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风尘仆仆到达江南,但是却面临着另一个难题。
埃利森的公司不肯说出埃利森的具体位置。
小镇说大不大,但是也不算小,挨家找不现实。
贺慕心急如焚,直接简单粗暴地命令下属:“跟他们的负责人谈谈,把他们公司收购了!”
摊上这么个一言不和就要收购别家公司的老板,也是挺让人头疼的。好在,下属跟在贺慕身边多年,经验丰富,处理起这种突发事件来依然是得心应手。
“……收购要走流程,时间太慢。不过我打听过了,他们公司要拍一部电视剧,投资商还没有到位。”
财大气粗的贺慕:“投!半个小时之内把埃利森的地址给我发过来。”
下属的声音毫无波澜:“明白。”
前排驾驶座上的白柏溪仿佛坐在了高高的柠檬山上。
他通过后视镜望向刚挂了电话的贺慕,谄媚而又做作地说:“贺总,您看咱们也算认识那么多年了,兄弟我突然也想不劳而获一次,您收购个医院,给我弄个院长当当呗?”
贺慕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啧,当兄弟的没人权,见色忘友的家伙!被无情拒绝的白柏溪摇着头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
赶紧把他扔给他老婆去,看着就心烦。
江南的空气湿度很大,经常阴雨绵绵,他们到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酒店地址弄到了。贺慕反而盯着那一排地址近乡情怯不敢上前了。
白柏溪一巴掌拍过去出起了馊主意:“愣着干什么?你看老天都在帮你,等会你就带着伤往雨里一站,我保管她心疼。”
只是毛毛雨不会对他的伤口有什么影响,而且他也不可能让贺慕的伤口恶化。
深吸一口气贺慕刚推开车门,他的一只脚刚踏出去,又刷的一下坐了回来。
贺慕握着车门的手紧张的全是冷汗,他脸上带着不安:“她要是不肯见我,怎么办?”
看着一脸怂样的好友,白柏溪一脸鄙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贺慕吗?
“兄弟,不就是个女人吗?拿出你收购公司的魄力来!”
做了好几次心里斗争的贺慕终于推开了车门。
这个时候,酒店里沈思游的房间里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在那里!”
“啊啊啊,这里这里跑这里来了!”
“快快!它又爬床上去了!”沈思游一会站到沙发上,一会爬到桌子上,不时地发出惊叫。
起因是埃利森的一个朋友特别喜欢爬行类的小动物。
埃利森在回酒店的时候顺道买了一条蜥蜴打算回去之后送给他。
但是关蜥蜴的笼子没关严,那条蜥蜴趴在给沈思游送药的埃利森身上,被带到了沈思游的房间。
沈思游最怕这些软趴趴的小动物,之前埃利森买的时候她就一眼也没敢看。
现在这小东西竟然在她房间乱跑,这还得了?
沈思游只觉自己的汗毛一根根地立了起来。
房间里埃利森还在想办法抓藏在床缝里的蜥蜴。
而房门外,刚才还一脸从容不迫的贺慕紧张起来了,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才摁响了门铃。
沈思游以为是酒店工作人员,想着正想让他们来帮忙,就直接打开了房门。
然后她就看到了右手臂上,右腿上全是绷带的贺慕。
贺慕的眼角有些划伤,脸颊处还有些淡淡的淤青。
沈思游愣住了,在贺慕开口之前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依着房门,沈思游的心脏咚咚咚地跳着,贺慕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还有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一身都是伤。
愣在外面的贺慕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一点点沉了下来,她果然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吗?
就在贺慕抬起手要重新敲门时,房门打开了。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
短短几日不见就如同一个世纪那么久,看到沈思游平平安安的,贺慕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
贺慕说:“你先说。”
咬着唇,沈思游神色复杂地说:“既然你找到这里了,那我们谈谈吧。”
其实沈思游现在心里抓心挠肝地想知道贺慕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但是直接问的话又显的自己很关心他,于是沈思游强迫着自己把目光从他伤口处挪开。
沈思游让开身体让贺慕进来。身后的白柏溪大大方方地跟在贺慕身后走了进来。
“嗨,好久不见。”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熟稔地向沈思游打了声招呼。
反正沈思游都已经知道他跟贺慕合伙骗她了,索性就坦然面对了。
他随意的态度换来了沈思游一记白眼。
埃利森刚好找到那只蜥蜴,他正想下床,听到房间门口的脚步声之后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两个男人的眼神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埃利森只穿着衬衫,半跪在床上,床上的被子被凌乱地堆放在一旁。
好像是有人在上面做过什么激烈的运动。
沈思游看了眼床又看了眼因为捉蜥蜴,忙的一头汗水的埃利森有些囧囧然。
刚才她没有多想,但是此情此景几个关系微妙的人撞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怎么都说不清了。
何况是贺慕又是那么多疑,沈思游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她还是很在乎贺慕对她的看法。
“过份了吧,沈思游!你还没离婚,就把男人领房间里了?”
