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苏厌衾松开环着顾辞腰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惊讶,手还放在男人的腰带上。
巧香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一眼两个主子,又重复了一遍:“杨家大娘子,宁然求见。”
“这……好,你将她带到前厅等着,我马上来。”苏厌衾并没有太多的犹豫,便说着,松开扒拉顾辞的手。
又被他拽住,男人的脸凑了过来,打算继续刚刚的动作,被苏厌衾一掌给拍开了。
顾辞动作一顿,拽着苏厌衾的手不放手,神色有些晦涩难懂。
苏厌衾打算敷衍的哄着了两句:“爷,白日宣淫不合适,非君子所为,妾还有事……”
顾辞被气笑了,扣住她的头,咬了一口她的唇,黑眸里是危险的暗色,语气沙哑:“现如今知晓白日宣淫非君子所为了,刚刚勾着爷干嘛去了。”
苏厌衾见状,连忙开始顺毛,勾着他脖子,亲啄了一下他的薄唇。
“爷,妾错了。”
又亲了一下。
“爷不与妾这种小女子计较好不好?”
再亲一下。
“那妾走了?”说完,见他脸色稍缓,便掰开顾辞的手,打算走人。
“回来,爷准你走了吗?”顾辞沉静的声音响起,脸色依然不好看。
苏厌衾翻了一个白眼,转头的时候,又恢复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凑在他耳边继续割地赔款:“那妾回了,再补偿您?”
顾辞脸色还是有些黑,剑眉微蹙。
“给爷做饭?”
紧皱的眉头一松,有那么一点松口的意思了。
“晚上任您摆布?”苏厌衾嗓音清哑,带着一丝暗示。
顾辞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晴了,语气还是有些生硬,手却慢慢松开了:“那你早去早回。”
苏厌衾得了自由,忙退了几步,这才啧啧出声,杏眼微眯,媚眼流转,上下打量了一下顾辞,看的他全身不对劲。
“啧啧,男人呐。”说完,便脚底生风,往门口走去。
先去了自己的厢房,脸上的妆在和顾侯爷在书房胡闹的时候,便已经花了。如今还要叫书珠仔细收拾,捯饬一下,别让外人看了笑话才好。
苏厌衾收拾打扮好,便带着标准的微笑踱步去了前厅,见那如青竹般清冷的女子,端坐在座位上,脸上带着一丝愁云还有些苏厌衾看不懂的神色。
她手边的泡好的茶,未动分毫。
“杨夫人。”苏厌衾率先出声,让那出神的女子,回过神来。
宁然站起身来,向着苏厌衾行了半礼,随后被苏厌衾拦住了,打趣的说着:“姐姐使不得,可千万别折煞我了,妾身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妾室,姐姐是正头娘子,可不能如此。”
宁然也带上了一丝笑容,却透着几分苍白:“本就是宁然贸然来访,还请妹妹勿怪。”
“都是小事,来姐姐坐,这次来寻妾,可是有什么要事吗?”苏厌衾笑了笑,直接便点了中心,不整这些曲曲绕绕。
宁然纠结一下,便也打了直球,语气有些黯淡带着一丝木然:“我认得妹妹身边的小厮,每次都会买灵儿的绣品。”
“是吗?那令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手巧,实在了得。”苏厌衾这次又打起了太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唇齿留香。
“您快别说笑了,她那手艺我还是知晓的,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这般照拂我们姐妹,但是如今宁然走投无路,只能抱着一试的心里来求您了。”说着便跪了下去,眸色依旧漠然,但是眸底却透着哀求。
苏厌衾没有先就答应下来,而是将她先扶了起来,才安慰的说道:“姐姐先别这样,有什么难处,您对妾身说说,若是能帮到姐姐,那妾身一定会帮的。”
都已经跪了,似乎下面的话便不难说出口了,语气恍若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带着疲倦与沧桑:“家父落马以后,便只剩下我和灵儿相依为命了,我遇人不淑,错把财狼当良人,如今是恍若在泥潭里挣扎,已经越陷越深,再也无法出头了。但是灵儿还只有十三岁,还未及笄,现如今那对良心被狗吃了的母子已经在给灵儿找婆家了,谁给的钱多,便给谁,根本不管灵儿的幸福和死活。”
苏厌衾眉眼间依旧温柔,并没有表现出别的表情,只是在她情绪激动时,默默的用眼神安抚她。
“如今,只求您能买下灵儿,暂时护她周全,您放心,买灵儿的钱,我一定会筹到,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真的。”她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管如何都是要护住的。
苏厌衾轻笑一声,语气轻柔,但是却让宁然全身冰凉:“姐姐,如今您在杨家寸步难行,生活艰难,您觉得何时才能还的清?”
