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同桌总是很烦

作者:与子承说

等了十分钟,对方还是没有出现。

江年非常不满,请他们来吃饭,自己反而不到。他问李风道:“你饿不饿?要不我先叫点东西吃?”

李风摇头表示不用,又帮着说话道:“阿姨这段时间经常送饭,那么辛苦都没迟到过。这次肯定不是故意的,应该是临时有什么事。要不我们先来玩会游戏吧。打手背怎么样?”

江年不知道打手背是什么意思。

李风小小地震惊了一下,随即又想到这样的高冷男神没有童年也是正常的,于是介绍规则。

江年很快爱上了这个游戏。一方面是跟喜欢的人玩什么都有意思,另一方面是这个游戏可以名正言顺地进行肢体接触。

他开始希望蒋红莲晚点再过来,最好今晚不要过来了。

很快,厢房里传出响亮的“啪”的一声。

李风吃痛地叫出了声,不悦道:“你用那么大劲儿干什么!”

低头瞅瞅手背,整个红彤彤的。

不知不觉就激起了该死的胜负欲,江年低头认错:“是我不好,我给你揉揉。”

他蹲下身体,半跪在李风脚边,

起初,李风感到有点不自在,把头偏向一边。

后来便渐渐注视起江年。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高挺的鼻子,无可挑剔的下颚线,还能闻到一点橘子味的洗发水的味道。

江年道:“你的手真好摸,比女孩子的还要细腻。”

听到前半句,李风感到有些害羞,甚至想立刻中断这个场景。听完后半句,他拖长音调道:“哦,所以你摸过女孩子的手啊?”

江年笑:“当然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江年说:“我就是知道。”

“切。”

就在这时,推门声倏忽响起。

李风一哆嗦,下意识地抽回手掌,端正坐好,仿佛自己是上课偷偷开小差被班主任抓包的学生。

也确实差不多了!别说是江年的妈妈,就算是在偶像面前,李风也是不敢和江年有什么亲昵动作的。

看了一眼蒋红莲,江年镇定自若地站起来,坐回自己的座位。

蒋红莲好似什么都没看到,笑着说:“刚刚路上堵车,你们饿坏了吧,我已经让他们上菜了。”

江年没说什么,李风道:“没事没事。”

大概早就准备好了,蒋红莲进来不到五分钟,陆续便有服务员端菜上桌。

不知不觉已经超过十个菜,李风说:“阿姨,我们吃不了这么多的,您让他们别上了吧,不然都浪费了。”

蒋红莲笑道:“就还剩最后一个,是一条近两米的大鱼哦。”

“近两米?”

李风愣了愣,他在餐桌上见过的最长的鱼,应该还不到半米。

那么长,是海里的鱼吗?

蒋红莲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不是海里的,人工养的。确实不多见,所以等会上了你们可要尝尝。”

说到这里,她哎了一声:“怎么还不上呢?”

朝门外看了一眼,蒋红莲对江年道:“年年,要不你去楼下问一下?看看最后这条鱼怎么这么慢。”

江年见李风似乎很期待,便没多想,起身去前台催。

目送儿子离开以后,蒋红莲收起笑容。

她神情冷淡,明知故问道:“李风啊,阿姨问你,你现在跟江年是什么关系?”

李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搞得懵了一下,随后立刻意识到,对方知道了。

否认不行,承认好像也不行。

他目光低垂,拿着筷子的手僵着不动,沉默着不说话。

蒋红莲知道,服务员拖不了多少时间,必须速战速决。她继续道:“你觉得两个男人谈恋爱,这正常吗?”

看似是疑问句,但并没给李风回答的机会,紧接着又道:“你别说什么科学不科学,理论不理论。阿姨就问你,你周围还有哪个男的在跟另一个男的谈恋爱吗?”

李风沉默,其实自己的发小就天天想找个帅哥谈恋爱,只是没找到。

但他没有说,他相信对方不会愿意听到自己这个答案。

见李风不说话,蒋红莲认为对方一定是心虚了,她继续攻势,道:“你是不是觉得,你们是真心互相喜欢,所以就一定要在一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喜欢能持续多久?等到以后感情没这么深了,你们又得不到亲朋好友的祝福,走在路上还可能被人指指点点,甚至于未来的事业都会因为这个受到牵连。”

“到那个时候,你们还会继续在一起吗?”

“与其将来相看两厌,不如早点退回合适的位置。阿姨相信你们才刚开始,对吗?”

