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顾辞下朝回府,还?未进门便听见那一声声悦耳清脆的笑?声,让他原本有些凝重的眉眼,放松了一些。

“嘿,元宝再动一动,娘亲就与你玩这个好不?好。”苏厌衾摇着拨浪鼓,看着三四个月大的元白,只觉得一些细小的动作发现都是惊喜。

元宝也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懵懵懂懂的糯米团子一般,又抬脚动了。苏厌衾便眉开眼笑:“元宝,真?乖啊。”

她一抬眸便看见依靠在屏风处的侯爷,笑?着打招呼:“侯爷,回来啦?”

顾辞轻嗯了一声,有些淡然,随即对着嬷嬷说道:“先将元宝抱出去,我与夫人有话要谈。”

单嬷嬷默默看了一眼苏厌衾,见她没有反驳,这才抱着人出了房间,去了隔壁偏房。

苏厌衾思索了一下,便可以推断出他为何这般,走了过去,手勾住他?的腰带,笑?吟吟的说道:“侯爷,这是咋了?板着个脸,妾身好害怕哦。”

顾辞任她动作,脸上勾起一抹看不?清神色的笑?:“还?会怕?如?今这胆子怕是已经包天了,连朝堂之事你也敢掺和,甚至是伸向了储君之位……”

最后一句,他?是压低的声音说道。

苏厌衾笑了笑?,抬头亲了亲她的下巴,语气温柔:“侯爷严重了,妾身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将手伸入朝堂,不?过是一些谣言而已,做不?得数的。”

“爷知道你想为方氏报仇,但是万不?可动摇李朝根本,不?然爷这乌纱帽怕也是保不?住了,真?若到了那时候,你的这悠闲日子可也就到头了。”顾辞揉了揉她脑袋,黑眸深邃。

今日朝堂之上?,内阁首辅黄阁老发声,称如今圣上励精图治,精益求精,四海皆称之为明君,但总有天灾人祸降临。他?称此乃是因为圣上登记三年有余,未诞下一名子嗣,储君之位未立,皇后之位空缺,动摇了社稷国运。

随后被皇上?以此事容后再议,推迟了,但是却隐隐在旁人心中留下了一颗欲望的种子。

而顾辞今天来找苏厌衾的原因便是,前些日子她求他?动用了他?的暗卫,然后将一封信送入了黄阁老府中,送了还?不?止一位大人。

这联系起来,顾辞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苏厌衾的手笔。

“侯爷,安心。这件事,不?会让侯府出头的。”苏厌衾摇了摇他?的衣袖撒娇,见他?脸色稍缓这才接着说道:“侯爷也知道,妾身想为姨娘报仇,扳倒苏家,如?今这朝堂之上?,若不借助皇上?的力量,还?有谁能与之抗衡呢?”

顾辞沉默了一瞬,随即也不?在说话了,只是看着苏厌衾,心中挣扎一瞬,然后抵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低沉说道:“侯府迟早被你给嚯嚯没。”

苏厌衾笑的妩媚,舔了舔他?的唇,宛若一只女妖精:“侯爷,也像话本子里说的,被女妖精迷了心智吗?”

顾辞黑眸沉沉,拖起她的腰往床榻上走去,将人狠狠扔在床上?,欺身而上?,稳住她的唇,低喃着:“让爷瞧瞧女妖精的本事。”

……

短短几日,谁先诞下皇子,便立为皇后的谣言,从御书房传了出来,三人成虎,皇宫之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了。

就在这时,储秀宫昭仪娘娘被检查出身孕已有一月有余。

这下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滴了一滴清水,炸开了锅。

长乐宫的苏白薇砸了无数东西,还?是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如?何也不?能忍受那出身卑贱的贱人压她一头。

但是怀孕之事,又成事在天。

却偶然从一丫鬟口中得知,楼兰有秘法,用之可一次有孕,事在人为。

得知此事的苏白薇连忙叫了自家母亲进宫,她是知晓一些事情的,知道父亲与楼兰关系匪浅,之前每年都能得到不少好处。

但是陶氏却犹豫了,告诫她:“这立后之事乃子虚乌有的传言,万不?可当真?,怀孕之事也不?可操之过急……”

“啪。”苏白薇负气的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生气的吼道:“那您倒是说说传言从何来?”

陶氏一时语塞,因着传言是从御书房传出来的,她也无法反驳。

“呵,您就从小就只疼那贱人生的儿子,如?今他?死了,你还?不?肯疼我吗?难道女儿若是得了后位,儿子当了太子,对我们苏家来说不?是更好吗?”苏白薇冷笑一声。

这话她说的真?的是杀人诛心,天地可鉴,苏家夫妻两最疼还是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女,千娇万宠着长大。

“你莫急,此事母亲再回去与你父亲商量一番。”陶氏不?敢自己下定夺,从皇宫出来便直接找到了苏龙飞。

与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利弊。

“此事有风险啊,自从宁将军藤山台一战,十万大军无一生还?,楼兰与我们算是彻底敌对了,楼兰人早就退出了长安,如?今再找他们怕是……”

