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庶妃即便晕倒了,也没来的及送信出去,因为梁九功已经先一步出宫了。
皇贵妃有备而来,承恩公府上都没反应过来,承恩公福晋装病一事就已经曝光了。
因为梁九功亲自去承恩公府上,下人们根本拦不住,进去后看到的是承恩公福晋正好好的用膳,大鱼大.肉满满的一桌。
承恩公福晋的气色很好,精神头足,不需要把脉,一眼就能看出她根本就没病。
梁九功回宫复命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被后面急急赶来的承恩公府上的管家追上。
承恩公福晋死了。
管家言道,今日恰逢承恩公福晋清醒许多,竟然能下床走路了,还嚷嚷着叫饿。
承恩公高兴以为久病的福晋快好了,没想到竟然是回光返照。
皇贵妃知道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光返照?简直是笑死人了。
明明是装病,事情被戳穿竟然真的去死,当真如当时在慈宁宫一样,那么果断。
“姐姐,这承恩公福晋倒是便宜她了,没让她认罪终归咽不下那口气。”
佟庶妃见皇贵妃怪笑,以为她是气过了头,恨恨的说道。
“她是个能对自己狠的女人,为了太子仁孝皇后,她确实是个好额娘。”
“我倒是佩服她,可我并不会轻易放过赫舍里氏的人。”
“人死如灯灭,我只找活人算账!”
皇贵妃面上的笑意慢慢的收住,冷笑一声。
僖嫔死后她没落井下石,承恩公福晋死了,那就找承恩公,必须得有一个人认下害人的罪名。
赫舍里氏做的事情,以为这样就算完了?
若那承恩公福晋没死,出来认下罪名,而不是自作聪明用回光返照来遮掩欺君之罪,她倒可以到此为止。
但是,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们觉得她的孩子就该成为牺牲品,皇贵妃当然不会就此罢手。
“姐姐打算怎么做?”佟庶妃问道。
皇贵妃看着佟庶妃,伸手拉着她的手,盯着她的肚子笑着说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别操心那么多,好好养胎生个健康的阿哥”
佟庶妃听得说到孩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立马笑着问道:
“姐姐,这里面真的有孩子了吗?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进宫也有一年多了,一直没能怀上。
这个月日常诊脉,多次失望之后,佟庶妃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但是,当她不抱希望的时候,反而被确诊有孕了,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太医诊脉不会错,不过孩子还小不满三月,暂时先瞒着外面,等胎像稳了再说。”
“恩,我听姐姐的。”
赫舍里庶妃晕倒后回了储秀宫之后,在太医的诊治下很快就清醒了。
她一直焦躁的等着消息,一宿没睡,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等到的是额娘病逝的消息,当时都傻了。
她额娘好好的,怎么会病逝?
定是梁九功带了太医出去,不得已选择病逝。
都是因为皇贵妃,她不会让皇贵妃好过的,她定要皇贵妃偿命!
“红缨,我们去太皇太后那里。”
太皇太后本来是不知道启祥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太皇太后微恙,康熙吩咐启祥宫的事暂时不用告知太皇太后,让太皇太后费心费神。
但赫舍里庶妃去了慈宁宫,此事就瞒不住了。
皇贵妃本不想再揪着承恩公福晋,奈何赫舍里庶妃倒打一耙,说是皇贵妃污蔑承恩公福晋装病,本就久病的承恩公福晋不堪被污蔑,一口气没提上来,竟然断了气。
所以,皇贵妃害的承恩公福晋死了,赫舍里庶妃是来求太皇太后,给她额娘一个说法的。
太皇太后面色憔悴,病了有些日子,有些咳嗽断断续续的。
赫舍里庶妃跪在太皇太后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太皇太后做主。
太皇太后并没有听赫舍里庶妃的一面之词,让人去请皇上和皇贵妃。
太皇太后吩咐完之后,提到了宣嫔。
“宝音昨儿只怕受了委屈,去把她一直喜欢的珊瑚盆景送到启祥宫。”
太皇太后看了眼苏麻拉姑,苏麻拉姑笑着点头。
很快就让人从慈宁宫的库房里找了出来,亲自去了启祥宫一趟。
这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摇头。
这皇贵妃做事总这般,皇上不喜,太皇太后自然也不喜,被人逼.迫的感觉谁会喜欢?
