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头晕脑胀的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昨夜几乎一夜未睡着,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阵慌张,靠在塌上喝了一口茶,试图压一压心里的不舒服。

“将?军!将?军!”很快,心中?的忧心成了现实。

苏玉也是心中?一凝,这人是他放在宁然?身边的眼?线,如今这般慌张,怕不是宁然?出了什么事。

“何事如此慌张?”他从?塌上坐了起来?,皱眉问道,手不自觉的捏紧。

“将?军,奴才该死,宁家大小姐,没了。”小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头磕在地上。

“你说?什么?”苏玉只觉得一阵惊雷在耳边响起,几乎炸的他魂灰魄散,嗓音哆嗦的问道。

“奴才该死,奴才一直守在杨府外,探听宁家大小姐的消息。可是前几日开始,杨家突然?便?闭门不开了,奴才今日甚至直接被打晕在了柴房,不省人事。等着醒来?,便?听见宁然?小姐已?经沉湖了消息……”小厮跪在地上,疯狂求饶。

“不可能。”苏玉喃喃低语,眼?睛里布满血丝,胡茬已?经长长了,却没有精力去管,踉跄的往外面跑去。

他跑到杨家,并无人烟,随手抓起一个人问道:“他们?家人呢?!”

那人本来?想要破口大骂的,但是见他双眼?充血,眼?神凶狠,一副精神状况不是很稳定的样子,就?将?话咽了下去,不耐的说?着:“噢,那人的媳妇偷人,还怀了孽种?,如今好像已?经沉湖了,现在人都在元心湖看热闹呢。”

苏玉恍然?松手,孽种??沉湖?

宁然?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冲到元心湖,只见围着一圈一圈的人,指指点点,热闹非凡,他撞开人群,只看见木桩上绑着一个女子,却不是宁然?,而是她的大丫鬟如意。

此刻一位男子正拿着马鞭在抽她,眼?神之凶狠,恨不得让她去死,此男子便?是宁然?的夫君杨星宇。

苏玉抬手拦住了即将?落在小丫头身上的鞭子,用力一甩,杨星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被甩了一个踉跄。

杨星宇怒了,大吼道:“你是何……苏家大公子。”原本呵斥的话在看清来?人之后,便?熄了火,扭曲的挂上了一丝讨好的笑?。

四周看戏的人,正在津津有味的猜测着这个男子的身份,就?差拿瓜子来?磕了。

苏玉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将?如意身上的绑绳解开又拿开堵着嘴的丝帕,但是如意并不领情。

冷眼?看着两人,身上被抽的遍体鳞伤,硬是咬牙一句话也没说?,神情倔强与?主子如出一辙。

“你家小姐呢?”苏玉哑着声音问道,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如意,恍若一个穷途末路的人。

如意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倏地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一边说?着一边却红了眼?眶:“我?家小姐啊,喏,在那湖里呢,半个时辰前刚刚被扔下去,若是苏大公子现在跟着去死,也许在奈何桥上还能碰见我?家小姐呢。”

“如意你在胡说?些什么,这可是相府公子!”杨星宇急急打断,给如意使眼?色。

“呵,老爷不是在找罪魁祸首嘛,喏,这不是站在你前面嘛,那孩子的父亲就?在你面前呢,怎么不敢抽筋拔骨了?你倒是上啊!”如意语气?薄凉。

“你这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要撕烂你的嘴。”一个做中?年父母打扮的妇女,说?着气?势汹汹的就?要冲上来?,被杨星宇拦住了。

如意如今是什么都不怕了,小姐已?经死了,她恨不得跟着她去了,还会怕这个老东西不成?

