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师妹切开黑

作者:流水沧澜

烬望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执念与情绪,大约因为是在梦中,所以她的心绪更加的放纵。因此,她只是将那沾满血的手背在身后,而后向前走去,走向未景云面前。

烬望只觉得自己满身狼狈与辛累,像是受了重伤一样。她不知道这梦境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依照着本能的,想要去找未景云。

她觉得自己既是旁观者,又似是此间人一般。明明这不是烬望所经历过的事,可烬望却无比的熟悉。但与此同时的,她又无法控制梦境的剧情。

冥冥之中,烬望总觉得这梦应该是与她自己有些关联的,不然她为什么总是会做这些梦。

带着面具的未景云站在那边静静的凝视着她,而后就看着烬望身形疲惫的来到她面前,不发一言。

烬望轻声喊了她一声:“师姐。”

未景云没有回答她,烬望伸出手来,缓缓的凑近她的脸,然后将狐狸面具摘了下来。

里面是未景云那张熟悉且清秀的面容。

烬望看着这张脸与那双眼睛,便觉得心脏都被未景云捏在了手里,自己的一悲一喜,全都随她而动。

烬望眼睫颤了下,本想摸一摸她的脸,但是却想到自己浑身是血,不忍将这血渍沾染到未景云,于是便什么都没做。

未景云神情淡淡的看着她,而后道:“你走吧,今天只当时我最后一次看到你,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哪怕是在梦中,烬望也依然能够清楚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此刻的感觉,仿佛心脏被人用力的揉捏住了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她本想询问师姐,为什么要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是...与她最亲近的师姐妹吗?

烬望满心都是疑问与惊惶,一种未知的恐惧裹挟着她,让她一时之间连小臂都在微微的颤抖。虽然知道这是做梦,可这梦境太过真实,让烬望忍不住去打破界限。

然而处在这里的烬望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看到梦境里的自己只是弯了弯唇角,虽然是带着笑意,可笑的却比哭的还要难看。

大概梦境中的烬望也意识到了,但她却没有敛下这个笑,而是轻声的说,“好啊。下次再见,我必取你性命。”

明明应该是最大逆不道和狠绝的话语,却被她轻柔而缓缓的道来,反倒更像是情人间的亲昵。

而后她的视线移到了自己手上的狐狸面具。

烬望将这个面具再次给未景云戴上,动作轻和,眼底带着一丝温柔的情绪。

她手上的血液不甚沾染到了面具上,但是不管是烬望还是未景云都没有察觉或是介意。

因为面具的视野受限,其实有很多视角是看不到的。因而在给未景云戴上面具后,烬望便移动了下位置,站在了未景云身侧。

这个位置从面具里是很难看到的,因为这边是被面具挡住了,除非转过来头,不然无法凭借余光看到。

停顿了一下后,烬望凑近了未景云,而后轻轻亲吻在面具上;就像是隔着面具,亲吻在她的脸颊处一样。

“师姐,我走了。”

接着画面一转,烬望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华丽的像是宫殿一样的房内,下面跪着一片人,对她很是敬畏,口称她为“九重君”,并三叩九拜,伏地不起。

而烬望坐在最高处,神色厌倦,带着一点阴郁的瞥过了他们,却什么都没说。接着她旁边的镜子里亮光微微一闪,烬望神色一动,转头看了过去。

在镜子里显示出了未景云的镜像,她似乎还是在浑天庄,侧着头不知道在和谁说着话。

烬望看着她的脸,神情柔和了下来。

而后,在镜像里出现了另一个陌生人。

他一幅仪表堂堂的模样,和未景云形容亲近,是烬望没有见过的其他门派的弟子。

可在梦境中的烬望却像是认识他一样,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立刻凉了下来,像是被浸到了冰水里一样,带着微微的颤抖。

詹正卿......

烬望眼底带上了血色,指尖微颤,心底涌现出杀意。

即使她身在梦中,依然被这股充斥着浓烈杀意的情绪所影响,让她分外的排斥乃至憎恶这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烬望感觉到头疼欲裂,一股的疑问充斥在心田。

下面的人骚乱起来,各种声音在烬望耳边回荡。

有的是这里的声音,喊着九重君,让她冷静下来。有的是远方传来的声音,喊着她魔头,说她堕入魔道实属给门派蒙羞。有的则是其他人的声音,劝她立地成佛。

在这一堆嘈杂声音中,还夹杂着一抹烬望分外熟悉的嗓音,那是她此间梦中醒来,都无法忘却的声音。

然而烬望却没能听到她说什么,下一刻,梦醒了。

*

此刻天还未亮,仍然有月光洒进来。烬望浑身都是汗,额头已经湿了一片了,她眨了眨眼,看着熟悉的客房,然后捂住了胸口。

刚刚那个梦,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梦到这样的内容,为什么在梦境中她会堕入魔道,为什么她会和师姐分路扬镳,还有那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厌恶他?

