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后,凌帅帅单独给梁小华打了电话,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当着大家的面不方便说？”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大家说的都有道理，我都同意,而且我想说的大家也都说过了，所以没怎么说话。”梁小华笑了笑,“老大你是不是想多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凌帅帅道,“毕竟你一向比较含蓄,所以问问你，没什么意见就好。”
等到下班后,他把电话打到了童小蕾家,童小蕾刚进家门就听到电话铃声,走过去一看，来电号码已经很熟悉，接起来,“老大，你是算着时间打了吗？我刚到家你就打进来。”
“对,算着时间打的，看来算得还挺准。”凌帅帅解释说，“有一件事情，打到公司不方便，所以又打你家里来了。”
“打就打呗，我家接电话又不要钱。”童小蕾道，“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那时候装一部座机贵得很,很多人家都装不起，童小蕾家也是她到凌帅帅公司上班几个月后才装的。
普通人家别说两千多的安装费不舍得掏，即使咬牙装上，每个月的固定费用也叫人心疼，要是接个电话还要花钱，那更没人愿意装了。
凌帅帅问童小蕾：“最近小华那边怎么样？”
“我一猜你就是要问他的事情，”童小蕾道，“你也发现他开会的时候没怎么发言了吧？”
“没错，”凌帅帅问她，“这么说你已经跟他聊过了？”
童小蕾：“聊过几句，不过他说没什么事，想说的大家都说了，他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这根凌帅帅打电话的时候他说的一模一样，“你不觉得有些反常吗？”
“是反常，”童小蕾说，“不过这段时间业务上也没什么异常，我盯得挺紧的，会不会是咱们想太多了？”
“旅游公司那边卖特产的业务还没交到他那边吧？”凌帅帅问。
“还没，本来正准备呢。”
“这段时间除了卖酒，他也没扩展新业务？”
“没有。”
“他还真有点出乎意料的不上进啊。”凌帅帅说。
童小蕾：“我之前也委婉问过他的，他说现在做新的业务不是时候，等特产那块归过去后，才好从整体上做规划。”
这话听上去就很虚，凌帅帅总觉得他那边有什么事，他说：“特产的业务暂时先不归给他了。”
“为什么？有那么严重吗？”童小蕾问，“你真觉得有问题？暂时不分过去也行，不过说好的事情突然不做，得有个说法吧，要是没什么事，不是把他的心给伤了。”
“你跟他说这是我的意思。”凌帅帅道，“就说公司要在省城设总部，一切可以延后的事情都延后，等这件大事办完，再考虑其他的。”
“好，这个完全说得通。”
童小蕾第二天上班又理了一遍排着要做的事情，能延后的统统延后，跟这件事一起下发通知，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很快职能部门也把所有问题整理了出来，把这些问题落实下来，就可以办理总部落成的事了。
通讯太不发达，远程办公实在令人痛苦，今天恰逢周末，凌帅帅干脆买了张票回去。
现在高速快得很，也不会那么颠簸，两个多小时就从省城回到小城。
由于公司的业务性质特殊，他们周末不休息，平时都是轮休，这个周末也照常上班。
凌帅帅一回到公司就召集领导层开会，解决总部搬迁涉及到的诸多问题。
大问题不多，主要都是些小问题，倒也不难解决，再说这次只有高层先去省城办公，具体业务也不变。
唯一有些不好办的依然是梁小华的问题，何云兵和中专生都选定副总裁了，只有他至今还没选定，他说有两个人选，还在培训和观察，大概得再等半个多月才能决定。
凌帅帅决定姑且相信他所说的，但内心里已经对他越来越怀疑，默默地也在做一些调查。
所以开会落实问题只花了半天时间，他却在小城呆了两天，跟学校请了一天假，星期一才回省城。
背地里调查没什么结果，他一度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跟童小蕾一样，两人都觉得梁小华不太对劲，但就是找不出哪里有问题。
最多也就是太保守，不够上进，但现在也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炒了鱿鱼，人好歹也是公司的功臣，目前业务也做得好好的。
“那要不让大家等他半个月？”童小蕾提议道，“到时候一起去总部，不然本来没几个人，还要分成两次。”
她这是比较稳妥的办法，大家都等梁小华一起，有人看着，他再有什么也变不出花样。
“不用，让他自己一个人后面来吧。”凌帅帅的想法刚好相反。
童小蕾有些担忧，“那要是万一……”
“要是真有万一就更好了。”凌帅帅道，“总比这个万一被带到总部好吧？”
童小蕾一下明白了，有的时候要防止问题发生，而有时候也需要让问题自己暴露出来。
