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殊被摆了一道,心里正压着火,没想到林放会横插一手。
他领了对方的情,但这口气该由他自己来出。
“随你。”
林放拂去了他搭着的那只手,退到一边,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没有江添亦恶意卡戏,这一镜没什么意外地过了。
拍了近两个小时终于顺利过了,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真是叫所有人都捏了把冷汗。
他们或多或少都看得出来江添亦是有意的,只是针对的对象是余殊。这小少爷从前跟片场小霸王似的,目中无人、对他们态度差,适当给个教训也是应该的。群众的无言默许了江添亦这场戏一直走下去。
这一摔一掐,邹导对武戏真实度要求又高,来来回回几十次,看着都疼。
等导演喊“卡”,江添亦如释重负的笑了下。想来刚刚林放也只是吓他,余殊在余家没有分毫地位,根本不敢拿他怎样,只能白白被打。
正想起身,就感觉膝盖似乎被什么踢了一下,双臂被扼住不能动。
一阵翻山倒海的晕眩后,余殊已将他撂倒,和他换了个位子。
“你做什么!”江添亦怒道。
“你猜?”
余殊一手按住他,一手向后捞起地上倒着的烛台,在手中灵巧地转了起来。
“余殊,你他妈疯了吗!放我起来!”
火光映照着余殊的面庞,只要一个失手,烛油甚至火都会滴到他身上。
余殊却丝毫不慌乱,看着江添亦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惊恐,推着烛台直往他脸上靠。
赶来给余殊递水和外套的邓祺见他俩一直没起来,在看清余殊用烛火逼近队友的举动后,心跳漏了一拍。
“余哥——”
随着呼喊声,火苗跳动着停在离江添亦头发丝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邓祺:“……”
宁原哥不是说怕余哥被人欺负才找他来的吗?这是什么危险分子啊……新工作太难了。
江添亦睁开眼时,已是浑身冷汗。
余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瞳孔中倒映出闪烁的灯火。
“就这种程度?”
余殊轻笑,他不过略微试探了下,自有分寸。不过江添亦比他想象中更心虚一点,似乎真的惧怕着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他之前肯定做过什么害怕被自己发现的事。
这个想法在余殊内心迅速生根发芽,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余殊晃了晃手中的烛台,无视越来越多围观者的议论纷纷。
他额间有一缕碎发垂了下来,警告道:“今天先放过你,再敢动歪脑筋试试。”
余殊利落地直起身子,顺手将烛台放到江添亦助理手上,无所谓地拍了拍手,从邓祺手上接过水,压一压心里泛起的恶心。
周围安静得很,惶恐和忧虑在围观者中散播开来。
余殊环顾四周,绽开一抹纯良无害的笑:“和江添亦开个玩笑,都散了吧。辛苦各位老师了。”
他步履轻盈地向外围走去,脸上不带任何烦忧与心事,活脱脱一个小神仙从片中走了出来。
好像方才的紧张氛围只是幻觉。
休息区,林放手上拿着的文件还没能分心打开。直到余殊无事发生似的和导演打招呼,他才移开视线。
说没有紧张,一定是假的。
下一场是他的戏,林放站起身,问宁原道:“医药箱带了吗?”
“都带全了。”
“叫他去我休息室,别在外面吹风。”
像是又想起什么,林放声音里鲜有的热度又冷了下去:“去查片场有没有人拍了视频,网上也盯紧一点。”
“是。”
*
自从邓祺接到余殊,就一路念叨个不停。
“余哥,您是公众人物不能打人的!”
“邹导脾气不好最烦惹事的演员了,咱以后收一点哈!”
“刚宁哥找人来说了,我们可以……”
“停。”
余殊被他念得头疼,熟练的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去帮我买杯奶茶好不好?”
邓祺有他自己的想法:“不好,宁哥让我带您去休息室,我一会儿再给您买哈。”
余殊:“……”
真不知道林放是好意给他安排了个生活助理,还是找了个间谍明目张胆监视他。
或许是因为咖位,林放的休息室很宽敞,一应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成套的戏服也一件件挂了一排。
他今早带了两个余殊没见过的助理,此刻没跟去片场,正在休息室里熨烫服装,见余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