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弟[穿书]

作者:壑舟须臾

奚指月说他要与众人一道下山。

还说他要护得众人周全。

这一句话分量可不轻,压得陆九思有口难开,原本想说的话都不得不咽了下去。要是他先前开口,说自己宁愿留在山上多读些书还没什么,不过丢点面子,被嘲笑几声胆小怕事,现在再提这事,就太不把奚指月放在眼里了。

祭酒如此诚恳,他还不愿冒一点儿险,岂不是在明着说他不相信对方,担心对方保护不了这些子弟吗?

陆九思难受极了。

江云涯一直细心揣摩他的神情,见状出声道:“这算什么保证?”

他扫了眼奚指月,矛头直指对方:“我也能和小师叔一块儿下山。比起你来,能和他待在一块儿的时候还多得多。”

奚指月笑了笑,道:“那很好。我与诸位一起下山,自当尽己所能照看诸位。但人力终有穷时,我亦不能时时关照到每一人。如若诸位能互相帮扶,想来教习们也能放心许多。”

江云涯想说他根本不关心旁人死活,话要出口,又将将咽了下去。只冷哼了一声,偏开头去。

“祭酒既然无暇照看众人,本尊也当出一份力。”

澹台千里原本坐着看热闹,见江云涯三言两语就被堵了回来,不由有些失望。

他扫了对方一眼,坐直身子正色道:“在座诸位都是同窗,亦是修真界的可造之材,本尊断没有放手不管的道理。”

“尤其是这位陆师弟……”

有了江云涯的前车之鉴,他说话时便有分寸得多,免得叫奚指月又云淡风轻地带了过去。

澹台千里语气诚恳道:“本尊同他曾有些误会,他如今伤势未愈,本尊多少也有些责任。此番下山,定不会让他身处险境。”

“咦?还有这种事?”

“自然是有的,你忘了前几日传的那些故事……”

他这一番话颇有成效,至少帮助教舍中的弟子们回忆起了那则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不消多说,他们也能为“误会”、“伤势”添上些许注脚,在脑海中补全成是“因爱生恨”、“为情所伤”。

只不过他们小心打量着澹台千里和江云涯,还没敢把这祸水引到祭酒身上。

“又有你什么事?”江云涯听到众人小声说着闲话,颇为不满道。他一个人就能把小师叔照顾得很好,来一个祭酒就足够让他万分警醒了,还要旁插进别人,更是多余。

澹台千里眯了眯眼,为这人的敌我不分感到一丝恼怒。

他不愿仰头看人,便起身道:“本尊……”

江云涯见状也站起身,便立时又比他高出半个身子。

明明以他们的修为,动起手来可以山崩地裂,却还和两个小孩儿似的较量身高,陆九思有些没眼看。

好在澹台千里没再踩到椅子上去,只仰头道:“魔修渡海,是为一大劫,本尊虽非人族修士,亦休戚相关。依你的意思,便是要妖族置身事外了?”

按照江云涯自个儿的想法,这事本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心有顾忌,离不开陆九思身边,他一个人就能把浮阎岛上那些人杀个干净。

但他厌恶眼前的人,也看出对方有意引他说错话,便抿唇沉默不语。

“我自己能行。”话说到这份上,陆九思不能再保持沉默,咬字清晰地开口申明。

江云涯当即道:“那怎么能行?”

澹台千里道:“果真如此?”

奚指月没急着表态,慢了一步才道:“如澹台兄所言,我不能须臾不离诸位身旁,若我不在,澹台兄亦有事在身……正遇上危急关头,还是要靠诸位自己。”

“退一步说,我虽与诸位一同下山,可诸位若是时时刻刻想着此事,以为万事有我做主,历练的意义又在何处?”

奚指月缓缓道:“此次历练前往蓟北道,确实凶险万分。学院三年一次的历练,何次不凶险?”

他看向温教习,道:“温先生在学院度过了数十载寒暑,该清楚我所言非虚。”

“大人所言正是实情。”温教习原已意态寥落地捧着经书在旁坐下了,这时打起点精神,回话道,“老朽记得上次历练,甲乙两舍弟子去了极西的昆仑,先是横渡片羽不渡的澜江,又跋涉过万里雪山,才堪堪看到昆仑山景。”

“再上一次,去的却是看似平静、实则凶险的南疆。阁下莫要误会,老朽说的并非贵族,南疆那时正出了一只凶兽,力能开山填海,境界几乎可媲陆地神仙。那次历练回来,老朽的课上少了足足有三分之一强的人,非死即伤……”

奚指月道:“我曾听人说起,最凶险的历练却是温先生还在乙舍求学时曾去过的那一次。”

他同温教习说了这一席话,将众弟子分散的注意力都引了回来。

连陆九思这样把下山视作洪水猛兽的人,眼中也写满了好奇。昆仑与南疆,一极西,一极南,不是山高路远便是妖兽横行,在这两地历练已是凶险万分,竟还有更凶险之处吗?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温教习身上,目光是从前听他上课从未有过的热切。

温教习叹了口气,众人便焦急三分。

温教习又摇了摇头,性急的人更想摇着他的肩膀问个究竟。

“那次……”温教习叹道,“我与诸位师兄师姐决意渡过重洋,一探浮阎岛。”

抽气声接连不断地在教舍中响起。

他们这次不过是要与渡海而来的魔修打个照面,就已有人心生怯意,畏畏缩缩,谁曾想到学院的前辈们竟然想着渡海而去,到那岛上一探究竟。

浮阎岛上的魔修何止千万,其中更有修为深不可测,几可媲美陆地神仙的存在。而他们当初不过是学院的年轻弟子,撑死了也就是个九品境界。

几十人贸然登岛,岂非如蚍蜉撼树一般?

