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助理顿时笑容多了几道裂缝,他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想起来还有很多事没处理,我要走了,阎少,新婚愉快,春宵一刻值千金,您千万别耽误了。”
说完苏助理立刻就走了。
阎启墨移动到了床前,眼眸有些阴沉。
小小一个盛家,不过是他心血来潮扶持起来的而已。
在盛威因为借债三番四次上门求苏助理的时候,苏助理当笑话讲给他听,意外提到了盛威还有个女儿,是盛家的宝贝。
他想起来自己有一次在音乐会上见过盛浅夏,那时候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坐在台上正弹奏着他很喜欢的曲子。
结婚,在阎启墨看来不是一生一世的许诺,无非是一时打发时间的无聊活动罢了,他也想看看一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女人在生活里是什么样子,被强迫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她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没想到盛浅夏倒是挺有勇气直接逃婚,他现在对这个大小姐的兴趣还真是又多了一点。
扫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容貌一般,默默无名,不过是盛家一个私生女而已,在姐姐逃婚之后直接就替婚过来,是想着能够代替姐姐嫁入豪门,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了吗?
这样虚荣的女人何其多,阎启墨真是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掉头就走了。
盛浅予一觉醒来,感觉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看了看时间,她大吃一惊,居然已经是隔日的上午了。身上的婚纱被压得皱巴巴的,看样子昨晚上那个阎少并没有来,这里是她一个人睡了一晚上。
真奇怪,她明明很紧张,怎么昨晚又睡了过去呢?
起床之后,盛浅予翻出来苏蕊昨天匆忙给她打包的所谓的“嫁妆”,难得里面还有她的几件衣服,她换上了一件,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少奶奶,你醒了,早餐一直都在热的,看您想要吃什么?”昨天接她的大妈正在下面拖地,听见动静抬手笑着说道。
盛浅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就草草喝了杯牛奶,吃了两片面包加火腿片。
整个阎家空空荡荡的,拐角楼梯挂着一幅大大的花海的画作。
盛浅予不由地站在这幅画前仔细地看了看。
“这幅画感觉怎么样?”一个调笑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盛浅予一愣,立刻回身,看见一个眼角狭长,唇角带笑的英俊男人,即便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也总给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是?”盛浅予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应该不会是那个阎少吧。
“我是阎少的助理,我姓苏。”苏助理看着面前女孩那小心翼翼的眼神,是担心自己假冒的身份被识穿吗?她一定想不到,盛浅夏逃婚的消息,他们一早就知道了。
“你好。”听见不是阎少,盛浅予明显松了一口气。
“听说盛小姐才艺出众,对这幅画一定有自己独到的鉴赏水平吧,我还是很想听听你对这幅画的评价的,它可是法国著名画家以沫的代表作。”苏助理含笑问道。
盛浅予看了看这幅画,她也不懂什么技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流派,如果是盛浅夏在这里,肯定能点评的头头是道。
可是自己又不能说不会,因为苏助理是把自己当成了盛浅夏的。
盛浅予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默哀了一小下,看着这幅画说道:“这幅画,我觉得画得很好,很有感情。”
已经开始胡编模式了吗?在拐角阴影处的男人眼眸冷漠,怀里抱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猫。大猫的眼眸与男人是如出一辙的冷漠,那双在阴暗环境下显得圆圆的黑瞳此时正微微眯起来,耳朵动了动,趴在男人的怀里舒服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什么感情?”苏助理一本正经问道。
“悲伤吧。”盛浅予看着那上面的花,虽然花朵很多,但是有的断了花茎,有的残了花瓣,远处的天是蓝色的,蓝到尽头又涂上了一层灰色,好像是远处的乌云一样。
她看着苏助理不好意思一笑,“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看他的画作如此凌乱,组合到一起又那么的美,或许残缺的美更令人心碎,也或许是他想要说,那么多的残缺组合成那么招摇的花海,是件很励志的事情呢。”
苏助理都有些发愣,她是真的不懂吗?怎么有人那么认真把一幅画解读的那么抽象,回答没有任何的专业性,但的确点出了这幅画的中心。
“盛小姐的才学果然不凡。”苏助理微微一笑。
听他这么说,盛浅予松了口气。
苏助理经过她身边,又恶劣一笑,“其实以沫是英国人。”
说完,他下楼梯走了。
盛浅予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呛住,她有些惊慌地看着苏助理,苏助理没有回头,但是很嚣张地给她做了个再见的摆手动作。
“少奶奶,房间要开始打扫了,请您先回房吧。”家佣过来说道。
盛浅予只得回到房间里去。
在她进去之后,这边家佣推着阎启墨从电梯下到了一楼。
“余妈,你看起来很喜欢她。”阎启墨淡淡道。
余妈是照顾他多年的家佣,阎启墨还是十分敬重她,看刚才余妈故意把盛浅予送回房,是担心撞上他之后被刁难吗?哪有什么打扫的名号,这个老人家,现在都学会撒谎了。
余妈微微一笑,“我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好的,吃东西不挑剔,十分怕给别人添麻烦,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阎启墨白了她一眼,“你就眼看着盛家这么欺负我啊,随便塞给我了一个媳妇,你还处处护着她,你是不是被盛家花钱收买了?”
余妈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笑着说道:“你啊你,现在怎么连我都打趣上了,又不是我让盛浅夏逃婚的,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为了什么,这样强迫人家一个女孩子嫁给你就不合适,你又不是找不到对象,干嘛非要采取这样的方式呢。”
阎启墨嘲讽一笑,“不就是因为我的腿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在他九岁那年,父母死于一场精心设计的车祸,而他在那场车祸之中保住了性命,左腿却失去了知觉,再也不能走路。
后来他查出来,设计那场车祸的正是他的大伯,只是为了争夺阎氏的家产,他也小心谋算数年,成功利用一个融资漏洞让他大伯的数亿资产全部变成泡沫,大伯精神崩溃跳楼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