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在那边!”
“操,有人来接那个婊/子了!别让他们跑了!”
“他们——他们追上来了!”陈玲尖叫,差点儿又倒下。
“别吵!追上来就追上来,傻逼自己想进局子,你拦得住吗?!”陆离拉开后门把陈玲塞进去,坐上驾驶座甩上门,“坐稳了!安全带系上!”
不等陈玲找到安全带在哪儿,陆离一脚踩下油门。他们对面正好是居民区的围墙,车子猛地蹿出去十来米,直直地撞了过去。
陈玲一手扒着驾驶座的靠背,捂着撞得酸疼的鼻子,泪汪汪地大吼:“你倒是早点儿说啊!”
陆离猛打方向盘的间隙还不忘还嘴:“你怎么不叫那群人慢点儿追呢!追上了又不能给他们嘿嘿嘿!”
陈玲:“……”
我错了,我就不该多嘴抱怨那么一句。
“你你你你干嘛往墙上撞啊啊啊——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陆离自动屏蔽了陈玲的高分贝尖叫,在即将撞上围墙时骤然转头,后视镜擦着斑驳的水泥墙划过,黑色的奥迪顺着小路钻了出去。
陈玲瘫在后座直喘气,好半天才缓过来,哆哆嗦嗦地坐直身体。她脸上的浓妆被冷汗和眼泪糊到看不出本来的面貌,陆离偶然瞅了眼后视镜,险些被吓得心脏骤停。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种手从储物盒里翻了包卸妆湿巾丢到后座,凉飕飕地说:“小姐,劳驾您先擦擦脸。别我还没被人打死,先被你吓死了。”
陈玲不服气,打开自拍相机看了一眼,差点儿把自己吓尿,手忙脚乱地抽了张湿巾擦脸。
这片小路全都是井字形,后方和侧面很快有人追了上来。陆离无暇顾及超速行驶的问题,把油门往死里踩,摆脱了一辆快追上来的摩托车。
“你没报警?”陆离瞥了眼倒车镜,一个甩尾改变了原本的前进方向,钻进了左边的巷子。
“报警是报了……”陈玲用力抹掉眼皮上的紫色眼影和浓重的眼线,又擦掉了唇彩和眉毛,露出了清秀漂亮的脸庞,“但我没说清楚我在哪儿,听到有动静就赶紧挂电话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受理……”
“流年不利。”陆离简短地评价,顺手掏出手机打通汪也逍的电话,然后把手机固定在旁边的支架上。
“你、你给谁打电话……是报警吗?”
“汪也逍。”
“你对象不是韩俞之吗?为什么不给韩俞之打电话?”
“小朋友太冲动了,反正汪也逍现在跟他待在一起,通知汪也逍就等于通知韩俞之,汪也逍还能按着他老老实实等警察、而不是自己开车过来送人头。”
陈玲突然觉得汪也逍好可怜一男的,活得跟工具人似的,一条单身狗却整天为别人甜甜的爱情贡献力量,明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却整天被职业虐狗人疯狂虐待。
“你能来……我挺意外的。”陈玲捡起被卸妆湿巾带下来的假睫毛,打开车窗把它丢出去,“我还以为来的是那个汪也逍,上次把录像机放我储物柜里的就是他吧?不过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就他那连桶水都抗不起来的小体格,来了能干嘛?在一边加油助威吗?我可不要,我的耳朵会因为不堪重负而失聪的。”陆离懒得回答第二个问题,乜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正在通话中”,又补了一句,“虽说兄弟就是用来坑的,但也不是这么个坑法。”
陈玲难以置信地想:怎么到他这儿坑人还有理了?难道他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吗?
话筒对面沉默一瞬,随即传来了争抢手机的声音,最终还是汪也逍占了上风。
“我操曹草鄵!姓陆的你他妈是不是忘了正在通话中?!你就是这么对待为你抛头颅洒热血冲锋陷阵十来年的铁哥们儿吗?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我跟你说你这样会失去你的小可爱的你知不知道?你信不信等下警察蜀黍到了我马上让他们把你和那群开车的傻逼骑摩托的智障拿棍子的白痴一起抓进去?聚众斗殴怎么样?你喜欢这个罪名吗?要不你自己选一个,聚众斗殴还是单方面施暴故意伤害?我风流倜傥京城酒吧鸡王南梦华今天圆你一个梦balabala……”
陈玲傻了。
她从未见过这种能单枪匹马营造出麻雀大军压境效果的人才。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傻逼,是我单方面被别人追着打好吧?”陆离笑骂,“造谣传谣也犯法知道吗?怎么,你还想进去陪我?咱俩做个狱友?”
“我艹你他妈叫谁……”
对面又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声响,这回韩俞之的声音占了上风。
“你特么艹谁妈呢?‘傻逼’是对兄弟的爱称!爱称!汪编剧您是不是年纪大了理解不了我们年轻人的潮流?要不要我敲开你脑壳往里填充一些智慧?”
