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宝宝还是没能去上学,因为他们接到了医院的通知,豆豆可以做手术了。
手术室外,两个人焦急地等待着。
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手术还没有结束,沈思游攥紧了因为紧张而全是汗水的手心,站起来对贺慕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刚走进洗手间,就听到手机嗡一声震动。
是埃利森用文字编辑的一条信息。
埃利森:思游,有件事情,我想了好久,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沈思游没参加任何节目的邀请,这段时间她和埃利森也没有任何联系,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杀青宴上。
就是感觉拍完MV之后埃利森莫名其妙地跟她疏远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人家到底是个大明星平时也忙。
为了缓解因为豆豆而紧张的心情,也是为了显的熟稔一些,沈思游故意打趣地问:
‘什么事情?难道是导演要给我发奖金?(挑眉笑)’
她的信息刚发过去,就收到了埃利森的回复。
埃利森:“导演说要是他下一部剧还能请到你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今天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之前剧组为了保证拍摄时的安全,在拍摄地附近放了很多摄像头。你出事那天,在那片别墅区拍到了你老公,重点是……”
“他的腿看不出一点问题。”
埃利森一连发了三条信息,短信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是放在一起,她就不理解了。
早在那个时候贺慕的腿就好了?不可能的!
沈思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皱起了眉头:“是不是认错人了?”
埃利森一共才见过一次贺慕,而且当时又那么匆忙,他一定不记得贺慕的长相。
埃利森直接发过来一段视频。
视频上一个男人向着别墅区奔跑,他前面的不远处就是埃利森。
那人的背影跟贺慕很像,只一眼沈思游就敢断定那人就是贺慕。
但是奔跑的人腿脚灵活健康,是个正常人。
沈思游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她安慰自己只是一个相像的背影而已,可能是路人。
没有看到脸心里终归抱有一线希望。
但是她心里明白那个地方那么偏僻一般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人会去。
接下来的镜头把沈思游心里的最后一丝幻想也打破了,视频上的人露出了正脸。
是贺慕!
沈思游现在的心情像是在十冬腊月天被浇了一盆冰水。
所以一直以来贺慕都在骗她!
暗灭了手机屏幕,沈思游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当时埃利森是接到贺慕的电话,才知道她有危险,并且也是在贺慕的提示下埃利森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也就是说贺慕在一开始就知道她有危险,而且锁定了她的位置。
沈思游突然觉得头皮发麻起来,贺慕为什么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她在贺慕面前是不是连一点隐私都不存在了?
沈思游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手掌里面依然璀璨如初的钻石项链。
只有这条项链是她无时无刻一直带在身上的。
问题或许就出在这条项链上!
沈思游突然就深深的怀疑起来,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她想的太过于美好。
贺慕其实一点也没变,他依旧是那个曾经的反派?
“怎么了?”看从洗手间出来的沈思游脸色不好,贺慕伸手想去握她的手腕。
但是还没碰到,就被沈思游下意识的避开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担心豆豆。”
贺慕以为她真的是担心豆豆,所以并没有多想,停在半空中的手换了个位置,安抚性地拍了拍的后背。
“没事的,给豆豆做手术的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别担心。”
手术室门外很安静沈思游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了贺慕的腿上:“这几天复健,腿有没有不舒服?”
“步子还是不能迈的太大,稍微走的快一点肌肉就酸痛,不过还好。”
沈思游心中冷笑一声,酸痛?
视频里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会酸痛。
走廊的另一面白柏溪由远至近地走过来。
看到两人笑着打招呼:“你们来了,最近复建的怎么样?”
贺慕抬了下眼皮,冷淡地回了两个字:“还好。”
沈思游眼神不动声色的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
原来她没有发现,虽然贺慕对白医生的态度跟对待别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两个人相处的太过于自然了。
就像是多年的好友!所以能帮着贺慕一起撒谎骗她也说的通了。
白柏溪也在暗搓搓地观察着贺慕跟沈思游,企图发现他们感情进展的蛛丝马迹。
但是沈思游插过来一句话打乱了他怡然自得的心情。
沈思游:“我好像在小姨家看见过白医生的照片?”
白柏溪一瞬间挺直了腰板,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可能,你看错了吧?”
沈思游几乎可以确定了他在撒谎,所以贺慕为了骗她到底联合了多少人?
压着心底的气愤,沈思游扯出一丝无辜地笑上下打量了白柏溪一眼,皱着眉头装着努力思考:“是吗?但是真的很像!”
“一定是你看错了,我以前又不认识贺先生。”对上沈思游的眼睛,白柏溪心一慌回答的有些急。
他现在也很苦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一天沈思游会知道真相。
到时候他们两个人修成正果,相亲相爱,那最后的恶人估计就是他来做了。
被兄弟的媳妇讨厌还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似乎不满意白柏溪的表现,贺慕冷着眼看了白柏溪一眼。
白柏溪悄悄向他竖了竖肩膀,他能怎么办?
