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李棠的消息赵氏是没有怎么听说,也?是曹湘现在说起她?才知道李棠住那里。
可永禄街那一片李棠住谁家?
赵氏寻思着也?就问了出来,“住谁家宅子??”
曹湘看?了一眼赵氏,低声?道:“听说是以前一个什么大人家的宅子?,空了好多年无人住的那个。”
“被贬的苏大人家那宅子??”
“那宅子?说卖出去了,但一直不知道是谁家买了,竟是国公府买的吗?”
曹湘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有人过来赵氏同人聊天去了,留下曹湘一人坐着,万宝幸垂着小脸从曹湘身?后走过,一脸的不高兴,曹湘微微挑眉望着她?,小丫头?感受到?目光也?回望过来,想?着以后这也?是表姐了,福了福身?子?请安:“曹姐姐安。”
曹湘朝她?招了招手:“你怎么了?不高兴?”
万宝幸看?了一眼远处的万之褚,冲着曹湘摇了摇头?,曹湘发现她?的眼神?,猜测道:“你大哥哥惹你生气了?”
“没有。”她?说。
“那你怎么啦?”
看?着曹湘,这个差点就成她?嫂嫂的人,想?着今日?曹湘的表现应该是不喜欢万之褚的,但她?也?不懂这些大人复杂的心思,故而有些迟疑。
“给我一个好朋友送了帖子?,她?说她?今天有空就会来的,但她?到?现在也?还没有来。”
万宝幸可怜兮兮的样?子?,把曹湘的心都暖化了,她?微微耸肩将身?子?伏下了些许,柔声?说:“可能被事情耽搁了,再等?等?应该就会来了。”
听着曹湘的话,万宝幸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依旧高兴不起来,因为再等?李棠应该也?不会来了,不然?那天万之褚不会那么伤心。
李棠虽然?没有来,但老太太递了帖子?,她?人可以有理由来不了礼还得送到?。
一直到?晚上送走了所有客人,李棠也?没有出现,老太太看?了礼单,礼单上留有李棠的名字,问了管家那边才说是一个陌生面孔送上来的,邀请入府也?推辞要回去复命就走了。
老太太拿着礼单沉默了起来,万之褚忙完后来了寿安堂,老太太见他入院的身?影将礼单递给了一旁的嬷嬷,朝万之褚走了过去:“忙了一天累坏了吧。”
“没事儿。”
“祖母怎么站在外面?”他问,老太太道:“正准备进去呢,见你来了。”
看?着万之褚平和的面容,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提李棠送礼过来的事情,祖孙俩搀扶着一同入了屋内。
嬷嬷上了茶,万之褚饮了不少酒,看?着他脸颊微红,眼底微红,泛着疲倦,青嬷嬷对身?后的丫头?嘱咐道:“去煮碗醒酒汤来。”
老太太瞧着他这样?,自从送帖子?回来那日?起,万之褚整个人都有些反常,过于平静,老太太心下是不安的,但总不好突兀的去问详情,今日?李棠未来她?也?就知道了万之褚反常的缘由,寻思了片刻还语气平平说:“六娘子?今日?人没来,让下人送了份礼来了。”
万之褚面色平静,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低声?嗯了一声?,随后便没有了音。
她?这个反应,显然?是早已预料到?了,老太太想?着那帖子?上的回话,实在是猜不到?李棠同万之褚说了什么,让他回来后好像是歇了心思。
“她?搬回京城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万之褚说:“就前几天。”
“搬到?了何处?看?有请人暖宅子??”老太太问,万之褚才说:“严家大娘子?和陶央她?们都去了。”
“你没给她?送个礼吗?”老太太看?着他问道,,
他顿了顿,话语极淡:“送了。”
“她?不想?被打扰,祖母以后若无事的话,就不要找她?了。”
万之褚这话出来,老太太心中闪过一丝慌乱,脸色微变,这不是她?要打扰李棠,还不是因为想?修复二人关系吗?
“你……放弃了?”
老太太挑着眉,眼神?中露出了不相信,万之褚手指微微蜷缩,心口发紧,为了让老太太不要再打扰李棠,他淡淡应了一声?:“嗯。”
这话一出,老太太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望着万之褚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她?才不会信万之褚这话,只觉得那日?李棠可能对他说了什么了。
“为什么?”她?问。
万之褚微微扭头?望向外面,漆黑的院里在灯光的辉映下一片昏黄,他眼神?落寞,并未回老太太的话,青嬷嬷吩咐下去的醒酒汤还没有端来,万之褚杵着双膝缓缓起了身?,“祖母早些歇息,我今晚回府邸那边住。”
老太太闻言急忙起身?道:“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吗?”