“阿姨,”李风开口道:“我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承认,您说的这些话有一定的道理。”李风指出来道:“可是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您为什么要支开江年,单独跟我说呢?”

蒋红莲一时语塞。

她意识到这个少年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好拿捏,甚至有些伶牙俐齿了。

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也对,能把江子枫当成偶像的人,会是什么好东西。

片刻后,她说:“你不必在这里搬弄是非。他现在正处在叛逆期,有些话一时听不进去也很正常。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虚的,血脉才是实的。我是他的妈妈,是怀胎十月生下他的人。老婆死了可以再娶,孩子死了可以再生,只有母亲这个角色是唯一的。更何况,你作为一个男人,连法律上的配偶身份也永远不可能拥有。”

搬弄是非?李风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至于对方后面说的话,更让他大跌眼界。什么叫老婆死了可以再娶,孩子死了可以再生?

他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言论。

见李风不以为然的样子,蒋红莲决定换个方向,说:“听说你是跟你爷爷长大的,而他前段时间过世了。”

刚刚的那一番话,导致李风已经无法对她保持对长辈的尊敬了,冷淡道:“是的,这与您没有关系吧?”

蒋红莲意味深长道:“做长辈的心都是一样的。”

顿了顿,她又说:“我明白你现在的情况,人在脆弱的时候想找个依靠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的爷爷知道,他的孙子因为自己过世了,就去跟一个男人谈恋爱,将来不结婚不生子。他在下面会不会责怪自己?”

谈到爷爷,李风的心情总是会不自觉的低落下去。

江年妈妈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记得,当时他曾经试探地问过爷爷,爷爷说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他跟江年在一起了。

蒋红莲认为这次自己的话真的奏效了,她继续道:“你看这样如何?在你大学毕业以前,你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由阿姨来提供。你以后也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为难,按照自己的心意找个女朋友,这样多好。”

李风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还不够吗?蒋红莲有些气恼,但她随后想到,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生活水平自然是要高于普通人的,于是又道:“这样好了,所有的费用,阿姨给你两倍。假如你周围的人每个月有2000的生活费,阿姨就给你4000。你要是想读研读博,阿姨也会继续支持。”

李风这下子彻底弄明白了。

“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这样的狗血戏码,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而且更加离奇的是,在对方眼里,自己是因为穷才决定跟江年谈恋爱的,换言之,自己现在是相当于被江年包养的存在!

这一刻,李风总算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发明脏话了。

哪怕眼前的人是江年的妈妈,他也真的很想很想骂对方一顿。

无奈于从没骂过人,脑袋里并没有储备相关词汇,于是李风咬牙切齿了一番,猛地站起身说:“阿姨,你恐怕有很大的误会。我感觉今天晚上的饭是没办法吃下去了。”

正要离开,江年刚好推门而入。

去楼下催鱼的时候,服务员非要带他去后厨一趟,他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此时看到包厢里诡异的气氛,李风难看的脸色,江年瞬间反应过来,他压着怒气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那些话,李风不想重复。

见状,江年拉起李风的手,说:“我们走。”

蒋红莲慌忙站起来大声喊:“年年!”

李风停下来看江年:“你真的不问一下前因后果吗?”

江年轻笑道:“没这个必要。”

这压根构不成选择题。

“儿子!”蒋红莲在身后叫道:“当初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离开你。可是你不能因此就不喜欢女人。”

闻言,江年停下脚步。

他多少能猜到一些她说的话,既然如此,他便不想再给对方一个眼神。只不过,蒋红莲刚刚的这句话实在过于荒谬,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个说明。

看到儿子不走了,蒋红莲心下一喜。

然而,江年接下来的话却将她打入地狱。

“蒋女士,请问您是有多大的自信心才能说出这句话呢?今日我便好心奉告,我喜不喜欢女人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喜欢他,是因为他令我心动。至于你——”

江年冷笑一声:“十年前,我就没有母亲了。先前之所以勉强愿意接受,是因为我想着,我喜欢的人是个内心温柔又宽容的人,既然如此,我也该学习着温柔宽容些,好叫他更喜欢我一些。倘若我真的按你想的跟他分了手,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你彻底断绝关系。”

“还有,如果你仍然坚持认为自己是我的生母,因此想要设法管教我,那么请直接冲我来。但我想提醒你的是,你没有资格让他做任何事情,也没有立场对他说一句重话。”

语毕,江年牵着李风的手离开包厢。

蒋红莲杵在原地,大脑里久久地回响着儿子的话,一脸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