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话只说一半,而是有些事情全靠悟性,你没有这悟性咱就暂且不提好不好?”沈清嘉轻声细语的说着,也想让白幼的声音能低几度,免得被别人听了去,这终究不是多好的话题。

白幼才不听沈清嘉细细软软,她惯会迷惑人,说的话也是迷惑人的话,“哼,明明就是你不愿意教我罢了,还非得说我悟性。”没有悟性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不就是人蠢?白幼才不可能承认自己愚蠢。

“咱们先前已经讨论过这个话题,你学的够多了,再从我这里学点东西进去,我怕你到时候消化不良,你现在这状态其实还挺不错的。”要是让沈清嘉选择,她也宁愿做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凡事不用操心,更加不用走一步看百步。

有很多时候想得越多未必能过得越好,反倒是心里不装事,没有负担的人才是活的真正开心。

白幼脚下的步子快了些许,不过并未快多少,她想着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或许自己去她爹书房的时候闻子初已经离开,不用面对面碰上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

到了白青云书院不远处,白幼眼尖的看到白家管家,白家管家同一时间看到白幼过来,赶紧走了上去,丝毫不敢怠慢了白幼。

“管家,我爹在书房呢?他是不是有客人啊?我要见见我爹。”

管家满脸堆笑,“小姐、陆姑娘,老爷正在书房与闻公子商谈要事,要不然先请移步去偏厅坐坐?”

白幼已经准备好说辞,要是管家答有客人还要将她请进去,她会毅然决然的拒绝,绝对不会打搅她爹的事情,没想到管家主动要请她们去偏殿。

“我不用去见见客人?”那里面可是闻子初啊,她爹可是特别想让她能和闻子初在一起的,知道她过来不可能不让她和闻子初见面啊。

沈清嘉四处看了眼,拽着白幼的袖子,低声在她耳边道:“你既然不想见人家就跟着管家走。”如果白青云想要白幼进去,管家早就通禀白青云了,可是管家却将她们和闻子初那边分开,肯定是有她们不方便的原因在。

而白幼反正得到闻子初过来的消息,也往白青云书房来过了,至于双方不曾见到面就不能怪白幼。

白幼多此一举的询问没准管家就会进去告知白青云,白幼已经来的事情,到时候不想见闻子初都不得不见面了。

白幼恍然大悟,连忙让管家带路,而且坐在偏厅的时候还不准管家离开,就怕管家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去跟她爹说她已经过来了。

一时之间管家有些哭笑不得。

“小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您就在这里与陆姑娘先喝喝茶,等老爷见完客人后您就可以去书房见老爷了。”见白幼依旧不肯放人,管家只好看向沈清嘉,向她求助,“陆姑娘,您看您能不能替我对小姐说说?”

“爹,我总算见到你了。”白幼进了书房就直奔案桌后的男人,男人一袭棉布青衫,原本江湖气息浓厚的人硬生生多了点书生气。

沈清嘉没仔细逡巡书房内的布局摆设,不过余光看到之处很是粗犷大气,和白青云倒是有相似之处,她屈膝做了做行礼的样子,很快就站了起来,“白大人。”

“陆姑娘请坐。”说完白青云就看向白幼,“怎么想着过来见爹爹了。”

“不是我院子里的丫鬟跟我说闻子初来找爹了?我不就来这里看看,免得爹又给我许下什么东西。”白幼很直白的说她院子里有人告诉闻子初来白府,她是不知道闻子初有没有要私下见她的意思,反正现在因为她爹的阻拦也没有见成功,就算怪罪也怪罪不到她头上来。

“胡说,我能给闻子初许下什么东西。”白青云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白幼,说得好像他是在卖女儿似的,明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就连闻子初也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

管家给沈清嘉和白幼上了茶水,外加一人一盘糕点。

沈清嘉结果后嘴角噙着笑意低声道谢,那边父女俩却差点因为闻子初给吵起来。白青云言语间对闻子初多有赞赏,不似白幼所想的那般平庸。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爹你不知道闻家的情况吗?”闻子初还没有娶亲就已经有了通房妾室。