本来依着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愧疚之心,她只要做的不过分,皇上都不会计较。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磨得皇上和太皇太后的耐心没了。
那愧疚之心淡去,皇贵妃再这样下去皇上便再不会纵容了,何必呢?
康熙和皇贵妃很快一前一后到了慈宁宫。
承恩公福晋的死康熙是最清楚的,梁九功一五一十的说了情况。
康熙也曾怒赫舍里氏为着太子不择手段,但一想到仁孝皇后,康熙的怒气散了不少。
仁孝皇后那么年轻就离开了,为生下太子难产血崩而亡。
康熙一直记得那日仁孝皇后拉着他让她照顾好保成,还有赫舍里氏一族若做了什么让皇上为难的事情,希望他能宽容一二。
那承恩公福晋终归是被迫死了,人死如灯灭,也算对皇贵妃那个孩子有所交代了。
只是,皇贵妃还没其他动作,赫舍里庶妃竟然闹到了太皇太后这里。
“皇帝,此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皇贵妃和赫舍里庶妃一个站着,一个跪在地上,康熙坐在太皇太后的床边,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康熙说道:
“梁九功亲自去了趟承恩公府上,承恩公福晋装病之事确实是事实,既然她已经死了这欺君之罪朕并不打算深究。”
意思就是承恩公福晋之事没有什么后续了,赫舍里庶妃说的污蔑之事不存在。
太皇太后看向赫舍里庶妃忍不住摇头,明白了赫舍里庶妃的打算,她是打算为她额娘之事倒打一耙。
赫舍里庶妃听到皇上的话,面色更白了,皇上这是心里定了额娘装病之事,那她该怎么办?
皇贵妃居高临下的看着赫舍里庶妃,口气不是很好的说道:
“皇上,臣妾可也没打算深究了,只不过赫舍里庶妃在这里说臣妾污蔑了承恩公福晋,既然如此臣妾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赫舍里庶妃愤恨的看着皇贵妃,眼眶泛着红,酝酿了好一会儿愤愤地问道:
“皇贵妃娘娘,我额娘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在这里揪着不放,甚至逼死了她?”
皇贵妃忍不住嗤笑。
“承恩公福晋做了什么,赫舍里氏的人应该很清楚,本宫本来会有个玉雪可爱的孩子,生生的被人害了,你说本宫为何揪着不放?”
赫舍里庶妃听到皇贵妃说孩子的事情,脑子一转。
“我额娘并没有害您的孩子,她只是不想僖嫔姐姐获罪,才会替僖嫔姐姐认下罪名,你应该去找罪魁祸首。”
她额娘是帮僖嫔顶罪,并没有亲自动手害她,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就去找谁,为何要盯着她额娘?
在她看来额娘如果不顶罪,就不存在有罪,那么就不会出现装病欺君之事。
“皇上说过不怪我额娘欺君之罪,那么额娘没有害你的孩子,她便无罪,但是你却逼死了我额娘。”
皇贵妃被赫舍里庶妃的话险些气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人?
“皇上说的是她既然死了,方才不怪。”
“再说,当初她既然承认了害了本宫孩子的事本宫当然就只认她是凶手,太皇太后下了懿旨,可她并未得到应有的惩罚,欺上瞒下死罪不为过。”
“并非本宫逼死了她,而是她不愿承认欺君之罪自己死了,若本宫追究起来,杀人欺君两罪并罚,小心你额娘入不了宗祀,不得瞑目,嫌你多事半夜找你算账!”
若非赫舍里氏一族有心,僖嫔如何会害她?归根究底是赫舍里氏一族的缘故。
她只需要有人当众承认以命抵命,她便罢手。
可赫舍里氏的人做的事情根本就是没打算承认此事,还想把此事归为早已死了的僖嫔头上,打算倒打一耙。
皇贵妃话里很是刻薄,根本不在乎皇上和太皇太后也在场。
康熙见皇贵妃说到最后,立即喝止,这样的皇贵妃早已不是原来那个高傲的皇贵妃。
如今的她话语间带着刻薄,让康熙听了很不适。
“皇贵妃,适可而止!”
皇上的话并没有让皇贵妃再有从前那般不甘和委屈,她高傲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问道:
“皇上,太皇太后,臣妾可有说错了什么?”