“滚你大爷,爸爸年纪再大也没你家陆离大!韩老师您脖子上面一颗硕大的牛粪是不是老牛吃过嫩草的杰作啊?!”
“你说陆离老?你自己撒泡尿照照吧!陆离长到四十岁也还是地球一枝花,你就不一定了,你看你现在就跟被摧残的花苞似的,再过十年你就要往马云的方向发展了!”
“马云怎么了?好歹人家有钱!等我像马云一样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雇杀手做了你!”
“我现在就有钱雇杀手做了你还附带骨灰扬满中国大陆服务!”
“来啊!谁怕谁?!”
陈玲想笑又笑不出来,她回头看了眼逐步逼近的摩托车,一抬头发现前面的路中央横着一辆车、两侧的摩托车亮起车灯,吓得顿时忽略了那俩小学鸡级别的吵架。她往前一扑,攀住驾驶座的靠背,“他们、他们又追上来了!前面的路怎么也被堵死了?!”
“废话,论搞事,人家才是专业的。你看这条路它又破又小,就像那条路它又窄又黑,多适合无业游民和彩虹流氓打劫小学生啊?”陆离说着,接着对面的车灯扫了眼拎着棍子、站在摩托车侧严阵以待的继几人,无比头疼。
前有狼后有虎,左右还没个出口,这要是直接撞上去,闹出人命了可咋整?赔钱事小,社会影响事大啊!
“嘶……我怎么瞅那个鸡屎色头发的有点儿眼熟呢?”陆离低声嘀咕,对陈玲说,“小姐,建议你系好安全带、抓紧扶手,一旦受伤本人概不负责。”
“啊?”陈玲茫然,但有过前车之鉴,她下意识地照做。
小路是单行道,但算上人行道的宽度,足以容纳两三辆车并肩而行。陆离打方向盘的同时猛踩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混杂着陈玲的尖叫声,一起凌迟着两人的耳膜。
车子在路中央转了半圈,冲向后方追上来的四个摩托车手。那几人的显然没想到陆离突然改变方向,慌忙四散闪避。
刚才陆离就注意到围墙侧面有个不起眼的小门,应该是居民为了方便进出自己开的,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他方向盘一转,用车子右侧“咣当”一声撞开围墙上的小门,右边的倒车镜直接被刮掉,不用看也知道保险杠和车灯肯定完蛋了。
陈玲一阵肉疼——虽然这不是她的车,但这都是钱啊!别管是谁的钱!浪费金钱是可耻的!
现在还没到睡觉时间,一声巨响惊动了不少居民,不少人跑到窗边看热闹,还有被吵醒的老头老太太推开窗户破口大骂。
陆离充耳不闻,车子飞快驶过院子,从另一边的门跑了出去,几辆摩托车紧随其后。陈玲抓着扶手心惊胆战,生怕这辆被虐待压榨的奥迪什么时候熄火罢工,陆离反而一点儿不在意。
陈玲扫了眼窗外,看到一家从招牌到卷帘门都是粉红色的饰品店。女人对这些东西都很敏感,她感觉刚才似乎看到过这个招牌,疑惑地问:“这边我们是不是刚走过?”
“走过啊。”
“那你这是?”
陆离说得理所当然:“兜圈子。”
陈玲:“???”
陆离笑道:“没听见警笛声?”
陈玲仔细听了听,“哦,对,你说让汪也逍报警了……等等!报警了他们是怎么知道你的位置的?”
“从医院出发前,韩俞之把我手机定位分享到他自己手机上了。”陆离一个转弯离开小巷子,往大路上开。
听筒里沉默一瞬,突然爆笑的汪也逍笑着笑着就哀嚎起来,估计是被韩俞之揍了。
陈玲感觉自己又被塞了口狗粮,还是热的那种。
你这么给刚失恋又失去金主的柔弱无助的大龄女青年塞狗粮真的好吗?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不觉得哦。”陆离笑着斜了眼后视镜,抬手挂了电话,“你难道不应该为及时止损后的第一顿饱餐而痛哭流涕吗?这碗新鲜狗粮就当做庆祝了。”
陈玲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陆离:“因为你的表情和汪也逍吃狗粮的时候一模一样。”
陈玲:“……这柠檬真甜,我谢谢您嘞。”
汪也逍,好惨一男的。
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等会儿要是见到了,就不骂他潜入女更衣室的事了吧。
后头的追着的几个摩托车手在听到警笛声就不打算追了,然而他们掉头没跑多远就被一群警察拦下了。
陆离在路边停车,一下车就看到韩俞之蹿了过来,后头跟着火冒三丈的李雪桐。
陈玲心情复杂地摸了摸车子被刮掉漆的部位和变形的车头,再看看那个一脸没事样、不拿车当车的混蛋主人,不由低声对奥迪说了句:“你辛苦了。”
再往前走,一帮穿着漏洞牛仔破皮衣、耳朵打了一排钉的混混沿路蹲了一排,在大晚上特意跑出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的注视下被依次带上警车。他们五颜六色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耀眼夺目,耳钉鼻环唇钉装备齐全,看着好像葬爱家族里走出来的,让人不由想帮忙挂个精神病院电话。
这场景……好像有那么点点点点眼熟。
陆离摸了摸下巴,试探着对旁边一直盯着他脸看的混混问:“你是不是十年前被人拍过裸/照?”