这是何等疯狂,又是何等胆气!

“后来如何呢?”陆九思好奇道。

温教习道:“说是凶险,自然死了很多人。”

“甲舍十八人,回到山上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修为尽费,形同废人。”

当初甲舍最意气风发的那些师兄,有的在惊涛中为护住众人力竭而死,也有的为了替众人探路,命丧魔修剑下。

如若他们不死,时至今日定然都是修真界中的一流人物,不说开宗立派,也能有一番时所瞩目的成就。

但他们争先恐后,心甘情愿地陨落在了那次异想天开的历练中。

活下来的倒是他这种天赋平平、被众人悉心关照的弟子。

陆九思小声道了句“抱歉”,才问:“先生,你就是为着这个缘故,才不让我们下山的吗?”

他有些理解温教习为何先前那么反对他们去蓟北道了。想来是当年的事很是让教习寒心,对方才不愿见学院弟子继续在魔修手中陨落。

他不解的是奚指月为什么要让温教习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历练那么凶险,甚至会死很多人,说出这些事难道不会让大家寒心吗?

“温先生,你不愿让他们下山看看吗?”奚指月平声静气地问。

“不愿?我当然……”温教习话中一顿,“我为何不愿?”

他放下经书,双手撑在书封上,好似能从这个动作中汲取到生的力量,苍白的头发也不再那么干枯毛糙,犹如将死的蓬草。

温教习道:“下山看看吧,走远一点最好。”

“你们会知晓山下有顶好的四时风光,春色满园,秋月映江,三伏蝉鸣,雪国万里,都是山上看不到的景色。遇上许多人,晓得许多事,才明白身边这些师兄弟有多好。”

有弟子小声道:“那师姐呢?”

温教习听得此言,思及往事,怅惘道:“师姐也好。她是最好。”

温教习比弟子们大了许多,又不够平易近人,从不提起自家的事,他们无从得知对方说的是当初哪一位师姐。看温教习的神情,那位最好的师姐不是死于历练途中,便是同他人结为道侣,左右和教习无缘。

“去吧。”温教习一改往日的死板,难道面露追缅之色,语气轻松道,“老朽如今还记得,上岛前那一夜,许多师兄师姐都辗转难眠,披了外衣,中夜在船头闲步。”

“睡不着便到船头修炼吗?不,不。”

“我听得一位师兄对师姐说,若是能活着离岛,能否再邀她在这月下对酌。我还想再听听师姐怎么说,便被师兄提着剑赶走了。”

“那晚惊涛骇浪,风雨又起,到如今我还记着的却不是那些事……”

众弟子们听他说得凶险,原已有些神情低落,这时却又生出了别样的悠然神往之情。

下山兴许生死难测,却有美景,可酣战,能在月上柳梢时和心仪之人许下生死之诺……

比起死战到底,好似多出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总是想亲自去看看。

方能不后悔。

陆九思这时才察觉出奚指月的厉害。

要是一味保证有他照看,只会让众人放松戒备,多生事端;要是强调此行凶险,又易让人生出畏惧之心,重挫意气。温教习是众弟子眼中最古板可恶的教习,为人行事一丝不苟,弟子们也最不会怀疑他的话。借温教习之口说出的好与不好,众人都深信不疑,因此才格外深切地认识到,下山历练虽则凶险,却自有其吸引人之处……

他都有些心动。

奚指月道:“若愿下山历练的弟子,来此处领一枚木牌。一旬内凭此木牌,可去术科库房支取丹药与兵刃。半月后,我们便一同下山,去蓟北道。”

“我去!”

“祭酒大人,请予我一块木牌。”

“我、我也想试试……”

越来越多的弟子站起身来,从奚指月手中领了木牌。

陆九思迟迟未动,心中还没做好决断。他若是不去,以奚指月的性子,定然也不会苦苦相逼。除此之外,也没人勉强得了他。

可他当真不去吗?

江云涯越过众人,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小师叔,你如何打算?我总是听你的,同你在一块儿。”

澹台千里看向两人,挑了挑眉:“祭酒说了,不愿去的可以留下。你着实不必勉强。”

奚指月手指勾着一块木牌,似是没有看他,又像是在等着他上前取走。

陆九思道:“不必说了。”

随即大踏步上前,从奚指月手中夺过木牌,用力攥紧在掌心。

大好景色,四时风光,原本就是他来此世间想看上一看的东西。

乘兴而来,却不能一饱眼福,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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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要我当反派》岫青晓白

酒醉春山月,不必闻刀声。

清冷美人受x斯文败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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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了,成为了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据这里的占星院预测,在不久的将来,世上会出现一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甚至搞得世界毁灭的魔头。

我必然不可能让自己被危及。

我随随便便一修炼,就成为江湖第一传说;又随随便便一露面,就成为天下第一美人。

这样的我,面对大魔头将会带来的欺压剧情,一点都不慌。

“问题不大,我这么牛逼,手指头一碾,大魔头命就没了。”

“我长得还那么好看,大魔头见了必定喜欢,待我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欺负他、镇压他。”

但后来有一天,我发现,那个将会使众人瑟瑟发抖的魔头,好像就是我。

行叭。

*

晚上到宿舍楼下的自习室码字,摸了半天鱼,一个字没写。突然蹿进来一只橘,它熟门熟路绕着自习室走了一圈,看到我拿手机拍它,动作敏捷地跳上我身边的椅子,然后一头扎我腿上,躺下不动了。从它蹿上来我就不敢动了,也没法摸鱼,只好码字(所以能看到这章还得感谢它qwq就是太重了,比我八斤的棉被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