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礼砚一张嘴犀利毒舌，进他录音室的歌手，不管咖位多大，都会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公认的完美主义者，国民歌手夏凡曾在采访中公开表示，与制作人合作受益匪浅，但绝不想合作第二次。
连对歌曲质量要求甚高的夏凡，为了不忍受毒舌都能表示不想再与礼砚合作，可想这个制作人嘴巴多毒。
不过夏凡每次制作专辑都会邀请礼砚，礼砚的音乐才华不可否认。
南栀和礼砚合作将近一月，除了刚相处时她觉得这人脾气臭，也没感觉他像是传闻中的嘴毒不饶人。
南栀想着忽然感觉男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目光淡淡的，好似不经意间瞥了一眼。
南栀莫名地打了个颤。
男人张口问：“刘小奇一周后来S市，你的歌练得怎么样了？”
南栀点点头，她在合作区中负责副歌和声，与主歌垫音，大部分都是低音，低音区对她来说十分容易。
“去录音室，你先唱一遍。”礼砚说着让李哥一起跟来。
南栀从包里拿出歌词纸，跟在两人身后一起进录音室。
南栀站在录音棚里对外面两人比个手势，示意可以放伴奏。
军鼓踩点般的节奏从耳机中缓缓涌出，南栀手指跟着耳机中音乐打拍，很快到她和声的地方。
南栀的声音柔软饱和，带着少许鼻音，好像是奶油泡泡，细腻纯净。
一曲很快结束，南栀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是满意，比在家练习的几次要好。
摘下耳机的那一刻，她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礼砚表情淡淡的，似乎对她的表现没有任何反应。
南栀刚从录音棚出来，听到男人声音响起：“你知道你的优点是什么吗？”
南栀认真思考一下，回答：“音域宽。”
在选秀时南栀不止一次被音乐老师夸赞音域宽，高音和低音都能轻松拿下，而且礼砚似乎也说过。
“你有一份独特的声线。”
南栀赞同的点点头，她的声音像是果味奶糖，甜而清爽。
“同时这也是你的缺点。”
南栀瞪眼，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男人。
为什么优点也是缺点？
礼砚没回南栀，让李哥把刚刚的录音放出来。
南栀听了觉得没什么问题，低音扎实饱满，要说不足就是有一处抢拍了。
南栀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礼砚，声音软软糯糯的：“为什么我的声线即是优点又是缺点？”
她的瞳色是浅棕色，如同琥珀一般闪亮。
“你的嗓音独特有辨识度，声线容易唱上高音，也容易压下低音。”
“但你太过依赖自己的声线，没有任何唱歌技巧，你的高音低音都是依靠声音的特殊唱上去的，刻意压下的低音说鬼哭狼嚎都是夸奖。”
礼砚的目光挑剔，“你唱歌——说好听点实力强，高音低音都不在话下。说难听点，大白嗓，声音干并且苍白。”
“如果当年《创造女生》有一个声音比你还好的人，恐怕此刻你在娱乐圈杳无音讯。”
礼砚的话像是冷水浇在脊梁骨上，寒彻肌骨。
南栀的声音是她独特的天赋，音乐老师、选秀导师都夸她天赋好、学习快，天生属于舞台。
他将她最自豪的声音，贬得一文不值。
“声音是歌手最不值得炫耀的东西。在乐坛不缺乏天赋好声音独特的歌手，俞沂、夏凡、赵回南亦或是你们公司的顾想，都是声音独特天赋又强的歌手，你觉得他们唱歌仅仅依靠这些吗？”
礼砚的话像是凌锐的刀子，字字诛心。
李哥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小姑娘挨训，他是和事佬性格，但他也有眼色。
“节拍不准。”礼砚锐利冰冷的目光落在南栀身上，目光每移动一寸，口中蹦出一个词。
“毫无技巧。”眼神嫌弃。
“嗓音直白。”
南栀低着脑袋只能看到头顶发旋，双臂无力地耷拉在两侧，像是一只兔子垂着耳朵，无力弱小。
礼砚看着小姑娘头顶圆圆发旋，
“除了声音好听外，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优点。”
南栀现在非常低落，比小时候被人关在小黑屋里还要低落无助。
她的实力一直受捧，前公司不想捧她但需要展示实力时还是要她上。
可礼砚现在说她唱歌没有任何技巧，全靠一幅好嗓子。
这就好像别人将你奉如珍宝捧在手中，他却将你看若石子踩在脚下。
落差太大，令人难受。
“如果这些话只让你感觉委屈，那请你早日离开录音室吧，我这里不是让你哭哭啼啼的地方。”
