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红色
尽管冷瑜获得了侯佩婷在“风华夜总会”当过陪酒女的重要信息,但是依然查问不出她此刻真正的落脚之处。
就如眼前这名男人所说,侯佩婷是个神秘的女人,也是个不多话的女人,因此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更加不会有人知道她住在哪儿了。
冷瑜问道:“侯佩婷在这儿干了多久?”
夜总会老板据实回答:“大概2年半吧。”
2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2年半里,侯佩婷至少已经掌握了夜总会里的一些运作,和拥有了一定的人际关系,从而计划对死者下毒手。
在冷瑜还没找到其他嫌疑犯之前,她把侯佩婷列入了首要嫌疑犯列表里。
她往夜总会四周望了望,见有好几名陪酒女正在和客户喝酒聊天。她们当中有好几个边聊边往冷瑜的方向瞅过去,但都被她冰凉的眼神给吓退。
从她们的言行举止中,冷瑜发现到陪酒女们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这起谋杀案子,她们只不过是带着一颗八卦的心态来偷偷了解整个案情,当作了自己的饭后话题。
夜总会老大悄悄望了冷瑜一眼,见她一双冰冷的眼神正自往坐在一旁陪着客户喝酒的陪酒女望了过去,连忙问道:“警官,要是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这儿可以招来几名陪酒女,让她们和你谈一谈?”
“不用了。”冷瑜简短地回应了他,然后便转身往大门口处走去。
冷瑜开车回到了联邦局,她下车后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取出了一些纸笔,便开始在上面涂涂写写,把今天所得到的信息一一记下,希望可以从中查找出一些端倪。
她给这起谋杀案做了一个人物关系图,然后低头仔细地观看自己所绘,同时把整个案子重新再整理了一遍。
她皱眉看着关系图上的人名,在上面画了圈圈,并在人名旁写下了一些笔记。
侯中阳和侯佩婷两人都姓侯。
要是按照着逻辑,这两个人可能存在着某种的血缘关系。冷瑜想到这里时,便取出了自己的手机,同时调出了侯佩婷的高中照片和侯中阳的身份证照片,想看看这两人的五官是不是有相似之处。
她盯着两张照片看了良久后,发现他们二人的五官确实有几分相似。
既然如此,那么是不是可以判断出侯中阳和侯佩婷的确是存在着很亲很亲的关系?他们俩有没有可能是叔侄的关系?又或者是他们是父女关系,而侯佩婷正是侯中阳那离家多年的亲生女儿?
当她想到此处时,便提笔在人物关系图上标了个“父女”的词。
冷瑜随即又望了望另一名死者何日生的名字,然后毫不犹豫地写下了“师生”两个字。何日生和侯佩婷属于师生关系,这是学校校长能够证明的一点。
当冷瑜盯着侯佩婷的高中照片时,不知怎么,脑海里居然浮出了一道很模糊很模糊的身影,待她想更深入地去唤出这道熟悉的身影时,却又发现身影与自己渐行渐远,一直到后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双眼不断盯着照片,总感觉侯佩婷的模样让自己越看越眼熟,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明明她就从没见过这个女人。
难道自己因为每天都跟进着侯中阳的案子,看着侯中阳就忍不住把侯佩婷的模样也给代入了吗?
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呀。
冷瑜是个理性的人,绝对不会轻易产生幻觉,她认为自己一定是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女人。
在寂静的办公室里,除了墙上的挂钟正自滴滴答答地作响之外,就只剩下了冷瑜轻缓的呼吸声。
她大脑里不断地运转着,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时,才把她从遥远的地方带回到了现实里。
冷瑜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接听了电话,只听对面一道浑厚的说话声传了过来,他说道:“老大,我们有发现啦!”
耳听萧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冷瑜问道:“什么颜色?”
“红色!”萧程快速回答道。
当“红色”这两个字钻入了冷瑜的耳里后,马上就在她的脑袋里炸了开来。
居然是红色。
然后,为什么是红色?
