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言此时已是武功尽失,当然是没有实力反抗的,即使小钱子也只是个没有武功的太监,但上面还有谢骨在看着,天然的压迫摆在那里,公子言又怎敢拼了命挣扎?
所以最后公子言理所当然地被扒掉了雪蚕丝锦缎的外衣,只余一身单薄中衣,看那表情似乎是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但他咬牙忍住了,屈辱又愤恨地看向了谢骨:“陛下,如今您满意了吗?”
谢骨皱着眉道:“不满意。”
他挥手又招来几个宫人:“怎么中衣都这么贵?都扒了。”
这次宫人们却不敢随意动手了,连道:“陛下!这、这中衣还是符合贵妃规制的……”
您前些日子为了封这位为贵妃,那可是血洗了好几座宫殿和大臣的府邸呐,圣旨也是已经下了的,那件雪蚕丝外衣是稍微有点逾越了,但中衣真的没必要……
更何况帝王心思难猜,哪怕龙椅上这位现在是对公子言不客气了,可谁知道过两天他老人家会不会后悔?到时候一怒之下倒霉的也就自己这些倒霉的奴才了。
所以这种直接扒光的事,宫人们实在是没胆子直接上手。
谢骨啧了一声,才想起来公子言都已经被原身封成贵妃了,只能冷哼了一声:“他不是说自己是囚犯吗?这贵妃朕能封,自然就能再废!”
宫人们立刻瑟瑟发抖地跪下。
公子言则是浑身颤抖,这次是真的被气狠了:“既然在陛下眼里言只是一介废人,之前又何必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呢?不如直接赐死了言!黄泉路上好歹还能和家人一起!”
说着他就冲了出去,看样子似乎也是要撞柱子以死明志了。
嘭!
公子言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跤跌在了地上,却并没有撞上柱子。
出手的正是谢骨。
“真想死?”谢骨收回手,嘴角噙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朕建议你学学半个时辰前的海公公,撞柱子太远了,不如试试龙床。”
公子言跌在地上,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却不敢确定谢骨是不是在说荤话,只是闭上了眼,不再出声。
“行了,朕乏了,”谢骨道,“把他带回去。”
最后公子言还是在不甘中被带回了他的宫殿,顺带的还有一道谢骨的圣旨,“公子殿”的名字又改回了“蒹葭殿”——原身改的那名字太辣眼睛了。
而在自己的寝殿内,谢骨则是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现下的情况。
很明显这公子言已经深深地记恨上了自己,哪怕没有刚刚那一番羞辱,公子言也已经恨毒了自己——毕竟是杀父仇人,哪怕律法里大将军所犯之罪当斩,但这并不影响对方的恨意。
所以哪怕谢骨出言挑衅再三,公子言却都一一忍下了,即使是之前的撞柱明志,以谢骨继承的原身武功功底来看,对方根本就没那么决绝,换句话说,就算谢骨不拦,公子言也压根撞不死。
如果按照谢骨的想法来的话,对于公子言这种主角,不如直接拖下去杀了干脆——上个世界被伊芙琳女皇摆的那一道至今都让他觉得膈应,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公子言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但是之前主系统给的那条提示却让谢骨有了疑虑——这个世界有混淆信息。
之前系统就告诉过谢骨,之后的世界里他所得到的的信息不一定真实全面,很显然,这个世界的信息就有问题,要知道信息的失误是极有可能会造成一场棋局的崩溃的,如果谢骨贸然下手,说不定不见得有用。
——因为刚刚他都那么刺激羞辱公子言了,可系统的打脸进度是分毫未动。
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偏差。
所以公子言现在还不能死,他得活着,甚至是继续维持着“贵妃之位”。
不过本来谢骨也并不急着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赚钱才是他的根本目标,所以当务之急,还是了解一下南罗国的财政情况比较好。
他心里有了大致的想法,起身更衣后按照原身的印象,径自去了御书房。
而此时已经又把牌匾换了回去的蒹葭殿内,公子言气得脸色铁青,用力锤了一下桌子,却被反震的力气震痛了肩膀,当即眉头一皱,更觉屈辱。
——他的武功,就是被这昏君亲手废的!
如今他是经脉尽毁,还留下了不少暗伤,故而才会这么虚弱!
说什么爱重!不过是真的把他当成了玩物!原本自己都准备好了要忍受恶心去勾引这昏君了,可……
眼下好像这昏君是对自己失去了兴趣,可若是如此,他又何年何月才能报仇?
公子言脑海中思虑万千,最终咬牙喊来自己的小厮:“阿布!”
阿布立刻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他表面上笑得谄媚,但左手却止不住地在衣服上隐晦地画圈。
公子言看了心头明白,问道:“我前些日子想搜集的林大家的真迹呢?可有下落了?”
