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毛巾哪去了?”“温度是?多少来着?”
……
山田梅一边查看着不知是?从哪找来的指南,一边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刚刚出生的婴儿,看起来焦头烂额,局面一度混乱不堪。
虽然完全不想?替这个混球照顾孩子,山田梅语,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只求他?长大后不像他?父亲就行了。
禅院甚尔: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要?照顾的话能不能把他?直接抱走。
禅院朔和禅院甚尔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看着眼?前兵荒马乱的一幕。
“所以真要?留下他?吗?”禅院甚尔身子后仰一脸抗拒,“总觉得会很?麻烦。”
“好歹也算是?你?的孩子,稍微给我负一点责。”禅院朔缩在椅子上,也觉得有些头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边会出现婴儿这种?生物?,在他?的印象里,小孩子都是?脆弱的,要?是?养不好的话,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夭折…感觉是?个大麻烦。可是?…禅院朔抬头看了一眼?禅院甚尔,这也不能不管啊。
“都说了明?明?是?那个咒灵的孩子。”禅院甚尔拒绝承认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他?成功成为了一名“单亲爸爸”,虽然从最开始就没有双亲就是?了。
禅院朔选择性地无视了禅院甚尔的话,毕竟这家伙有时候的话让人听来只会觉得三观颠覆,尤其?是?这家伙还经常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禅院朔看了一会儿,察觉到山田梅逐渐游刃有余的动作,嘴里突然问道:“所以名字呢?”
“什么?名字?”禅院甚尔完全没想?到这一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禅院朔是?在问那个婴儿的名字,“随便了,‘太郎’什么?的凑合凑合得了。”
“禅院…太郎吗?”禅院朔沉默了一瞬,觉得这个名字真的是?充满了禅院甚尔不靠谱的风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以后会有一个长得和禅院甚尔很?像的人顶着“禅院太郎”的名字,他?就莫名的觉得违和感爆棚,“你?这也太不走心了吧。”
“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叫什么?不可以。”禅院甚尔恶劣地扯了扯嘴角,“没给他?起个小猫小狗的名字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你?差不多一点。”禅院朔痛苦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起名真的是?个问题,让禅院甚尔起名更是?个大问题,然而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寓意比较好的名字,难道真要?让禅院甚尔那么?叫吗?
禅院朔左思右想?,眼?睛逐渐落到了挂在墙上的日历上,在看到今天的日期之后忽然眼?睛一亮,伸出手来扯了一下禅院甚尔的袖子。
“算起来,今天是?12月22日,是?冬至哦。”禅院朔侧过头来微笑?地看着禅院甚尔。禅院甚尔一开始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有些奇怪12月22日有什么?特别的吗,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紧接着,他?就听到禅院朔接着说道:“而甚尔君的名字发音,正好是?‘冬至’,是?不是?很?巧?像是?专门要?给甚尔君的礼物?一样。”
礼物?吗?禅院甚尔扯了扯唇角,想?要?嘲笑?一下禅院朔的“奇思妙想?”,但是?他?在那一刻却什么?表情?都摆不出来。他?只是?怔愣地站在那里,棉花一样轻轻的、温柔的话好像触碰到了他?的耳朵,让他?不由?得觉得耳朵有些发痒。
禅院甚尔缓缓地转过头来注视着禅院朔的眼?睛,发觉自己的身影完完全全地落进了禅院朔清澈透亮的眼?睛中,他?的手指在那一刻颤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双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
“怎么?了?”禅院朔眨了眨眼?,禅院甚尔好似这才反应过来,反应有些奇怪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转过头去沉默地盯着远处床上模糊不清的婴儿的身影。
沉默了半晌后,他?忽然用手捂着眼?睛自嘲地笑?了笑?,开口说道:“就叫‘惠’吧。”
“‘惠’(めぐみ)吗?听起来是?个女孩的名字。”禅院朔有些意外?,但他?拄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就是?有一点:“我好像没注意他?的性别来着…”
“那有什么?关系?”禅院甚尔靠在墙上,嘴角微微上翘,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好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在悠闲地晒着太阳,“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叫这个了,反正我是?想?不出其?他?的了。”
禅院甚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他?只是?在听到禅院朔的话的那一刻,脑子里忽然意识到,他?和禅院朔从认识开始到现在,已经要?接近十年了。他?甚至都有些记不太清在遇到禅院朔之前,他?过得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不,或者说他?的记忆很?清晰,只是?那些记忆上携带着的种?种?灰色的情?绪好像终止在他?和禅院朔相遇的那一瞬。明?明?那时的他?足够狼狈,狼狈得就像在泥土灰尘里打滚的狗一样,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居然只能记起坐在榕树下睁着眼?睛看着他?的禅院朔的身影。