已经确认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思游语气平淡的回答:“可能是我看错了。”
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白柏溪恢复了从容:“那我先去忙了。”
之后朝着两人点了点头匆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从白柏溪离开以后,沈思游就再也没说话。
六个小时之后,豆豆被推了出来。手术进行的很成功,如果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没有排异现象那么豆豆就脱离生命危险,之后慢慢恢复就可以了。
安排好护工,贺慕又派人把豆豆的奶奶接过来。
因为沈思游不愿意见到豆豆奶奶两个人就先回去了。
回到家以后,沈思游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拉开了衣柜门。
现在要确定一下是不是项链有问题。
她特意换了一套运动服,然后把项链摘了下来。
打开房门,沈思游当着贺慕的面向外走。
“等等!”
“怎么了?”沈思游回头问。
贺慕拄着拐靠近她,装做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她的脖领口:“项链怎么摘了?”
果然!
她怕贺慕看出破绽,目光下移,避开了他的眼神:“我出去买点水果,那条项链跟我这身衣服不太搭,就摘了下来。”
贺慕皱了皱眉头,想说他们约定好的不摘项链,但是想到沈思游一天都不太高兴,就咽下了要说的话:“……早点回来。”
“好。”
离开别墅的沈思游笑容渐渐消失,那条项链果然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是窃听器还是定位仪。
咖啡厅里,温热的咖啡也暖不热沈思游的心。
沈思游在想贺慕为什么如此极端的想要控制她?
毫无隐私,无时无刻都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下,沈思游觉得太可怕了。
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起来,她跟贺慕真的合适吗?
沈思游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期间贺慕给她电话,她不想接,就把手机关机了。
等沈思游回过神来的,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了下来。
驾着车回到别墅,她刚打开门就见贺慕阴沉着一张脸。
“为什么出去这么久?”
沈思游本来不想回答他,但是看着他脸上还没褪去的焦急还是编了个借口:“路上碰到谢露了,就多聊了会手机也没电关机了。”
“以后不要出去太久,如果有特殊情况一定想办法告诉我一声。”
沈思游只觉得心累,他的每一句都想控制自己。没有回答贺慕,她抬脚向房间走去。
手腕在经过贺慕身边时被抓住。
贺慕问:“你怎么了?”
从医院回来沈思游的情绪就不太对,而这种情绪不是单纯因为担心豆豆的身体,更像是针对他。
沈思游的脚步停了下来,心中的气愤和委屈突然就倾泻而出,冲动之下她甩开了贺慕的手
“贺慕!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管着我!”
似乎对沈思游的反应有些惊讶,贺慕顿了一下说:“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有权利管你!”
沈思游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假结婚。现在离协议日期还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贺慕猛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她:“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胸口的一口气一直出不去,沈思游干脆顺着往下说:“当然!协议还是你自己定的!”
“……所以你三个月后会离开?”贺慕的眼中酝酿着狂风暴雨,无数不知名的情绪在挣扎着,几乎控制不住席卷而出。
因为克制,他说出的话还还算平静。
沈思游对这一切无知无觉,专门说一些戳贺慕心窝子的话:“是!之前跟你结婚只是想帮你,你现在也站起来了,也收购了贺氏,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沈思游……这么久以来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
沈思游离开的背影僵了下没有说话,她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喜欢吗?当然是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生气。
可是她真的能跟现在的贺慕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
她不确定。
躺在床上的人抬头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气。
刚才她的话说到这种地步,以后该怎么面对贺慕。
以后该何去何从?是离开开始留下?
一想到要离开贺慕,沈思游的心里就有点堵。但是自己一时半会又没办法原谅他。
看着坐在床头的宝宝,沈思游猛地坐起来,把桌子上的项链严严实实地压在被子里,觉得不放心又把被子塞进了衣柜里。
这样他总听不见了吧?
“宝宝,贺慕的腿早就好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本来坐在床尾的宝宝惊的手一抖,电话掉在床上。
谎言终究还是会有戳破的一天,宝宝愧疚地低下头道歉:“对不起。”
沈思游眯着眼睛问:“所以什么不告诉我。”
一个两个的都瞒着她,太过分了。生起气来的沈思游,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
宝宝撇了撇嘴想扮弱小来博同情,僵持了半天也没见沈思游态度有所缓和只得实话实说。
“一开始宝宝是因为不喜欢贺慕叔叔,后来是贺慕叔叔不让说。”
沈思游:“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你什么时候那么听他的话了?”
这两个人不是最不对付吗?偏偏在骗她这件事情上统一战线。
宝宝弱弱地说:“他说他是我爸爸,而且……他还给我好多零花钱。”
沈思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感情我是亏着你了?那么点零花钱就把你收买了?”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思游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思思。”
这次手抖没拿住电话的换成了沈思游。
因为对方是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