混混一愣,气得跳了起来,两个警察都按不住他。
“我操/你大爷!你!就是你!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你他娘的怎么还没被人套麻袋打死呢?操!”
“巧了,我刚才看你也觉得眼熟!”陆离哈哈一笑,“怎么?你大爷走了,你又滚回这片学区打劫小学生啦?”
韩俞之低声问:“你认识?”
“沿路打劫你和你小学同学的那个傻b……”陆离说到一半,想起周围人还挺多,连忙改口,“咳、小可爱。”
鸡屎黄头发的混混骂骂咧咧地被警察拎上车,拖车拉走了那辆被祸祸得看不出原型的奥迪。陆离和陈玲跟着去做笔录,顺手把韩俞之也拎上警车。
陆离做笔录没用多长时间,这边刚从办工作对面站起来,连笔录室都没出,转头就叫韩俞之进来把那两管保鲜膜包的响尾蛇毒素送进来,坐到另外一个闲着的民警面前,从兜里摸出蝴蝶形的胸针说要报案。
陈玲那边刚结束笔录,又被拉去当证人。她收集到的录像中,一个满脑肥肠的老头子左边搂个男青年,腿上坐着的穿水手服的小女孩正在给他嘴对嘴地喂酒,看面相疑是未成年——这就是隔壁扫黄大队要干的的活了。
她自己都茫然了,她以为这只是个录音设备,没想到汪也逍一打开,这居然是个微型录像机。
交谈间,陈玲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韩俞之,说怕被嘉和报复;老头儿则满脸得意地说前两天他安在医院的人回来汇报了,姓韩的中了蛇毒差点儿死了。他又问起陈玲在医院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见没见到陆离、人摔死没摔死,陈玲一顿瞎编,陆离在她嘴里差点儿变成再也醒不过来的植物人。
“哦,还提到我了啊。”陆离挑眉,转头对陈玲说,“小姐,你这编得过分了。知道那老头子为什么等你一走就反应过来叫人杀你吗?片场就有人家的人,我是自己走上救护车的,谁也不瞎。”
陈玲不想和他说话。
陆离又民警说:“警察同志,待会儿笔录帮忙做两份,我也要报案——有人蓄意谋杀我。”
民警:“???”
我怀疑你是来搞笑的。
“我来我来!”一个女警挤开他,抢过笔录本子,两眼放光,“陆老师您说,您说!对了您能不能先给签个名、啊不是、帮忙试试这支笔好不好用?”
民警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喂,工作中不要带入个人情绪!”
女警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带个人情绪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民警委屈地瞪了陆离一眼,转头拿过同事桌子上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胡子拉碴的脸。
怎地?这个地球上已经没有他们平凡人的立足之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陈玲(麻木):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陆离和韩俞之是一对,但我不知道他们居然连身处两地都能发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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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求生和平大使苏明赫现在很迷幻,分手半年的网恋对象突然出现,若无其事地成了自己队友,还敢把他堵在墙角告白。
淦,说得好像甩了老子的不是你一样!
于是苏明赫针对无耻之徒制定了新队规:新人入队须四排连胜三局,否则滚蛋。
林锡微微一笑,接受挑战。
第一局林锡炸了一个队友吃鸡。
第二局林锡炸了两个队友吃鸡。
第三局林锡炸了所有队友吃鸡。
队友祭天,法力无边。
苏明赫终于坐不住了:“阿弥陀佛,施主,您先放下武器……”
林锡炸人上头:“不放,是男人就要刚!不然连队长都睡不到!”
队友哭唧唧:“你刚就刚,干嘛连我们一起炸?”
后来林锡一战封神,记者采访其队友,现场哀鸿遍野。
苏明赫:“我觉得让他去敌队作用更大。”
教练:“也许他是猴子派来的卧底吧。”
队友:“林锡我们不抢你老婆!放过我们吧!”
炸弹狂魔刚猛攻x混吃等死佛系受
(林锡x苏明赫)
简介:队友敌人一锅炸,馋哭隔壁小孩。
又名《佛系选手物理超度》,或者《夕阳红的春天》【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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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山木枝和爱吃水果的猫小姐姐的营养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