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临立刻撤回了手,敛了笑,把手放在身侧。

乔安迮茫然片刻,随即揉了揉被纪临摸过的地方,唇上弯着:“什么啊……你是在撩我么?”

“你头发上有脏东西,”纪临抖抖手,重新闭上眼睛。

死要面子。

“这样啊……”乔安迮恍然大悟地咬着大拇指指尖,突然凑过去,鼻尖马上就要碰到纪临。

忽感脸上有一阵风迅速扑过,紧接是闷热的鼻息,纪临睁眼,看到了乔安迮那张被放大到无数倍的俏脸。

纪临面色如常,冒热气的耳朵却暴露了他此时此刻不平静的心,他启唇,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乔安迮的手撑在床上,因为是俯视,所以略长细碎的金色刘海扫在纪临面颊上,微痒。

“我的裤子干了吗?”

一开口,连纪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他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他懊恼地呼出一口气,尽数喷在乔安迮脸上。

“当然没有,”乔安迮感觉被吹得鼻子痒痒的,随口一答,捏着纪临的脸,手指来回拨弄着,最后停留在了他发红的耳垂,“你说,我要是亲你一口……”

“你一直都是这样么?”纪临声音喑哑着说,仔细听,还带着颤音。

乔安迮眨眨眼睛:“什么这样那样的?”

“对别人也这样?”

乔安迮瞪着眼发誓:“当然不是!我可是个正经人。”

我是正经人,只专注撩一个人。

纪临生硬地说:“嗯,我知道了。”

语气中颇有英勇就义的意味。

什么叫我知道了???

乔安迮正想着,一只手压住了他的后脑勺,向下使力,猝不及防地,两唇相触。

……

“哈……”乔安迮快要窒息而死了,他仰起脖子,撤开了,唇色艳红,泛着光泽。

他光会耍嘴皮子,论行动,他是半点儿也不会的,相比之下,纪临竟然比他的技术要好得多。

不过,感觉不赖。

纪临盯着乔安迮的嘴唇,胸膛起伏着。他的嘴唇亦是鲜红无比,甚至比女伯爵的还要鲜艳。

“我得冷静冷静,”乔安迮头晕眼花地感受着心跳如雷的不真实感,没缓过神。

他指肚轻轻蹭着下唇,还有酥麻感。

乔安迮活了二十八个年头,吸烟喝酒烫头什么事没做过,嘿,偏偏这个没做过。

钟易仪表堂堂,奈何没感觉,且直男,琴南光也不赖吧,乔安迮根本没往那边想过,当兄弟处着。

私下里去过几次gay吧,他发现,那里的男人太劣质了!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是个十足的gay,不喜欢女人,他简直就以为自己对男人也不感兴趣。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gay,但只是针对一个人的gay,如果纪临现在变成一个女人,乔安迮保证能立刻被掰直。

“所以我们……确定关系了,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乔安迮理清思路,暗自搓手,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像一只馋肉的狐狸,满眼是算计。

“嗯,”纪临不知道发展得是不是太快,但是他还是犹豫着应了。

“爽快!”乔安迮激动得一掌拍在纪临的肩膀,是受伤的那侧,让纪临疼得眯了下眼。

“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乔安迮把喜悦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他顺平了纪临肩膀上的褶皱,笑眯眯地看他。

“你还看我……”纪临被看得发怵,不禁说。

“我现在是在看我的男朋友,真帅!”乔安迮说,“在这充满纪念意义的时刻,我们合个影吧。”

说着,乔安迮拿出手机。

纪临不好孛了他的意思:“只许一张,”他手支床,想要坐起来。

“别起来别起来,”乔安迮摁着他不让他起,他把手机扔到纪临身边,低头开始解鞋带,等他脱完鞋想躺下和纪临拍照时,发现纪临正拿着他的手机,手指划来划去,表情很是僵硬。

“怎么了?”乔安迮躺到纪临身边凑近,才发现纪临在看乔安迮身份互换后的自拍,照片里的乔安迮牌纪临笑得一脸灿烂,还有一张嘟嘟嘴比v字。

“……”

“……”乔安迮用余光偷瞄他现任男友不太美妙的表情,有点担心他将会成为乔安迮的前任男友。

刚开始就结束了的恋情。

好可怕!

