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找都没有找到沈清嘉,她如今人已经被陈三和陈川带到了客栈,陈家人守在她身边,盯着她给陈德把脉看病。

当时她趁着将药箱丢掉的功夫借机跑掉,可是没想到陈川反应迅速的扯住她的药箱,没能逃脱得掉,而她手上的药箱已经被陈川砸了。

陈老大看着她是恨不得将她吃了的表情,认为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她导致陈德双手残废。却不想想,如果不是他们最先挑事伤人害命,她根本就不会做到废人双手的地步。

“陆大夫,如何?”陈三不耐烦沈清嘉动作慢慢悠悠,看着大儿子神色颓靡,他心里难受得很。

尽管生下来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如他的意考中秀才,可是却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人多力量大,没人能小瞧他们陈家。

现在陈家眼看着就要垮了,大儿子的手还废掉,他真的不敢想象往后的日子陈家会如何鸡飞狗跳。

“我需要我特制的银针,不然无法施针排毒。”沈清嘉替陈德把完脉后一口咬定自己需要银针,没银针就办法替陈德解毒,她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希望秦长陌他们能早点发现她不见。

“别的银针不行?”陈三苍老的嗓音问着,沈清嘉好几次提到特制两字,他是不知道大夫的银针差别在哪里,大概其实别的银针也行吧。

“不行。”沈清嘉摇头,试图用最明了有力的话,让他们相信她所说的,“大夫手里的针犹如剑客手中的剑,人都说剑客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银针于大夫也差不多。”

陈德面色阴沉,盯着床头的沈清嘉,冷笑出声:“陆七七,你别狡辩了,要是你今天不把我医好,你别想出这个客栈的门。”

这种话对沈清嘉没效果,她知道自己就此将陈德医好,更加别想出这个客栈。

“我先写个方子,你们把药凑齐,再把我的银针拿来,我才能解毒。要不然这过程当中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陈三拿着方子看了好几遍,确保沈清嘉没在药方里动手脚,泄露任何消息他这才让陈老大媳妇去医馆抓药。

沈清嘉根本无需在药方上动手脚,因为其中有味药只有老大夫的春济堂才有,这得多亏了昨天下午与老大夫的那番谈话,让她知道了这个消息,陈老大媳妇要想弄到这味药,她必须去春济堂才行。

这副药方的书写方法和她写的那副避孕药的药方几乎一模一样,只要老大夫拿到这副药方,就能猜到必定是她写的这副药方。

沈清嘉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静静地等待着陈老大媳妇回来,陈家几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倒是陈川坐在了沈清嘉对面。

“陆大夫,你医好我大哥的手后,只要你肯回村里去,我可以保证我们陈家会既往不咎,就跟从前那样如何?”

这种话骗三岁小孩还行,沈清嘉这活了两辈子的人,还不至于被这种低劣的谎言所骗。

沈清嘉抬眸望了眼陈川,眼里就似有云雾般,朦朦胧胧驱散不尽,就像是看不透陈川为何会说这种话,当然陈川也看不透沈清嘉所想。

“陈川!你这是在做什么?”陈老大听到陈川说要不计前嫌,他顿时怒目圆睁,甩着两条软绵无力的手臂一步步向前,一脚踹在陈川凳子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如果不是他此刻双手用不上力,他早就将陈川打一顿了,可是踹了陈川凳子后,他任旧不解气,还想再踹他几脚。

“是的,怎么可能算了,大哥的手废了还要受这种罪,陆七七一定要付出代价!”陈老二媳妇在旁边煽风点火,气恨地瞪着沈清嘉,借机发·泄她的不满,现在她累死累活的伺候婆婆,还得看住小姑子,这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你闭嘴!蠢货!”陈三一巴掌打在陈老二媳妇脸上,他动起怒来确实能够吓住人,陈老二媳妇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就连陈老二也不敢上前帮自己媳妇,这让陈老二媳妇委屈得眼眶发红。

陈老三这才对这陈老大道:“德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死也不会放过这事!”陈老大粗气的嗓音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沈清嘉弄死。他现在就是个废人,越发比不上别人,尤其是看着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这让他心里怨气丛生。

陈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干陈老大,冲动易怒,有勇无谋说的就是他。

他让陈家老二将陈老大拉住拖远点,免得他再暴怒冲上前打人,训责陈老大期间还不忘撇了几眼沈清嘉神色。

刚刚川儿的话看似是在示弱,想要和沈清嘉达成和平,实际上是想诓骗她安安分分的给德儿看病。

只要人医治好,无任何后遗症,到时候她下场怎么,还不是陈家人说的算?