贺慕眼睛盯着埃利森还没有说话,他身侧的白柏溪率先埋怨起来。
白柏溪一开口,让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沈思游找到了话题。
沈思游直接破罐子破摔地说:“既然你找到这里了,我们来谈谈离婚的事吧。”
贺慕的身影肉眼可见地一僵,然后转过头对着罪魁祸首死之凝视。
白柏溪心里叫着苦向后移了移。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可能被贺慕杀了千百遍。
贺慕抬起头没有正面回答沈思游的话:“我相信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思游刚刚还提着的心突地就放下了,她走到桌子前倒了两杯水,示意贺慕坐下谈。
“我跟埃利森当然什么也没有,现在该谈谈我们自己的事了。”说完她向后看了一眼。
接触到沈思游的眼神,白柏溪不敢再说什么,他粗鲁地拽起在他眼里的第三者埃利森,向门口走去。
“咳……那什么,人家小两口要说话,你就不能有点眼色!”
房间的门被关上,沈思游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
她不敢看贺慕那像是能把她点燃的目光,更不敢看他那满身的伤,只能把无处安放的眼神放在手里的杯子上。
“我们离婚吧。”
然后整个房间里静悄悄,静到沈思游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那一句仿佛千斤重,压垮了贺慕,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声音里带着苦涩:“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
沈思游仍旧低着头:“我觉得我们没办法再相处下去了。”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没办法?之前那件事是我错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贺慕的声音里带着乞求,这很不像他,贺慕是冷漠的,骄傲的,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思游有些怀疑地抬起头,却被他眼里的绝望刺的心中一颤。
自己在贺慕的心里竟然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沈思游的呼吸乱了,贺慕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用语言一点一点地攻击着她的心理防线。
贺慕说:“我前几天出了车祸受,是齐业故意撞的。”
“身上的伤口缝了很多针,还没有拆线。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没有人关心我,也没有人问我想吃什么。
“我想喝你做的粥,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不再重要了?”
贺慕每说一句话,沈思游的手就紧一分,到最后她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泛白了。
她的心被提的高高的,像是堵在嗓子眼,又慌乱又难受。
她动了动嘴唇想问贺慕还疼不疼?伤的重不重?但是她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慕,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贺慕的目光下,沈思游腾的一下站起身,带翻了桌子上的杯子。
杯子里的水全撒了沈思游也没有察觉。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我突然有些累了,想休息了,你能不能出去?”
贺慕站起身,眼神掠过沈思游的肚子:“好!那你先休息。”
贺慕本来是想去扶她的,但是手刚伸了一半就放下了。
他走出房间,望着沈思游的背影轻轻地关上了门。
守在门外的白柏溪探出了头:“怎么样,谈好了吗?”
贺慕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沈思游是喜欢他!
贺慕心头的阴霾被全部拨开,变得晴朗起来。因为心情好,连带着看白柏溪也顺眼了许多。
刚在房间里的事就放他一马吧。
深怕贺慕心里的怨气冲自己来的白柏溪殷勤地说:“要不就按照我之前跟你提的方法来?反正现在雨还不大。”
贺慕罕见地解释了一句,“行不通,而且我不想逼她。”
白柏溪暗地里撇了撇嘴,这会开始计较那么多了,之前不还是把人给逼走了。
但是他只敢在心里吐槽。
贺慕四周看了一眼没发现埃利森就问:“埃利森人哪?”
“哦,在他自己的房间。”
贺慕敲开埃里森的房门,在对方警惕和敌对的眼神下,他反而心平气和地向埃利森鞠了一躬。
“谢谢你这两天对我老婆的照顾。”
埃利森:……
不光是埃利森连白柏溪都震惊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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