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衫这会儿状态已经恢复了不少,烧也退了,只是膝盖还是很痛,硬撑着挪到客厅坐着,看到程羽珂一回家就捂着自己的胸口,以为她是胸口痛呢,赶紧关心一下,免得一会儿又臭脸了。
“怎么了?胸闷?”
“不是……蹭到脏东西了。”
听到这儿姜念衫松了口气,年纪轻轻的可不要?查出什么心脏病之类的:“放那儿吧,回头我找人来洗。”
“不用了,扔了吧,反正也脏了。”
“好。”
程羽珂嫌自己在脏乱不堪的小巷子里滚了半天,身上好像都有点味道,赶紧冲了个澡,转头就进厨房忙活去了。
她一个人在厨房抓着勺子,机械式地搅着那锅汤,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姜念衫受伤的事情。
吴广维的假死和刚刚见到她时的异常反应处处都显示着不对劲,她几乎已经确定各那些网络上的个人信息就是他放出去的,可是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
“你想什么呢?从回来就开始不对劲了。”
姜念衫一瘸一拐走过来,多亏家里这些家具之间距离都很近,一路扶着走过来,也不算太费劲。
“哎……”要?不是知道叹一口气折寿十年这句话是放屁,那程羽珂该怀疑自己是不是神明转生了,“你知道吴广维吗?就是上次打算设计害我那个家伙。”
“嗯,记得。”姜念衫当然记得,当时她俩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被解决,程羽珂被那个家伙陷害,差点就替公司背了巨大一口黑锅。
现在想想,如果她当初真的让她去背锅了,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更是无法挽回了。
“从你出事那天开始我?就在想,是不是他又设计算计你,之后我就想着去找找这个人,但?是最后查到的结果就是他已经死了。”
“死了?”姜念衫有些不可置信地皱了皱眉。
按理说现在是法治社会,这种封口方式已经很少见了,没人会冒着风险去做这种违法的事的。
程羽珂点点头,顺便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汤,加了一勺盐进去,“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我?二叔说人应该是自杀,之后也确实再也没找到这个人的消息,我?还以为他真死了,直到我刚才又见到了他。”
姜念衫回想着她刚刚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猜了个大概,赶紧去查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就是他力气太大了,我?打不过。”程羽珂关了火,找了块布子垫着,干脆把砂锅一起搬到了餐桌上,免得盛汤还要?来回跑,
“我?明天可能还得问问二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怀疑,要?么是他在骗我?,要?么就是他也被骗了。”
程羽珂抬头看了眼还傻愣愣站在厨房门口的人,微笑着上前牵着她的手,虚扶着她坐到餐桌前,“不过有些事真是巧合到过分,说出来谁都不会信这是意外,你觉得公司里有谁会这么针对我们两个?”
“刘胜利。”几乎是脱口而出,刘胜利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就浮现在了姜念衫眼前,“他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而?且这是在我从来没有跟公司里的任何的说过的情况下。”
“这说明他在暗中调查我们两个的事?”
“板上钉钉。”姜念衫拿着筷子,却也没急着吃饭,“你觉不觉得可能是他在指使吴广维,两年前的照片,还有昨天的那张参会人员的表。”
“你怎么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啊?”程羽珂又在拍马屁了,“真不愧是姜总,脑子就是好使。”
姜念衫笑了笑,懒得理她,刚要?开始吃饭,就听放在一旁的手机丁零当啷响起来,几秒后,程羽珂的手机也震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互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接了起来,但?听到的内容却如出一辙:
“姜总,财务部那边好像着火了,您快来看看吧!”
值班保安几乎是分头行动,给所有能联系到的管理层负责人都打了电话,他们当然不知道两人都在休假这件事,况且财务部失火这可是大事,她俩也必须知情。
“怎么样,你的腿能行吗?”
“能行,走吧。”
程羽珂来姜念衫这边的时候没拿换洗衣服过来,这几天也一直拿她的衣服穿,好在两人身材差不多,她的衣服除了配色外,和自己的都很像。
刚刚那件被她扔掉的可怜半袖就是唯一一件她自己穿来的衣服,但?是现在这个迫在眉睫的情况,她再跑回家换衣服有点不现实,只好将就一下再穿她的了。
等两个人驾着车飞驰而来的时候,消防员早就清理完了现场,只留几个人在这边善后,几个保安看到姜念衫又绷着脸从车上下来,紧张的脸都白了。
他们明明在下班后做好了检查工作,可谁知道就在他们吃个饭得档口,烟雾报警器就响了,几个人慌慌张张报了火警,再上楼时只能看到浓浓的烟雾,他们压根就不敢进去。
“姜总……”
“你们是怎么排查风险的?”姜念衫在这种公共场合下从来就不会给他们好脸色,雇他们来本身就是为了保障公司的安全,现在出了这种事,没必要?再好声好气。
姜念衫看他支支吾吾,估计也是云里雾里说不明白,干脆拉了一个还在收水管的消防员问问情况:
“您好,请问上面什么情况。”
“问题不大,线路老化引起的短路问题,具体情况你们查查这几年的检修记录就好了,我?们还要?回去待命,后续你们就自己清理吧。”
“好,辛苦了。”
姜念衫这边刚和消防员打完招呼,一转头就看到程羽珂要往公司大楼里走,赶紧喊了她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又是杀人又是放火,没必要?啊?况且公司的线路去年才更新过一次,怎么会老化呢?”