现在沈清嘉心生警惕,知道自己就算给德儿治好也没有出路,干脆不愿好好给德儿治病,德儿就得吃不少苦,就算眼下能治好,指不定还埋下隐患在体内。三月五月的再爆发出来要人命,那才是最恐怖的。

沈清嘉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察觉到陈老大的恨意似的。

她察觉不到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还是她没有替陈老大解毒的时候,陈老大听见陈川说不计较这事都要打人,可想而知沈清嘉将他治好,陈老大该如何对待沈清嘉。

“正主都不曾说话,我想陈川你的话也不做数。”沈清嘉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川,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和陈川面对面坐着,她不是看不懂每次陈川望着她眼神里的意思,只不过如今的意思越发明显,让沈清嘉胆颤。

“我会说通我大哥的,我爹也会同意。”陈川若无其事地将凳子摆正,回头看了眼陈三,这场闹剧让他心力憔悴,可是想到自己的目地,这一切都值得:“是吧?爹。”

“是,只要陆大夫愿意,咱们这事可以既往不咎。”先将人骗过再说,人在他们手里,他们就不怕她翻出浪花来。

“不是我既往不咎,陈村长家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吗?还是等陈家都愿意说句既往不咎再来谈。”沈清嘉语气淡淡,面色不变的与陈家人交谈着,心里想的却是他们也配同她说句既往不咎?

没有最开始污蔑她的事,后面也不至于闹这么大,要说最无辜的大概沈清嘉才是最无辜的那人。

当然,如果替人看病有罪,那她罪责肯定最重,不答应替陈琉儿看病,就不会出这么多幺蛾子。

他们一家子想得倒好,反正村里只有她陆大夫会看病治人,就算她诊断错误,以后村里面谁有个三灾五难依旧会来找她,对她造不成影响。

实际上不可能对沈清嘉没有影响,这事她一旦认下,不仅仅名声有污,在这村子里要背负污点,整个祁隆府她都待不下去,陆七七这个名字也再也用不了。

沈清嘉爱惜羽毛,自己都不忍心作践自己的名声,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毁坏她名声?

他们触犯了沈清嘉的底线,就不能怪沈清嘉做事狠毒。

陈家人就是典型的你弱,他得寸进尺,你强,他不敢随意冒进。

现在陈三见沈清嘉态度强硬,没有任何挽回余地,语气顿时软了几分,“陆大夫,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老陈家一马吧,这个恩情无论如何我都记着。德儿我肯定好生管束,他不敢对您有半点不敬,更加别说伤害你了。”

陈川也在一旁游说,短短几天时间,不仅仅人变了,口才也变好了不少,“陆大夫,你作为外来人在晋江村这两年来日子过得平平静静,想做什么都无人阻止,这是换做任何一个村子都不可能的事。看在两年来的情分上,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许多村子里的人都排外,外来人要融入其中不是件易事,可是当初陈家愿意帮着沈清嘉在晋江村安家落户,那是因为沈清嘉救过陈三一命。

陈三当时被蛇咬,中了蛇毒命不久矣,是沈清嘉用银针将他的命救回来,这才留在了晋江村,这两年她也救治过村里不少人,现在算情分,未免让人忍不住发笑。

就在沈清嘉要笑出来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人踹开,她看到门口的人愣怔了下,目光紧紧地盯着来人,缓缓站起身。

他站在房门口眉宇阴沉,浑身煞气,宛若黑面阎王,纵然只穿着粗布麻衣,可是却真的好似让沈清嘉看到那个刚从战场上归来,踏着千万人尸首活下来的秦长陌。

屋里陈家人被这一变故吓到,更是因为秦长陌周遭骇人的气息不敢靠近他,就连客栈里奉命驱赶不速之客的小二都不敢走近秦长陌,房间外面霎时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清清!”秦长陌看到沈清嘉后先是一喜,而后慌忙跑到她面前,直到这一刻他那股让人心惊胆战的气息才消散。

他从门口冲到沈清嘉眼前只用了瞬间,他上下左右看了她好几遍,确认她身上没有伤才松了口气,不过牵着沈清嘉的手却没松开。

他目光没有从沈清嘉身上移开,对她一字一顿坚定而执着地说着:“我带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秦长陌:让开!我英雄救美来了!

沈清嘉:傻子。

没错,还是那个傻子。

可是啊,就是这个傻子才能义无反顾的救你,肩膀上没有江山社稷、没有天下万民,心里装着你。

——秦长陌手札

吃瓜群众:你等着追妻火葬场吧,保重~~~

应该还有一更,不过可能得很晚了,可以大家明天起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