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元昭公主醒了。”
一位身穿碧绿色宫装的丫鬟从外间走了进来,福身恭敬地告诉皇后她听到的消息。
皇后坐在软椅上,正无聊地拨弄着插在纯色花瓶里的花枝,眼角已经有明显皱纹的眼睛用力闭上,手上一个用力,那开得正美的花,便被她掐了下来。
花,直直地掉落在桌上,失去了生机。
“这次是怎么回事?元昭居然还会被气晕?真是稀奇……”
一边站着的小丫头听了皇后的话,立刻谄笑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元昭公主一向脾气大,没人敢惹她,这次被气晕了,真是大快人心。”
小丫头说完,本以为自己能够得到皇后娘娘的赞赏,谁知道却只得了一室的沉默?
她惶恐不安地抬起眼睛,想看看她的主子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判断她现在该说什么来补救。
刚抬起眼皮,首先看到的并不是皇后娘娘的脸,而是刚才进来,正站在皇后身边的一等丫鬟绿竹。
她脸上的惋惜,让小丫头心中惶恐,来不及再去看皇后娘娘的表情,小丫头膝盖一软,便猛地跪了下去,头用力磕在地上,嘴里一个劲重复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皇后娘娘,是奴婢多嘴了,求皇后娘娘宽恕……”
小丫头这是第一次进内室伺候,或许是因为皇后日渐衰老,她便更喜欢看到这些年轻面孔,所以每日都会有新的年轻丫鬟进来伺候,看着养眼。
但这也意味着,有些小丫头还太过青涩,总能惹她生气。
皇后娘娘连话也懒得跟她说,给自己身边伺候时间最长的丫鬟绿竹使了个眼色。
绿竹很快便向外高声喊:“来人,把这小丫头送回去内务府吧!”
皇后并不喜欢血腥味,也从不打罚下人,但她的威严却始终都在,全是因为她的处罚方式——送回内务府。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宽容,但实际内有乾坤的做法,但凡是被送回内务府的奴才丫鬟,好一点的结果,就是去盥洗衣物,隆冬也只能有冷水,坏一点的结果便难以想象了……
任是小丫头如何磕头求饶,一主一仆都淡定地该做便做、该说便说,对这些哭喊声习以为常。
等到周围又重新变得安静下来之后,皇后娘娘才柔着嗓子,跟绿竹抱怨道:
“这些时日,内务府送来的小丫头们,品质越来越差了,连主子的心意也看不懂,不该说的话,都不过过脑子就直接说出来了!当真是愁人得很……”
绿竹去给皇后倒了杯茶,递过来,她是皇后跟前的老人了,说话自然要比新人更明白皇后的心:
“娘娘心善,就是这样,也没狠狠惩罚他们,不过奴婢说句不好听的,也不能全怪这些奴才蠢笨。
要知道,总有些不长眼的人都觉得娘娘,您对元昭公主有不满,那他们自然是找着机会就要诋毁公主来讨好您了……
但他们忘记了,您可是一国之母,全天下的人都是您的孩子,您怎么会不疼爱她呢?”
皇后娘娘笑了起来,她手指轻点在绿竹的手背上,笑睨了她一眼: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不过呢,本宫也不是只爱听好话的……
实话实说,有些人,本宫就不把她们当孩子去疼爱,若是可以不留痕迹,本宫啊,早就想把他们送去见阎王了。”
绿竹低着头笑出声:“娘娘真性情,为人坦荡。”
听了绿竹的赞美,皇后亲自把花瓶里的花全部掐了下来之后,才站了起来。
“行了,绿竹。随本宫一起去瞧瞧咱们尊贵的元昭长公主吧!顺便也去问问,究竟是哪个这么不长眼的竟惹了公主生气?!”
……
花荼蘼躺在床上,她当然不是真的被气晕的,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她仔细想过这次的任务,原身已经把她身为皇家公主,能做到的地步全都做到了。
另外一种人生,如果还局限在公主的身份上,似乎是没什么意思的。
而且九千岁跟她也不可能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给他们死去的爹娘和兄嫂上坟。
所以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不同,变得更加彻底不一样。
从昨晚到现在,来看她的人络绎不绝,几个皇兄、几个皇妹都来看望过她。
不过她一向跟他们不怎么亲近,所以说了两句就把他们请走了。
“公主,公主,皇后娘娘和您的母妃都来看您了,贤妃娘娘还带着八皇子……您要见他们吗?”
对一个公主,问她是否要见自己的母妃和皇后娘娘?
