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外伤来说，查尔斯的腿好得似乎很慢，但每一天都能看到明显的进步。在布鲁斯的伤势转为轻伤时，他已经可以缓慢的行走，只是必须要人搀扶。
“按这个速度，再过两三天就可以自己行走。”唐粟给他算了算，话没说完就忍不住笑起来：“太好了。”
他看起来比查尔斯自己都高兴。
查尔斯也随着他一起笑，摇动轮椅到了唐粟之前锁酒的大箱子那，敲了敲：“那我今天可以申请喝一小杯酒吗？”
唐粟当然是同意，小跑过去打开锁，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酒犯了难：“你想要哪一个？先说好，度数不能太高。”
“左边的就好。”查尔斯拿了两个杯子放在餐桌上。
“我也能喝吗？”唐粟惊讶，随即眼前一亮：“太好了，我早就想尝尝了。”
因为他是独居，担心喝醉了后出事，所以没喝过酒。
“你不是成年了吗，可以试试。”查尔斯笑道：“放心，这酒度数不高，不会喝醉的。”
他给唐粟倒了大概一个指节的高度，轻轻碰杯。
唐粟小口抿了抿，有些苦，划入嗓间时辣辣的。他吧唧吧唧嘴，觉得还可以接受，就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都喝掉了，动作快的甚至让查尔斯来不及阻止。
“没事吧？”查尔斯靠近了看他。
面前男孩白净的脸上几乎是瞬间就升腾起红晕，连眼尾都红红的一片，听到他的话后眨眨眼，慢半拍道：“噢……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你喝的太快了。”查尔斯无奈地笑了笑。
他本来想和唐粟说说话，结果这个小傻子直接一口闷喝醉了。
“我缓缓就行了。”唐粟坚信自己没有醉：“我才喝了一口，怎么会醉呢。”
他坐在椅子上深吸两口气，不动了，安安静静地像个人偶。
查尔斯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唐？”
唐粟一开始像是追逐逗猫棒的猫一样左右随着他的手晃脑袋，后来一把按住：“别晃了，我好晕啊。”
他本来说话声音就软，喝醉了以后拉长音调，更像是在撒娇。
这种一口倒的体质不多见，查尔斯和他对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从嗓间漫出几声笑音。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好不好？”他放缓了声音，用手轻轻去摸男孩细软的发丝。
唐粟抓住他的手，过了会儿才说：“不要，我还不困。”
然后目光落在查尔斯还没怎么动的杯子上，小声撒娇：“我还想再喝一口，可以吗？”
“不可以。”查尔斯严词拒绝：“你的酒量太浅了，喝太多第二天会头疼。”
“就一小口。”唐粟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行。”查尔斯继续拒绝。
本以为要和喝醉了的唐粟磨一会儿，结果男孩坐在椅子上，被拒绝了两次后，即使眼里仍旧带着渴望，也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好吧。”
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那我去洗漱睡觉了。”
“今晚直接睡吧。”查尔斯过去扶住他。
现在唯一一个有行走能力的人连天南地北都分不清，查尔斯可不敢让他真的自己去洗漱。
“不行，睡前要洗澡。”唐粟这次态度坚决。
只是他现在的确有些晕，手软脚软，走起来像只小企鹅。
查尔斯把他拦下来，见他乖乖站在原地，目光却不停地往浴室飘，就知道他还没放弃洗澡的念头，只能叹了口气：“可以洗，你在这等我一下。”
他的腿还没好全，不敢放一个醉糊涂了的人自己洗澡，便去敲了布鲁斯的门。
蝙蝠侠这几天也没闲着，和托尼一样占领了唐粟的手机，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还顺手存了好几张超英们的Q版图片。
干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努力藏了藏自己的猫尾巴，并且残忍删掉了唐粟偷偷截的小蝙蝠侠的图片。
现在他看着倒在自己怀里，仿佛故意碰瓷的男孩，微微眯起眼。
“他喝醉了。”查尔斯道：“站都站不稳还想洗澡，你帮忙照顾一下。”
他冲布鲁斯眨眨眼：“你知道的，我不太方便。”
布鲁斯把黏在自己胸口上的唐粟撕开：“我想你的能力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我不能未经允许就对他使用能力。”查尔斯义正言辞，又弯着唇：“我知道你想要和甜甜的小男孩打好关系，加油。”
思想被偷窥的布鲁斯：……
不能未经允许去看唐粟的思想，难道就能看他的吗？
门被关上，布鲁斯手里抱着人，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男孩被他从胸口撕下来，也不埋怨，而是退而求其次的抱住他的手臂，脸贴在结实的臂膀上，半阖着眼似乎有些困顿的样子。
“睡觉。”布鲁斯道。
唐粟抬起头嘟囔：“要洗澡。”
蝙蝠侠面无表情：“不洗，去睡觉。”
