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临坐在床边,捧着手机嘿嘿傻笑。

现实生活中的林临和游戏里没什么区别,没有弓箭手套装的他一样可爱,整洁的房间里亮着暖黄色的灯,林临刚洗完澡,略长的头发上还有水汽,脸颊也红扑扑的,整个人套在略大的毛绒兔子睡衣里,看上去像坨甜滋滋的棉花糖。

他刚给谢曜发了短信和好友申请,正等着对方通过。

他们在游戏里计划好要去大草原的藏身点,结果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他们光顾着说话,连死掉的四个人的装备都没捡,于是两个人又回去捡装备,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不是后来跑得快,险些没来得及找地方躲起来。

林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不太对劲,要知道休闲玩家多多少少都是有一点仓鼠属性的,他也一样,忘了捡装备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只能证明有另外的事情比这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比如谢曜。

林临觉得自己大约是又犯了颜狗的毛病,毕竟谢曜长得有那——么好看,人又那——么可靠!

林临往后一躺,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睡衣的帽子顺势扣到了他的头上,耷拉下两只软塌塌的长耳朵。

但谢曜对他是什么看法呢?有可能会觉得他人还不错吗?

又或者他在谢曜眼里只是一个又怂又废的菜鸡弓箭手……林临绝望地想,不然他怎么还不通过我的申请?

林临刚想到这里,手边的手机便吱吱地叫唤起来,是电话!林临忙一骨碌坐直,发现手机上闪烁的正是谢曜两个大字,谢曜给他打电话了!

林临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摁下了接听键,把手机凑近了耳朵。

“喂?”

林临浑身一震,惊恐地把手机拿远了,搓了搓自己发麻的耳廓,擦!谢曜的声音原来这么低音炮有磁性的吗,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是因为电话传声的关系还是因为之前面对面时谢曜的脸太吸引注意力了?

大约是许久没有听见林临的回应,电话那头又“喂”了一声。

林临整个人都麻了,连忙道:“我在呢我在呢!”

那边的声音也停顿了一下,之后才道:“你的号码我存了,微x申请也已经通过了,我白天有工作,找我的话微x留言,我看到了会回你,晚上可以给我打电话。”

原来谢曜已经是工作党了啊,林临想,好像也正常,毕竟他之前就没什么时间上线。

林临还在上大学,游戏时间就比较多一些。

“打电话不会打扰到你吗?”林临坐在床边晃了晃两只脚丫子,问道。

“不会,”谢曜用正经的语气说道:“晚上是休息时间,应该放松心情。”

林临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噗”地笑了出来,说道:“打电话就是放松心情吗?”

电话那头谢曜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笑意:“不是吗?”

林临嘴都抿不住了,笑道:“是!我回头给你多打几个。”

“嗯,”谢曜也笑了一声,说道:“我明天没什么事,可以早点上。”

林临听到这话,立刻叫道:“啊!怎么办,我明天一整天的课,吃完饭最快也得下午六点了!”

好不容易谢曜能早上……林临忍不住有些懊恼地想,真是倒霉,他们俩从认识到现在就没有哪天一起好好玩儿过。

谢曜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林临隐约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叹气,随后谢曜才道:“没关系,九点之前上线都有时间,我带你去打竞技场。”

林临一听到竞技场三个字就头皮发麻,但想想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进步和谢曜那粗壮的大腿——主要是大腿粗,不抱白不抱啊!

林临硬着头皮应道:“行……行吧,二对二?你的后台分多少啊?”

要是谢曜的后台分太高,他估计进去就死了,不仅没啥用,还得拖累谢曜掉分,虽然二对二的分数一般来说不太重要,但也挺不好意思的。

谢曜忍不住沉默了一下,一般来说玩家们是不太会去打2v2的竞技场的,因为不给装备,代币也少,3v3打得艰难的玩家缺代币的时候才会去刷一刷,所以大家的2v2后台分一般都非常低。

但谢曜不一样,谢曜的3v3分数实在是太高了,经常会出现匹配不上人的情况,这时他往往就会转战2v2,打的多了,就导致他的2v2后台分也有三千多……

林临见他不说话,问道:“喂?怎么了?”

好半天,电话那头才重新传来谢曜的声音:“没什么,大概一两千分吧。”

林临吓了一跳,说道:“这么高?!”

很高吗?谢曜一边想,一边回答道:“嗯……是啊。”

大约是因为谢曜平时太沉稳可靠了,林临完全没听出对方声音中的心虚,反倒是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试试看,但我先说好哦,你知道我很菜的,要是掉了分可别怪我。”

谢曜道:“不怪你。”

林临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隔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只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谢曜先开口了,说道:“你明天还要上课,不然先去休息吧。”

这就要挂了?林临有点舍不得,就算刚才谢曜没有说话,两个人对着手机沉默,气氛似乎也挺好的,他这会儿好像能够理解那些谈恋爱的小姑娘和男朋友挂着麦睡觉的感受了。

虽然谢曜不是他男朋友,而且他的话费经不住这么烧。

如果是就好了,林临想,我在想屁吃。

“好哦,我去休息了,晚安。”林临莫名其妙地低落下来,睡衣帽子上的两只兔子耳朵垂头丧气地耷拉着,丑丑的。

“晚安。”谢曜说。

林临挂了电话,又恋恋不舍地看了手机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一翻身,整个滚进了被窝里。

又一会儿,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把灯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