别以为这事隐秘她就不知道这事。

闻家的妹妹从小就和她不对付,在知道她可能成为她嫂子后,她就是炫耀般的和她说了闻子初有通房的事情,这种事情闻家人捂得再严实,闻子初再怎么掩饰,闻家妹妹总不可能污蔑兄长。

“难道你要我整天就和这个女人争,那个女人抢?如果真过着那样的日子,我嫁过去根本就没有半点意思。我不愿意像我娘一样!”

听到白幼提及苏氏,白青云整张脸越发肃穆,抬手对着沈清嘉做出请的姿态,“还请陆姑娘暂避,白某与幼儿有话要说。”

既然人家已经出言要她离开,那沈清嘉也不会留下来。

她福了福身,转身准备离去。

“别走。”白幼一把阻拦住沈清嘉。

她一人面对白青云心里很不踏实,不过只要沈清嘉在她身后,她就莫名其妙的十分有底气。

或许是她知道沈清嘉虽然现在没有出言帮她,但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总会在关键时候拉她,这才让她有这股自信。

“他是我的师父,对于我未来要嫁给谁有权利过问,你别想着把她赶出去了。”白幼抬着下巴与白青云对峙,甚至还让沈清嘉站在她身边一起面对白青云。

沈清嘉被逼无奈的只能顶着白青云的视线,白青云就算不是领军打仗的将军,可是到底是戍守崤函几十年的指挥使,也是一方人物,他的目光没有强烈的侵略性,却同样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

白青云目光扫在沈清嘉身上,上下都扫视了下,见她面色如常波澜不惊,可是心里面那股火依旧压不下,“你什么时候就拜了师父了?我不同意。”

“我拜师父是我的事,你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以前也没怎么管过我。”从前白幼和苏氏在北山上生活,大部分时间是跟在苏氏身边,十三岁以前她从来没有下过北山。

白青云上北山也是不愿放过和苏氏相处的半分钟,所以或多或少对于儿女有些顾及不到的地方。白幼说白青云没怎么管过她,指的就是她人生当中的前十三年。

她从小吃穿用度不缺,就连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白青云都能淘换来,但是陪伴真的很少,是后面才渐渐多了起来。

“你、你……你是我女儿,怎么就不需要我同意了,白幼你非得气死我不成!”白青云觉得幸亏自己心脏好,要不然自己迟早会被她给气死了。

“白大人不必担忧,白幼不过是跟大人开了个小小玩笑,我不会收白幼为徒,大人这点可以放心。”虽说按照苏氏是沈清嘉师姐来看,沈清嘉确实是比白幼高出一个辈分,可是在苏氏尚且还在的情况下,沈清嘉可不敢认白幼为徒,还是那句话苏氏要想教白幼早就教她了,苏氏比她的手段可要高不少。

“白幼的婚事我不会过问,但是我想白幼她有选择自己未来夫君的权利,如果白大人不想看着原本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拘泥于后宅之中,郁郁寡欢,最好还是听听白幼的想法。”

沈清嘉顿了顿,转而侧头望向有些得意的白幼,“你也是,白大人是你的父亲,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子女好?你应该心平气和的跟白大人说出你的想法,而不是一上来就跟炮仗似的说个不停。”

白幼的想法很简单,没有过脑子的那种,要不然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要不然我就再继续跑出去。

她能逃一次婚就能逃第二次,不管谁都不能逼她在不想嫁人的时候嫁人,这样的做法只会让矛盾激化,到时候本来可以松动的门,反而让白幼自己挥舞着锤子钉死了。

“可是……”

