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不满剩子将自己拉出来,刚出了门就见秦长陌原来在客栈门口坐着,“剩子,你现在是越发讨人嫌弃了,你没有经过我允许就把我拉出来,你师父教你的礼仪规矩呢?”

“师傅肯定不会怪我将白二哥你带出来的。”剩子唤白幼白二哥也是白幼自己要求的,她现在做男儿打扮,要是剩子再换他姐姐,那岂不是得笑死一片人。

白幼不耐烦的摆手,好不容易得到个探知沈清嘉身份的机会,她可不想这么轻而易举的错过。

她看了眼一脸委屈的秦长陌,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啥,总跟自己怄气。要是男人出来的时候就该拉着沈清嘉一同出来啊,而且就算跑出来也不敢跑远,生怕沈清嘉看不到他,特地选了个楼上窗口一眼就能瞧见的地方。

“行了行了啊,你们两个人就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去了。”

“不行,谁知道我师傅和师伯在谈些什么?白二哥,你就别进去打扰了。”沈清嘉还没将剩子介绍给易白文,剩子自己倒是特别上道,张口闭口就唤易白文师伯,而且声音还不小,坐在上头的沈清嘉和易白文听得清清楚楚。

“我师父和师伯好不容易见面,让他们多说会儿话。”

沈清嘉失笑摇头,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模样,顽皮却不惹人厌,就算是耍小聪明也让人心甘情愿的纵容。

她冲着下面抬了抬下巴,不客气地道:“你师侄,别忘了准备见面礼,总不可能让人家白喊。”

“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易白文从怀里掏出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盒子,往桌上一放推给沈清嘉,“你要求的关于刚刚那几人?”沈清嘉还没说她要易白文帮忙的事,易白文就迫不及待地主动问她。

沈清嘉微微点头,“差不多吧,不过更多的还是我自己。”她这位六师兄聪明得很,秦长陌的事她暂且不想泄露出去,能隐瞒多久就多久。

桌上的菜色沈清嘉并未动筷,反倒是易白文见她不动不停地夹菜给她,夹的还都是沈清嘉素来爱吃菜,看来他还没忘记她喜欢吃什么。

“可以啊,只要师兄我能办到的,你尽管说,我办不到的不是还有其他几位师兄?”易白文对于沈清嘉要他帮忙的事并不担忧,他这个小师妹应该不会过多的为难他这位小师兄吧。

“还有好几位师兄师姐我没有见过。”她最熟悉的也就只有易白文,当然师父陆明给过她名单,说是遇到困难尽管找师兄们,但是没有相处就没有交情,只凭借着师兄妹情义,沈清嘉觉得还是有些难度。

只怕师父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要找师兄们帮忙的一天,毕竟她前世总困于京城,困于大将军府,之后的日子更是被半囚禁似的,根本没有出来走动的那天。

“没关系啊,师兄们是用来干嘛的?用来利用的!”别说沈清嘉有好几个师兄师姐没见过,他也没见过,可这并不妨碍他麻烦他们。

师兄妹当中沈清嘉是当中年纪最小的人,排位也是最小的,其次就是易白文了。

最大的大师兄算起来早已过了不惑之年,指不定都儿孙满堂了,相差也确实有些大。

不过如此大的差距也有个好处,上头的师兄要不然已经扬名,要不然守着家财过安生日子,手上总有能用的几个人。

听她那三言两语的说着自己的经历,易白文停下筷子望向沈清嘉,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么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给师兄说说?”

沈清嘉笑了笑,她不愿说不会岔开话题,而是直接说自己不愿,“该说的我差不多说完了,师兄不也没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还是和从前那样讨人厌。”易白文气得抬手就揉沈清嘉的脑袋,他还把沈清嘉当做曾经那个小姑娘,毕竟自从沈清嘉成亲后,易白文就没怎么和她见过,或许记忆就停留在她成亲前夕。

沈清嘉眯着眼睛笑了,想侧身躲过他的头,可是没能躲过,只能让易白文揉她脑袋,而这一幕正好被门口的秦长陌看见。

“他硬要上来,我没拦住。”白幼指了指秦长陌,直接将黑锅往他身上甩,没有半分内疚。

剩子垂头,在心里替秦长陌默哀。

明明是白幼姐故意刺激铁柱哥,让铁柱哥冲上来找师父,结果现在却变成全是铁柱哥的错了,铁柱哥真惨。

“没事,都坐吧。”沈清嘉并未生气,反正该说的话差不多说完了。他们没有不能听的。沈清嘉让几人落座,顺势将易白文刚刚拿出来的盒子交给剩子。

秦长陌被忽略得彻底,甚至这回坐在沈清嘉身边的变成易白文和剩子,两人一左一右的坐着,秦长陌压根没有机会靠近沈清嘉。

“你师伯说先给你这个,下回再给你更好的。”