“苏将?军,苏大公子,你说?说?话啊,当初你强占我?家小姐身子的时候,可是能说?会道的很,如今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了?我?家小姐就?是被杨家害死的,你倒是帮她报仇啊……”

苏玉见她还要说?出更难听的话,直接将?人打晕了,交给跟来?的小厮。

“都是误会,苏将?军怎么就?是奸夫呢。”杨星宇扯着讨好的笑?,看着有些谄媚。

苏玉面无血色,气?势汹汹的盯着杨星宇,语出惊人:“不是误会,我?就?是那个奸夫,宁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你有什么仇,尽管来?找我?寻,有什么怨,尽管找我?来?报。”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惊掉了众人的下巴,杨星宇则是直接扭曲了脸,黑沉一片,但却不敢造次。

“就?是你?你这个奸夫……害我?们?老杨家蒙羞,我?告诉你,你不得好死的,唔唔。”杨老夫人一开口,杨星宇便?捂住了她的嘴,刻在他骨子里的趋炎附势和欺软怕硬,让他不敢挑战苏府的权威。

苏玉对于这家人,已?经不打算放过了,但是眼?下最急的却不是他们?,他望着那平静的湖面,慢慢往下流去的湖水,沉声道:“捞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人群中?一个清秀的小厮,看了一眼?这边的状况,机灵的眼?神一转,随即回了侯府。

直到夜里,人群还在湖里捞人,一无所获,苏玉眼?前发黑晕了过去,因着两天都没有进一粒米,又接连受击终是撑不住倒了下去。

而此刻的宁然?正躺在侯府偏院里,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红着眼?眶的幼妹,有些分不清现实了与?梦境了。

她喉咙干涩的厉害,宁灵见状机灵的给她端了一杯水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姐姐。

“姐姐,你……呜呜,是不是想要丢下灵儿呜呜。”她抱着姐姐的腰,哭的很伤心。

苏厌衾进来?便?看见,宁然?含笑?哄宁灵的样子,心下一松,还好去的及时。

宁然?也见到了苏厌衾,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想要下床,被书珠拦住了。

“姐姐,如今身子弱,好好躺着便?是,我?们?姐妹二人叙旧,不急于一时。”苏厌衾勾起浅笑?,摸了摸宁灵的小脑袋,表情因为当了母亲,变得更温柔了些。

“谢谢妹妹对我?们?照顾姐妹二人。”宁然?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些顾及宁灵还小。

见状,苏厌衾牵起宁灵的手,点了点她哭红的鼻子,哄道:“看哦,小宁灵哭成小丑八怪了,还不快和书珠姐姐去洗漱一下。”

宁灵闹了一个红脸,纠结的看了一眼?宁然?,对着苏厌衾说?道:“那苏姐姐帮灵儿看着姐姐,不能让她一个人走?了,灵儿去去就?回。”

“哈哈哈,好,苏姐姐帮你看着亲姐姐。”苏厌衾笑?道。

宁灵这才牵着书珠的手,一起走?出了房间。

巧香也带着小丫鬟,出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气?氛安静了一瞬,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与?苏厌衾其实只有几面之缘,但是人家却尽心尽力在帮她,她若是记着苏家那点仇恨,牵连到她,似乎也太小家气?了一点。

“姐姐,这是何苦用这种?蠢法子,不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就?说?你这般,对他们?两家这种?不痛不痒的报复手段又有何用呢?不过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让宁灵失去一个疼她的姐姐而已?。”苏厌衾叹了一口气?说?道。

宁然?虽然?性子倔强,却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她真心的笑?了笑?:“苏妹妹快别打趣我?了,这一遭从?鬼门关走?来?,已?经想通很多了。人也是变得豁达了些……”

“苏妹妹是否……其实早就?知晓我?与?令兄之事。”说?到这话时,宁然?脸上还是带着难堪与?别扭。

苏厌衾心中?腹诽: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想要搞垮苏府呢。

她笑?了笑?温婉如春风,语气?慢慢:“宁姐姐别管妹妹知晓了多少,你只需要知道,苏府逼死了我?姨娘……而你,也是想为宁府报仇对吗?”

