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剧院时季伯琛已经坐那了。
这里是剧院后院的院子,已经架起了录像机，镜头外工作人员不少,但中间只有季伯琛一个人。他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发消息,看见大家都到了才收起手机。
人到齐后,导演公布这两期的任务：“大家排一部戏，明天晚上进行小型公演。在此之前，有请两位小老师为大家讲解我们这次要排的戏。”
节目组安排的老师年纪不大,都是十七八岁，个子高点身材魁梧的叫徐长生，唱的是武生,身材娇俏的女孩子叫赵若屏,唱花旦的。今天要排的是《锁麟囊》中的《春秋亭》一折，需要五个演员,三女两男,另外还有司鼓操琴共七人。
韩澈一听说：“那我们人数刚好,还能有个空出来的。”
“那我们三个唱花旦？”梨可问,她是学戏出来的，机缘巧合才转向表演，这也是她会被邀请来的原因。
姜兆也松了口气：“我都行,这一出我熟。”相声学的东西多，戏剧不说要精，但要会唱。
“那姜哥来个女旦？”袁诺笑眯眯问。
韩澈拍手：“这个好，来个反串也新颖，导演可以吧？”
“可以。”导演说道。
“不是不是,虽然我熟，但我这体型这相貌，你们觉着长女旦合适？”要是纯唱姜兆也就答应了，可他们这是要扮上的啊，他这模样穿上戏服，多伤眼睛啊的！
“没事没事，反串嘛，更乐呵。”林晟幸灾乐祸说，“周老师你觉得呢？”
“我觉得行。”周锦程点头说，又问季伯琛，“你呢？”
“不错，既然要反串不如玩大点，全部反串，”季伯琛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不可能让他上场，为了保险还说，“我能敲鼓。”
“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要是别人说梨可就直接说不行了，她还想着在节目里大放异彩呢，扮成五大三粗的男人算怎么回事？
“有什么不合适？我看这样更有趣味性。”反正自己反串是定居，独辣眼睛不如众辣眼睛，姜兆非常有义气地起哄。
韩澈则想死道友不死贫道，说道：“既然你们一个会唱两个演员，我这个没有特长的人当观众吧。”
林晟：“……”无耻！
*
角色很快分配完，大家先进行单独训练。
袁诺秦弹得一般，但弹完是没问题的，她一遍就把曲子记了下来，第二遍就能弹得很顺畅，只是欠缺了点感情。
而季伯琛说说敲鼓也不是说谎，他学东西也快，同样很快学会。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袁诺、季伯琛和韩澈三个人坐在旁边看他们苦哈哈地学唱戏。看了好一会，韩澈发出感慨：“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袁诺附和：“是吗？”
“哦对，你现在就在读大学，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学妹。”韩澈是京大中文系毕业的，毕业后就进了京市台，他笑呵呵问，“我记得季总也是京大毕业？”
“你是京大毕业？”袁诺惊讶问。
季伯琛点头：“嗯。”
“袁诺没听过季总大名？他那时候可是风云人物。”韩澈笑呵呵说道，他比季伯琛早几届，大四那年季伯琛进学校。当时季家还没出事，季伯琛身体健康，相貌俊美，一进学校就收获了大批芳心。
韩澈笑着说起季伯琛的辉煌历史，笑道：“那时候可把我们这些普通人嫉妒得够呛。”
“学长你要是普通人，那世上好多人没法活了。”袁诺开玩笑说。
韩澈哈哈大笑：“说来我那时候还跟季总打过球，我记得那次来围观的女学生特别多，我们系系花也去了，当时我们跟打了鸡血一样，结果所有的助威全是他的。”
“难怪那次大家打得特别狠。”季伯琛说道。
“当然。”
袁诺想起一件事问：“我记得系花后来成了学长的妻子？”
韩澈自得说：“大概是那场球让她记住我了吧，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好吧我承认，是我主动追求她的。”韩澈和妻子关系甚笃，这些年上综艺的时候他也提起过恋爱经过，这些都不是秘密，他这么说就是抖个包袱而已。
袁诺捂着嘴巴，季伯琛莞尔。
*
排练时间紧，中午大家吃盒饭。
但袁诺他们就没有时间顾虑，最后由季伯琛请客，进行校友间的聚餐。韩澈欣然应允，袁诺也只好答应了。
聚餐地点在剧院旁边的酒楼，季伯琛开了个包厢。
进包厢没一会，韩澈肚子疼去了洗手间，包厢里只剩下季伯琛和袁诺。季伯琛看着菜单问：“想吃什么？”
“都行。”
他们每次一起吃饭，袁诺都说都行都可以。但人都是有偏好的，时间长了季伯琛也知道她爱吃什么，迅速点了餐。袁诺则在回复消息，综艺录制的时候是不能用手机的，消息堆积到现在才能回复。