这种话让旁人听到,一定是会觉得极其无理的,但在元昭长公主的寝殿中,这番话却是十分有道理的。
谁不知道元昭就是这后宫最大的霸主呢?就算是皇后娘娘,也要让她三分。
花荼蘼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公主殿中,经过长年累月的自我调/教,已经格外有眼力劲儿的一等丫鬟珍珠,立刻上前给花荼蘼调整了她背后靠着的软枕。
“嗯?我母妃都来了,当然要把她请进来了,否则我这个还不快去。”
珍珠的手一抖,立刻回话:“是。”
她迅速低着头背对着门往外退去,虽然其她丫鬟姐妹们都觉得,她在公主殿中伺候的日子很辛苦……
当然的确是很辛苦,以前还不怎么明白主子的心思的时候,她会难熬许多,但即便如此,她的主子也从未把她送回内务府。
虽然,她也明白,这并不是主子心善,仅仅是因为主子觉得把让她不爽的人留在身边折磨会更好。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依然很感恩她的主子,尤其是在这几年,她过得越来越好的日子里。
可是,今天她突然觉得她的坏日子好像又要来临了,因为以前总是直来直去,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口的公主,今天居然会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珍珠担心,自己又要重新适应主子了。
“元昭,母妃和你母后都来看你了,还有你皇弟,他也来了。快跟母妃说说,究竟是谁惹你生了这么大气?快说出来,母妃跟你父皇说说,让他帮你出气。”
贤妃和皇后并行进入了花荼蘼的寝殿,八皇子则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
微国的男女大防并不严苛,血缘兄弟姐妹之间都是可以互相探望的,身为儿臣,对母辈也是无须避嫌的。
“皇姐,我也会帮你出气的。”八皇子真心实意地说道。
贤妃抢着在皇后说话之前,先对花荼蘼讲话,在情理上是讲得通的,但在理法上就有些逾越了。
但皇后对于这一点倒是不怎么在意,让她眼神变得不满的是,刚才贤妃口中提到的跟皇上有关的内容。
“有了元昭,贤妃妹妹和皇上的关系,倒是一直很好啊,真是可惜,本宫就没有生下一个像元昭这样可爱的女儿……”
丫鬟们都低着头沉默着,谁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开口说话,就怕惹了麻烦上身。
贤妃却不怕皇后,比皇后小了近十来岁的她,模样还依然美貌如初,她挽了挽自己的额发,直接回话道:
“皇后娘娘说笑了,妹妹的元昭,之所以深受皇上疼爱,那是因为出生的时辰好,恰也是龙凤胎……
以娘娘现在的年纪,若要强求,怕是会伤了娘娘的身体,还请娘娘以凤体为重啊!”
“哼,贤妃,一如既往地会说话啊!可皇上宠的是元昭,宠的是他的孩儿,你得意个什么劲?真当本宫不知道这个月你见过皇上几次?伸个手出来,掰着手指头都数得清楚吧?”
贤妃脸上的笑容变了颜色,她无从反驳,便只当自己没听到,转而向前走了两步,靠近花荼蘼,像慈母一样焦急地问:
“母妃的元昭啊!快跟母妃说说,到底是哪个混账把你气成这样?”
花荼蘼刚才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场,在后宫中算是日常的一番对话,看到贤妃的表情,她也算是坚定了她之前的想法。
于是,她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跟往常原身的笑有点不一样,她此刻的笑,显得她整个人有些阴沉沉的。
“谁惹了我吗?这很难说吧?”
花荼蘼又紧接着补充道:“你们可以去问一问,我昨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然后,再猜一猜呀!
对了,母妃,你完全不用帮我去跟父皇告状,你知道的,虽然父皇沉迷炼丹,但我的事,他还是放在心上的,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来安慰安慰我吧!
唉,也可能父皇觉得还是炼丹比我重要,所以兴许只是会给我,送来一些赏赐吧!
不过,如果像赏赐这种东西,要是有人能做到的话,不是父皇送的,也能用父皇的名义,别人不也不会知道吗?”
花荼蘼这番话说得,简直是把“阴阳怪气”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寝殿中听到她说话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觉得这话说得十分古怪的。
尤其是本就有秘密的贤妃,和在后宫浸润多年的皇后。
皇后娘娘十分直白地,向花荼蘼递了一个有古怪的眼神,意料之中没有得到这个,最被皇帝疼爱的长公主的回应。
从前皇后只觉得对方是恃宠而骄,可现在,她却觉得似乎捕捉到了这其中,她过去从未注意到的事情。
就像花荼蘼刚才说的,她话中分明有前后矛盾的地方,这番话本该是没有道理的,但偏偏这种矛盾真的出现在现实中。
前朝后宫,谁人不知元昭长公主最得皇上宠爱?