总是一味的堵，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童小蕾说：“够阴险。”
凌帅帅：“……看那么多书还这文化水平呢？”
“高。”童小蕾换了个词，“实在是高。”
凌帅帅：“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
童小蕾本来还准备了一个词，想说他聪明，结果硬生生被他的“可爱”两个字堵了回去。
她脸一下有些发烫，低了低头没说话。
那时候的人们说话都比较含蓄，尤其小城这种民风还相对淳朴的地方，很少会随便说人可爱，害羞点的女孩子突然被男孩子说可爱，多少都会有些别扭。
何况这两个字还是从凌帅帅口中说出来，那就更不寻常了。
没听到对方接话，凌帅帅抬眼一看，发现童小蕾怎么还低下了头？脸上怎么也……
他突然才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本来也没什么，但是确实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设。
他眯了眯眼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又微微上扬。
她的眼睑微微垂下，细密的长睫毛画出两道好看的曲线，细腻洁白的面颊泛出一层似有似无的红晕。
光说了个可爱就害羞了？这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他心道，不过这个样子还真的挺可爱，他并没说错。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当然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两秒钟都不到。
童小蕾抬起头同时站起身，“那好吧，我们先去，让小华后去，你那边定好时间通知我们，办公室布置需要帮忙的话，我找一个人提前去帮你。”
“没事，”凌帅帅还是眯着眼看她，笑了笑道，“办公室我一个人能搞定。”
“那就好。”童小蕾逃命一样走了。
……
凌帅帅回到省城就把新租的办公室布置了一遍，办公家具和用品全部办齐，接着还得把住的地方也搞定。
三个子公司的负责人都是男的，加上童小蕾三个助手里面有一个男的，职能部门也有一个男的，一共五个男同胞。因为梁小华暂时不来，暂时只有四个。
剩下的职能部门还有两个女生，加童小蕾的两个女助手，除开童小蕾就是四个女同胞。
按凌帅帅的打算，何云兵和中专生每人一间单间公寓，其余人两人一间公寓，总共得租五间单间。
童小蕾是总经理，规格自然得高一点，给她租了跟自己一样的一个小套间。
好在这时候租房还不是很贵，公司完全承担得起。
现在很多省城的单位都提供宿舍，他也不可能不管住宿，虽然相比起来，他提供的住宿条件要比其他公司强很多。外面很多公司的员工宿舍都是几个人挤在一间房里住。
为了上班方便，所有住处都租在了公司附近，离凌帅帅住的地方都不远。
弄完这些，最后才去办理公司相关手续。
一切办妥之后，应大家的要求，请人挑了个黄道吉日，凌帅帅亲自回到小城去接大家。
童小蕾也已经把留下来的工作都安顿好，他们虽然到省城去，但是各自原来的办公室仍然保留。
她对所有人说：“虽然现在总部设在省城里，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一直呆在省城办公，我们还会经常下来跟大家一起做事，大家还跟以前一样，按部就班做事情。大家都加油，以后总部会逐步扩大规模，要是想去省城工作，每个人都是有机会的。”
凌帅帅附和道：“总经理说的对，公司会发展得越来越快，以后大家都是公司元老，争取每个人都成为公司骨干。”
所有人欢呼雀跃，短短时间内，公司已经开到省城去了，这是他们来的时候完全没想过的，全都为自己是公司的一份子感到骄傲。
为了继续鼓舞士气，凌帅帅又举行了一次聚餐团建。
出发的时候，全体员工和要到总部去的员工家属，全部都来送行。
去省城的人加上童小蕾和凌帅帅，一行一共十个人，直接坐公司的旅游小中巴到省城。
家属们都很高兴，他们的孩子虽然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可如今也已经出人头地，成为公司的领导，要跟着公司到省城去工作。
还有中专生，当初家里面极力反对他放弃铁饭碗，还受到很多亲戚朋友的讽刺，现在也都为他感到骄傲，他爸妈当场激动得抹眼泪。
省城诶！那可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象能去工作的地方。
这些家属还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每家都分成了两份，一份给自家孩子，一份给凌帅帅。
他们的孩子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小凌老板，他们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