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帅帅停下脚步,懒得再去纠正凌贵福死皮赖脸不改口,反正以后见面机会越来越少,再恶心不了他几次,他问:“想通了?”
“我跟你一起去喊领导来过户吧。”凌贵福还不忘卖乖,“我劝过爸妈了,一百也不算低,再说那块地我们也不怎么用了,正好你又用得上,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他们同意了。”
凌帅帅心里好笑,简直是放屁,明明是张萍担心到嘴的肉丢了,才喊他来追人的,果然是她亲生的,时时刻刻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两人喊来负责人,一百块钱给了张萍,然后把那块地的使用权过户给了凌帅帅。
回到酒坊把好消息告诉老段,老段也跟着高兴,开心得像个老小孩一样,鼓掌称快。
开心完老段接着道:“不过这块地方也不大,再往外还是他们家的地,以后再想扩建又要买?”
凌帅帅:“以后不扩建了,就这一口井,规模再大该缺水了。”
这些凌帅帅都是评估过的,这股地下水水量有限,而且还要保持可持续发展,不可能建大规模酒厂。
傍晚,梁小华和何云兵果然如他所料,从C市带回了捷报,又签回十几份订单。
扩建酒坊势在必行,第二天几人开会,梳理周边城市还剩下几个要去推广,然后评估每个月需要的白酒量,最后落实到酒坊的产能上。
开完会,老段倍感压力,他说:“这事情可就搞大了啊。”
“没事,再给你找两个帮手。”凌帅帅对他说,“等以后要是你觉得吃力,我找个年轻点的来接你的班,不要太有压力。”
这老段毕竟已经快到退休年龄了,不能让他一直这么高强度工作。
“现在还扛得了,”老段道,“如果再有两个帮手就更好了。”
这次凌帅帅同样让老段自己找人。钱给的足,招人很简单,很快又找来两个,也是他的老哥们。
凌帅帅这边忙着扩建施工,梁小华和何云兵也一刻没停,分头去不同的地方铺市场。
扩建工程还在打地基阶段,陈发良得知消息,又赶过来看,见到凌帅帅,掩饰不住有些着急,“小凌,你这是要建大厂了呀?我看老段那里又多了两个人,原来他不是只带着两个人吗。”
“对,现在市场铺得有些开,原来的小作坊太小,供应不过来。”凌帅帅有一说一,问他,“你那里的数量没问题吧?”
陈发良着急的神情没变,“我那里肯定没问题,不过等你这建起来,产量高了,我那里的是不是就不要了?”
凌帅帅才知道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想了想说:“那不好说,如果我这里供应充足,可能你那里的会受影响。”
实情就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自己的够卖,还要强行帮人卖酒吧,他没这个义务。
陈发良一听彻底急了,“那……那可不行啊!”
“???”凌帅帅没说话,转头疑惑看着他。
陈发良抬眼一看,一张冷峻的脸看着自己,吓一跳,忙解释说:“我是说,能不能一直让我也给你们供应酒?要是不够,我还可以再多酿点,你要是一下子不要了,那我们一家就吃不上饭了。”
这话凌帅帅就不爱听了,你吃不上饭,我也没义务养你不是。
他顿了顿道:“这件事我以前就跟你说清楚了,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说的吧?能卖我会尽量帮你卖,不能卖我也没办法,我没对你保证过什么吧?”
“是是是,可是……”陈发良着急得不知该从何说起,颤抖着双手直跺脚。
“当然了,我今天能酿出好酒,也得感谢你,”凌帅帅接着道,“但事情一码归一码,我感谢你有我感谢你的方式,不是承包你们家糊口的事情。”
“唉!”陈发良重重叹一口气,“只怪当初我有眼无珠,没看出你这么能干,还这么有眼光,早知道当初跟你入股多好啊!”
是啊,当初要是不听林友嘉挑拨,现在不就没这么头疼的事情了?
凌帅帅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话又说回来,得亏当初他没选择入股。
见他不接话,陈发良咬咬牙接着道:“小凌,其实昨天晚上友嘉还来找我过,也给我提了些建议。”
“???”凌帅帅又是一脸的问号,怎么又把那家伙搬出来了?