等袁诺回完消息，菜也点完了。
“点了什么？”袁诺随口问道，季伯琛报出菜名，袁诺惊讶，“这么多？”
“还好。”季伯琛问道，“你怎么会弹琴？”
“就……学的啊。”袁诺眼珠子转了转，转移话题说，“你呢？怎么会学打鼓？一般人都不会学这个吧？”
“哦，我不会。”季伯琛轻描淡写说。
“不可能吧？”会和不会还是能看出来的，季伯琛虽然也有跟袁诺差不多的问题，鼓点没什么感情，但节奏抓得不错，刚才教学的时候老师都说季伯琛基础好呢。
“很难吗？我觉得挺简单的。”
袁诺：“……如果他们知道了估计会气吐血吧？”
“为什么气吐血，难道他们还指望我上场？”
袁诺：“……”行吧。
袁诺被说得哑口无言，季伯琛画风却又转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学过，我妈喜欢看京剧，还请人上家里来演，我跟着试过两次。”
基本等于没学过。
“说不定你进娱乐圈也能有发展之地。”袁诺说，不说季伯琛的节奏感，只说这张脸星途都不会差。
但季伯琛笑了笑说：“你觉得我能进娱乐圈？”
“你……”袁诺凑近季伯琛，压低声音问，“真不想站起来吗？”
季伯琛眯起眼睛：“你是在告诉我我没有希望吗？”
“不是，我……”
季伯琛直视着言诺的眼睛，说得很认真：“其实你说得对，我这个人爱算计，是典型的商人。我知道一旦我点头，我们之间就不可能。”
袁诺慌忙低下头，耳朵烧红退回去：“这不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
“失败了，你依然会帮我治腿不是吗？”季伯琛轻笑，“其实我并不亏。”
袁诺正要说话，韩澈推门进来，笑道：“你们聊什么呢？”
“我们在聊京大今年的迎新晚会，”季伯琛看着袁诺说道，“当时我就在现场，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袁小姐的剑舞非常惊艳。”
“那个啊，我也看过视频，打得非常漂亮。”韩澈好奇问，“袁诺学过武术吗？”
“没学过。”袁诺说，这些事是可以查到的，所以袁诺回答得非常干脆。
但韩澈并不相信袁诺的实话：“你那天的表现，不像是没学过的。”
袁诺一脸真诚：“如果我说是，梦里有感，自然而然会的你相信吗？”
韩澈一脸“你在逗我吗”的表情，季伯琛却说：“我相信。”
“你确定？”这么扯的话……韩澈瞪着季伯琛，等看到他望着袁诺的眼神，韩澈恍然大悟，“好吧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袁诺总觉得韩澈眼神有点怪。
他明白梨可的小心思可以消了，人大佬录节目就是别有用心，但目标显然不是她。
*
吃完饭回到剧院，他们还在自由练习。
梨可唱完一段走过来问：“你们刚才去哪里了？”话是问袁诺，但眼睛看的却是季伯琛。
“校友聚会。”袁诺说道。
“校友？什么校友？”梨可一头雾水问。
姜兆笑呵呵说：“当然是京大校友，看来我们这组嘉宾都是人才啊。”
经姜兆提醒，梨可才想起面前三人都是京大的，只好玩笑说：“搞小团体可不好。”
“没事，我们也能搞个京影校友团。”林晟笑呵呵说道，他和周锦程都是京影毕业的，而梨可则毕业于戏剧学院。
梨可：“……”
现在是自由练习时间，周锦程和沈丽都在练习，林晟和姜兆也只凑了个趣就回去了。而梨可到底有基础，她台词又少，早已经背数了，想着机会不能错过，就舔着脸坐到袁诺他们中间，找话题说：“季总会打鼓？”
“一点。”季伯琛淡淡说道。
“季总谦虚了，你的功底没几年功夫不可能。”梨可觉得季伯琛肯定喜欢京剧，想以此为切入点，说道，“我也是从小学戏，那时候学戏可苦了……”
“要不要练一次？”季伯琛问袁诺。
袁诺坐在梨可这边，因此梨可愣了一下：“嗯？”
“我们两个？”袁诺指着自己问。
季伯琛点头：“我们两个配合比较多，合练之前我们再练习一下。”
梨可脸色沉下来，她没想到季伯琛竟然是在跟袁诺说话。但她没觉得季伯琛和袁诺有什么关系，袁诺在她眼里瘦不拉几的，长得又妖艳，一看就不是适合娶回家的类型。
想到这里梨可再次打起精神说：“我也来吧，咱们一起练几遍。”
*
排练一直到晚上十点结束，从剧场离开时梨可提议聚餐。今天她一直在找机会和季伯琛接触，但季伯琛态度十分冷淡，两人都没说上几句话。梨可不甘心，所以提议聚餐，待会再喝点酒，说不定情况会有改善。
只是大家练了一天，嗓子又干人又累，大家都没有去聚餐的意思。梨可也不在乎别人去不去，笑着问季伯琛：“季总你要去吗？”
“不去。”季伯琛淡淡说道。
“其实现在时间也不晚。”梨可脸上笑容勉强，她今天对了一天季伯琛的冷脸，心里真是烦透了季伯琛这个态度，心想他个残疾有什么可傲的。要不是季禾家大业大，季伯琛又无父无母无兄弟，她真不一定能看上季伯琛。
季伯琛没再理会她，转身出去了。
