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最近见惯了剧组里?林放饰演明衍时眼里藏纳的悲悯万物、坚毅沉着,此刻林放在他身边,身着显年轻的装扮、会与他争执和开玩笑,余殊觉得没什么距离感。
相处起来很轻松。
他抬起手肘撞了林放一下,故意嗔道:“又骗我!骗人领证其心可诛啊亲!”
“以后不敢了。”林放抿唇笑了笑,“亲?”
“就是某宝客服不都这么说吗?”
余殊握起拳头放在耳边,招财猫似的前后挥臂,“在吗亲?”
林放只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些欣慰。
余殊一?副教育现代小白的样子,咧嘴笑道:“这你都不知道。”
他手双扒在花坛边,离地的脚晃了晃,笑得没心没肺。
两个人在外面静坐了会儿,好像时间一下子变得好慢好慢。
街上的车水马龙、嘈杂众生,此刻都与他们无关。
余殊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他好像可以和边上这个人,静静度过一?生。
宁原还在车里?等两人。
见二人回去时手上多了点东西,他全程面无表情装聋作哑,做一?个称职的司机,对老板结婚的决议没有做任何评价。
上了车,余殊翻开手上的红本本。
左侧写着持证人、登记日期以及结婚证字号,现代印刷术使这些文字看起来冷冰冰的。
相比上一?世,余殊贵为皇子,天子钦赐楷书圣手为他们誊写了婚书。
余殊装裱了闲暇时拿出来供描摹,落笔尽是情思。
右侧是两个人刚照的合照。
红底白衫,用色大胆,也很喜庆。
照片上还被打上了钢印,这是盖章定戳的意思吗?
余殊摸了摸照片上的自己,忘了刚刚是因为什么才笑得这么傻气。
而照片上未着饰品、笑容浅浅的林放,依旧是一副醉死人的模样。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林放合照。
将?两个人的样貌、神态用这种方式定格,好奇妙。
他们当时是坐在一张长凳上拍的。照片里?林放看起来比他高一?些,肩膀宽一些,两个人眼里都带着笑。
别人眼里的他们原来就是这样吗?
如果单看照片,他总觉得他与身旁那人,还挺般配的。
像是千年后再相逢的怨侣。
余殊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一?眼林放。
不知道是因为感应到了他的动作,还是别的什么。
林放正好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交,余殊擦过去,看了眼四边形车窗外的天空。
余光里?,林放的眼眸好像一颗水晶球,吸纳了日光的璀璨光辉。
他面对自己时,会永远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吗?
“在想什么?”
从前总端端正正坐着的余殊,此刻坐得很放松。他倚靠在座椅上,扭头看林放:“你说,我们‘这样’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他酝酿了片刻,领证结婚这样的字眼还是很难说出口。
林放故意问:“哪样?”
“就是领了结……”
话一?说出口,余殊就意识到是林放在逗他,立马截住话,坐得离他远了些。
车厢里?,林放低低的笑声漾了开来。
“不逗你了,坐回来吧。宁原开车不稳,要是撞到脑袋很痛的。”
被一口飞来横锅盖在头上的宁原:“……”
余殊惜命,默默往林放那边挪了挪。
“不过,应该是有点区别的。”林放做出沉思的样子,指腹刮了刮下巴,“虽然我们目前还没公开,但填各种表的时候,婚姻状态那一栏都要填已婚;平日里你和别人相处,也不可太过亲密,每晚都要回家这些。”
话毕,他半眯起眼睛对余殊笑了笑,一?副言辞恳切、无懈可击的样子。
余殊点了点头,刚准备把?结婚证收起来,就见林放打开手机摄像头,拿着结婚证的左手伸到到他面前。
“拍个照吧。”
不等他发问,林放就解释道:“发给?祖父看看,让他宽心。”
原本提前领证就是为了安抚林放祖父,余殊不好反驳,“哦”了一?声就拿起结婚证翻开,和林放一上一?下摆好。
*
次日午休时,余殊收到一张要填的表。
月底公司要开年会,组织一?场外出旅游,需要收集员工信息。
余殊看着表上婚姻状态一?栏,回忆起了昨天林放说那番话时的表情。
怪不得他会提到婚姻状态。
呵呵。
草,生了出来。
“余殊,填好没?我帮你一?起交给?佳佳姐。”许骄阳趴在地上一?通写完,凑过来催余殊。
“还没……这个通讯地址填什么?”
余殊三两句打发了许骄阳,让他自己先交了过去。
再三确认身边没人后,他毅然决然地在那一栏写下了“已婚”。
与此同时,负责收集各部门信息表的何佳佳,六年来第一?次收到了总裁的那一份。
岭悦员工多,年会活动是自愿参与,交表即可。林总从前除了晚宴到场,从没参加过别的娱乐休闲性质的活动;况且,她记得元旦那天总裁明明是有工作安排的呀……
何佳佳拿起手上这张表,仔细端详起来。
林放,男;
1994年2月17日;
……
视线划到婚约状况那一栏时,她手边的咖啡差点泼了出去。
林放的字写得很飘逸灵动,表格上“已婚”二字却与整体风格相差甚多。
看起来就像是一笔一?划、极慢地写成的,仿佛生怕别人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放:千言万语汇成俩字儿,想秀 ̄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