红色又能够代表什么呢?
它可以代表红色的血迹吗?还是代表着鲜艳?
又或者是红色是个象征性的代表,比如,它可以代表红色的玫瑰花朵?
其实,有太多太多的事物能够与红色挂钩。冷瑜虽然得到了这个消息,但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凶手偏要剪下了死者衣服上的红色部分。
她脑袋里陷入了一片空白。
而对面那边萧程的声音说道:“喂?喂?老大,你在听吗?”
冷瑜迅速回过神来,她淡淡地说道:“嗯,知道了。那么,另一名死者呢?他衬衫被剪下的部分又是什么颜色?”
萧程马上答道:“老大,那也是红色呢!”
冷瑜“嗯”了一声,说道:“要是没其他的事,我们联邦局见面,我还有其他消息要告诉你们。”
萧程答应了一声后,两人随即盖上了电话。
冷瑜把手机抛到了一边,背靠在了椅背上。
她想,凶手剪下了死者衬衫上的红色布料后,到底是想用在什么地方呢?而且,她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呢?
现在,他们找到了一点线索,连侯佩婷的信息也找到了一些,接下来必须做的就是找到这名女人的住处。
只是资料库里侯佩婷的名字成千上万,人海茫茫,他们又如何去一个个寻找呢?
眼见案子是越来越棘手了。
***
夜色低垂,夏天里虫鸣声四处响起,同时伴随着一阵阵的雨。时间不断向前推移,一直到午夜时分夜深人静时,阳市里各个角落的喧嚣声才逐渐停止。
而在阳市某个街角里,一阵阵的怒骂声传出,只见四、五名男人正在围着躺在地上的一名瘦弱男人拳打脚踢,口里脏话不断从他们嘴里飙出。
“去死吧!你给我去死!输钱了还赖账!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其中一名男子一脚重重往瘦弱男子的大腿踢去。
“啊!!!”瘦弱男子不断在地上翻滚着,全身上下都被人打得痛苦难当。
“老大!他不止是赖账,他还偷了我们的钱!”另一名男子边打边说。
“是吗?那就给我再打!”那名老大拳脚翻飞,一下下踢在瘦弱男子的身上、腿上、背上、屁股上,却闪避了他的要害之处。
就在瘦弱男子的喊叫声逐渐转成了微弱的呻.吟声后,那名老大才停手,他叫道:“住手!搜他身上,把钱都拿走吧!”
另外几名男人也都收了手,他们答应了一声后,便弯腰低头在男子的身上搜查了一遍后,取出了几百块钱,然后再次踢了他一脚,几人这才转身离开,留下了男子兀自躺在地上。
此时,一道身影突然从街角里的某个巷子走出,他把地上的男人缓缓地扶了起来,然后把他拖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子旁,迅速将男人塞进了车后座,便开车扬长而去。
一路上,车后座的那名瘦弱男子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呻.吟声,直到车子停下了后,他感觉自己再次被人搀扶,然后被拖走了十数步后,才被人放倒在一个大厅里。
“水。。给我水。。。”男人颤抖着身子,忍着身上不时传来的疼痛感,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和人讨水喝,顺便也想看看救了他的人到底是谁。
当男人艰难地睁开眼时,见照射在自己身上的灯光很是微弱,然后一个身影背着灯光正在看着自己。
只见这人脸上毫无表情,一双眼睛里透着刺骨的冰冷,男人定睛看着他时,徒然睁大了双眼,嘴里叫道:“你。。你怎么会来到这儿!”