剩子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直接欢喜地接过木盒,并且很是诚恳的道歉,再顺势表达了下期待易白文下次的礼物。

这下易白文再见到剩子的时候不准备礼物都不行了,真是浑身上下一股机灵劲儿。

“像你。”易白文取笑沈清嘉,开始在几人面前揭沈清嘉老底,“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不亏是你收的徒。”这是在说像从前沈清嘉跟剩子差不多,爱玩些无伤大雅的小心眼。

沈清嘉虽为京城贵女,规矩礼仪样样不落,但实际上了解她的人知道她不是死守规矩的人,也并不会用那些条条框框的礼节约束她。只不过自从嫁人后,她自愿脱去那层顽皮的外衣,守着那些规矩。

想来她确实牺牲蛮多。

可是如今再让她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的度日,甚至是整日打闹玩笑,她已经做不到了,或许能够看着身边的人欢乐也是不错的选择。

沈清嘉尝了口易白文夹的菜,边吃边道:“那是自然,我的徒弟不像我,难不成像你?”语气里隐隐有些自豪,她也是做师父的人了。

易白文随口道:“我还没收徒,也可以收个徒弟玩玩。”不过小孩子就算了,他没耐心教导小孩子,除非把孩子丢给师父去教,他挂个师父的名头还差不多。

白幼目露希冀地看着易白文,插话道:“要不然你收我为徒吧。”

“前些时日还让我收你为徒呢,现在就变卦了?”沈清嘉想起白幼说要追求真爱的事,不由对此多了几分阻拦,她追求真爱没问题,但至少身为魏国人的易白文不会是白幼的真爱。

白幼没沈清嘉想的那么复杂,尤其是知道易白文是沈清嘉师兄后,她就没那心思了,就是单纯的想拜师,师父和徒弟可不能发生事情,“他收我为徒,和你收我为徒不都一样吗?反正你们是师兄妹。”

“师叔和师父的差距。”沈清嘉惋惜地说着,要是沈清嘉是白幼师叔,那她才不会管她家里的事,将她安全送回家就抽身离开。

易白文刚喝口酒,听到沈清嘉的话没差点将自己呛死,果然他师妹还是一如既往地幽默,就差没当着人家的面,明说叔叔和爹的差距了。

不过话确实没说错,叔叔再亲也不及亲生父亲,师叔再好,那肯定还是师父好。

沈清嘉看了眼尚且懵住的几人,又掀眸瞧了眼还在咳嗽的易白文,有些话或许只有相处过多年的人才能一听就明白,她嘱咐道:“慢点喝,别呛死了。”

秦长陌从进来后就止不住地看沈清嘉,好几次目光和沈清嘉对上,他满心以为她是要同他对话,可惜每次沈清嘉都在接易白文的话。

他是真的半点地位都没了。

白幼离家出走将近一年,但要说她见过多少男子,和多少男子相处过,那还真没有,好不容易见到个与以往不同的男子,便喋喋不休地询问易白文情况。

易白文这张脸长得好看,又是见多识广的人,各处他都跟着师父走过看过,风土人情他也略知一二,初一见他觉得他是浪荡子,可和他交谈起来却会发现他所知甚多。

看着几人相谈甚欢秦长陌心内极为郁闷,嫉妒就像是野草般疯狂生长。

我要将清清抢回来,清清只能是是的,要我放弃清清,除非我死!

秦长陌面色犹如锅底般黑,握着筷箸的手不断加紧,突然手中筷箸应声而断,几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他。

他震惊地看着断成两节的筷箸,不知所措地看着沈清嘉,“清清……我不是故意的。”先前整颗心都是委屈的,导致他眼角微红,便越发显得他整个人可怜兮兮。

他如今脸上的面具让他变成普通人的容貌,不过眼睛依旧是他的,而最为出彩的也是他那双眼睛。

他的情绪都在眼里。

白幼已经不知道这是秦长陌第几次坏她好事了,她看着秦长陌拙劣地演技心底止不住地冷笑,他就想靠着这些东西诓骗沈清嘉,沈清嘉能够被他骗到?

作者有话要说:秦长陌OS:这回清清该心疼我了吧。

立flag会被打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