烬望急促的呼吸着,头疼欲裂,头昏脑涨。

她有太多的问题搞不明白。

她知道这个梦不仅仅是梦而已,不知道为什么,烬望只感觉到无限的熟悉,仿佛就像是、就像是......

她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

可烬望清楚的知道自己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不仅是她对自己记忆的确定,还有对自身的确定。

无论何时,烬望都不会去堕入魔道的。

因为师姐在这里啊,她怎么会去入魔,舍得与师姐分离呢。

烬望抬起了自己的指尖,看着自己依然白皙的手指,一直在狂跳的心脏总算逐渐恢复稳定。

她将这个梦境藏入心底,哪怕是未景云,烬望都不会说与她听。

不是防备师姐,而是烬望心里有一种直觉,让她隐瞒住这些事。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将这个说出来,不能告诉未景云。

不然,会影响到现在她与师姐的关系的。

*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从来玩到走,一天都不浪费,逛过的地方可以再逛第二次,哪怕是赌坊都要去看一看,总之,绝不浪费这次出行。

然而这个计划的开头就实现不了了。

因为未景云感染了风寒。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昨晚才洗了头打开了窗对着吹风,次日就寒气入体,头昏脑涨,起不来床了。

烬望和奚学真都赶来了她房间。

烬望皱着眉,脸上毫不掩饰关心与担忧的神色。

虽然气质清冷、一幅谪仙做派,然而烬望却是从前到后的都在自己照顾未景云,毫不假手他人。

无论是帮忙盖被子,还是温热水,还是擦额头,全部一人包办,这让作为“他人”的奚学真很是尴尬。

但是无论怎么说,显然烬望做这些事更加合适,虽然他也很关心未景云,但毕竟他是个男人,有些事情不合适。当然了,奚学真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去街上拉了个大夫过来帮未景云开药。

未景云一看到那留着山羊胡的老先生就感觉气血上涌,连忙道:“我不喝药我不喝药,快拿走。”

奚学真毫不留情的嘲笑她:“你今天不喝也得喝,更何况,人大夫还没给你开药呢你就怕成这样,真把药给你端到鼻子前你不得昏厥过去啊?”

听到他这样毫不掩饰的话语,烬望眸色一沉,而后随手扣了下腰带上的一颗珠子,朝着奚学真的膝盖就弹过去了。

奚学真原本嘲笑的正在兴头上,忽然膝盖一麻,不由的“嘶”了一声。

未景云一看就知道是烬望在帮她,于是她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该。”

烬望这才收回目光,但是当她看向未景云的时候,还是轻声道:“师姐,让大夫看一看吧,不能不吃药的。”

未景云的表情立刻就拉了下来。她拉起来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假装可以逃避。

烬望心底也是在心疼的。

师姐感染了风寒她难受,怕药苦她也难受,可如果师姐带着病久久不痊愈,烬望更难受。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师姐生病。

此时此刻看着未景云躺在床上的样子,烬望昨夜的头疼和心烦什么的早就深埋心底再也不探头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事,都没有此刻的师姐重要。

虽然烬望很是纵容未景云,无论对方说什么她基本都会答应,可在这样的事情上,烬望却不得不硬起心肠来。

她伸手试图拽下未景云的被子,然而未景云也拉的很紧;烬望心一狠,直接用了力气将被子拽了下来,露出了未景云的头。

未景云的头发都被蹭的有些乱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烬望,不由撅起了嘴,“小师妹,我真的不想喝药。”

她眨了眨眼,本来就因为生病而有些嗓子沙哑,眼带水雾,此刻在恳求烬望的时候,二者结合更是杀伤力加倍。

听的人心侧一动、心肠柔软。

烬望一呆,手上的力气也不由的小了起来。

......这样的师姐,也...好可爱。

于是未景云趁着这个时候又偷偷把被子拽起来。

烬望眉梢一动,心里叹了口气,毫不留情的重新把被子拉下来。

她让自己狠下了心,扭过头不去看未景云。

“不行,师姐,吃药。”然后她没让未景云说话,直接对大夫说:“大夫,您过来看一看,然后直接开药吧,不用听我师姐的话。”

未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