宁然?抿唇,眼?神带着怀疑,宁府被苏龙飞陷害一事,甚少有人知晓,她心中?有些忐忑。

“姐姐别怕,都说?了对手的对手便?是盟友,我?自不会害你的。”苏厌衾悠悠的说?道,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有当反派的潜质呢。

宁然?消化了一下事情,随即点头,对苏厌衾默默忌惮起来?,面上却不显:“妹妹,要如何扳倒苏家,如今宁家早已?败落,昔日那些面上虚情假意的叔叔伯伯早就?将?我?拒之门外,可能帮不到你了。”

“自然?是有办法的,姐姐且听我?慢慢说?……”苏厌衾开始算计别人,还有些生熟,宁然?听了,对她便?消散了几分戒备。

“这报仇之事,得慢慢弄,姐姐咱不着急。不过你肚子孩子却是一个难题,您是想留下呢,还是别的,最好在前三月想好,不然?对你的身子也是有危害的。好了,不与?您说?了,我?家侯爷也该回府了,今日可多亏了他牢里有今日刚死的死囚,还有那易容高超的能人,不然?今日可不好办呢。”她脸上带笑?,那甜蜜的姿态,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家侯爷是最好的。

宁然?看了她的背影,思绪杂乱,又带着隐隐的兴奋,也许她真的可以为宁家申冤了,一想到这她便?忍不住激动起来?。

随即肚子一痛,她倏地冷静了下来?,眉宇间冷凝如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东西……

如玉阁

苏厌衾进门,便?看见顾辞已?经坐在塌上,一手抱着孩子,有些生熟的哄着。

她不自觉笑?弯了眉眼?,双手向顾辞伸了过去。

男人将?孩子小心放在塌上,自己双手裹着女人的带着凉意的手。

苏厌衾被他牵着手,撑着他的手臂,然?后屈膝行?礼,顾辞将?人拉了起来?。

顾辞每次都会和她说?不要多礼,偏偏她讲不听,似乎将?行?礼当成一件好玩的事情。

“侯爷,手冷。”她嘟囔着撒娇,手往顾辞衣袖里钻。

“让你这大冷天还要出去瞎掺和。”顾辞虽然?话说?的不客气?,但是语气?更多的是心疼,顺势将?她抱紧在怀里,搂着上了塌。

丫鬟识相的默默躬身退了出去。

“妾身那是救人,哪是瞎掺和啊。”她反驳道。

苏厌衾心满意足的靠在他怀里,蹭了蹭一脸笑?意,低眉一眼?,只见自己儿子睁着那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打量着爹爹和娘亲。

一时间觉得这行?为一些过于小孩子气?,脸上臊得慌,挣扎了一下,凑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侯爷,你放我?下来?吧。”

“嗯?”顾辞有些惊讶,低头看了一眼?脸颊微红的苏厌衾,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一脸认真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压住眼?里的笑?意说?道:“怎的,被儿子盯着,还学会害臊了?之前娇娇那勾人的劲哪去了?”

苏厌衾斜睨了他一眼?,杏眼?娇嗔:“侯爷当着孩子的面,都在瞎说?些什么呢。”

“怕甚,他还小,哪里懂得那么多。”顾辞低声说?道,见她一副水眸含春,忍不住亲了亲她好看的眼?睛。

“娇娇……”他吻了吻他娇娇小巧白皙的耳朵,轻声低喃一句,磁性的嗓音如串了电流,苏厌衾被亲的那半边都苏了。

“你……何时才能……让爷尝尝鲜啊。都素了二十多年了,没道理有了娇娇还让爷素着吧……”他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苏厌衾红着脸,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埋在他胸口,闷声说?道:“府医说?……四十多日,方可行?房事。”

顾辞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精致的发髻,直到半点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才罢手:“走?吧,该去用晚膳了。”

夜里,烛光摇曳,丫鬟退避,她正在给孩子喂奶,看着那紧闭着眼?睛,小嘴嘟嘟的动着的小奶娃娃,微微勾起一抹笑?,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这喂奶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本来?是有乳娘的,但是苏厌衾自己想要试试自己喂养,若是不行?,在麻烦乳娘。