唐粟与他对视一会儿，蔫蔫的低下头：“好吧，去睡觉。”
他慢吞吞爬到大床上，占据了一个角落，然后半跪在那盯着布鲁斯。
布鲁斯本想继续做些调查，但背后的目光太过灼热，只能回头看：“有事吗？”
“好看。”唐粟现在干什么都慢，连说话的音都拉得比平时长。他的目光在布鲁斯身上流连，不包含情/欲，好像只是在欣赏一朵美丽的花。
布鲁斯没办法对这样的他发火，只好走过去，亲手按着他躺下：“睡觉，我陪着你。”
唐粟咕哝了句什么，又把手伸出来：“想摸摸你的猫尾巴。”
“那只是个治疗道具。”布鲁斯道，他拧着眉，见面前的小傻子执着的伸着手，好像不摸就不睡觉一样，勉勉强强地让猫尾巴在他手里蹭了蹭。
柔软顺滑的毛毛让唐粟一下子开心起来，他咧开嘴傻笑，还想再摸，猫尾巴就跑走了。
“尾巴……”他晃着目光去找。
猫尾巴停在他不远处，但他的手被人按住了，伸不出来。
“看看就行了。”布鲁斯冷酷地道。
唐粟乖乖点头，那条猫尾巴开始左右晃，他的脑袋跟着一起转，不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
“好晕啊……”他嘟嘟囔囔的，身子往下陷了陷，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被子中，只露出一双蒙着水雾的黑眼睛。
“睡吧。”布鲁斯放柔了嗓音。
“嗯……”喝醉了的唐粟格外黏人，他的手还被布鲁斯按着，这时候反握住对方：“你陪着我。”
“我不走。”布鲁斯在床边坐下。
“谢谢你。”这么一会儿，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困的唐粟已经几乎睁不开眼，声音也慢慢低了下去：“你们真好，我真想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他睡着了。
布鲁斯看了他一会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人紧紧握住，只好放弃今天晚上的计划，陪醉傻了的小粘糕睡觉。
黑暗和寂静蔓延着，突然，强烈的蓝光闪动，那光就像一个气泡，不断涨大，先是包裹住了小小的手机，又继续膨胀，将整个花店都容纳在其中，而后一闪而逝。
整个花店消失在原地。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舒服，唐粟感觉自己被一个大暖炉环绕着，暖洋洋的，而且暖炉的手感特别好，柔韧且富有弹性。
他用脸在上面蹭了蹭，手也不老实地按来按去，像是小猫踩奶。
两秒后他被暖炉推开了。
“唔……抱抱。”唐粟还没睡醒，不乐意的咕哝了一句，还想凑过去，结果被直接按住脑门，冰得他一个激灵就醒了。
“怎么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与布鲁斯面面相觑。
……与布鲁斯？
唐粟这才反应过来，他哪里有什么暖炉，刚才那个手感好又暖洋洋的……恐怕是布鲁斯。
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抱着被子呐呐无言，半晌才憋出一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摸你的，就是手感太棒了我一下没控制住。”
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我不是摸你，我只是……”
话没说完，卧室的窗户被人敲响，穿着蓝色制服与红披风的超人突然出现，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微微挑起眉，声音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你们这是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很显然，他听见了唐粟结结巴巴的解释。
唐粟快红透了：“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以为是暖炉，没发现是布鲁斯。”
而且昨天他明明是在查尔斯的房间，怎么一醒来是睡在布鲁斯怀里的？
大脑被羞耻和疑惑搅得一塌糊涂时，他听见布鲁斯沉稳的声音：“克拉克，你怎么在这里？”
就算是超人，在面对一本正经的严肃蝙蝠时，最好的选择也是老实回答问题。他指了指外面：“你们自己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唐粟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什么，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蹦下床就往屋外跑。等他抖着手打开花店的门，入目便是极有科技感的超高大楼，而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花店旁，甚至是整个商业街，都没有这么高的楼。
而且……
楼上挂着的大写的A，不就是复仇者的标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