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概知道了能量的来源后,托尼的研究终于有了些进展,但仍然无法确定它对人体的影响。

“你需要去做一个身体检查。”托尼关掉眼前的屏幕,出声道。

唐粟正在想怎么瞒过托尼锻炼对能量的掌控,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听清就一口答应,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身体检查?”

“现在你接触能量的时间还短,受到的影响在报告中不足以其他人察觉到问题。”托尼以为他担心自己的异样被发现,解释说:“但我们可以透过微小的变化确定它到底改变了什么。”

“那我等会儿收拾一下就去医院。”唐粟没有异议。

Afewminutes……

医院中充满了令人不适的消毒水味道,唐粟皱皱鼻子,被味道冲得头晕,第一次觉得五感灵敏也不那么美妙。

他挂了号,把所有流程都走了一遍后,被告知等下午四点才能够取出全部的检查报告。

“下午的时候可以拿到报告。”唐粟说道,他把手机拿出来,插上耳机假装自己在打电话,防止被其他人察觉到异样。

屏幕上的Q版钢铁侠随口嗯了一声,盯着面前的蓝色光屏上的数据沉思。

“你该吃午饭了,托尼。”唐粟又道:“已经十二点了,你不要以为把闹钟藏起来我就不会发现你偷偷按掉了它。”

“再等等,马上就好。”托尼丝毫不心虚,还敷衍他。

因为现在是在外面,唐粟只能对着耳机小声道:“贾,你看着托尼,再过十分钟他还没有吃饭就出声提醒我。”

“好的。”温和的英伦音响起。

“贾,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托尼嘟囔道:“最近总是帮着甜心,你可是我的管家。”

“一切为了先生的健康考虑。”贾温和的道。

“唐粟。”在唐粟面带笑意听他们拌嘴时,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转身看去,是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女生,正笑吟吟的走过来。

“有什么事吗?”虽然一时间没想起对方的名字,但唐粟不慌,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没事就不能叫住你了吗?”女生将头发别在耳边,冲他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毕业后就没见过你了,同学聚会你也不来……你怎么来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最近有些小感冒。”唐粟往出口那望了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女生连忙叫住他,低下头打开微/信:“三年同学了,总不能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吧。”

还没等他说出拒绝的话,女生已经将手机上的二维码递了过来。唐粟不好大庭广众之下给人难堪,只好拿出手机扫码添加。

女生心满意足地走了,唐粟把手机放回兜里,叹了口气,就听耳机里传来托尼促狭的声音:“甜心很受欢迎嘛。”

“托尼,你知道我喜欢男的。”唐粟无奈地道:“而且我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我记得她说你们同班三年?”托尼眉梢微挑。

唐粟笑了笑:“你可以当做我高中的时候一心一意学习。”

托尼用手拄着下巴:“所以……甜心你没有朋友?”

仔细回忆的确如此,唐粟每天的日常就是看书、看店、和桌宠说话,从不与任何人联系,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18岁男孩该有的日常。

“大概算有吧。”唐粟咕哝了一句,眼睛转了转,故意道:“托尼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嘛,你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托尼摇头,他意识到唐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好停住:“Well,你赢了,我们说点别的。”

中午是在医院外的餐馆吃的饭,饭菜的味道是熟悉的寡淡,唐粟几口塞完便坐在医院的等候区等待。

医院会使他想起几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他被人推在担架上,白光晃得刺眼,鼻间的消毒水味夹杂着血腥,古怪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等检查报告出来,唐粟加快脚步走出医院,站在外面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好像要把心中的郁结吐光。

“它对你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托尼查看他的报告,眉头拧起:“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也许你的基因会被改变。”

“像变种人那样?”唐粟记得变种人就是与普通人基因不一样。

“也许。”托尼道,他按了按太阳穴:“希望不要更糟。”

唐粟自己倒没有太在意,反过来安慰他:“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相比他的事情,他更希望托尼能好好休息。

晚上八点,钢铁侠脑袋上的倒计时走完了最后一秒,唐粟进软件和他道别,还被人揉了一把头发。小胡子男士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意有所指:“我不在的时候你乖一点。”

唐粟心里一虚,面上还乖巧的点头:“你放心吧,托尼,记得帮我向队长问好。”