幸亏他没有用纪临的身体拍什么十八//禁照片,虽然这个念头他有想过实施……

纪临把内心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他手机还给乔安迮,胳膊搭在眼睛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临临,把手拿开,我要照相了……”乔安迮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拨开纪临遮挡眼睛的手。

临临……

“不要叫我临临,好恶心……”纪临纠正,瞳孔又黑又亮。

“知道了,临临,”乔安迮躺过去,与纪临挤在一个枕头上,头靠头,他举起手机,在两人都看向摄像头时拍下了这个瞬间。

“真好,”乔安迮捧着手机,点开那张照片,两根手指分离,将图片放大到只剩下纪临一人,纪临没有过多的表情,唇角有一个很小的弧度。

“怎么只看我,不看你?”纪临说。

“你要是想看,这儿现成一个我,热乎的,”将手机黑屏,乔安迮把脸凑得更近,指指自己的脸。

“好了,你好看,你最美行了吧,”纪临象征性地推了乔安迮一把。

乔安迮心里美滋滋,在纪临脸上亲了一口,“睡吧,离午饭时间还有很长时间呢,睡一觉你的伤就好了。”

两人没心没肺地睡过去了,一直睡到管家叫人下楼用餐。

“你的伤怎么样?”乔安迮查看了一遍,差不多愈合了,他抬头:“疼么?”

“不疼了。”

乔安迮飞快下床,趁着纪临还没下床,把已经晾干的裤子从杆上取下来,撇给纪临。

上午没有人死,女伯爵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过门,江沛柔也没有害死任何一个人。

江沛柔雇佣到了血腥玛丽,而血腥玛丽只针对一个人在的时候,对死人和团队不管用。范涛和孙幼薇一直抱团行动,乔安迮和纪临之前分开了,但纪临拿死亡证明装死逃过一劫,而喻清舟,他和江沛柔走的近,没准这个道具的用处就是他找出来的。

喻清舟离江沛柔很远,显然已经知道了江沛柔害不了剩余三组绑定贵宾,剩下喻清舟一个人,喻清舟不会傻到自投罗网,他宁愿自己走。

如果杀不了人,江沛柔的结局就是一个死字,她坐在饭桌前,表情阴郁,味同嚼蜡,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乔安迮和纪临这边气氛相对放松许多,纪临不给乔安迮端菜了,直接自己的用刀叉往他的盘子里送。

乔安迮自然也给纪临回礼了数次。

说起来也蛮重口的,两个人居然在恐怖世界里确立关系谈起了恋爱。

这么怪异的场景,再看不出什么来那真是傻子了,不过大家都装成傻子,不想戳破,就连游双也只是小幅度地瞪了他们一眼,埋头吃饭。

用餐完毕,管家说今晚女伯爵会继续开办舞会,请各位届时参加。

游厚和游双再一次加入乔安迮和纪临的队伍,四个人聚在A客房讨论上午发生的事情。

首先说了江沛柔的事情,提醒各位注意,不要一个人行动。

双胞胎还了墨镜,并且讲了他们在浴室都发生了什么。

他们进了镜子,成功与血腥玛丽沟通,血腥玛丽说,只要把女伯爵引到镜子前面,让她们能够见面,女伯爵就会死了。

“血腥玛丽只是说能杀死女伯爵,死了之后门能出现么?”乔安迮叼了一根烟,四处找打火机。

“试了不就知道了,”游厚说。

“我打火机是不是被你拿走了?”乔安迮把全身都摸了个遍,他咬着牙问纪临,烟嘴被咬得形成了一个很深的齿痕。

乔安迮隐约记得纪临的手触碰过他的右侧口袋,当时还没太在意。

“没有,”纪临矢口否认。

“我信你个鬼,”乔安迮没好气地吐出烟,换了一块巧克力糖吃。

被无视的兄弟二人表情好似行尸走肉,莫得感情,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一切。

“你说什么?”乔安迮嚼着巧克力问游厚。

游厚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如同冰冷的翻译机器。

乔安迮揉搓着糖纸,团成一个球:“怎么试?女伯爵只有晚上才会去浴室吧?”

〔用“寄生”可以,我们可以寄生在那个女人身上十分钟,因为寄生中途不能脱离宿主,所以必须卡在十分钟的时候让血腥玛丽和女伯爵见面,〕纪临暗中提醒道,〔不过今天不行,今天可以去探路,但不可以用邀请函,我们没有把握百分之百按照我想的来。〕

乔安迮点头,表示了解。

“我们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们的话,你们出一人,我们每组出一人晚上一起去探探路如何?”纪临说。

“没问题,我去,”游双抢先道。

“我去,”游厚说,“你老实呆在房间里对付老瞎子。”

游双拉下脸:“谁去都一样吧,反正我们之间有通讯功能,出事可以过去救我。”

“你还是不要有救的想法了,离得那么远,救你?怕不是你早就凉透了。”

乔安迮用胳膊肘怼怼纪临:“这次我去吧。”

纪临眼神坚定:“我有大致的计划了,你不能去。”

“你不是还有伤嘛……”

“我好了,”纪临说。

“咳咳,”游厚咳嗽两声打断他们两人,“我们决定了,我去。”

游双在一旁骂骂咧咧,很是不乐意。

“那好,我和你去,”纪临说。

乔安迮在一旁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