白幼还想说话被沈清嘉出声打断,眼看着已经趋向平和的局面不能让白幼打破了,大家各自暂且先退一步,都给双方点时间,能不能接受都先好好想想问题所在。

“没有可是,白大人是你的父亲。”白青云还算是比较好的,总比一杆子打死,绝对不允许儿女发出半点自己意见的父亲要好得多。

沈清嘉安抚着白幼,白青云让白幼嫁给闻子初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白幼想要嫁给喜欢的人同样无可厚非,这其中是能够找到平衡点的,并非是只有白幼嫁给闻子初这一种选择。

书房门外响起敲门声,打断还想继续反驳白青云话的白幼,紧随其后的是白家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爷,夫人来了。”

沈清嘉下意识看了眼白幼,她以为管家口中所说的夫人是白夫人,没想到白青云到听夫人两字的时候迫不及待的起身,快步走向门前,在沈清嘉和白幼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门打开了。

“夫人。”白青云惊喜地看着眼前着青色袄裙,头上只簪着一枚木簪,未施粉黛的女人,急切地将她迎进来,脸上的怒火也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快,快进来。”

白幼本来是不屑一顾的表情,顿时眼睛瞪大,惊讶得说不出任何话来,“娘,你、你怎么……”

她也以为外面的夫人喊的是白夫人,还在想是不是白夫人这个嫡母要在她婚事上也插一脚呢,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苏氏。

沈清嘉冲着苏氏点头,拢着衣袖淡淡的道了句:“夫人。”这才将白幼从震惊里唤出来。

在白幼的记忆里她娘从来没有下过北山,每回只是在北山上活动,就算她和哥哥下北山想要娘送送,她也总是只送到山脚下,绝对不会离开半步。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苏氏竟然下来了。

苏氏同样朝着沈清嘉点了点头,随后就交目光落在白青云身上,水灵灵的眸子斜了他眼,丝毫不客气地指使道:“走了这么远我有些渴了想喝水。”

“好好好,你且稍等下,我这就给你端。”白青云听到苏氏喊渴立马端了茶给她,在递给苏氏前还不忘用手腕处替她试试温度,确定不会烫着她才安心将茶盏交给白青云。

要沈清嘉说啊,其实白幼追求的或许就是白青云和苏氏这样的感情,只不过她接受不了白青云身边那些女人,纵然白青云对她们没有任何感情,但她们以及她们孩子的存在都让白幼感觉到不安,怕何时苏氏就会失去白青云的宠爱。

白幼只是没有看出这段感情是谁在主导,从始至终不是苏氏离不开白青云,而是白青云不能没有苏氏,所以会患得患失的不仅仅是苏氏,还有妻妾成群的白青云。

“夫人你来是有什么事?”自从苏氏出现后,白青云所有目光就都留在了苏氏身上,压根就没有闲工夫管沈清嘉和白幼,现在也是一心在想苏氏的事。

苏氏一连喝了三四口茶水才停下来,多年都没有下来过,差点就走失在白府,听到白青云的话她将茶盏一放,“没什么事就不能下来瞧瞧?真以为我想过与世隔绝的日子?”要不是被逼无奈,她才不愿意一直生活在北山上。

白青云哪里敢和苏氏来硬的,他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顺着她心意来,赶紧笑着道:“没有没有,要是知道你愿意下来,我应该派人去接才对,这不是让夫人劳累了吗?”

白幼走到苏氏的另一边,站在她面前目光坚定,语气坚硬不容任何人改变地道:“娘,我不想嫁人。”

她想到沈清嘉说的,当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十分确定她不会因为自己达到目的而后悔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向父母坦白自己的想法,她现在就按照沈清嘉的意思这么做。

可是沈清嘉没让她一副死也不悔改的表情说出这番话,要是掌控欲稍微强点的父母,孩子敢对着他们这么说话,只怕现在早就棍棒加身了。

白青云从来不舍得训斥白幼,自幼她想要星星白青云就从不给摘月亮给她,可是就在这事上倔得跟头驴似的,“都多大了不愿意嫁人,整日里把婚嫁之事挂嘴边就算了,还拿这种事情来烦你娘。”

白幼以为苏氏会跟白青云似的,立马质问她这门亲事、闻子初这人到底哪里不和白幼心意,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逃避。

没想到苏氏非但没有对着白幼发怒,而是先对着白青云发难,顿时不乐意地看着白青云,“做娘的难不成连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都无权过问?”