“那人不?是给老爷留了联系的手段吗?”陶氏低声说道,两人都知道那一战到底怎么回事,若不是甩锅给了宁大将军,他?们苏府怕早就会被抄家灭族了。

苏龙飞摆了摆手,皱眉沉思,示意自己需要考虑一下。

夜里,他?从书房出来,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又等风头过了两日,苏龙飞乔装打扮的出门了,与楼兰接头人碰面之后,便被带入了一个院子,两人长话短说,楼兰人说秘药可以给,但是需要苏龙飞实时拿李朝的情报来换。

苏龙飞面上答应了,心中却不以为然。

刚拿到那黑色小瓶子的秘药,顾辞便带着官兵闯了进来,将院子重重包围。

“相爷,这幅打扮是要干嘛呢?”顾辞看着做耄耋老人打扮的苏龙飞,扯出一抹冷笑。

苏龙飞自知进了圈套,倒是冷静抵死不?认:“侯爷,这是作甚,我与好友叙旧而已。”

“叙旧而已?相爷还是去地牢好好叙旧吧。”顾辞没空他?扯皮,直接将人压走了。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击鼓鸣冤,却是大着肚子的宁然,她一身白衣,脸色惨白,活像被人虐待的几天没有吃饭的样子。

但是明明今早上还?在侯府吃了两大碗饭。

身上披着血迹写的字:为父鸣冤。

百姓们都被吸引了过来,顾辞见事情兹事体大,事关十万将士,便上报了皇上?,请皇上?亲审。

然后宁然将这些日子她搜集的证据,出卖宁府的管家带了上?来,这些年他拿着苏龙飞给的钱,吃香的喝辣的,小妾都娶了十房了。

他?见如?此场景,便害怕的直接招了,随即便是顾辞拿出在昨晚楼兰那处搜集的证据,那些之前在宁大将军手下待过的将士,分分为他说话,声声泣血说他不?是这般的人,从未做过通敌卖国之事。

如?此一来证据确凿,苏龙飞这罪算是彻底坐实了,那些与他一派的人,见犯的通敌卖国的大罪,不?但不?敢求情,恐避之不?及。

皇上?一声令下,宣布苏龙飞夫妇入狱,苏家倒台,宁将军洗脱了冤屈,虽人之已死,却还了他?一片清白在人间。

而怀孕的昭仪也没有当上?皇后,产下一公主。

苏厌衾夜里趴在顾辞身上,虽这件事闹的这般轰轰烈烈,没了回转的余地,不?由问到:“侯爷,这事为何这么顺利?让妾身有了不?真?实的感觉呢。”

顾辞动了动被她压麻的手臂,伸出被子搂住她的腰,低声说了一句:“天命难为。”

“你以为你们那些小动作,圣上手眼通天,他?会不?知道?早在你第一次给首辅送信的时候,他?便唤我进宫说了此事,不?然你以为若没有圣上暗地里相助,那谣言怎会传的那般有模有样,还?未有人阻止?”

“哇哦。”苏厌衾惊呼出声,震惊不?已:“那那……那妾身应该不会也被抓起来吧。”

“不?会啦。放心吧,皇上?不?光是皇上?,还?是我的表兄,若你真?敢做伤害李朝之事,他?知我会是第一个了结你的人。”顾辞笑?着说道。

苏厌衾打了一寒颤,窝在他怀里,捏了捏他的腰:“真?的假的?”

“你猜……”顾辞亲了亲她的额头,满眼温柔。

“不?猜。”她嘟囔着,依赖的抱着顾辞的腰。

一旁摇篮里默默睁开眼的小豆丁,看着两个相拥在一起的男女,安心地弯唇睡着了。

十五年后

元国国破,十五年未回家的苏玉,已经变了模样,气质越发内敛,十五年的细作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走近着长安城,人声鼎沸,热闹不凡,但是他却孤身一人,格格不入

往记忆中侯府的方向走去,倏地停下脚步,眼圈瞬间便红了,只见两位言笑?晏晏的貌美妇人,身后跟着两个在一起打闹的少年。

两位妇人看见他?,纷纷停了脚步,一位眼下有泪痣温柔女子,慢慢走近屈膝朝他?行了一礼,嗓音一如?多年前的温柔:“长兄。”

“……二妹。”苏玉喉咙干涩,说出的话恍若枯木,十五年来受得为磨难与委屈,都不如?这句长兄来的重。

温柔女子笑?了笑?,带着两个好奇的少年进了侯府,留下两两相望,相顾无言,恍若隔世的男女。

当天夜里,苏厌衾便梦见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看见“苏厌衾”活的好好的,一边工作,一边继续写小说,父母健康快乐……

苏厌衾倏地睁开眼睛,一下坐了起来,看着这古色古香的屋里,原本慌乱的心绪,安静了下来,腰上一手搂住她,将她带了下去。

拍着她的肩膀耐心的哄着:“娇娇,乖,不?怕,夫君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人生中的第一篇小说,可能还有很多不足和不好的地方,争取下次努力!

谢谢一直在看这本书的姐妹们!感恩!

最后祝大家工作顺利!学习顺利!考试顺利!万事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