但是皇帝似乎并没有当场展露出来……
皇后又想起了元昭刚生下来的时候,的确,她是当时唯一的女儿,又是龙凤胎。
皇帝的确是对她宠爱有加,封号第一时间给了,头三年也时常抽出时间去看望元昭,连带着把贤妃的心也养大了。
但随着他越发沉溺于道士之间,去钻研所谓的长生不老之后,元昭似乎就没那么特别了。
那些所谓的赏赐、宠溺,都是由太监去颁布的,可是除了皇帝,还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想到这里,皇后就摇着头笑了,她大概才是被气糊涂了的那个,竟然会想到九千岁身上?!
她是宁愿相信皇帝,虽然沉溺于炼丹,但还是分出了心思给他的女儿。
也绝无可能去猜测一个跟长公主没有任何关系的九千岁会偷偷护着元昭,尤其这些年,元昭时常以欺负太监为乐,给九千岁和东厂也找了不少麻烦。
“你这丫头,是昏了头了吧,除了你父皇,还有谁会念着你,常给你送那些奇珍异宝呢?”
贤妃脸色有些不太好,但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坐在花荼蘼床边,哄着她说道。
“母妃想不到,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诶……母后常教导我们,要循规蹈矩,尤其不要跟九千岁作对,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可是你们看,我跟他作对这么多次,没有哪一次我吃了真亏的,说不定这个九千岁还挺喜欢我?
他不是正好不可能有孩子吗?说不定把我当成他的孩子了呢?”
花荼蘼靠在床边,状似无意地这样说着自己的猜测,全然不顾听的人心中被掀起了多少惊涛骇浪。
守在寝殿门口的小太监,始终保持低着头、微微弓起身、十分不引人注意的样子,只是无人看见的时候,他的耳朵倏忽间动了动。
贤妃就坐在花荼蘼身边,听了她的话,后背立刻起了一层冷汗,她佯怒道:
“胡说!你可是千金之躯,他区区一个奴才,怎么敢与你攀亲带故?!这种话,以后莫再说了,作践你自己。”
贤妃心里忍不住质问自己,她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花荼蘼发现了什么吗?
不应该呀!这一切不应该发生的!
贤妃说服自己,绝不能自乱阵脚,于是将话说得斩钉截铁,不让自己泄露半点心虚。
然而她却忽略了一件事,对后宫人来说,九千岁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奴才,如果她心里真的没有隐情的话,在没有被心虚影响下,她是绝不敢这样直接诋毁九千岁的。
后宫之中,谁也不知道他的眼线有多少。
……
就在皇后跟贤妃准备要离开时,皇帝的赏赐恰好到了。
张公公是皇上身边极为亲近的一个太监,基本上来给花荼蘼送赏赐的,都是他。
这次也不例外,一连串的奇珍异宝被他念了出来,花荼蘼也跟原身一样,习以为常地吩咐道:
“珍珠,把这些放进库里,你自己看着有什么特别好看的,就摆出来吧。”
“元昭公主,那皇上的赏赐,奴才就送到了,您要是没别的吩咐,奴才就赶紧回去复命了。”
张公公谄媚地说道。
“嗯,你回去吧。”花荼蘼随意地摆了摆手,“那母后、母妃,还有皇弟,你们也赶紧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
花荼蘼重新躺了下去,她是不知道这些奴婢们,有多少是九千岁的人,但是她知道,她这殿中的太监们,一定会将她说的话,传达给九千岁。
那么,更多的事情,九千岁那儿就会直接帮她做了。
……
“你当真听到元昭公主这样说?”一把尖细的嗓子,在略昏暗的房间里响起。
几乎是立刻的,另一个同样略尖的男声跟上:“公公,奴才说的绝对没有假!奴才耳朵一向好使,白天站在屋外伺候的时候,听得真真儿的!
公主是真的提到了您,还说您把她当女儿一样,可见公主终于明白了,您对她的好。
就是那贤妃忒不识抬举,竟然还跟公主说您的坏话……”
“哦,是怎么说的?”
小奴才把头低得更低,直到挨到地面,无法再往下垂,才敢开口说:
“那些个胡话,奴才不敢跟您重复,但也不敢欺瞒您,大意就是瞧不起您的身份……奴才听到的当时就为您觉得生气。”
小奴才的话说得十分忠心耿耿,而且低眉顺眼,生怕他面前的九千岁,因为旁人的话而迁怒于他。
九千岁扯了张白帕,擦了擦手,又捏着白帕捂在鼻下,慢条斯理的,瞧不出有动怒的模样。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为我觉得生气?你莫不是忘了你是谁的奴才?”
小奴才被吓破了胆,连连在地上“砰砰响”地磕头,嘴上还不停地说:
“奴才有错,奴才有错,奴才只是千岁的一条狗,配不上为千岁生气,是奴才逾越了……”
九千岁缓缓摇了摇头,看着伏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明显的小奴才,惋惜地说:
“可惜了,我这里容不下背主的奴才……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我让你去公主那儿,是让你好好去服侍她的,结果你的好好服侍,是要背弃公主吗?”