“那刚刚那个消防员……”姜念衫猛地转头,刚刚还在收水管的人已经不见了,扔在地上的管子孤零零躺在那里,像是被抛弃了,不一会儿才又有消防员从公司大楼出来,捡起地下摊着的管子上了消防车。
见姜念衫眼巴巴望着她,赶紧摇下车窗:“怎么了?有事吗?”
“我?想问一下引起火灾的原因是什么,真的是线路老化?”
“不是。”消防员拿手背蹭了蹭有点痒的脸,“是那边堆积纸质物品太多,遇到明火就全着起来了,不过报警很及时,没太大损失。”
“行,谢谢了。”
程羽珂在一旁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下意识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看到姜念衫和她如出一辙的表情后,更是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有人想对公司不利。
财务部的失火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伙人趁乱做了什?么,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那谁在监控室?”
“姜总,一着火我们就全出来了,哪还顾得上监控啊。”安保队长把帽子捏在手上,深知自己这回要?倒大霉,干脆就放弃挣扎了。
姜念衫就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对方把杀人放火的事干了个遍,剩下得就是打家劫舍了。
既然创点新视是他们的目标,那从财务部下手再方便不过,对方很有可能篡改了财务部的什?么数据或是偷走了什?么重要?文件,如果没猜错的话?,监控应该已经被删了。
“你们明天都结工资回家吧。”姜念衫冷着脸,转到一边去给姜洋打电话,而?程羽珂也只是冲在场几个人摆了摆手,她也无能为力。
毕竟工作上出了失误,他们被开除都是小事,接下来姜念衫要?面对的,才是空前绝后的大危机。
两人的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稳住人心,现在财务部的负责人也马不停蹄赶来,气喘吁吁问着情况,还要?去清算损失,他这一晚上算是废了。
“你怎么样,还行吗?”程羽珂一直在观察着姜念衫的表情,看她有些神色不振,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手跟着摸了摸额头,果然又在发烧。
“不太行,我?先去车上坐会儿……”姜念衫走得急,也没想到江清的昼夜温差能大到这种程度,现在冷的瑟瑟发抖,虽然一半是因为发烧引起的。
程羽珂聪明的脑袋瓜这时派上了用场,把外面那件西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怪我,没提醒你多穿衣服,你先休息会儿,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来找你。”
“嗯……”姜念衫应着,眼皮却止不住发沉,一闭眼就沉沉睡了过去。
恍惚间感觉有人上了车,还以为是程羽珂,但?是那混合着焦油烟草的气息一点都不像。
程羽珂从来不抽烟。
“你是谁。”姜念衫瞬间惊醒,警惕地把手伸进兜里,下意识想要掏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被对方拿走,只好紧盯着程羽珂的背影,希望她能尽快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小姜总,别紧张,你不认识我?,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大晚上戴着口罩帽子,很难不让人认为是可疑人士。
“我?只是想劝你把手上的股权转让出去,而?我?在事成之后会保留你们姜家在创点新视的一部分股权,你们还可以继续过好日子。”
“你是刘胜利派来的人?”
由于楼上的大火刚扑灭,还有残余的烟味,所以一群人在楼上确认过没大碍后就下来了。
离车子几百米外的地方,程羽珂还在跟那几个负责人嘀嘀咕咕,商量着这些损失该怎么办,完全没有注意到车里的情况。
姜念衫只能靠自己跟陌生男人周旋。
男人嗤笑一声,像是对这个名字很不屑一样,幽幽地说:“就凭他还不够格,况且以他的为人,一定不会留你们父女两个在公司的,你就不替自己想想?”
姜念衫没吭声,她还在想该怎么脱身。公司说到底还是爸爸和一众叔叔的心血,她无法做主。
“你可以不为自己想想,可她呢?”男人指了指程羽珂的方向,又略带惋惜地把手机贴到耳边,“闪两下。”
程羽珂和那伙人站在远处的空地上,忽然,两侧有不止一辆车的灯闪了闪,惹得她一阵白眼,怒气冲冲骂了两句,又低头和其他人商量起来。
她现在没工夫生气,早点弄完早点带老婆回家休息了。
可是在车里看到这一幕的姜念衫感觉心顿时揪紧了,言语间已经多了一丝怒气:“你想干什?么?”
“我?现在一句话,待命的车就会从她身上碾过去,一辆不够还有第二、第三辆,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男人看着姜念衫略带震惊的脸,得意的笑了笑,“哎呀,小姜总是不信咯?”
说着竟然真的去扳车子的手刹,下一秒手却被紧紧抓住,不能移动分毫。
“你给我?一点时间,这周之内,我?会给你答复……行吗?”姜念衫的态度已经放到了最低。
如果只是她,当然什么都无所谓,可她不能让程羽珂受到任何伤害。
“好,但?最好尽快,我?这人很没耐心。”男人咳嗽一声,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时难以消散的烟油味。
姜念衫咬紧了嘴唇,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却感觉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这就是她之前一直在害怕的,程羽珂又要被牵扯进这个混沌不堪的圈子里,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可是要她放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论是谁,不论对方想做什?么,她都会一一接下。
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程羽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北京啦,然后码字条件可能会有些差。
如果不能及时更新会提前挂请假条,回家后万字更新补上,提前感谢大家谅解,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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