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代,在燥热蝉鸣的六月里就这样结束了。
而我和申畅,也因为毕业,失去了联系,连□□号,都没来得及留一个。报考志愿那天,我因为睡过了头,很晚才去学校,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只听说他报考了北京的大学,选择了他一直喜欢的经济学。
而我,因为英语的超长发挥,数学的意外失利,没能考上梦想中的浙江传媒大学,而是意外的被本地的老牌一本大学录取。这可高兴坏了我爸妈,这下总算可以在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大肆夸耀一番了。还记得得知成绩的那个晚上,我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数飞机,老爸在旁边打电话托人问招生办到底录取了没有。在得知确定已经录取了以后,全家人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飞机可真多,月亮可真大。
因为在本地上学,所以父母并没有很紧张的提前准备这准备那,而是很放任的由着我每天四处闲逛。在这个头一次不用补习的暑假里,我打了生平第一个耳洞,本来想一次性打4个,但发现自己是过敏体质,打完两个以后,耳朵就一直在流脓,怎么也好不了,最后,还是带着我妈的两个亮晶晶的黄金耳钉,才勉强止住了流脓。导致花小敏在回忆起大学第一次见我的情景时,只记得我穿着花裙子,耳朵上两个黄金耳钉一闪一闪,趁着我硕大的脸盘,真叫一个“显眼”。
花小敏,我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她住我对门,在我们都还土里土气扎着马尾,背着书包上课时,她则已经烫着大波浪,穿着小跟鞋,提着小皮包,咯噔咯噔的走在教室里了。她家境好,上这个专业,纯属是为了混毕业证,本身对电影一点也不感兴趣,倒是对股票,房价这些,了如指掌。看起来,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绝对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世界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在开学第一天,我们就在宿舍门口相遇了。她也是本地人,大包行李堆在门口,家人去找停车位了,得完全靠她自己往上搬。我正好刚搬完我的,就让我父母先回去了,见她一个人费劲地往楼梯上拖着大袋子,穿着小跟鞋一晃一晃的,我立马帮她开始搬。
搬完了,她说,走,请你吃饭去,搬了这么多东西,还不得好好谢谢你。
哈哈,哎呀,不用了,没事,都是同学。因为还不熟悉,我还假意推辞。
小花一眼看出了我吃货的本质,别废话了,走吧。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去了学校的美食街。自此开始,我俩吃货搭档的地位,稳若泰山。
别看她这一身淑女打扮,吃烤串的时候,一点也不手软,小龙虾一个人吃二斤。但是从不吃下水的她,看着我狂啃大腰子,肥肠,脊髓时,满眼鄙视,你太残忍了,简直是开膛破肚,吃人心肝的妖怪。
那你这吃的小龙虾还是虫子呢,比我还恶心。
啥也别说了,干!说着两人举起果啤,豪爽的干杯。
从此以后,我们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去操场跑步,一起听歌。好朋友,大概就是这样吧。
因为喜欢影视类,我没有选择加入学校的学生会,而是加入了学校的广播站。本来一直有个广播主播梦,但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情况下,我终于看清了现实,还是幕后更适合我。果然,我通过几轮面试,顺利进入到了编辑部。
第一次开大会,我简直都震惊了,大概有差不多100个人坐在一个偌大的阶梯教室里,满满当当。新来的我们,一个个怯生生地坐在自己部门的最后面,对着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笑着。突然,旁边一个爽朗的笑声闯入耳朵,原来是隔壁我最向往的播音部的一个男生,个子不高,嗓门倒是蛮大,阳光爽朗。原来他也是和我一届的,来自外语系俄语专业的苏文彬。
大会结束了以后,大家一起往出走,他主动跟我们一届的互相打招呼,自我介绍。真好碰上来找我的小花,两眼放光,立马凑上来套近乎。小花对他爱答不理,拉着我赶紧走。
加入广播站微信群以后,就立马收到了苏文彬的好友申请。我偷笑了一下,通过了。
[你好,王洛雨,我是苏文彬。]
[你好]
[很高兴认识你,进了广播站就都是战友,明天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你可一定要来呀。]
我正在犹豫,他又发来。
[把你同学小花也一起叫上呗,都是同学嘛]
我笑了,原来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好吧,那就先谢谢你了。]
第二天晚上,我没跟小花说是跟谁吃饭,只是说请她撸串,生拉硬拽的把她叫来了。苏文彬一看见小花来了,立马两眼放光,又是拉凳子又是倒饮料,不能殷勤更多。小花也是看在小龙虾和羊肉串的份儿上,勉强坐了下来。一晚上,苏文彬一直热情的和小花聊天,小花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他,但苏文彬显然丝毫不介意,喝着啤酒,小脸激动的越来越红。
自此以后,经常能看见苏文彬在我们宿舍楼底下给小花送早饭,打水,取快递。但小花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我问小花,你看人家苏文彬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小花吸溜了一口油泼面,慢慢的擦了擦嘴说,我对他呢,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就是觉得他吧,太学生气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啊。
我嘛,喜欢多金稳重的成熟大叔呀。
我撇撇嘴,继续吃我的鱼香肉丝盖饭。
那我究竟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呢?我的白马王子,一直都只是个模糊的身影,我曾经在梦里见过他一次,他向我伸出手,阳光照在他脸上,温暖的一塌糊涂,有他在身边,很有安全感。可我一伸手,他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