太皇太后只觉的头疼抬手揉了揉额头,康熙见此看向赫舍里庶妃,不予在此事上多深究。
“此事到此为止,念及你对承恩公福晋的孝心,待承恩公福晋出殡,朕可许你出宫奔丧。”
“止于今日污蔑皇贵妃之举,待你回宫之后禁足三月以示惩戒。回去吧!”
这件事到此为止,再深究下去皇贵妃只怕更不会战罢干休,此事随着承恩公福晋死了了结。
皇贵妃看着赫舍里庶妃离开的背影,她这是自讨没趣,竟然还打算揪出以前的事情妄想给承恩公福晋脱罪,天真的可以!
赫舍里庶妃面色惨白,被红缨扶着回了储秀宫,回到储秀宫闷在自己的屋里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真没用,额娘死了想要报仇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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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事情闹出来,本以为会闹得很大,没想到这么快就停下了,以承恩公福晋病死结束,皇贵妃竟然没有继续深究?
后宫众人都很不解,包括温暖。
“皇贵妃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赫舍里氏的人,她应该是在憋大招?”温暖自言自语的说道。
“未必不是,所以奴婢一直让人盯着那边。”锦秋认同说道。
“那有没有打听到她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温暖问道。
“并没有,不过倒是知道了另一件事情,佟庶妃有了。”
锦秋凑在温暖耳边小声说道。
“有了?”
不对啊,这佟庶妃历史记载可是未曾生育过啊!
“娘娘,要不要想办法?”
那个孩子可是和皇贵妃血脉最近的孩子,记在皇贵妃名下的话,那就是除了太子最尊贵的孩子了,主子已经有了七阿哥,可以为以后做打算了。
“不用。”
温暖摇头,这个孩子历史上没有,那就是没生下来。
历史上皇贵妃生育过孩子的,但是养不活,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宫算计,但是她知道近亲所出的孩子是不健康的。
她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何况让她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动手,温暖做不到。
她可以为防万一算计其他人,但是不想泯灭人性算计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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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祥宫,苏麻拉姑亲自来了启祥宫,宣嫔忍不住主动站起身迎了上去。
“苏麻嬷嬷,您怎么来了?”一边问一边扶着苏麻拉姑往屋里走。
“太皇太后知道您受了委屈,让老奴来看看您。”
苏麻拉姑笑了笑,顺着宣嫔往里走,让身后的奴才把太皇太后吩咐的珊瑚盆景抬了进来。
“太皇太后知道了?”
不是说瞒着太皇太后免得她担心吗?怎么还是知道了?
“我就是当时生气,过了一晚已经没事了。”
宣嫔本就担心太皇太后担心她,立马开口说道。
“娘娘心宽就好,太皇太后是担心您气坏了身子,特意送了这盆景过来。”
说到盆景,苏麻拉姑指了指差不多半人高的珊瑚盆景。
红色的珊瑚很晃眼,稀有珍贵,这是进贡的东西整个紫禁城只此一件,太皇太后说给她就给她了,宣嫔眼眶有些湿.润。
苏麻拉姑东西送到了,见宣嫔却是没什么事儿,又说道:
“既然娘娘无事,老奴便早些回去了,也好让太皇太后宽心。”
宣嫔眨了眨眼,她也得去瞧瞧太皇太后。
“我同苏麻嬷嬷一起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戴佳庶妃本来是来请安的,宣嫔娘娘让她在外面候着,戴佳庶妃知道宣嫔娘娘应该是在出气,为昨天她不懂事出气。
没想到慈宁宫来人了,没多久宣嫔便和苏麻拉姑走了出来,绿屏紧随其后。
看模样宣嫔是打算去慈宁宫,戴佳庶妃本以为宣嫔会打发她先回去,没想到竟然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出了启祥宫。
宣嫔娘娘定是对昨日之事很生气,她穿着花盆底,脚下本就疲乏不已了,这要站到什么时候?
宣嫔快中午的时候才回来,回来后这才看向被丫头扶着抖着双.腿颤巍巍的戴佳庶妃。
“本宫是个记仇的人,但本宫也是个有仇立马报的人,今儿这一上午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别自作聪明。”
宣嫔走到戴佳庶妃的面前,板着脸口气不是很好的说道。
“是。”
戴佳庶妃低眉顺眼小声说道。
“进来吧!”
