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嘉刚进陈家门就听见陈琉儿的哭声,白幼几人也似乎没料到是这种情况,皆是愣怔了下。

陈老大媳妇连忙出来打圆场,“琉儿太怕疼了,估计是疼的。”

“陆大夫跟我来,其他几位就先去大厅坐坐,喝杯茶吧。”

秦长陌首先不干了,他不敢让沈清嘉离开自己的视线,生怕沈清嘉会在陈家出事,他对陈家人没多少好感。

“你们就先等着吧,我去看看。”沈清嘉望了眼秦长陌,又看了看白幼和剩子,给了他们一个宽慰的眼神。陈家好歹是村长家,要是她在陈家都能出事情,那她的医馆早开不下去了。

“清清……”

秦长陌不放心沈清嘉独自一人,这种看着她离开,只留背影的感觉让秦长陌心里极为不舒服,憋闷得很,一股郁气无处发散。

他不自觉地跟着走了几步,结果却被陈川拦下,在自家地方陈川明显底气足了很多。

面对这个能跟在沈清嘉左右,智商却只停留在五六岁孩子时期的男人,陈川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说话的语气带着不悦,“先坐着吧,陆大夫不会有事的,我家又不是吃人的地方。”

说着,陈川就把几人领往大厅。

虽然同在村子里,但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陈家比其他人家家境要好上不少,院子宽敞明亮,一点杂草也无,也未堆放杂物。

从院子到大厅的距离,房间一排排的建着,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大概就是占着地方堆放东西。

他就是很奇怪他们见到的只有陈德陈川,陈村长并未现身,就连陈夫人也没有出来,主人家不该这么失礼才对。

况且白幼从村民的口中得知,陈老村长曾经可中过秀才,那就是是读书人,更加不可能干失礼的事。

沈清嘉倒是看见陈村长和陈夫人了。

陈老大媳妇在前面带路,陈老大也跟着想去看妹妹一眼,从听到妹妹出事,到现在他都没见妹妹一面,他是真的担心。

结果刚走到门前,陈老大想推门进去,陈老大媳妇就拦住了他,依旧是温细的嗓音,说起话来听在人心里十分熨贴,“德哥,你等下再进去,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不过陈老大可没心情听这些,一把甩开媳妇的手,今天一而再的被人拂去面子,他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嗓音特别大地吼道:“怎么就不方便了,你这婆娘,我去见自己的妹妹你拦着做什么?”

“我说了不方便就不方便,你要是进去了,到时候才是收不了场。”陈老大媳妇说什么都不松手,就是不准陈老大进去。

她说话声音细弱,但此刻就敢跟陈老大对着干,因为要是她把陈老大放进去,就不止面对陈老大的怒火了。

“滚开!别逼老子打人。”陈老大耐心即将告罄,高高扬起手就要落下。

他们外面闹出这种动静,房间里的人应该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却未有人开门劝阻,还真是让人感到奇怪。

沈清嘉越发好奇陈琉儿发生的事情了,不过因着她是大夫,不能将这份好奇摆在脸上。

眼看着两夫妻就要吵开了,里面却依旧没人出来,沈清嘉弄不清楚陈家人在遮遮掩掩什么,不过眼下的情况她先安抚两人。

她淡淡地开口劝道:“陈大哥,大概是真的不方便进去吧,有些伤病不能见太多人,而且人多了我也不好把脉。”

陈德生得三大五粗,眉头狠狠地皱着,“可以,我今天就看在陆大夫的面子上不进去了,还希望陆大夫能够把我家妹子治好。”

他今天面子全丢,直到现在还在气头上,跟沈清嘉说话语气算不上多好。

要不是沈清嘉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是真的了得,再加上这村子里只有她一位大夫,想看病就得去镇上,只怕陈德都不屑听沈清嘉说话。

而且就算是沈清嘉将人劝走,他只要求沈清嘉治人,可是离开的时候半句谢字走都不说。

沈清嘉面上表情不变,依旧是淡淡笑着。

像是陈老大这种将女人呼来喝去,不把女人当回事的男人,沈清嘉前世见得多了,天下男人皆差不多。

纵然是京城那些谦谦君子,自诩文人雅士之人,他们对待女人上也不一定有多尊重,甚至可以说他们轻视女人。

即便是对自己的妻子,不高兴了就只唤姓氏,再不然就是怒气冲冲拂袖而去,再者就是去小妾那儿待着,或者在他们的红颜知己那里寻求慰藉。

她沈家在京城算是奇葩一家,因为沈家男人从不纳妾,娶妻亦只看品性不看门第高低。不止她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就是她的哥哥姐姐也都是如此。

那些男人不是管不住自己,是他们觉得大家都如此妻妾成群,红颜知己无数,女人只是附属品,所以不用在意她们的心情,他们自然不会控制自己的下半身。

当时赐婚嫁给秦长陌让她最满意的不是他功勋如何高,或者他惊人的容貌,而是他不像其他王公贵族般早早就有通房。

不过若是婚后他们相处不如意,他执意要纳其他女子进门,沈清嘉也无可奈何。

这门婚事是皇帝赐下的,除非一方死了,要不然不可能合离,而秦长陌真的从外面带回了女人,随后就是互相蹉跎折磨的开始。

这一世沈清嘉没有留在京城,趁着秦长陌诈死的几年改嫁,而是远离父母,逃离京城,有一部分原因是看透了男人的真面目,跟他们谈真爱那是自讨苦吃。

反正最后嫁谁都逃不过男人找别的女人逍遥快活的命运,那还不如不嫁,一人清净自在。

等陈老大走远,直到看不见他人影后,陈老大媳妇才敲响了房门,对着里面轻轻喊了声:“娘,是我。”

沈清嘉听到被陈老大媳妇的声音,瞬间回了神,将肩膀上的药箱提了提,随后一直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门后站着的是哭红了双眼的陈夫人。

沈清嘉眼尖的发现房间里凌乱不堪,像是被人一通乱砸过,而且陈村长也在房间里,低头面色不虞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