男人得不到任何回答,他只看见正蹲在自己跟前的人突然举起了一只右手,猛往自己头顶上击了过来。
他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头顶上的敲击不时一下下的敲打着,他再也忍受不了,眼前一黑,就往后再次倒了下去。
当男人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后,身上的衬衫被人“咔擦、咔嚓”剪下。不多久,他身上的那件衬衫马上就出现了一个个破孔。
良久,屋内里的剪刀声逐渐停止,然后大厅里的灯光再次被人熄灭,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
过了几天,冷瑜依旧埋头在案子里,她终于在资料库里找到了和侯佩婷相关的资料和匹配。
原以为找到了她的资料应该感到欣喜的,但是随着资料库里的资料显示,冷瑜眼眸里再次黯了黯。
虽然如同自己的猜测,侯中阳和侯佩婷确实是父女关系,但是对于资料库上所显示的住家地址,那是侯中阳的老家地址。
因此,冷瑜非但没能找到侯佩婷最新的住家地址,反而还浪费了时间来查询这么一个微妙的线索,而线索还因此断在了这里,让她无法继续追查下去。
正坐在她身旁的黄琳吃了一口手里拿着的方便面,问道:“老大,你说怎么办?”
冷瑜叹了口气,说道:“线索断在了这儿,得另找线索了。你知道吗,侯佩婷曾经对校长谎称自己的父母早已死亡,但是,我们今天却发现她的爸爸并没死去,反而还来到了夜总会玩女人,因此可以判断出他们两人的关系在很早以前就决裂了。”
黄林一点头,再次问道:“那么,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冷瑜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跟着靠在了椅背上,闭起了双目。黄琳扭头看了过去,见她双眼下是一层淡淡地黑眼圈,知道冷瑜为了这个案子绞尽脑汁,连睡觉的时间都失去了,忍不住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凶手实在狡猾,屡屡作案而且不留痕迹,警方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此时,正半躺着的冷瑜突然开口问道:“黄琳,死者之间存在了什么共同点?”
黄琳迅速地回答了她:“好色、和侯佩婷是相识的、都去过夜总会找小姐。。怎么了?”
冷瑜点了一下头,说道:“对,他们都去过夜总会。然而,你想过吗?他们虽然都去过夜总会,但是他们也同样巧合地遇到了侯佩婷。然后,侯佩婷竟然只在那儿干了2年多,那么她之前是不是有过其它职业?”说着,便坐直起了身子,紧紧盯住了黄琳。
黄琳恍然大悟:“对啊,那她之前都干过什么了呀?”
冷瑜冷笑了一下,说道:“陪酒女的职业只不过是侯佩婷用的幌子来引出死者,她蓄谋了好久,也放进了许多心思,才查出这两人是夜总会的常客呢。她一定在阳市里另外有的职业,不然这么多年来,她可没办法养活自己呢。”
当两人正在谈论着案子时,冷瑜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再次急促地响起,她连忙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对面陈警官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他说道:“冷警官,在阳市XX的垃圾场里发现了另一具尸体,他和其它两名死者的状况一样,身上的衬衫出现了多个破孔。”
“好,我们这就过去!”她匆匆地盖上了电话后,对黄琳说道:“咱们走!”
又死了一个人。
凶手一次次地进行杀戳,这无疑是正在挑战警方的极限,也同时显示了凶手的胆大。
当两人开到了垃圾场外时,望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垃圾,鼻尖闻到了垃圾散发出的一股股恶臭味。
“好臭!”黄琳忍不住掩着鼻子,抱怨道。
冷瑜忍着恶臭,从车上走出。当她站在了垃圾场外时,垃圾味道更加浓厚,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阵腐尸的恶臭味。
她不顾不断传出的臭味,径直往前走去。当她进入了警戒带里时,见法医早已蹲在了一具尸体前,正在做着检验。
法医见她到了,便指着躺在跟前的尸体,说道:“还是和之前的两名死者一样,破孔只出现在了衬衫上,裤子却是完好无损。”
冷瑜低头看着那早已肿胀腐烂的尸体,见死者上身正穿着一件花俏白底的衬衫,虽然尸体曾被垃圾覆盖着,但是衬衫颜色仍旧鲜艳。
衬衫上的破孔很是显眼,冷瑜知道那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只是,死者又会是谁呢?
他和侯佩婷之间又存在了什么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