万之褚说:“还有些公务。”
老太太心知,公务是假,万之褚心情不好是真,只得说:“那我让人送你。”
“不用,陈恪还在外面等?我。”
老太太送他到?院门口,他感受着老太太那不安的眼神?,终是难以心安,“祖母,早些休息,我明天回来吃午饭。”
听他这么说,老太太点了点头?,叮嘱着:“路上注意?安全。”
“好。”
出了老宅大门,陈恪就在巷子?口候着,见他出来微微颔首:“主子?。”
“走吧。”
万之褚的声?音冰冷,似乎和这透着凉意?的秋夜融为了一体,陈恪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禀道:“宫里来信,东慈宁宫那位约您老地方见。”
陈恪话落,万之褚微微皱眉,“宫内最近有什么事吗?”
陈恪说:“陛下的伤查出来了,就是那位打的。”
此话一出,万之褚几乎猜到?了李翾约她?见面是为了何事,他眉头?锁得更?深了一些,眸光也?渐渐暗了下去,“八皇子?最近怎么样??”
“很正常。”
“岑婕妤呢?”
“几乎没有出过灵毓宫,八皇子?每日?去大本堂,下学后就回灵毓宫。”
万之褚闻言微微颔首,转而又问:“被打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陈恪说:“具体原因只有小太后和陛下知晓,但据属下猜测,咱们这位陛下怕是对东慈宁宫的这位起邪心了。”
万之褚听着他这略微轻佻的言语,挑眉看?了他一眼,陈恪敛了那孟浪的情绪,沉了下来,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对了,小太后回过一趟国公府还和六娘子?见了一面,陛下被打好像就是那天。”
提起了李棠,万之褚神?情恍惚,他想?了想?说:“回国公府做什么?”
“好像是祭奠谁。”
“是八月十二那天吗?”
陈恪说:“就是那天,主子?怎么知道的?”
所以,那天李棠是和李翾见了面才去找的他,她?曾提起过一个人,好像是叫顾萧。
李棠那天说了一句话,他比顾萧命硬,她?比李翾幸运。
李棠赶他走后,李明晟曾派人刺杀他,他没死活了下来,为何拿他同顾萧比,是因为顾萧死在了李明晟手中吗?
细想?起来,国公府出事后,李翾任由先帝处置国公府,一句情都没有求,太子?废了之后,她?亲口向先帝提了傅祁州的孝心,先帝对李翾一直是不错的,便是国公府出事后,他对李翾依旧还很尊重很信任。
傅祁州能够登上帝位,也?有李翾的功劳。
在傅祁州登基后,李翾在各事上都很有分寸,从惠妃成为惠太后到?曹蔻成为皇后,以至于前朝臣子?说她?与惠太后这样?不妥,她?都让人寻不出半点错处来,不恋权不贪权,很明显的,她?只求那一亩三分地的安稳。
想?起乞巧那天,傅祁州和李翾对峙的情形,还有李翾被刺后傅祁州的反应,他可以断定,陈恪刚才说的那话不是推测,而是事实。
李翾不是那种易怒的性子?,所以傅祁州定也?是做了什么出格之事,才惹得李翾出手。
若顾萧死在李明晟手下,那李翾出宫极可能是祭拜顾萧,那傅祁州很可能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人,那他们见面就很不妥了。
“给宫里回信,就说现在见面不妥。”
“知道了。”
陈恪话落,万之褚没再说话,马车穿过皇城的大街小巷,去的并不是相府的方向,而是若卢昭狱。
潮湿阴冷的地牢里,已是深夜还能听见犯人痛苦的哀嚎声?。
守夜的狱卒已被困意?侵袭,强撑眼皮守着,等?待着天明轮换回去睡一觉。
忽闻马蹄声?响起,门口的几人一个激灵,这个时辰来昭狱的,除了皇帝可能就是来劫狱的,几人顿时打起了精神?。
只见马车停稳后,万之褚从马车上下来,几人探头?看?清来人后,想?起被关在里面的万鸿钧和白氏,才稍微松了口气。
为首的狱卒匆匆跑下台阶,一脸谄媚:“相爷,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何事吗?”
自从万鸿钧和白氏下狱后,万之褚还是第一次来看?万鸿钧和白氏。
狱卒心下有些摸不准,那万鸿钧和白氏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被杖刑后随便上了点药就丢进了地牢,后面便是人不死就行了,原来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进了这里的人,没有人会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关照谁,可万之褚到?底又是这二人的亲儿子?,会不会给他们上颜色,这就很不确定了。
他想?得出神?,只听万之褚冰冷的声?音响起:“他们关在何处?”
狱卒猛然?回神?,回道:“相爷请随小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