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的游轮很热闹,从餐厅出来后的走廊,还有旁边的娱乐区域,全部都是正在活动的宾客。
白莲蓉看着他们鲜活的模样和举止,说话时的语气都再正常不过。
可偏偏就是这样,才让她有种瘆得慌的冷意。
昨天还像是提线木偶,今天就和他们毫无两样,那求生者和宾客还有明显的区别吗?身边的是人是鬼都不一定,想想就不寒而栗。
白莲蓉打了个冷颤,抓住虞鹤的袖子:“我们要去哪找线索?船上的人这么多。”
“这个很简单,我今天就教教你,一般游戏虽然没有什么规律性,但是也会有重要地点,像你们上一轮到村子里,我所住的木楼以及我的身份。”
“换到这一轮游戏,那就是游轮最重要的人或者地点,比如我们昨天去的驾驶室,和游轮的船长。”
虞鹤说到一半,刑寒之接着把后半段补充完整。
“这些东西你看着就知道了,少说多看。”
刑寒之说的是有道理,可白莲蓉听着怎么都觉得怪怪的,这是嫌她话有点多吗?
驾驶室已经去过,今天虞鹤要找的就是游轮的船长。
第一层是他们休息的房间,最靠近甲板的十五个房间是空的,求生者依次入住,沿着走廊继续往里走就是游轮宾客所住的房间。
虞鹤推测船长应该也住在这里。
上船到现在虽然发生了不少事,可实际上只是一夜而已。
这么一想他们没有见到船长,似乎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到了。”
从走廊拐进去后就是船长房间,上面有挂着的牌子。
虞鹤伸手敲门,房门在第三下响的时候,慢悠悠的打开了。
“啊……它……它怎么自己打开了?”
白莲蓉被吓了一跳,抓着虞鹤的手用力收紧,指节都隐隐泛白。
“别自己吓自己,门没关就开了。”
刑寒之没好气回了一句,顺便把白莲蓉的手转移到自己的胳膊上:“昨天和你说过,记住。”
白莲蓉点点头,给她个胳膊就行,谁的无所谓。
门已经打开,虞鹤轻松的甩甩自己的胳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船长的房间,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里面的窗帘拉着,把所有光源全部都堵在了外面,唯独能够照到亮的地方,就是走廊里面的电灯。
门口的位置昏暗,但依稀能够看到里面家具的轮廓,但是再往深一些,就是一片漆黑。
“里面有点吓人。”
白莲蓉颤抖着说了一句,那一团漆黑就像是看不见的巨大怪物一样,靠近就会被吞噬。
“你抓着我俩走在中间。”
虞鹤回头安慰了一句准备打前阵,白莲蓉伸手搭在虞鹤的肩膀上,然后就赶快闭上了眼睛。
船舱里面的房间,大致是相同的,进来之后是一张大床,往里面走有卫生间和一个小小的会客室。
光源能够照到的地方是床的一角,再往里面就是一团漆黑。
这种黑色就像是一个明显的分界线,分割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踏入这团漆黑之后,每一步向前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去猜测。
虞鹤走的并不快,一点一点的慢慢向前挪。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船长的房间会这么空旷吗?他走了好几步,一点障碍物都没碰见。
而且周围很安静,虞鹤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这种极致的寂静,让人心里发毛。
虞鹤让自己冷静继续向前,同时伸出双手,试探着看能否摸清周围的情况。
心脏不受控制的收紧,就好像有一双巨大的手掌,再一点一点的施加压力。
虞鹤原本是不害怕这种黑暗的,现在也有种异样的感觉。
因为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总觉得自己身边充斥着很多东西,或许在下一秒,或许更晚一些,会突然之间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或者是吹上一口冷气。
“邢寒之,你能听到吗?”虞鹤大叫一声。
声音瞬间没入周遭的环境,如同一滴水滴入大海一样消失不见,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虞鹤的脚步没停,依旧在试探着向前。
形寒之和白莲蓉的情况现在不得而知,他只能尽快摸清楚周遭发生的一切。
突然。
前方骤然亮起一道昏黄色的灯光,虞鹤的眼睛刚好正对着看到一片红色的衣角,以及上方浓郁的黑色头发和苍白的脸庞。
“鬼呀。”虞鹤尖叫出声,瞬间蹲坐在了地上。
体内的力量迅速流失完全虚脱,虞鹤闭着眼睛抱紧自己,吓得不能自控。
恐惧会打破所有理智,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行为,大脑是一片空白,只剩下害怕这种情绪。
永生村诡异的村民,游轮之中的怪物头发,都没有吓到过他,但他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突然出现的鬼影。
虞鹤瑟瑟发抖,求生的本能让他想到逃离这里,可是他现在连挪动一米都做不到,被牢牢的钉在了原地。
额头上的汗水冒了出来,从骨缝之中一阵一阵的泛出冷意,蔓延至整个身体。
“别怕,没事了,有我在这儿。”
“别怕别怕。”
“我就在你身边呢,我来了。”
耳边有声音传来,虞鹤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有一双大手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并且轻声的安慰着他。
虞鹤吞咽了一下,他张嘴想说话,可一时之间竟被吓到失语。
“不着急,我就在这儿呢。”
形寒之抱着怀里的人,他能感受到虞鹤的颤抖以及恐惧。
如果不是因为……
刑寒之心中是满满的愧疚和疼。
“不要怕,有我在,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刑寒之不停的安慰着虞鹤,轻轻的拍打着他,让他自己慢慢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虞鹤才慢慢的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之中还有没退去的恐惧,看着邢寒之哭腔都出来了:“你们去哪儿了?我刚才叫你都没人答应,那个东西还在吗?”