“我……我我会筹到的……”宁然有些慌了,泪花在眼里聚集,却又被压了下去,从将军府抄家后,她便好像没了哭的权力。
如今苏玉不在京城,她给他写的信,恍若石沉大海,没了音讯。只能求这个仅仅只有一次交集,便暗地里百般照拂她们姐妹的安国侯府宠妾,那人的二妹妹。
见她如此模样,苏厌衾忍不住微叹,抚了抚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别急,我帮你。”
宁然抬眸,表现出一丝讶然,见状又要向苏厌衾跪去,原来红衣怒马,傲骨嶙峋的将军府大小姐的脊梁正在慢慢被打碎。
苏厌衾连忙拽住她,摇着头,不让她如此。
“谢谢你,我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宁然的表情,就像是沙漠里绝望的旅行者,找了一片绿洲,语气带着一丝坚决又带着难以察觉的狠意。
“我信你。”苏厌衾点了点头,杏眼微垂,神色不明:“明日我便会安排人接触杨家,放心。妾身不着急用钱。”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妹妹了,在杨家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就先告辞了。”宁然表情有些古怪,语气恢复了漠然。
在宁然快要踏出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道异常温暖的声音:“妾与姐姐投缘,若有走投无路的那一天,你也可以来找妾身,还是那句话,能帮的,妾一定尽力而为。”
宁然脚步一顿,随即又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背影依旧挺拔。
说完这句话,苏厌衾才感觉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些,看了一眼身旁的巧香,说着:“你去叫个机灵忠心一点的小厮过来。”
又对着书珠说道:“你去将我梳妆台上第二格,暗格中的红色木盒子拿来。”
没有等多久,巧香找到了人,书珠找到了木盒,苏厌衾抬眸的看着下手的小厮,白净模样,一双乱转的眼珠,透着机灵。
“妾身需要叫你办件事,你可愿意?”苏厌衾眯了眯眼,气势不如侯爷那般凶,但是也不会折了侯府的脸面。
“当然愿意啦,不过就怕小的能力不足误了夫人的大事。”那小厮义正言辞,却给自己留了余地,虽然这位夫人现在很受宠,他确实很想巴结,但是他还是懂得量力而行。
苏厌衾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交代道:“对于府里人,我交代你做的事情,可以丝毫也不用隐瞒,但是却不能让旁的人知晓,那小女孩是被侯府买下的。懂了吗?”
“懂了懂了。”小厮承诺保证完成任务以后,便抱着盒子离开了。
苏厌衾虽然答应帮助宁然,但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被那吸血虫一般的母子缠上,给侯府带来麻烦。
苏厌衾摸了摸自己有些凸出圆润的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好在他也没有在闹他娘亲了,她也不觉得很辛苦。
“走吧,跟娘亲去找你那难哄的爹爹。”
走去书房,却不见踪影,问了一下站在门口的吴云:“你怎的没有跟着侯爷,侯爷人呢?”
吴云拱手,之前的轻视在侯爷越来越无底线的宠妾人设面前,早就崩塌了,毕恭毕敬的回道:“侯爷去了后花园,不让小的跟着,说是心情郁结,需要散散心。”
苏厌衾弯了弯唇角,觉得甚是好笑,这侯爷情绪的宣泄,也是过于直白了吧?
那能怎么办呢,自家的侯爷,自然是要哄的。
接着也去了花园,赏花的季节早就过去了,许多花都到了凋零的季节,顾辞站在凉亭中,身高很显眼。
明明看见他了,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苏厌衾眼眸微转,唇角翘起,对着身后的书珠和巧香,说了一句:“你们在此等着。”
便提着裙子往凉亭走去,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语气撒娇:“侯爷~”
然后又在离他只有两米的地方,露出惊慌的眼神,惊呼一声,作势就要摔倒。
但是见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并没有要来扶她的意思,动作一僵,一时间进退两难了。
顾辞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幅度,语气饶有兴趣:“怎么不摔了?”
苏厌衾也不尴尬,自己收回向前扑的手,娇嗔的看了一眼顾辞:“侯爷与妾身都感情是不是淡了,以前侯爷都是很紧张妾身的。”
“我看你是在把爷当傻瓜吧,一次两次便算了,这一招还打算用多久?嗯?”顾辞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苏厌衾上前抱住他的腰,垫脚讨好的亲了亲顾辞的脸:“那妾身下次换一个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