顾辞洗完澡,抬脚走?进来?,那一抹晃眼?的白色便?大刺刺的闯进他眼?里,不由停住了脚步,性感的喉结动了动。

他平时怕苏厌衾害羞,都是避开了喂奶的时间进来?的,今天似乎喂得有点晚了。

苏厌衾眼?尖的发现了顾辞,一边穿好衣服,一边瞪着他。将?孩子放在摇篮里,这才揉着酸痛的手,打算去沐浴。

被顾辞一把揽住了腰,一股淡淡的奶香窜入鼻尖,男人神色一暗,亲了亲她的脸低声蛊惑:“爷帮娇娇洗。”

“才不要。”苏厌衾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便?被人打横抱起。

“不,你要。”顾辞一双眸子含着意味不明的笑?,苏厌衾控诉无效。

苏厌衾被他从?水中?捞起来?。

“快起来?。”苏厌衾纤细瓷白的手抓着他的墨发,形成了黑与?白的对比,她声音娇的能滴出水来?。

“嗯?”顾辞黑眸深邃,泛着危险的光,舔了舔嘴角,暗示十足,他凑近她的唇,两人唇枪舌战了一会,苏厌衾败下阵来?,低低的喘气?。

“稀罕我?还是更稀罕元白?”低声在她耳边问着,手威胁的动了动。

“你与?一个小孩子吃醋?还要不要脸了?”苏厌衾瞪着顾辞,眼?尾泛起丝丝红晕。

顾辞勾唇一笑?,咬了一口她的下巴:“不要了。”

随即又是一阵折腾,顾辞才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苏厌衾回了房间。

顾羡之的满月,十分隆重,高朋满座。金银珠宝,奇珍异宝,尽数落入苏厌衾的库房,比之正经世子,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太后与?皇帝也赐下赏赐,以示喜爱,从?此长安城又多了一位矜贵的主。

随着元宝满月那盛大的场景落下帷幕,肖烟筱与?苏厌衾告别,与?她说?:“我?向往的是那无拘无束的日子,之前身为一个卑贱的庶女,敢都不敢想有那一日,承蒙侯爷厚爱,给了我?这个机会。离开在即,祝你与?侯爷百年好合。”

苏厌衾忍不住失笑?,居然?被情敌祝福了,心中?自是欣慰,原来?顾辞从?未将?她说?的话忘记。

至于李若白,倒是挣扎过好些日子,想要在侯府“拉帮结派”,但是被在侯府手眼?通天的老夫人,扼杀在摇篮里,罚跪了三天。

又想要勾搭王爷,在花园制造偶遇,却不想侯爷将?她认成了丫鬟,训斥了一顿,说?是:“衣着暴露,有辱斯文。”

苏厌衾听着书珠绘声绘色的讲着李若白的丑事,不由佩服起她的毅力和脸皮了,当真是越挫越勇啊。

但是这些事情都与?她无怪,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宠妾而已?。

不过后来?又听说?,她被娘家接了回去,第二日休书便?到了侯府,却是李若白休了顾侯爷,外界众人皆等着顾辞报复李家呢。

但是却毫无动静,恍若无事发生。

有人说?啊,这安国侯大不如前了,连一个庶女都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此话还未传多久,顾辞又带人查出了徐太傅有子孙,假借太傅之名?,在渭河一带,苛责百姓,私占土地,强霸民女,闹出来?十几条人命。

徐太傅身为两代帝师,一世清名?尽数毁了个干净,锒铛入狱。

这时有聪明人看出来?,或许不是顾家势微,而是有美人专宠。

要说?这段时间,和侯府一般风头的,也只有那相府大公子的香艳往事了。

当众承认与?□□私通,甚至在人死之后,悲痛欲绝欲寻短见。还将?与?之私通妇人的夫君送入了地牢,谁人听了不说?一句无耻呢。

占别人.妻子不说?,还将?人送进了衙门。

京兆尹司徒璋,曾是苏玉的同?窗好友,再加上苏玉搜集的残害人命的证据确凿,杨星宇又有科考舞弊的嫌疑,以及结党营私的勾当,虽不至于死刑,却也能将?那牢底坐穿了。

在他被其他犯人折磨到精神崩溃的时候,他要求求见了苏相和陶氏,一声声称着杀人都是受苏夫人指示,各种?巴结朝臣的行?为都是苏相指示。

苏玉上半日才得到消息,下半日杨星宇便?自尽在地牢中?。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谁会做贼心虚,会想要杀人灭口呢?