“我跟他提起这事,他跟我说,我也可以像你一样,把酒到处拿去卖,犯不着看你脸色吃饭。”陈发良道。
“那倒是真的,他说得没错,你是可以。”凌帅帅扬了扬嘴角,“自己的酒,想怎么卖怎么卖,我也没什么脸色可给你看不是。”
“不是那个意思,”陈发良连连摆手,“他是这么说的,但那不是我的意思,你别误会。我话还没说完,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要我自己到处去卖,肯定卖不好,所以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凌帅帅:“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尽量,但不能保证。”
“为什么?你多卖是卖少卖也是卖,就帮帮我呗。”陈发良几乎是在请求。
有件事凌帅帅其实都没打算跟他说,但话说到这里,他也只能实话告诉他了,“陈老板,不瞒你说,其实你家的酒,跟我们现在的是有一些差距的,我们自己做了很多调整,现在的酒比你家的要好喝一些。”
“不是吧?”陈发良不敢相信,“不是一样的吗?能不能让我尝尝?”
这段时间,凌帅帅跟老段他们不断摸索,从粮食跟酵母的配比,以及湿度温度的控制上,已经做到比以前精确很多,酿出的酒也很稳定,品质也上了一个台阶。
陈发良家的酒本身不多,而且当初也答应过他,会尽量帮他卖,所以凌帅帅没打算跟他说。
凌帅帅从他家拿的酒,基本都在本地的几家饭店里卖,也提前跟饭店老板说过,价格会给饭店低一点,所以人也都能理解。
“可以啊,”凌帅帅说着往酒坊里走,“你跟我来,我倒给你尝尝。”
倒了一杯酒,陈发良小心翼翼地拿到嘴边,先闻一闻,再抿一口,确实比自己家的好喝,他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他还不死心,“那你可以教教我吗?我也按你们的方法来,酿出的酒就一样了。”
凌帅帅心想这可是商业机密,当初关于湿度的事情,他陈老板不也藏着没告诉自己,直接道:“那恐怕不能,我们都是保密的。”
陈发良坐着喝了几口闷酒,再次说起林友嘉,他声音不大,不知道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凌帅帅听。
“友嘉还跟我提了个馊主意,让我去外面散布消息,说你们卖的酒都是我的技术,你们偷了我的技术……”
他说着说着苦笑起来。
凌帅帅并不在意,只道这人可真没心啊。
本来还想着如果以后有需要,让他来跟老段一起酿酒,靠拿工资也能养活他一家人,现在看来这么没心的人,把他弄来不亚于给自己埋一枚定|时|炸|弹。
“陈老板,你喝醉了?”他打趣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喝醉。”陈发良摆摆手,喝完杯中酒,起身往外走,“我走了。”
“林友嘉给你出的主意,你可以试一下。”凌帅帅在他身后道。
没有回应,看背影,陈发良好像突然老了一截,背看起来更驼了,走路也不稳当。
***
酒业的事情告一段落,离新一届音乐节只剩下五天时间。
根据约定,凌帅帅把罗华几人喊了来,要核实一下工作进展。
罗华最近像变了个人,可能真如老段所说,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凌帅帅给他们交代的每一件事,都有认真去做。
以前他和他那几个小弟当中,要数他做什么都最不认真,现在反而他神经崩得最紧,对那几个人也非常严格,哪里没做好一丁点,他都要冲人发火。
见面后,不等凌帅帅问,罗华自己先讲起来了。从头到尾详细讲了一遍,跟汇报工作差不多。
“看来你是真想改过自新了,”见他变化如此之大,凌帅帅听完后,没着急说正事,顺嘴提了一句。同时考虑到这人生性敏感,又加了一句,“跟我一样,打算重新做人啦?”
“少废话,你听也听完了,说说我们做的怎么样吧?”罗华显然不想聊自己的事情,催促道。
“别撑了,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凌帅帅拍拍他的肩膀,作为原主的狐朋狗友,他也不能人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还一句暖心话都没有,“不好意思最近光顾忙事情,我也是才知道,不然我肯定会去的。”
“没关系,都过去了。”罗华嘴上这么说,眼圈却一下红了,低了低头问,“你这有酒吗?突然又有点渴了。”
凌帅帅从酒架上取了一小壶递给他,他接过去,打开壶塞,咕咕咕跟喝水似的灌了大半壶。
一起来的那几个小弟被吓一跳,忙上前关切他,“罗哥你没事吧?”
“没事。”罗华打了个酒嗝,对凌帅帅道,“谢谢你,兄弟。”
这一插曲就算过去了,多说无益,凌帅帅把话题转回正事,“刚才你说场地的问题,你想改造一下,但是老段不同意?”
“是啊,”罗华也瞬间调回状态道,“那老家伙护他那块破地跟护犊子似的,明明平时也不种东西,那个湖也不见他养一条鱼,不知道护着干什么。”
凌帅帅突然想起第一次办音乐节时,老段专门跟他强调了一句,说只要不把他那块草地和湖水破坏就行。
莫非那块地方对老段有着什么特殊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