回去他依旧不跟其他人一起，袁诺则跟着大部队离开剧组，经过门口时她被人拦住，说有事找她。袁诺跟大家挥挥手，跟着那人回到剧场，却被直接带到了后门，季伯琛的车就停在门口。
袁诺走过去说：“大巴车还在等我。”
“导演会跟他们说。”季伯琛说道，“上车。”
他这人有时候挺独断的，袁诺知道他不会改变主意，只好拉开车门坐进去。等车开了一会袁诺发现不是回酒店的路，问：“我们去哪？”
“吃饭，不饿吗？”
“不饿。”袁诺晚上吃了粒辟谷丹。
自从肠胃修复好了之后她就没再吃过辟谷丹，因为服用辟谷丹之后会一直保持七分饱的状态，感觉不到饥饿难免食欲下降，有时候看到好吃的东西却偏偏吃不下去的滋味也不好受。这几天录制节目情况特殊，恐怕不能按时吃饭，袁诺就吃了粒辟谷丹顶着。
所以这时候她是真不想吃夜宵。
“我饿了。”季伯琛说道。
他们没去多远的地方，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当时袁诺昏昏欲睡，听见季伯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袁诺睁开眼，正对上季伯琛的眼睛，他的鼻尖快抵上她的鼻尖，袁诺身体绷紧：“你干嘛？”
“到了。”季伯琛往后退了退说。
袁诺往外看了眼，嘀咕说：“那你也不用离得这么近。”
“很近吗？”
“你说呢？”袁诺翻了个白眼，看到季伯琛脸上的笑容问，“你故意的吧？”
“如果我说是呢？”
袁诺：“……”
“不逗你了，下车吧。”季伯琛说道。
他找的这一家餐厅是私人菜馆，一天只接待几桌客人，位置很难订。但只要订了位置，想什么时候来吃都行。餐厅地方不大，一栋小的四合院，有两个包厢，如果愿意的话在外面吃也行。
十二月份的京市温度连续零下，他们脑子没坑，当然在包厢吃。
季伯琛点了七八个菜，但每盘菜份量都很少，这么多菜勉强够两个人吃。食物摆盘精致，用的盘子都很有讲究，每盘菜看上去都像一幅画，但同时又散发着食物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口水直流却又舍不得破坏这幅画。
但到最后袁诺还是没忍住，跟着吃了点。
吃饭的时候袁诺好奇问季伯琛：“你每天吃那么多，不担心长胖吗？”
季伯琛挑眉看了袁诺一眼：“我吃的算多？”
袁诺真诚点头，她跟季伯琛见面基本都跟吃有关，也很了解季伯琛的胃口了，他虽然算不上大胃王，但吃得真不算少。而且季伯琛吃饭时间不一定，晚的时候十一二点，有时候下午六七点吃过，晚上还带她去吃夜宵。
她是因为有丹药保持体形所以能随心所欲，可这么久也没见季伯琛长胖。
季伯琛叹了口气说：“天生的吧。”
袁诺：“……”
“好吧，保持足够的运动量就够了。”季伯琛说道。
“你平时做什么运动？”
“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介绍我的健身教练给你。”
“那算了吧。”
季伯琛轻笑：“哦对，你不需要。”
说着季伯琛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季伯琛听后脸色一变，问道：“消防救护车叫了吗？我现在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季伯琛往外去，路上给阿康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路灯下他的脸色有点惨白，嘴唇紧抿着，袁诺跟他认识那么久，从未见过他这样，心不由得提起来。直到上车，袁诺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季伯琛直直坐在轮椅上，听见袁诺声音过了很久他才转过头，瞳孔黑得像夜空，声音紧绷：“酒店起火，锦程还在里面。”
“沈丽梨可出来了吗？消防还没到？”
季伯琛摇头：“出来了，没有。”
沈丽、梨可和周锦程住在同一层，房间都相连，周锦程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但凡没出事都不至于跑不出去。这只有一种可能，他被什么绊住了，甚至已经出事。
心里虽然清楚，但袁诺还是握住季伯琛的手安慰说：“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会没事的。”
“希望吧。”
*
轿车开到酒店旁边一条街区，道路拥堵十分严重，隔着一条街他们都能看到酒店上方的黑烟，喇叭声、哭喊声汇集在一起。车内电台正播报着这起事故，提到酒店有综艺剧组入住，当红艺人周某某被困酒店至今未被救出。
袁诺也接到陈书燕的电话，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得知她不在酒店松了口气。等听说她跟季伯琛在一起，又提醒她注意不要被人看到，说自己正在赶来的路上。