他颓废的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吊死在他面前的男人,心底生寒,手脚冰凉。

他们?怎么敢如此嚣张!?简直目无王法!

但是他是那人的儿子,他苏玉的将?军头衔,以及手上的兵权,甚至可能是他如此嚣张的资本。

“哈哈哈……”苏玉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笑?了起来?,眼?泪便?自眼?间滑落,觉得自己人生就?是一个笑?话,一心疼爱的亲妹妹是假的,真正的妹妹对他恨之入骨。敬重的父亲母亲是还是亲娘和最爱女人的刽子手。

而他,也是一个幕后黑手,一步步将?她们?推向了深渊。

还有什么对着更讽刺呢。

皇宫里

苏玉跪在地上,手上举着兵符。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一身黄色龙袍,深不可测的黑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似在考虑他话的真假。

他其实早就?看苏龙飞不顺眼?了,扎根朝堂,权势过大,就?算他是天子,对上他都需要思量三分,这种?受制的感觉,相信任何一个皇帝都是忍受不的。

半晌,俊郎的面容挂上了凝重,他宛若一位惋惜良臣的帝王:“苏卿,快快请起,你毫无过错,朕如何能收回你的兵符。”

“陛下,臣去意已?决。”苏玉跪着不起,一脸坚决,眼?底一片冷漠,就?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又是一阵沉默,皇帝懂了他是真的要辞官,这才斟酌起来?:“苏卿,这是为何?”

苏玉抿嘴沉默,并不打算将?原因说?出来?。

“哎,苏卿如此栋梁之才,朕怎舍得放过,如今有一任务,九死一生,背井离乡,正愁没有能人帮朕分忧,不知道爱卿可愿意?”

“不知所为何事?”苏玉本就?是浴血杀敌的将?军,他是原意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但是他不能,也不可以在让有心人借他的权势伤害苏厌衾—他唯一的亲人,哪怕一分也不行?。

“你需要去元国当细作,重新组建元国情报网,就?像朕刚刚说?的,九死一生,背井离乡,元国不破,你便?不能回。在李朝,你苏玉的身份也将?抹去。”说?到这话时,年轻的皇帝直视着苏玉的眼?神,严肃的黑眸里充满了野心。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苏玉心中?被他眼?神怔住,微微点头,垂眸领旨,去哪都是一样的,还能为国家出力,他已?经很知足了。

“苏玉苏将?军,会在回西北途中?中?箭身亡,朕会追封他为大将?军以表哀痛。”皇帝帝灼有些动容,元国人生性多疑,但是又血腥残暴,每每发现细作,无一人能有完尸。

不管苏玉为何接受了任务,但他都愿意给他最后的体面。

苏玉走?的那日,在侯府站了很久,却不敢进去,心里想着若是苏厌衾出来?,便?是缘分,若是见不着,他也不会进去讨她的嫌。

但似乎确实没有缘分了,他站到落日余晖撒在他脸上,他扯出一抹苦笑?,走?了。

“主子,他走?了。”元白低声说?道

苏厌衾看着手中?的书,似没有听见一般。

后又有小厮来?,将?一些铺子,良田……一些私产全部交给了她。

“这是什么?”苏厌衾问道。

“是将?军说?留给小姐与?小外甥的东西,若是以后侯爷对您不好了,有了这些不至于难过。”小厮低声说?道。

苏厌衾冷笑?,原本是不想要的,随即想到了什么,便?收下了。

“书珠,去将?这些东西送给宁姐姐,就?说?她孩子父亲给的,养孩子可费钱的很,让她好些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