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心里肯定还是在意着老爷的。
也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生身血缘是斩不断的。
这朵花是她知道是小姐用一直以来存起的月银买回来的，只不过小姐每次都是将做好糕点让总厨房那边送过去，还不让人知道这糕点是她做的。
“是啊，你替我准备下吧。”
林奚月不是爱花之人，眼前这朵虽艳丽美丽，却不是她花那么多价钱买回的原因。
这株红花单独看没什么作用，没有香味，不能用药也不能醒神，倒是晒干了的花粉和着面点极是美味。
和檀香混在一起，却是能让男人终身无子之药。
而林瑞阳，常在书房燃檀香。
……
自杜柔出现到如今，林瑞阳与杜柔都是异常相爱。
相爱到，自杜柔入府再也没有过其他女人。
放弃了这个尊位所该享受的三妻四受，也放弃了自小一同长大的糟糠之妻。
如果硬要说他们之间有问题，那应该就是子嗣问题了。
林瑞阳一直都想要个儿子，可惜无论杜柔这么多年来多么乐善好施，多么行善积德，拜了多少次送子娘娘，肚子却一直没动静。
杜柔一直以生下林惜朝时身子亏空为理由，时间久了，林瑞阳这么觉得，杜柔也这么觉得。
却不知道林瑞阳，早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
连续三年的服用，纵使遇到华陀也无法根治了。
所以当林奚月在街边看到杜柔带着林惜朝满面温柔笑意布施的时候，笑了笑避开了她们。
绕了几圈，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布匹店。
看店的小伙正打着瞌睡，见客人来了，两只眼睛都眯起来了：“客官想要什么，您看看。”
“我不想要布匹，有成衣吗？”
“小店不做成衣。”
“怎么，能卖布匹却不做成衣。”
小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怕成衣做出来，会被嫌贵。”
“只要能拿到我想要的，我如何会嫌贵？”林奚月微微笑着，从袖中拿出银票。“劳烦小哥了。”
年轻的小伙笑容扩大了：“既然是个识货的，那就请您到后边喝些茶，稍后就请绣娘给您量一下。”
说着，便朝着布帘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指。
穿过后院便是普通的厢房，有女子带着两个随侍过来。
“需要委屈一下客人了。”
林奚月看着随侍手上的黑色布条，笑了笑：“规矩我是懂的。”
……
林奚月任由女子牵着她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觉得眼前一松，恢复了视物能力。
夜门。
只是一个据点就如此华丽，真不知道夜门的主子得腐败到什么程度。
“林小姐想与我们交易什么。”
林奚月出门在外，只对别人说自己姓蒋。不过对面的男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丞相夫人杜柔，我想知道她以往的所有事。”
丞相夫人……
萧暮眉头挑了挑，有些惊讶也有些了然。
深宅那些事，还真不难理解。
“两百两。”他直接报价。
林奚月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摆件，突然明白为什么仅一个据点就如此富裕了。
真是……正大光明的抢钱。
她这些年卖出刺绣再加上月银，一共也不过存了一百多两，结果夜门一卷白纸黑字就能卖两百两。
做完对比，林奚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小姐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勉强，不过刚刚交付的一百两订金我们只能退一半。”
哦对，夜门还有一个规矩。就是见夜门的人，都要交一百两押金，也即为订金。
双方同意生意，那这一百两自然能算到价钱里。
如果双方不同意，那就只能退回一半。
另一半……
可能是夜门的陪聊费吧。
林奚月扯着嘴角：“没有，只是这个价钱，我希望你们能给我想要的东西。”
“这个自然。”萧暮笑着承诺。
找上夜门的人，都是想要挖出对方的不堪的事，这点他自然懂。
走出店铺没多远，那年轻的小伙就追了上来。
“绣娘子说请姑娘半个月后过来取成衣。”
林奚月眯眼：“好。”
这两百两下去，自己真的要一贫如洗了。
穷鬼林奚月觉得得去吃一顿来安慰下自己。
于是便去了附近的一间酒楼。
林奚月要了一间包厢。
才随着小二上楼，迎面就见到了林惜朝。
林惜朝在这里见到她，心里有些不悦：“你怎么在这里？”
林奚月也想问她，这个时辰来酒楼的人除了吃饭还有什么原因吗？
不欲理她，却不想林惜朝身侧一位女子突然问道：“惜朝，这位是……”
这个美人她也认得，东青第一美人叶清晚，兵部尚书的嫡女。
林惜朝容貌不差，但是与此女站在一起就稍显逊色，不过东青第一才女的名声足以为她弥补。
一个第一美人，一个第一才女。
两人站在一起绝对是所有人的焦点所在。
所以，当林惜朝叫住她的时候，她显然也成了焦点之一。
众人纷纷好奇，这与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相识的人又是哪家的闺秀。
幸好此时的她依旧带着面纱，她又很少在人前露面，没人认出她。
本来叫住林奚月，只是想让她回去，别出现在她面前。没想到叶清晚会这么一问。
林惜朝并不想介绍林奚月，只说了一句：“不过是不相干的人。”
林奚月的存在不仅杜柔在意，林惜朝也在意。
早在知事的时候，她就介意着林奚月的存在。
自己的母亲虽然贵为丞相夫人，却是由妾扶正的。若是一开始便是由父亲娶来当继室，那还不至于令她如此觉得难堪。
妾扶正，妾时便生下了她，庶出的名头便一直绕在她的身上。
“自然是用膳。”
看到林奚月依旧往前走，林惜朝不悦地皱眉：“用膳自然有府里的下人准备，赶紧回去。”
林奚月回头，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当真是书读得太多，把自己就想得太高贵了吗？这种命令的口气，是把她当下人了吗？
“妹妹是觉得，我出来吃顿饭见不得人？”
林惜朝没料到在她母亲面前温温顺顺的人竟然敢当众和她呛声，“你……我没这么说。”
她并不想和这个女人姐妹相称。
一旁的叶清晚听到现在便已经明白了两人的关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惜朝，这就是你那位显少出深阁的长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