虞鹤又瑟缩了一下,刑寒之多用了些力气,全方位的包裹着他,希望能给他些安全感。
“那东西还在,只是一个人偶而已,我把它身上的布料扒了就没事儿了。”
形寒之摸了摸虞鹤的头,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白莲蓉使了个眼色。
“我?”白莲蓉指着自己小声道。
她也有点害怕,万一进了那道光就消失怎么办?
“快去。”刑寒之肯定的点头,又催促了一声。
虞鹤被吓成这样,白莲蓉当然不能再推辞,她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的挪到木偶的面前。
靠近才发现,其实这东西也不是木偶。
它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在灯光照耀之下,仿若真人一般,指尖还在上下活动颤抖,身上披着的红布,也是做工精良的红色裙装。
拼了。
白莲蓉在心中默念,她勾住裙子的一部分,一咬牙用力扯了下来。
红色的布料应声碎裂,里面是白色的布料,这样就不会再刺激到虞鹤。
“好了。”
白莲蓉把红布团起来扔到一旁,跑回来汇报。
“放心吧,没事了。”形寒之继续安抚着虞鹤。
“我知道,刚才灯亮起来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全部都回来了。”虞鹤冷静许多,恐惧之下他虽然会封闭自己,不过那一瞬间的感觉他还记得。
黑暗虽然封闭了周围的声音以及一切感觉,可白莲蓉和邢寒之一直都在虞鹤的身后。
他们当时的感觉,和虞鹤是一模一样的,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循着本能一直向前。
因此才会有片刻的偏差,在虞鹤被吓到尖叫出声后,刑寒之才能赶到他的身边。
身边有人陪伴安抚,虞鹤扶着刑寒之站起来,去看那个把自己给吓到的人偶。
昏黄的灯光刚好能够照亮周围,人偶是被绑在一个木架上的,四周的墙上贴着一些黄符,上面写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人偶的后面有一个白色的浴缸,浴缸里面一片血红,还有个人躺在里头。
“是船长。”虞鹤赶忙跑去查看他的情况。
船长是趴在浴缸上的,虞鹤把他推了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身上已经被鲜血给浸红,脱掉了船长制服后,裸露着的皮肤上面,都是一个个血洞,密密麻麻几乎连一块好的皮肉都没了。
“他是怎么死的?”刑寒之提出了一个似乎多此一举的问题。
“不知道,不过看周围这么黄符人偶,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儿,再找找看吧,我觉得这里应该就是卧室里面的小会客厅,被船长改造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东西是我们没找到的。”
虞鹤前所未有的积极,他在心里已经为这个船长记上了一笔。
等到再见面,他一定要给船长好看。
三人分为两组,虞鹤刑寒之自动分为一组。
“这样的重要人物出场就是尸体,那他这轮游戏肯定不是人。”
虞鹤逐渐侃侃而谈,刚才的红衣女鬼带给他的阴影,消失的基本差不多了。
房间的大小固定,在黄符掩盖的墙面下,虞鹤发现了一片血红色,毫无疑问这里也是被鲜血淹没过的地方。
“嚯,这船长从哪搞了这么多血,简直变态。”
虞鹤一脸嫌弃的表达对这位的不屑,可是刚后退一步他就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在其他游戏里,玩家发现这些线索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他有点变态?这真是冤枉极了,角色可不代表他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