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想要哪一种吃法??”
白发女子声调轻柔,女性特有的细软声线落在五条悟的耳膜中,激起一阵酥麻,他瞪大了蓝眼睛,似乎在说你怎么问得出来?
哪一种吃法?……还能是哪一种!
当然是让你和我都舒舒服服快快乐乐的生命大和谐那种啊!
不行,里见这个木头脑袋——
不逼一逼,她可能这辈子不会开窍。
五条猫猫一咬牙,他按着五条里见双肩的手掌忽然用力,咒力凝聚,发动了一个极小范围的“苍”术式延展,空间挪移。
下一秒,他和里见纷纷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猎人协会在这点就分外贴心,给他们安排的卧室墙壁是特质材料,隔音良好的那种,而床铺kingsize,床垫装满了天鹅绒般绵软的填充物,还带着微微的弹性。
五条里见就这样被他压在下方,来了个床咚。
“悟?”白发女子湛蓝的瞳孔里泛起惊讶的波纹,“你还真想吃啊?”
五条悟轻哼一声,他俯下头颅,发泄般故意在她的耳朵上一咬。
他俩相处时,都习惯性的不开无限,简而言之就是不对彼此设防,五条里见也任由他折腾,大概是没意识到五条猫猫切开来是染缸色,她仍然保持着风轻云淡的姿态。
“会痛的哦。”她嗓音里含着笑意,“悟。”
“里见……”
五条悟就感觉自己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想不管不顾地直接吻上她的唇瓣,然而理智的弦把他死死拽住,告诉他时机未到,只怕过犹不及,适得其反。
他不能确定,五条里见心里对他是什么态度,是仍然把他当作“学生”、“弟弟”一般的晚辈类的角色,还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完整的男性看待?
如果她没有萌生爱情的神经,他岂不是在自作多情。
五条悟的自尊也很是强烈,本能性地拒绝那种可能性。
正因为不确认五条里见是如何?看他的,他才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
时光静谧。
飞艇在白云间悠然穿梭,万里晴空上悬挂一轮灿阳,金色的晖光投入巨大的落地窗,被飘然扬起的深色窗帘遮挡了一部分,还有一半则倾洒在了白发女子的发尾,演绎着月华的流转。
空敞的卧室内只剩下悟和里见的呼吸声,五条悟双手撑着床铺,认真地凝视着五条里见的双瞳,斟酌烦扰许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问询。
“里见。”他的右手下移了几寸,握上了女子纤细的手掌,“我能问一件事吗?”
“你说。”
“在你眼里……”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五条悟’究竟是怎样的定位?”
他要亲自确认,他到底有没有届到的可能。
五条里见眸中划过一丝讶异:“你竟然也会为这种问题困扰吗?”她还以为,他这般自由自在的散漫态度,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其他人心里的形象呢。
五条悟抿唇,心想这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你,因为喜欢你,他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五条里见抬手,摸上了五条悟雪白柔软的头发,她作思考状,“怎么说呢,你突然问我这个,我一时也给不出准确的回?答。”
“要具体给悟君一个定位,实在是太难了。”五条里见回?望着他,轻声说道,“你从来不是一两句话能概括的存在。”
“家入硝子”是同伴,“夏油杰”是挚友,“夜蛾正道”是师长,“虎杖悠仁”、“钉琦野蔷薇”、“伏黑惠”则是学生。
他们都在五条里见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各自有不同的名称,产生了不同的牵绊。
然而唯有“五条悟”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意外。
他和她之间相距了比无限还漫长的时空,跨越了亿兆的光年,穿越了世界的星辰,偏偏只有他们两人相遇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变得不再清晰,连带着他的含义也逐渐朦胧复杂了起来。
如果说最开始,她自诩为他的老师。
那么早在脱离十年前的高专时空那一刻,他们的这份关系便被斩断。五条里见本以为她和五条悟的奇妙缘分到此为止,却不料想他竟是只身追了过来。
……他追了过来。
即使五条悟故意转移话题,避而不谈,五条里见多少也能猜到。
他定然是抛下了咒术界的一切,斩断了和过去友人的羁绊,才凭着一腔孤勇少年意气,近乎任性地踏上了渺茫的寻找旅途。
为什么呢?
五条里见百思不得其解。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当时在悟的这个处境,她是绝对不会放弃过去十几年的牵绊,前去世界之外寻找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即使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那又如何??
