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烛光摇曳,撒在苏厌衾瓷白无暇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暖光,衬着眉色深柔浅漠,嘴角的笑意更是温柔至极。

顾辞主动拉起她的手,顿了顿,黑眸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刺骨冰凉,但是在女人柔美似暖阳的眸中渐渐软化,嗓音沉沉带着些沉重:“爷答应你,不论日后府里有几人,都会护着你,可好?”

苏厌衾眸色未变,嘴角笑意加深,嗓音还有一丝哭狠之后的沙哑:“当然好啦,侯爷能护着妾身,那是再好不过的,毕竟爷可是侯府的天,若有侯爷照拂,妾身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顾辞见她眸底一片平静,笑意未达眼底,便知这是没有将他的话放进心里。

还想多言,却被苏厌衾含笑打断了:“爷,不饿吗?妾身这么胡闹一通,妾身饿了。”

顾辞敛了敛神色,清冷的眉眼更加冷峻了:“那便传膳吧。”

两人恍若刚刚的争吵没有发生,苏厌衾言笑晏晏,为顾辞布着菜,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半点不见刚刚回来的棱角锋利。

顾辞则是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但是苏厌衾为他夹得菜,却一点不剩的吃完了。

待两人躺在罗汉床上,苏厌衾微微往顾辞身边靠着,趴在顾辞胸前,勾着他的衣领,娇憨的说着:“侯爷,妾身想要侯爷帮个忙。”

“何事?”平躺在床上,右手抚在苏厌衾细若柳枝的腰上,轻轻的拍着,苏厌衾很轻,趴在他身上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妾身的姨娘一直便是体弱多病,生了妾身以后,更是被掏空了身体,来了这侯府这么多日,也一直未曾再见。妾身想向侯爷求个恩典,可否让府医去相府瞧瞧,打着侯爷的名号。”女人红唇翘舌,气吐如兰,在耳边靡靡之音。

顾辞耳畔微热,在还没答应之前,心里已经软了几分,这软玉温香在怀,哪还能拒绝,便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答应了。

顾辞暗自思量:这便是传说中的枕边风吧。

女人浅笑嫣然,攥紧了衣领,凑近男人唇瓣,两人近在咫尺,随着她一字一句说着,两人唇齿相碰,宛若情人低语。

“侯爷如此慷慨,妾身身无长物,只能以身相许了呀。”

男人神色幽深暗哑,性感的喉结滚动,翻身扣住苏厌衾的头,将她压在身下,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危险迷人。

“不准招惹爷。”

青丝在床榻散落,成了一朵糜烂的鲜花,而苏厌衾眉梢弯月,若这花中的妖女,蛊惑人心,粲然夺目。

她伸腿勾着顾辞的劲腰,轻轻的蹭着他的腰窝,神情妩媚,朱唇轻启:“为何不许?爷不喜欢吗?”

顾辞手心滑过她的肚子,神情透着一丝陈然,带着明知故问的意味。

“谁告诉爷,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让爷舒服的?”苏厌衾勾唇莞尔一笑,脖子微微用力,抬头轻咬住了顾辞的喉结,辗转轻咬,男人微微吸气,神色暗哑,喉结上下滚动。

因为他这个微小的动作,喉结从苏厌衾唇间滚出,带出一丝清响。

顾辞低头,只见苏厌衾唇瓣微红,晶莹剔透,甚是诱人。她勾起一抹笑意,手向下探去。

男人的腿不受控制的一曲,压在了苏厌衾身上,低低的喘着气。

半晌,声音渐歇,苏厌衾身后轻轻推了推身上不愿动弹的男人,嗓音带着丝丝委屈:“侯爷,您压的妾身喘不过气来了。”

顾辞埋在苏厌衾颈间,呼吸一顿,闻言,飞快起身,背过身去穿鞋,因为动作太快,苏厌衾都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苏厌衾笑意盎然,攥着顾辞的衣角嗓音轻柔的说道:“侯爷,您就走了?妾身手酸。”

这句话让原本已经渐渐平息的燥热,一瞬间又席卷上头,他不看她,只是冷沉的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都是哪里学的?”

苏厌衾见他耳根红的滴血,语气还要装作冷漠无情的唬人,手指又攥紧了一寸:“侯爷不喜欢,下次厌衾不弄了便是,但是侯爷,为何要出去?”

“沐浴。”语气沉沉,神色难明。

“那妾身也要去,我身上也脏了,还都是侯爷弄……唔……”苏厌衾话未说完,便被顾辞捂住了嘴。

顾辞眉头狠狠皱起,脸如黑炭,这次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苏氏!”