季伯琛听到电台播报，脸色越来越差，打电话时口吻激烈：“现在、立刻、马上让他们闭嘴！”
正这时季伯琛手机响了，他将工作用的电话拿到一边，接通私人电话，说道：“是的，锦程还被困在酒店，他的电话打不通，消防员马上就到，会尽快安排救援。网上的消息我已经让人压住，你看着点外公，别让他看新闻，我知道，好。”
通话结束后季伯琛又拿起另外一支电话说了几句，交代几件事之后挂掉电话抬头看去。他们现在在酒店这条街的路口，这里彻底被堵住，轿车开不过去。
阿康为难说：“季总，车开不过去。”
“我自己过去。”季伯琛说完看向袁诺，袁诺立刻解开安全带，“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季伯琛对阿康说，“送袁诺去其他酒店。”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袁诺说着打开车门，下车往前面走去。
“季总？”
“算了。”季伯琛说着下车，驱动轮椅往前。
季伯琛的轮椅速度很快，袁诺到达酒店的时候他已经找到节目总导演了解情况，在他们身边的还有酒店总经理。他们讨论得很激烈，袁诺过去的时候听到季伯琛问：“消防怎么还没来？”
“在前一个路口堵住了，警察在疏通道路，估计马上到。”酒店经理苦着脸说道，火灾从周锦程那一层蔓延，不光周锦程，还有好几个人没下来，要是出事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只能盼着消防能赶紧过来。
“袁诺！”
袁诺正要去询问情况，被姜兆拦住脚步，姜兆庆幸说：“我们正找你呢，都怕你出事了。”
“我没事。”袁诺看了眼季伯琛，跟着姜兆走到嘉宾聚集的地方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周锦程没出来？”
梨可坐在椅子上哭得梨花带雨，沈丽也是一脸惨白，韩澈迅速解释说：“火灾是十二层烧起来的，当时梨可和沈丽在楼下做SPA所以躲过一劫，周老师到现在还没出来。”
说来也是她们运气好，梨可回到酒店卸妆洗澡后觉得皮肤太干，听说SPA馆二十四小时营业，就想找人陪她去。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袁诺，但袁诺当时没有回酒店，她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沈丽。沈丽虽然是世界冠军，但性格不是很外向，很好说话，虽然从没做过的SPA，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梨可就答应了。
发生火灾的时候她们正在做SPA，所以身上穿的还是白色浴袍，看起来十分狼狈。
听韩澈说完，梨可红着眼眶问：“周老师不会出事吧？”
周锦程为人冷淡，梨可和他关系很一般，但毕竟是白天才见过的人，想到他可能出事依然很难过。
林晟叹了口气：“希望老天保佑。”
这种时候也只能求老天保佑。
袁诺望向季伯琛，他又在打电话，袁诺走过去竖起耳朵听，听见季伯琛说：“不会有事的，我向您保证。”
挂掉电话后季伯琛低下头，双手插入头发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袁诺走过去说道：“我进去吧。”
季伯琛猛地抬头：“不行！”
其他人也都一脸震惊望着袁诺，酒店经理说道：“不行，火灾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被困人员都在十二楼，你根本上不去。啊！消防到了！”
他伸手指向道路尽头，道路疏散得差不多，消防车开进来停在酒店楼下。消防员纷纷跳下车，上楼救援的、灭火的和疏散人群的分批合作。消防负责人走过来询问情况，酒店经理如见救星，迅速说起酒店内现在的情况，目前估计的被困人员数量等。
袁诺想要退出人群，趁着大家没注意溜进去，却被季伯琛挡住脚步：“消防员已经到了，你别胡闹。”
“火势这么严重，你觉得等消防员上楼了，周锦程还能活下来？”袁诺压低声音反问，她从炼丹房里拿出几粒丹药吞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把他带下来。”
“为什么……”季伯琛看着袁诺，眼中满是挣扎。
袁诺拿开季伯琛的手，笑了笑说：“大概是因为我善良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事出门，估计没法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