有些事和人可以装聋作哑当做没有发生过,可是她们是真实存在的,就算当做从来就不存在,痕迹却磨灭不掉。

苏氏话里的意思就是直指白夫人,按照礼法白夫人有权过问白绫白幼的婚事,而白青云那句话成功让苏氏不痛快。

“有有有,我早就说了幼儿和绫儿的婚事你来主持大局,可是你有不愿意,我这不是已经把打探到的闻家以及闻子初的事情,里里外外全告诉你了吗?当初你自己也说这人很好,我才点头答应这门婚事。”

说话间白青云看了眼白幼,此时的白幼正乖巧的低着头,可是再伪装也掩盖不了她做下于理不合的事情。

他是没想到白幼会胆子大到离婚期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逃婚,逃婚也就罢了,还狠心的一去不复返,愣是躲着他派去寻找她的人,就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寄回家来,让他整日里担心得睡不着觉。

一开始白青云想的是等他派人找到白幼后,肯定要好好处罚她一番,简直就是不打不长记性,后面却在想只要她低头认错他这个做爹的就宽宏大量的原谅她,再后来就只有想着让她安安稳稳的回家就够了,做父母的这辈子所求不过是儿女平安幸福。

“现在看来幼儿是真的不想嫁给子初,是我们亏欠了闻家。”对于女儿和闻子初之间,苏氏当然会选择白幼,她目光温和似水的看向白幼,“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嫁人。”

“说实话?”白幼迟疑地看着苏氏,下意识寻找沈清嘉的身影,见沈清嘉坐得远远的只顾着低头吃着她的糕点,她冲着沈清嘉招了招手,明明就是请她来当军师的,可没见只顾吃东西,万事不管的军师。

白青云拍了下白幼躁动的手,刚刚当着她的面还理直气壮的反驳,现在在苏氏面前却还要别人帮衬着才行了,“你别看人家陆姑娘,有话自己说,把你刚刚的气势都给拿出来。”

“我怕我说的话让娘伤心,你不在乎我娘,我还在乎呢。”白幼哪里不想不管不顾地将所有事都说出来,可是她说的话全是需要拿白青云做例子,那些例子说出来肯定就跟尖刀似的插向她阿娘心口。

苏氏似乎明白白幼的意思了,她抬眸望了眼白青云,轻声叹了口气,“咱们家今时不同往日,你需要小心翼翼,孩子们的安排也需要小心翼翼,可真要葬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不成?”

白幼不明白苏氏口中的小心翼翼的何意思,她看了眼苏氏,又将视线移到白青云身上,这两人都没有对白幼做出解释,白幼只能看向沈清嘉。

沈清嘉只抬了抬下巴,让她好生听着看着苏氏和白青云两人的谈话,有时候聪明人之间的对话错过一句,就会漏掉无数重要消息

苏氏在她面前提起白家现状,怕也是在特地给她提个醒,当然,不排除苏氏是想用这些消息让沈清嘉帮她做别的事情。

“这是最好的安排,绫儿的婚事我也有了打算。”其余的白青云并未多言,毕竟苏氏是沈清嘉师姐,并且她们相认的事只有两人知道,白青云没有苏氏和白幼那么不相信沈清嘉。

“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啊,莫名其妙。”白幼不是傻子,左右还是能够听出点内情来的,大概就是说现在白家的情况不像她想的那般乐观,可能已经到了难以维持的地步,所以她爹希望她出嫁是尽早安排她出去,而她爹也已经在安排她哥哥那边的事宜。