宣嫔丢下一句话,先一步进了厅里。
戴佳庶妃的腿脚站久了酸疼发麻,被喜儿扶着一瘸一拐的进了屋。
进屋后给宣嫔正正经经的请了安之后,方才解释昨日为何会不知礼数。
“娘娘,昨儿嫔妾并非有意,嫔妾只是想表示对您的尊敬,这才急急的来了前面,根本没想那么多,希望娘娘看在嫔妾不懂事的份上别和嫔妾一般见识。”
宣嫔听她这样说,看了她好一会儿提醒的说道;
“你既说并非有意,本宫信了就是,但是本宫给你提个醒,本宫不喜欢被人算计。”
“本宫既然住进了启祥宫,今后在一个宫里,只需要你老实安分本宫便不会亏待你和六阿哥。”
进了启祥宫,这戴佳庶妃和六阿哥就算是她的责任了,这戴佳庶妃只要安分,她并不是那种喜欢磋磨人的人。
但若戴佳庶妃心思不简单,那就不一定了。
“是。”
对于宣嫔的敲打,戴佳庶妃恭恭敬敬的应道。
“没什么事回去吧,以后早上不用那么早来请安。”
宣嫔对着戴佳庶妃挥了挥手说道。
“嫔妾告退。”
戴佳庶妃福了福身子,喜儿这才扶着她出了正殿。
虽然宣嫔提示过戴佳庶妃不用那么早来请安,但是因为宣嫔当日喜事被破坏,皇上一连几日留宿启祥宫补偿,戴佳庶妃请安的时间越来越早,且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让宣嫔蹙眉。
皇上一般卯时起身,这戴佳庶妃一大早就收拾的这么整齐,卯时准准的在外面候着了。
那她寅时就得起身,梳头上妆,为了见皇上她是够拼的了。
但是……
宣嫔忍了几日,等到皇上不再留宿启祥宫的时候,终究没忍住对着戴佳庶妃开口说道:
“你有这么多的心思还不如放在六阿哥的身上,自己什么情况到现在也看不清吗?”
宣嫔说话可是很不客气的,戴佳庶妃面色一红,忐忑不安。
“娘娘,嫔妾只是过来请安。”
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太明显,喜儿也劝过她别惹得宣嫔娘娘不快。
但是她一想到皇上在正殿,离她那么近,她管不住自己的脚。
宣嫔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来请安还是其他本宫还是看的出来的。”
“六阿哥到现在不容易,不好好的看着六阿哥保住这个前程,总想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脑子有坑吧?有儿子不管儿子,她可是听说戴佳庶妃很少关心六阿哥。
“嫔妾……嫔妾只是……”
戴佳庶妃被宣嫔这样一说,面色更红了。
“你想什么本宫知道,只是这么久你都不曾看清现实吗?”
“这后宫里女人多的是,你也不是顶顶漂亮的人,那卫氏多好看的人?你见过皇上再临幸过厌弃过的妃嫔吗?”
乌雅氏,万答应,卫氏,这几个可见皇上再临幸了?
宣嫔大可以把戴佳庶妃在她面前自作聪明的样子当成笑话,或者看戏。
但是她实在没那个闲心,且对戴佳庶妃蠢笨的模样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想点醒她,让她别再犯蠢。
戴佳庶妃回去之后,愣愣的看着喜儿。
“是啊,皇上厌弃过的,再没看过一眼,凭什么还会再临幸我?”
皇上厌弃过的几人哪一个不比她好看?