小奴才额头冒起冷汗,大颗大颗地滴下,掉在地上,一滴一滴地汇聚成一片:
“奴才该死,是奴才说错了,奴才在公主殿中的每时每刻都认认真真地服侍着公主,为公主尽心尽力,绝对不敢有丝毫怠慢啊!”
小奴才忙不迭地表着对花荼蘼的忠心,然而已经晚了。
房门被小心地推开,两个穿着黑色常服的东厂侍卫走了进来,捂住小奴才的嘴,便用力往外拖,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
只是几瞬的时间,屋子里就又恢复成了九千岁最喜欢的安静状态。
他嫌恶地将手上的白帕丢弃在一边,双手撑着下巴,坐在桌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轻声开口说:
“去,安排人让皇后发现皇帝的事……记住有关公主的,什么都不能让她知道,但是一定要让她发现皇帝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炼丹上了。”
九千岁的话刚落,从房门外传来了一声低沉的“是”。
在门外的人走之后,一直站在九千岁身后,像影子一样沉默伫立着的曹小安疑惑地问:
“干爹,小安子有点不懂,您这些年一直暗中照顾着公主,如今公主自己发现了,您为什么不去找她?反而是做跟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曹小安的年纪跟花荼蘼差不多,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被卖进了皇宫里,要不是九千岁一时心软救了他,他现在早就是这皇宫中数不清的白骨之一了。
所以对于九千岁,他的敬要大于怕,遇到不懂的事情,在九千岁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直接发问,就比如说现在。
九千岁放松地往后靠了过去,他闭上眼睛慢慢悠悠地给曹小安解释着:
“小安子,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元昭长公主是公主,她想的事情和你们这些奴才想的是完全不同的。
你们只顾着听我想听到的东西,却忽略了公主她最想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公主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但既然她知道了,而且还说出了那番话,当着皇后的面,你以为那是说给我听的吗?
那是在告诉皇后,想让皇后察觉真相,不再以为公主是被皇帝疼爱的,这样公主才不再是众矢之的。”
虽然九千岁话中都在分析花荼蘼的那番话,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但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心里重复想着的更多的是,万幸,这些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在对花荼蘼好。
日子久了,他还以为他这一生和他的侄女都只有公主和奴才的身份……
他甚至经常在想,等他死了,见到兄嫂,他该怎么给他们解释侄女这些年的日子呢?
但现在不同了,他不确定花荼蘼知道多少,但是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他觉得庆幸的,因为兄嫂的孩子没有他之前想的脆弱,她现在已经开始学会保护自己了。
事关花荼蘼,九千岁在屋中等到更深的夜里,有人回来复命了。
“千岁,皇后已经找到那人了。”
“做得好,去领赏吧。”
皇后寝殿中,只有皇后、绿竹和奶嬷嬷三个人在,俱是铁青着脸。
奶嬷嬷衰老的声音愤怒地响起:“放肆啊,真是要造反了吗!?区区一个奴才,竟然假冒圣上的旨意给元昭长脸,这些年我们竟还被蒙在鼓里!混账啊!”
绿竹同样生气,但她跟皇后的关系并不如奶嬷嬷那样亲近,所以她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情绪说话,只是关切地注视着皇后,并无重点地说:
“娘娘,这事您怎么看?”
“本宫?本宫还能怎么看!?本宫是一国之母,嫁给皇帝之前也是堂堂宰相之女,我自幼习经书晓文章,我这一生注定地位尊贵,原以为我这夫君不过是昏庸无能了些,呵,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呀!身为皇帝昏庸无能,就是大罪!”
“娘娘,慎言,是那丫头跟那奴才骗了您,您若有气,尽管撒在他们身上,可千万别跟皇上来气!”
奶嬷嬷着急地虚捂住皇后的嘴,皇后恼怒地撇开她的手。
“本宫没那么狭隘,本宫也没有老糊涂!
元昭在这件事里有什么错?她错就错在不该有这么一个昏庸无能的父皇!
曹越安,有大错,但比他错更大的是这个皇帝,是他纵容了他!
皇帝啊,他身为皇帝,竟然是他自己敢把大权外放,炼丹、长生?
呵,糊涂!愚蠢!
本宫要让他知道,身为皇帝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皇上就应该是像我的儿子一样,我的儿子,会真心实意地疼爱弟、妹、子、女,会成为后宫妃嫔的天,会把万民当作子民!
皇帝他根本不配为君!”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觉得,皇后应该不仅是身份尊贵,在思想上,也应该要更厉害些,“一国之母”不应该只是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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