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平时的表现就跟最终的分数挂钩。
那些不按时干活的懒孩子,分数可能会受影响。
林子月最在意自己的成绩和名次。
所以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最为气急败坏。
她在房间里一直置气,质问江小瑜是不是跟她过不去。
她从小就不喜欢做家务,可江小瑜非要逼她。
一定是看她不顺眼才这么干的。
或者说,江小瑜就是为了报复她上次告老师的仇。
江小瑜手里拿着执勤表格,一边慢条斯理地在上面填着分数:
“我这是为了你好呀,你不能什么事儿都等着推给别人干,独立一点是好事。”
林子月不占理,却总觉得江小瑜是在欺负她。
不仅是江小瑜,班上好多人都欺负她。
他们合起伙来孤立她,不跟她玩儿。
“别狡辩了,你就是为了报仇,因为我上次诬陷你和魏知非,所以你就怀恨在心,你肯定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呀——我还以为你真忘了呢。”
其实江小瑜并没有很生气,只是小孩有毛病,该说还是得说一说。
江小瑜道:
“那你自己想想,这些天是不是我一直在收拾房间,而你就趴床上玩手机,每天都是我叫你起床,要不然就迟到——话说你就不会自己定个闹钟吗?”
“我在那扫地,你往地上扔瓜子皮,你觉得你做得对吗?”
“还好学生呢。该不会上回参加省里竞赛的时候,也是你的室友帮你干活吧?”
林子月顿时一噎。
还真被江小瑜给猜中了,上回她去省里比赛,也是室友在干活,她基本上什么都不用干,参加完比赛就回来了。
所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江小瑜不太理解这种心态是怎么练就的。
这小女孩本质上并不坏,就是娇气人性,还懒。
非要所有人匍匐在她的脚底,估计在家从来没受过气。
在家里骄纵可以,要是把外面也当家里,就有点过分了。
只知道怨别人孤立她排斥她,也不反思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被排斥?
别人干活的时候不说帮忙,至少别添乱行吗?
见不得别人好可以不爽,至少别说谎话行吗?
死不悔改,那就在外面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吧。
“怎么,玩不起吗,只准自己欺负别人,不准别人以牙还牙?”
“你不是公主,别整天高高在上的。除了诬陷别人,什么本事也不会,到头来,被瞧不起的还是你自己。”
江小瑜据继续补刀。
*
江小瑜一边痛斥她,一边冷着脸摆出自己的作业。
一边是跟她不对付的林子月,一边是怎么写也写不完的作业。
心情糟透了。
“林子月,你这样,我看不起你。”
她慢慢道。
说起“被瞧不起”这个话题,林子月“咯噔”了一下。
她高傲惯了,被爸妈宠成了小公主,不愁吃穿,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
在学校,她也因为脑袋瓜灵敏而备受老师喜爱,上课的时候,胸脯总是挺得比别人直几分。
可是今天她就被人瞧不起了。
不仅仅是被江小瑜。
事情发生在下午的奥数课上。
林子月向来擅长数学,稳居数学课代表宝座多年。
一般来说,课上提的问题她都是能回答出来的。
但是下午的奥数课,不知怎么回事,黑板上的题她就是不会。老师给她一个人讲了好几遍,她也还是没听懂,差点气得哭出来。
老师安慰她说这是比较难的题目,回去想一想肯定能理解的。
老师骗人。什么难,题目那么难,那为什么别的学生都听懂了?
就比如那个魏知非,上课表情一脸平淡,看到那些弯弯绕绕的题目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就说出了准确答案。
沈如安班长虽然解题略有波折,好歹算出来了。
其他小孩也都陆续算出来了结果,只有她还卡在第一步,死活理解不了。
林子月才不信,她觉得就是自己太笨了,所以才做不出来题。
老师给她讲题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才是个异类,根本不配来参加夏令营集训。
偶尔有人朝这边看,她都觉得那眼光里盛满了讥笑。
被人看不起的滋味真的难受。
以前都是她嘲笑别人,今天她却成了被嘲讽的对象。
林子月恼羞成怒,眼睛里泪光闪闪:“我现在就给我爸爸打电话,告诉他你欺负我!呜呜呜,我要回家,我不来了……我不学了……”
果然是个小屁孩,说两句就承受不住了。
江小瑜摆摆手:
“哈,那你打吧,告诉他你根本就学不会这里的题,学不会叠被子,还诬陷别人。记得哭鼻子的时候小声一点哦。”
“你有爸爸,我也有,谁还不会告家长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会打小报告吗?”
“你……你太过分了!”
林子月泫然欲泣。
指责别人过分的时候,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做的过分事。
林子月眼睛里的泪水一直打着转儿,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她伸手狠狠抹干,整个人扑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自个儿伤心去了。
江小瑜也不去哄她。
其实小孩子犯了错训一顿就好,但她现在明显依旧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江小瑜一边做着题,一边想,还是等林子月态度好一点了再跟她讲讲道理吧。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月才停止抽泣,惨兮兮地从床上爬下来。
她当然不会真的给她爸爸打电话。
林子月爸爸对她要求很严格,不允许她随便哭鼻子。
万一要是被她爸爸知道她什么都学不会,只会让爹妈失望。
刚才突然崩溃,只是因为她脸皮薄,承受不住别人的指责。
她只是想吓唬吓唬江小瑜,想让江小瑜来哄她。
可是江小瑜不吃她这一套。
林子月觉得自己就算再哭一晚上,也没有人会来管她的事情的。
任谁来,都会选择支持江小瑜,理都让江小瑜占完了,她说不过她。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林子月只是小小的伤心了一会儿,便逐渐止住了哽咽,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诬陷你和魏知非,是我不对。你想让我干什么,你说吧。”
林子月哑着嗓子说。
似乎是哭过头了,说话有点卡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