚掌踩灭，接着道，“我同意贵福说的，不要把他逼急了，前两天他说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听他口气，应该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要想办法封住他的嘴。”
“嗯，”张萍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按说不应该啊，当初咱们做得那么保密，那个老神仙不可能说出去，其他人不可能知道。莫非是他父母？见咱们家现在条件好起来了，想来讹钱？”
“不可能。”凌贵福摇头道，“他们要想讹钱，直接找咱们不就行了，用不着去告诉三弟吧。再说你们不是说当初也没少给他们好处，老神仙也威胁过他们，如果说出去会遭遇不测吗？”
“你不用三弟三弟的了，咱们家就你和梅梅两个孩子。”张萍早就没把凌帅帅当自家人看，听不得他还哥弟相称，“真是奇怪了，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别管他怎么知道的了。”凌国明直接作出决定，“现在的问题是必须保住这个秘密，只要他不往外说，他要什么条件，只要能答应的都可以答应他，反正我估计也就几个月的事情，等他入了土，这事也就不会有人再知道了。”
“怎么答应？”张萍看一眼凌国明，又看一眼凌贵福，“总得有个底线吧，就按贵福说的，给他两间房？”
“这都不是事，到时候可以说给他两间，厨房他要用也可以用。”凌国明道，“他要是不满意，再答应他一间都没事，等新房子盖好，这老房子就拆了。”
“他要是想要分新房子呢？”凌贵福问。
“那不行，他进去住一阵，然后死了，得多晦气。只要不涉及到新房子，其他不重要。”
“我明白了，”张萍一下豁然开朗，对凌国明道，“你平时憨头憨脑的，这次还算聪明了一次。那就这么办，只要不动新房子，其他都没关系，但得让他答应不往外说那件事情。”
“行，这个我也没意见。”凌贵福内心的不安一下荡然无存，这个办法既能堵住凌帅帅的嘴，又能让他的良心过得去。
“就这么定了，睡觉去吧。”凌国明吩咐一声站起身往卧室走。
本以为非常棘手的问题这么容易得到解决，张萍喜出望外，但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你说那瘟神知不知道他很快就会死？”
“肯定不知道，”凌国明笃定说，“不然他就不会要分家了，他可能要咱们的命。”
吓得张萍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真…真的不会知道？”
“不会，只有老神仙和咱俩知道，贵福都不知道，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张萍听后认真回忆了一遍当年的情形，才终于放下心来。
***
终于等到分家时间，罗华和他的几个兄弟一起，跟在凌帅帅后面来到凌家。他们还特意卷起袖子，敞开衣服，跟一帮打手似的，耀武扬威走进来。
凌国明特意把凌梅梅赶出家去找朋友玩，家里就留下管事的三个人。
他们成竹在胸，料定了开出的条件凌帅帅会满意，见到他带着一群社会青年进家，也没什么压力。
院子里，凌国明三个人坐一边，凌帅帅自己坐他们对面，身后站着罗华他们。
“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凌帅帅开门见山问道。
“早考虑好了，”张萍冷哼一声道，“分家是你提出来的，我们也不拦你，本来把你养这么大，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但毕竟一家人十几二十年，我们也不可能做得太绝，所以决定给你分两间房，你现在那间和你楼上那间，厨房你要用也行，可以借给你用。”
“呵，一家人。”凌帅帅冷哼一声。
害怕事情败漏的张萍眼皮抖了一下，强装镇定冷哼一声，“你既然要分开，以后就是两家人了，你自己不争气，我们也就只能当作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凌帅帅并不想纠缠于这个问题浪费时间，又问：“两间房吗？”
“是啊，”张萍扬了扬头，“没想到我们这么大方吧？你不用觉得意外，多给你分点我们没觉得有什么，省得你以后又觉得不满意反悔。”
“我现在就不满意。”凌帅帅冷声道。
“什么？”本以为开出的条件已经很好的张萍没想到他竟然不满意，一时没了主意，看向一旁的凌国明，又回过头来看着凌帅帅，“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一个人两间房，还能用厨房，你用得过来吗？再说楼上楼下总共也才六间房，你一个人分了两间，你好意思说你不满意？”
凌帅帅笑了笑，“拿这破旧老房子来充什么慷慨？新房子呢？新房子准备分我几间？”
“你想什么呢？”凌国明突然开口，不知道他血液里是不是流淌着什么野性，一下子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凌帅帅身后站着的两个小青年看了都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凌帅帅，你别得寸进尺，两间房间分给你，说出去谁都会觉得我们吃亏，都会觉得我们对你不薄。”
“是吗？”凌帅帅翘起二郎腿，上身往后斜靠，仰头问身后的罗华几人，“你们觉得他说的对吗？这就对我不薄了？”
其中两个小青年话都不敢说，现在的气氛已经超出了他们预料，只有罗华还稳得住，仰头看向天空说道：“分两间破房子，打发叫花子啊？”
另几个小青年这才壮起胆子附和，“就是，太少了。”
“放肆！”凌国明毫无征兆“啪”的巴掌拍在凳子上，指着凌帅帅大声道，“别给脸不要脸，带几个二流子来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以为老子是吃干饭长大的？”
别人都被吓一跳，凌帅帅眼皮都没眨一下，嗤笑道：“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我就问你，给我分两间房，以后你们拆你们那几间，连累到我的房间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着？”凌国明火气上去就下不来，说话用吼的，“你拆你的不也要连累我们的？那你说说你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所以有的东西它就不适合一分为二，”凌帅帅从凌贵福和张萍母子俩的表情看得出，与其说他们是生气，不如说他们是着急，命门捏在别人手上，还在这里虚张声势，他干脆提出自己的条件，“新房子和老房子，你们给我哪一个？”
“滚！”凌国明持续被激怒，在还有几个想挑战他的小混混面前，更加骑虎难下，站起来指着大门对凌帅帅怒吼，“你滚！一间都不给你！从此以后这个家没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