阿布道:“奴才已经寻得了那本真迹了,也请了书画大师品鉴,是林大家的手书,只不过这书页多有损毁,恐怕并不值公子出的那个价。”
公子言却道:“无妨,你且带给我就是。”
“好嘞,”阿布应道,“奴才回头就托人带进宫里来。”
不动声色地完成了一场交接,公子言心头也松快了许多,点点头道:“记得要快。”
阿布道:“这是自然,另外公子,再过两日就是晚宴了……”
公子言手指一颤,尽量自然地点了点头:“一切依照规矩来就是。”
阿布躬身拜了拜,道:“谨遵公子吩咐,那奴才这就下去了。”
等阿布退了下去,公子言眸中才闪过一缕冷色,只是神情依然尽力保持着平静,他又去了蒹葭殿的藏书阁——这是那昏君之前打听到他喜爱读书后专门为他建的,连皇宫里正经藏书阁里的书都搬来了大半,完全足够他打发时间。
只不过他虽然抽了一册书在翻看,内心却完全静不下来。
先前跟阿布以暗号商量的两件事,都是他计划中的重中之重。
第一件事,所谓林大家的真迹,实则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一册秘籍,传言可让经脉损毁者重修内力,自从公子言被废了武功后,他手下的势力就在暗中全力搜集这秘籍,不久前终于有了消息,公子言立刻派遣了高手去抢。
而阿布,则是来汇报秘籍事宜的。
昏君暴虐,但正是因此寻常人并不敢背叛他,更甚还有那一支纵横天下的亲卫军,公子言能带进宫里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武功高强,所以阿布也没有武功,但却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谋,还有一手不错的易容术。
这次公子言进宫,阿布也稍微改换了容颜,以贴身小厮的身份跟了进来,平时就负责联络宫内和宫外的消息。
所以那本武功秘籍一到手,阿布立即就得了消息来汇报。
两人的那一番关于书页有所损毁,实际指的是这秘籍可能也会有些反噬的副作用,但既然公子言心意已决,区区反噬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让他重新拥有武功增加翻盘的希望,这些痛苦他都能忍受!
至于第二件事,则是两日后的宫中例行晚宴。
这昏君性情暴虐肆意,又好享受,但根本不沾女色,甚至在遇到他以前男色也不沾,最大的两个爱好就是杀人和办宴会,几乎找到个什么名头就要办一个宴会,把大臣们都喊进宫里来。
而最近的一个名头,自然就是庆贺立妃了。
两日后的晚宴,就是为了庆贺这册封的第一位贵妃而设。
大臣们当时拼命反对,结果就被昏君给杀穿了,最后当然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宴会也只能如期举行,而公子言身为“贵妃”本人,显然也是需要出席的。
虽然这对他本人来说依然是一种屈辱,但是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复仇,这个晚宴也就成了公子言计划中的一环。
按照公子言的想法,昏君既然这么想要他,只要他稍稍一服软,两个人成事儿并不难,但昏君也不是个纯粹的傻子,知道他先前反抗有多么激烈,所以想要完全博取昏君的信任,自然是要使一些小小的计谋了。
所以公子言也专门寻了高手,准备在这宴会上好好演一出戏给昏君看!
之前阿布询问他,也是因为知道刚刚昏君莫名发脾气的事,担心事情有变,所以想问是否终止计划,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昏君莫名暴怒,谁知道后面什么时候会消气,两日后的晚宴说不定已经是最近他唯一确定能自由活动的时间了,一定不能放过!
而此时谢骨也在听宫中管事太监的汇报——正是两日后的宴会。
“陛下,”这管事太监恭恭敬敬跪在地上道,“两日后宴会的请帖已经拟好,都是些坚定支持您的老臣,名单就在这里,您是否还要再过目一遍?另外还有菜色,宫中专门新请了一位江南名厨,他原本在老家也是极有名气的,一道菜最高能值千金呢!”
谢骨原本在翻奏折的手一顿:“千金?”
管事太监道:“正是,奴才们知道您爱美食,特意重金请来的呢。”
“重金?”谢骨道,“钱都已经付了?”
管事太监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当然,宫里办事,自然是讲究信誉的。再说了,您举办的宴会,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来都做不到呢。”
“呵,”谢骨笑了一声,啪地合上奏折,“挤破了头想进来?”
他自顾自点了点头:“可以,朕今天就满足他们的愿望。”
当晚,阿布急匆匆进了公子言的寝殿:“公子!事情有变!”
公子言已经换了一身寝衣,不过并未睡下,他声音沉稳:“何事?”
“陛下说,他的宴会应该是宴请天下能者,所以,”阿布咽了口口水,“要参加宴会的,必须得先交……份子钱。”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今天很忙嗷,还去看了医生,确诊了轻微的颈椎病来着……不过不是很严重,注意一下应该就还好_(:з」∠)_
所以接近八点才开始写的,现在继续,争取六月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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