南栀又听到礼砚说话，声音冷冰冰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礼砚见面前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动作，他微微皱眉。
礼砚从不认为自己的话是毒舌，他只是帮人指出缺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希望歌手能改正错误。
可南栀一动不动委屈的模样，让他失望。
礼砚叹口气刚想站起身离开录音室，突然见小姑娘抬起头熠熠闪光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再进一次录音棚，礼先生觉得哪儿不好直接指出来。”
南栀不信了，她从小请来的专业音乐老师指导唱歌，万人称赞的歌声，就不让礼砚满意吗。
主歌垫音，南栀刚张口，耳机里传来男人冷言道：“你是在锯木头吗？”
“恭喜你，抢拍的功力已经达到炉火纯青。”
“是有人掐着你的脖子吗？”
“牧野该庆幸他没有听到你现在的歌声，不然他会想死。”
“如果你不满意现在的嗓音，想毁掉它，那你可以继续这样唱下去。”
一首歌唱完，南栀感觉自己环绕太平洋游了一圈，身累心累。
这个男人嘲讽的话不带重复，南栀已经开始自我怀疑。
南栀从未想到唱歌能有这么累，她就像是濒死的鱼，贪恋着瓶子的那点水。
“气息是唱歌的基本功，以后你每天在跑步机上跑一小时，逐渐加量。”礼砚看看手表，“现在就去吧。”
“现在？”南栀拧上瓶盖，矿泉水瓶在她手中咯吱作响：“从明天开始吧。”
“想改变明天，必须改变今天。”
第一天跑步礼砚将时间缩减到半个小时，南栀跳舞需要高强体力，半个小时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礼砚注意到这点第二天就把时间调到了一个小时，他还要纠正南栀唱法，唱法是南栀唱歌最大的缺点。
“唱法不是一朝一夕能纠正的，马上录制合作曲了，你先练习低音。”
礼砚表情严肃，他递给小姑娘自己整理好的资料，然后开始教学。
礼砚的教学是毒舌嘲讽伴随满满干货实施的，他的毒舌就像是刀割开心脏，再往上刻字，让人记忆深刻。
为什么之前礼砚对南栀没有那么严格，因为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把南栀真正的当做工作室的艺人，南栀的唱法会带来什么样的弊端与他无关。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需要南栀的声音。
如果说媒体和粉丝将南栀的实力夸到云端，礼砚则是狠狠将人踩落泥沼。
他教人怎么爬出泥沼，却在她露出脑袋时再次将人踹下去。
残忍却有效。
礼砚对南栀的严肃让牧野都看不下去，他趁着礼砚不再凑到南栀身旁：“南妹你今天的美貌和实力也在正常营业了。”
他伸出大拇指，上来就是一个彩虹屁，把南栀逗笑了。
“真的，你的歌声就是神仙唱歌，礼哥绝对是嫉妒你的歌声才那样说你的。”牧野挑挑眉，眉目间尽是少年的英气。
南栀原本还在因为礼砚的毒舌心里微微失落，现在听了他的话自信心又回来了。
凑到牧野身旁小声说：“其实我觉得礼砚是嫉妒我的美貌，哼。”
“就是就是，奔三的老男人嫉妒别人年轻貌美，如果工作室不是礼哥魔鬼专/政，不然我一定把你救出来。”牧野拉着南栀的胳膊哭戚戚，他看到南妹现在这么惨就想到了自己刚到工作室时。
牧野戏精，南栀陪着，这也是放松情绪的一种方法。
同在“魔鬼”手中讨生活的难兄难妹抱头“痛哭”，哭着哭着牧野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
“南妹我给你看张图。”
说完南栀手机响了一下，她看到微信图片笑得肚子疼。
照片里的人勉强能看出来礼砚，眼睛变得水汪汪，下巴尖的可怕，照片整体画风像是夸张美颜漫画。
某某修图上有一个AI转手绘，眼睛放大下巴变尖，牧野偷拍礼砚一张图片，然后转手绘。
“我还有几张表情包，一块给你发过去。”
牧野的图片都是抓拍，抓拍很容易拍到一些有趣的照片，比如这张礼砚端茶杯的图片看起来就好像是翘起兰花指，他的眼睛还在往上看，让人误会他在翻白眼。
牧野骚气的配上了几个字：气煞本宫。
还有张礼砚披外套，单看图片没什么问题，重要的是牧野配上了“今天的逼就装到这里，你记住我，下次再会”。
还有土味语录。
“别爱我没结果，除非花手摇过我。”
“收下哥的花，忘了那个他。”
牧野劣质的p图，和加粗夸张的字体让南栀笑的肚子痛。
虽然知道礼砚不会做出表情包中的事，可动动小脑瓜想象一下那副画面就好想笑，尤其是现实中的男人和想象中的礼砚反差越大越让人想笑。
南栀和牧野，两个人靠着商业互吹和礼砚的表情包，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