她还在宣嫔面前耍一眼就能看透的小心思,活该连宣嫔都忍不住挖苦她。
喜儿看着戴佳庶妃实在没心思劝她了,她劝的不少了。
戴佳庶妃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并不适合生存在宫里。
她想争宠没手段,她只是幸运的一进宫就侍寝了,比别人幸运的先有了孩子,但是之后没手段整日担惊受怕自己给自己压力导致六阿哥早产。
六阿哥被太医拉了回来之后,喜儿觉得即便戴佳庶妃没了宠爱还有孩子,一直劝戴佳庶妃以孩子为重。
可戴佳庶妃就是钻到胡同里去了,就是听不进去。
今日宣嫔娘娘的话,喜儿觉得并没有错,只是太直接了些。
“小主儿,奴婢觉得宣嫔娘娘说的没错,您的前程是六阿哥。”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那时候我就人老珠黄了。”戴佳庶妃喃喃的说道。
“可您没别的路了,奴婢一直没告诉您,当初您大出.血,您只能得六阿哥一个孩子了。”
喜儿再次叹了一口去,觉得没必要再瞒下去了,戴佳庶妃的身体状况没人告诉她。
她生产后就对后宫其她人没什么威胁力了,她又没得罪过其他人,别人没必要再逮着她挖苦。
所以,她身体的状况瞒到了现在。
戴佳庶妃本来还因为宣嫔的挖苦难受,喜儿的话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当初奴婢怕您接受不了双重打击,这才没敢告诉您,您生产之后太医就确诊了。”
喜儿有些不忍的说道。
戴佳庶妃这才反应过来喜儿说了什么,她自觉的浑身冰凉,头晕耳鸣。
戴佳庶妃扶着桌子,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怪不得喜儿总劝她以六阿哥为前途,怪不得。
“看不清现实……原来宣嫔娘娘的意思是这个。”
她都不能生了,还痴心妄想的打算拼微末的机会让皇上临幸她,重新生个健康的孩子,原来是她妄想了。
她从生下六阿哥之后她都没机会了,她没机会了,戴佳庶妃忍不住痛哭出声。
长春.宫,温暖正从屏风后面梳洗出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她如今每日起码要换好几身衣服,因为给七阿哥喂奶免不了漏到身上。
换了衣服之后,锦瑟把屋里水端了出去,锦秋此时走了进来。
宫女每个月都一两日的假,锦秋这两日告了假出宫了,替她去看阿玛额娘。
“回来了?”
温暖看到锦秋笑了笑说道。
“奴婢本想等到宫门下匙的时候再回来,但是夫人不留奴婢了,奴婢只好回来了。”
锦秋故作难过的说道。
“额娘赶你了?”
“可不得了了,你做了什么让额娘竟然赶你?我额娘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温暖瞪大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想来是奴婢夜里念叨七阿哥了睡不着觉,早上起来眼眶都黑了,夫人看不过眼了催着奴婢回来了。”
锦秋眨了眨眼,故意说道。
温暖噗嗤一声笑出来,哪里不明白锦秋是在开玩笑?
锦秋见主子笑得开心,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神神秘秘的说道:
“娘娘,奴婢给您看样东西。”
“什么?”
温暖好奇的问道。
锦秋把东西打开,竟然是一摞宣纸。
温暖抽了一张过去,只见上面画着小人儿,一个胖墩胖墩的娃娃,嘟着嘴很可爱。
“这是画像?”
锦秋点头,拿起手里的其他画像递到主子手里说道:
“对,这是舅老爷给安哥儿少爷画的画像,奴婢没想到舅老爷画的如此好,夫人说您还没见过安哥儿少爷,让奴婢带进来给您看看。”
温暖看着画像上画着安哥儿的不同姿势,萌萌的,有几分阿玛的影子,但这眼睛却和温暖如出一辙,温暖忍不住反复翻看。
等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锦秋说的话。
“我舅舅回京了?”
锦秋点头说道:
“大舅爷回京述职,不日就要去直隶上任。”
“直隶?”温暖愣了一下。
“是,直隶知州。”
正五品直隶知州,老爷以前待过的地方。
“不对啊,这直隶的知州不是才上任两年,不到三年的时间啊!”
她记得是康熙十八年,直隶知州贪赃枉法,谋财害了古家那么多条人命冤。
因为冤枉她哥哥害的哥哥惨死,阿玛被牵连,十八年地动温.家才得以恢复旗人身份,而直隶知州抄家斩首。
现任的直隶知州上任才两年,准确来说是快两年,怎么就又重新安排了?
“此事舅老爷提过一句,说是原来的直隶知州的夫人本打算回山西老家探亲,哪知道回去的马车惊了,一家几口掉落悬崖全没了,那知州知道之后悲痛欲绝,厥过去再没醒过来。”
温暖蹙眉,她听说过这个直隶知州风评不错,是个难得的清官,怎么那么倒霉?
那直隶那边前任知州应该是和索额图有联系的,若没有索额图兜着,哪里敢胆大妄为害人性命?
这任直隶知州去了之后貌似并没有查到有关索额图的事情,怎么想就觉得不对劲。
“可知道我舅舅什么时候离开?”温暖问道。
“端午之后。”锦秋说道。
“端午前再帮我送封信出去。”
她得提醒一下才行,让舅舅多加注意。
门口传来敲门声,锦秋出去好一会儿进来,面色诡异。
温暖疑惑的看着她。
“小主儿,永和宫那位有动静了。”锦秋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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