白青云摆手让白幼别再追问下去,“行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白幼气得直跺脚,愤愤不满地坐到沈清嘉身边,自从她回来后她的脑子就不够用,“一边迫不及待的让我嫁人,另一边又说我还只是小孩子,有事情非得瞒着我,反正所有的话都是你一个人说的算。”

“陆姑娘的想法呢?”苏氏将视线落在整个房间中最没有存在感的沈清嘉身上,白青云和白幼同时望向沈清嘉。

沈清嘉的事情她略有耳闻,毕竟白青云听到秦大将军身死之事的时候,他还唏嘘感叹了很久,再后来听到秦夫人离世,他也真情实意的感慨了番。

大概白青云没想到秦夫人会为了秦大将军殉情。

沈清嘉的死亡是她假死逃离的把戏,可是落在有些文人眼里,却硬生生变成了为秦长陌殉情,他们编造出动人的故事,将战神以及战神夫人之间的婚姻爱情形容得无比美好而又动人。

其中内情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这种事情我应该不好评论。”爹妈都在却让外人来说道,沈清嘉怎么也没想到苏氏会这么行事。

苏氏接话,“没事,你好歹也是幼儿的朋友,肯定不愿意她一辈子就陷入一段让她痛苦的婚姻当中,我们是幼儿的父母,有时候容易当局者迷。”

“白幼长大了,在你们面前她永远都是孩子,可是面对世间万物的时候,并不会因为你是孩子,就对你有所仁慈。她应该知道她能知道东西,并且她有权利选择自己人生。”

这话不论说起来还是听起来都有些好笑,光是‘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夫死从子’这三条,就足以证明女子是最没有权利的,可有些女子生来就有挑选的权利,也有自由的权利。

沈清嘉想要成为有权利的人,所以她选择死遁。

她成为陆七七后,虽然不能时常陪在父母身边,可是她能左右自己的人生,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用顾忌旁人的感受,甚至可以选择不再成亲,也不担心家人因为她遭受流言蜚语。

“白大人与夫人都是白幼最亲近的人,你们希望的不仅仅是白幼拥有表面的风光与安稳,而且她真的幸福。婚姻确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错,那为何不能在白幼喜欢的前提下,得到父母的祝福,再让媒人促成两姓之好?”

很多时候女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高是瘦,是矮是胖,就是因为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人了。

嫁过去后一点点学习如何做妻子儿媳,若是夫妻和睦倒还好,可是更多的都是丈夫有心悦之人,或者不断纳妾进门。

“公子,咱们还要不要进去?”铭儿压地着声音看着嘴角勾着笑意的公子,不明白放才还神色焦灼的公子现下怎么就突然放松下来。

白绫收回准备敲响书房门的手,刚好对上铭儿探究的眼神,睨了眼他,缓缓转身往外头而去:“不了,回吧,妹妹的事情父母自有决断。”陆姑娘这番话一出,想来他父母就不会再逼着白幼嫁人,也不会再逼着他娶妻了。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他却知晓白指挥使与夫人就是先两情相悦再得父母祝福,由媒人结两家之好。

两个人有了感情基础未必能一辈子都能相好下去,可是总比盲目的嫁人或者是一开始就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要好得多,至少曾经在嫁人的时候那份喜悦之情是真的存在的。

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和他有种同样的想法,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嗳,公子你等等我啊。”铭儿挠了挠脑袋,最近这几天公子真是奇怪的很。

澜庭院外有个丫鬟四处看了看,才安心的让眼前的人说她知道的消息,结果她刚听完那消息面色忽的一变,给人道了句谢后匆匆忙忙的就往正厅走。

“什么?”白夫人腾地下站起来,连带着身前的茶杯都被她摔碎在地,不敢想象地看着眼前的丫鬟,“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丫鬟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在主子盛怒的时候做其他动作,只能按照主子的意思重复刚刚她说的话,“有人亲眼瞧见苏氏去了老爷书房,奴婢知道后里面就过来禀告夫人您了,现在怕是在书房待了小半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