屋内微弱的白光闪过,托尼与他旁边的战甲一起消失。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唐粟还是感觉到有几分怅然若失,忍不住开口:“贾,托尼?”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看来他们的确已经离开,唐粟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手指摩擦着床单,心里空荡荡的。

其实托尼说的没错,他的确很久没有朋友了,当年车祸后一系列事情让他心神俱疲,对其他人丧失了信任,即使有人向他靠近,发出善意的邀请,也全部被他推开。

托尼和美队是这么久以来唯二和他朝夕共处、谈笑风生的人,他早就在心中把他们当做了朋友。如今分离后,那种世界独留自己的孤寂再次涌上,让他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指。

“没关系……明天就会有下一个,托尼他们也会再来的。”唐粟自言自语,他舔舔干涩的唇,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房间中,干脆回到花店,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裹紧被子,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好受些似的。

手机在放一段音乐,是一个男人在唱摇篮曲,能听出对方尽量柔和了嗓音,但很显然失败了,背景音里还有女性的笑声以及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唐粟趴在被窝里,想起小时候父亲哄他的样子,忍不住弯着眼眉跟着笑起来。他握着手机,在不断重播的摇篮曲中入眠。

第二天很平静,店里客人不多,唐粟一边给店里的花浇水施肥,一边时不时看一眼屏幕。

等到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在屏幕上发现了新的小人。

蓝色紧身制服,红色披风,胸口有一个大大的S——是超人!只是超人的状态显然并不好,他仰面躺在一个软件图标上,脸色苍白,眼睛紧闭,似乎在忍受着痛苦。

【恭喜您发现了卡尔·艾尔(克拉克·肯特),状态濒死,快把他带回小屋疗伤吧】

唐粟被这行字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濒死状态的超英,而且还是被称为人间之神的超人,当即便慌了神,匆匆忙忙把小人提起来往桌宠软件里放。

与之前一样,将超英放进去就会自动多出属于对方的房间。超人的房间与他的性格一样温暖,柔软的沙发上铺着米色的方毯,阳台上养着几株开得灿烂的鲜花,房间不大却意外的有生活气息。但唐粟现在没心情观察那么多,他把超人放到床上,去翻商城,希望能找到疗伤的药物。

商城的确刷新了几样新的东西——

【氪石手术刀】:唯一能划开超人皮肤的东西,在手术时用处很大,但伤害同样巨大,用完后记得隔离哦。

【自动手术机】:装备正确的器具后可以进行简单的手术,比如说从氪星人身体里取子弹什么的。

【铅盒】:不管是用来隔绝氪石还是超人的透视都非常有用。

紧张的心情被稀奇古怪的介绍缓解些许,唐粟抿着唇把所有的都买下来,又买了好几卷绷带和伤药,飞快关上店门,踢掉鞋子躺在床上。

下一秒,他出现在超人的房间中,他还是不适应这种穿越方式,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最近他的身体素质提高不少,堪堪保持平衡。

自动手术机和氪石手术刀就摆在手边,手术机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型的机器人,身体圆滚滚的,只有手臂细长,两只手都是银灰色的球体。

而氪石手术刀的靠近明显让超人更加痛苦,唐粟看着他苍白的脸,紧紧咬住下唇,将自动手术机抱过来摸索一番,找到开关拍下去。

“自动手术机为您服务,请选择手术对象。”机械声音从小机器人身体中发出。

“超人。”唐粟连忙道。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发抖,他怕这台机器失败,怕超人因为自己的过错死去。

“扫描启动……”小机器人眼睛亮起:“伤势确认。”

那两个圆溜溜的手突然变形,右手变出五指拿起氪石手术刀,左手则变成了镊子。

唐粟看它划开超人胸前的肌肤,手里攥着止血喷雾与伤药,紧张的不敢呼吸,生怕自己打扰了他们。

手术很成功,那枚绿油油的氪石子弹被取出来后,超人胸口的伤便开始愈合。唐粟长长松了口气,过去把子弹与手术刀一起装进铅盒中放得远远的,再转身时,便对上了一双湛蓝的眼眸。

那抹蓝像深秋的天空,却并无寒意,唐粟愣了一会儿,看见他脸上的警惕,举起双手:“我可以解释现在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