所以,她之于五条悟,应当有别的意义在。
这份意义太重了,重到即便是玩世不恭的五条里见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思考她该如何?给予回?应,至少不能让他白白付出,落得失望的结局。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她的声音渐渐轻微,像蒙上了一层雾气,“应该是‘命运’吧。”
“是命运把?这万亿分之一的可能性赐予了我,让我和悟相逢。”
五条里见还是头一次这么剖析自己的内心,只听她说道:“所以不论悟的定位是什么,你都是‘唯一’,是降临在我身边的奇迹。”
“是最珍贵的人。”
这就是她的回?答。
“……”
五条悟怔愣着,忘却了言语。
许久,他唇间泄出一声自嘲的笑:“啊啊,真是…太丢人了,我。”
他抬起胳膊,挡在自己的眼前,别过头不让五条里见看清他的表情。
太犯规了。
居然说他是“奇迹”什么的,这个用词,太犯规了啊,里见。
你会让他彻底失控的。
仅仅几句话就把他的心脏挑拨得快要跳出喉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胸口传来的震震擂鼓般的响声,伴随着令人战栗的情愫。
被几句话打得溃不成军,他算什么“最强”啊。
太没出息了。
五条悟一个翻身,躺到了床的侧边,不再看她。
五条里见撑起上身,“悟?”
“没什么。”五条悟闷闷地说道,“天色不早了。快睡吧,里见。”
天色不早?
五条里见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碧空万里,阳光直照。
她唇线忽而弯起,带着年长者的宠溺:“好,那晚安。悟。”
“……晚安。”
五条悟把?被子蒙住了头。
他怀疑,自己可能要失眠了。
………
日落西山,黑幕铺满天际,月明星稀。
夜晚的飞艇已然熄灯,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卧室的床很大,足够五条悟和五条里见一人一边,互不干扰。
白发的青年听着不远处里见平缓绵长的呼吸声,闭上了双目,却头脑清醒,怎么都睡不着。
他心中略烦躁,还有点赌气。
为什么里见这家伙就能睡得这么香,好像今天下午的事对她根本没产生影响似的!
五条悟不服气地转了个身,悄然蹭了过去,近距离观察五条里见的睡颜。
他们俩的“对彼此不设防”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不仅是无下限术式,还包括身体的危机感知,因为熟悉自己的咒力,所以对他的靠近,五条里见也没有警觉。
这就给了五条悟可趁之机。
五条悟注视着里见的睡颜良久,在心中暗暗点头,给了个客观的评价。
——长得真漂亮。嗯,不愧是我。
她的睫羽纤长浓密,是银白色的,五条悟还记得自己之前吻上她的眼睛时,特地留意了一番,还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
结论:女性的特征在她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让他轻易就寻到了和自己的不同之处。
他亲吻她的眼眸时,没有打一声招呼,五条里见是措不及防的,她貌似受到了一点惊吓,因为当时他感?受到了她眼睫的轻颤。
五条悟回?想着那个吻,不自觉地视线下移,落在了女子的唇瓣上。
五条里见习惯于抹淡色唇彩,这让她的嘴唇看上去又软又弹,异常诱人,平日里五条悟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的唇瓣吸引,更别提现在。
宁静的夜晚,无人打扰的卧室,睡着的女子。
所有的元素叠加酝酿,添增到了空气里,几乎让气氛都变质,沾染了不可言说的暧昧旖旎。
像是喝醉了,五条悟的脸凑了过去,愈来愈近,屏息凝神,月光的注目中,他和五条里见的影子逐渐重叠。
哗啦——
是清风扫入了半开的窗内,扬起了巨帆般的窗帘,轻飘飘地遮盖在那两道白色的人影上,随风平息,帘布重新贴合于玻璃窗前。
少年人的情意纯净无暇,暗恋青涩如未熟透的果实,只待采撷的那一刻。
尽管润物无声,心上扎根的嫩芽却会自然生长,然后结成果实,瓜熟蒂落。
夜晚的静谧而安宁,唯有余风拂过帘布,见证了少年心性的男人那几秒鬼使神差的作为,窃取的残香似乎还未散去,而他早已落荒而逃。
五条悟埋在枕头里的脸露出了一侧,月华慵懒地扑洒在床头,映出了他脸庞的火烧云般的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恭喜悟猫猫!终于亲到嘴了!
虽然是在里见姐姐睡着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