可能我是?疯了…禅院甚尔其?实并不愿意分给那个刚出生的婴儿过多的注意力,只是?他?忽然福至心灵,像一粒光点忽然落进了他?的心脏,“惠”这个名字突兀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也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说出口的一瞬间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连他?自己恐怕也不清楚。
但是?…禅院甚尔偏过头看着似乎还算满意的禅院朔,心里面叹着气,眼?睛里却慢慢荡出了笑?意。他?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依旧在抓狂的山田梅,心里想?着,有这么?一个调剂品感觉也还不错?不过如果很?麻烦的话,果然还是?应该丢出去。
“禅院…惠吗?”禅院朔注视着挂历上的日期,眼?睛弯了弯,“是?个好兆头呢,正好我也打算在一个好日子结束这一切,你?准备好了吗?甚尔君。”
“再不动起来我就要?锈死了。”禅院甚尔轻笑?了一声回答道,代?表着平静的面具在禅院甚尔的脸上裂开,从下面透露出血腥的气息,“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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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圣诞前夕。
“这次的任务是?羽岛制药的董事提出的,你?们的目标是?星川英士,也是?羽岛制药主要?的竞争对手星川株式会社的二把手。如果这次任务成功了,羽岛制药承诺会对我们进行各渠道的扶持。”拜尔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高桥和彦和科昆,郑重地说道,“最近你?们也知道[Q]好像在被?谁针对,各方面都有些不稳定的迹象,所以我必须在[Q]坐镇,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你?们了。”
高桥和彦和科昆同时应声接下了这个任务,在走出门的时候,高桥和彦的眼?睛隐秘地向后瞟了一下,心里升起了期待和兴奋,玉山千早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吧?快了,我的“卧底”生涯就快结束了。
这出戏一定要?演好,不然的话岂不是?我又要?继续在[Q]干活吗?高桥和彦的背后燃起了斗志的火焰,看的科昆都怪异地向他?撇来了一眼?,心里思考着他?今天又在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这么?干劲满满?完全不知道高桥和彦其?实心里只想?着下班,以至于平常是?个混子的他?,此刻的身体和大脑已经调动到了最高峰。
高桥和彦:为了下班,冲啊!
此时的玉山千早也收到了消息,她快走两步敲响了上川幸子办公室的大门,走进去低着头向她汇报道:“上川大人,已经打听清楚了,羽岛制药确实向[Q]下了委托,已经被?拜尔那边接受了,派出的是?高桥和彦和科昆。”
水杯带着滚烫的茶水摔到了玉山千早的脚边,溅出来的茶水打湿了玉山千早的裤脚,“拜尔这个家伙!这明?明?是?我看中的任务!他?怎么?能…”上川幸子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脸上泛起了愤怒的红晕,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上川大人…”玉山千早低着头的脸上泛起诡谲的神色,她轻声说道,“…反正羽岛制药是?向[Q]下的任务,并没有指定是?由?谁完成不是?吗?”
“你?是?说…”上川幸子听出了玉山千早的言外?之意,迟疑了一下后摇了摇头,“不行,在[Q]内部,确定任务已经被?一方接取了之后,其?他?人就都不能插手。”
“可是?上川大人您想?一想?,要?是?拜尔他?们顺利完成了任务,他?们的势力和威望无疑会大涨,这样的话您的愿望就更无法完成了。”玉山千早蹙着眉有些急切地说道,话里话外?全是?对上川幸子的担忧。
上川幸子抿着唇,神色似乎有些动摇,手指不自觉地反复拉扯着衣角,这是?她在心理斗争时的典型动作。玉山千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隐秘的笑?意,舌灿群花地继续游说道:“您想?想?看,一旦拜尔他?们得到了羽岛制药的渠道,到时候就算他?们不打算对您下手,您也肯定会被?极力的打压,再说了,即使拜尔不这样想?,他?手下的那些人呢?要?知道科昆可从来都直呼您的名字,对您一点都不尊敬…”
是?啊,她说的没错。上川幸子回想?起最开始拜尔成功揽取了[Q]的大部分权力时,她这里“人去楼空”的景象,如果这次让他?们成功了的话,我真的还有再出头的机会吗?
上川幸子并不想?要?将自己的希望挂在敌人可能的犹豫和怜悯上,于是?她闭了闭眼?,将心里的挣扎一扫而空,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千早,你?留在这里,我去会会那两个拜尔看中的家伙。”眼?睛里是?一片坚决。
玉山千早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绽放出惊喜的光芒,看得上川幸子的神情?都有些不自在,“上川大人!您终于…我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等着你?踏入陷阱的一天,玉山千早心里冰冷地想?着,脸上却表现得几欲落下泪来。
上川幸子别过脸去咳嗽了两声,转身一挥手道:“行了,你?就留在这里帮我盯着拜尔的动向,我倒要?去看看就算我抢了这个任务,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也许我可以更进一步?上川幸子陡然生出了一个可怖的念头,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不如…上川幸子这样想?着,慢慢地捏紧了拳头。
“祝您武运昌隆。”玉山千早在她身后恭敬地弯腰,转头就一抹脸摆出和平常一样的姿态将消息送了出去。
现在就要?看计划能不能按照预期的那样顺利进展了,玉山千早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她在此时心里也泛起了一丝紧张,已经准备了这么?久,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高桥君,现在就看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被起名为“太郎”的惠: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