苏厌衾却不怕他,只露出了一双水润的眸子,无辜眨了眨眼,如两只振翅的彩蝶,眸底深处闪过一丝狡黠。

两人对视片刻,顾辞将拦腰抱了起来,像抱孩子一般的姿势,拖住了她的臀,让她坐在手臂上。

苏厌衾揽住顾辞的脖子,眉眼带笑,嗓音又带上了那丝娇柔:“侯爷,刚刚反应可大呐……”

顾辞脚步一顿,脸上又黑了三分,一副马上就要发火的模样。

苏厌衾连忙抱着他脖子,蹭了蹭,乖乖认怂:“妾身错了,妾身不说了,侯爷不生气哈。”

顾辞见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眸色一暗,做出来一个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干的事情,他狠狠咬了一口苏厌衾如花似玉的脸。

在苏厌衾惊呼声中,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见她终于不再调笑,顾辞虽觉得这种行为非常幼稚,但是却又感觉心中舒畅。

苏厌衾捂着脸,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那乌黑晶莹的黑眸都是控诉:“侯爷属狗的吗?”

顾辞眉眼淡淡,语气长长:“你可知辱骂侯爷是什么惩罚?”

“不知。”她摇了摇头,揉着被咬左脸。

“赏三十大板,然后赶出侯府。”

“打死我算了,明日老夫人还叫妾身去禅缘寺烧香的,反正已经没脸见人了,还不如死了干净。”苏厌衾不满的说着,破罐子破摔了,用力的掐了掐顾辞的腱子肉。

顾辞惩罚的拍了拍苏厌衾的屁.股,教训着:“这口无遮拦动不动就说死的毛病,得改。”

“是是是,妾身知道了,谢侯爷教诲……”

两人的声音消失在了水声起落之间,水滴滴答之中。屋内烛火通明,屋外弯月悬于苍穹,梧桐树上两只乌鸫依偎在一起,映出缠绵的影子。

随着昨日太后娘娘的赏赐进入安国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安国侯纳了一门貌美的小妾,如今已经有了好几月的身孕。

苏厌衾露在外面的手臂,莹白纤细,勾着男人的腰,缠着他撒娇。

“侯爷,今日就不去见老夫人了吧。”她看着他喉间那一抹艳红,是她昨日不小心留下的,若是老夫人看见,还不得说她魅惑夫君啊。

再看昨日顾辞咬的痕迹早就消散,而她吮出的红痕则是异常明显的挂在他瓷白凸出的喉结上。

顾辞睨了一眼趴在他怀里一脸懊恼的女人,心情有些愉悦,嘴上却说着:“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闹了。”

苏厌衾心中撇了撇嘴,日日说她胡闹,胡闹,也不想想她胡闹,享受的是谁?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语气服软,但是手上却拿着一绺青丝往他的俊脸上扫去,带来一阵轻痒。

顾辞脸色微变,黑眸闪了闪,于苏厌衾的水眸对上,丝毫不觉得她这是不敢了,而是更敢了才是。

但是到底没有去和安堂,不让人抓到她的把柄,甚至穿了一件高领的里衣,堪堪遮住那一抹红色。

在这还有些燥热的秋日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苏厌衾坐在铜镜前,痴痴的笑着,任由巧香和书珠为她梳妆,语气颇为感动:“侯爷为了成全妾身的名声,委曲了自己,实乃李朝夫君的典范呐。”

顾辞自己打理着衣领,这女人在前些日子都在说伺候侯爷是她荣幸,今日起来便已经懒得敷衍他了,将这份“荣幸”送给了他自己。

“让夫君自己穿衣佩剑,掩羞遮丑的,这整个京城,也只此侯府一家了吧,你说是吧?苏大娘子?”站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睨着苏厌衾,语气淡然,却又有一丝笑意。

巧香和书珠当做自己耳朵落在了外面,不敢听两位主子的对话,这对话给她们两个脑袋也不敢想。

“侯爷说笑了,什么苏大娘子,如今都是侯爷的顾家小娘子了。”苏厌衾弯了弯唇角,媚眼轻睨,对于这样的相处颇觉有些有趣。

顾辞见她面如白玉,五官出挑,虽不着颜色,却已是绝色,手指微动,想起了昨晚那软绵的触感。

手随心动,伸手捏了捏的脸,还顺手将她海棠簪子拿走了,将她刚刚摆好的娇媚表情破坏了个干净,脸上的肉肉被捏了起来,刚刚梳好的头发,瞬间散落。

见她炸毛样子,顾辞收手,将簪子把玩在手里,心情愉快的抬脚出了门。

“啊!气死我了,我的妆花了!啊!我的头发!侯爷你太幼稚了呀!”苏厌衾瞬间变脸,刚刚还甚是满意的发髻,转眼就没了,连簪子都没了。

“主子,没事,奴婢再给您梳个好看的,不生气不生气。”巧香连忙劝道安抚着,她也没想到自家侯爷,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书珠也是在一旁拍个苏厌衾的肩膀,安慰她。

“真的是,受不了这委屈!下次一定要重重地咬他的脸,让他没脸见人!”苏厌衾嘀咕着,此刻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