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到来,不仅陪沈墨茹共同迎接新一年的到来,还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战争很快要结束了。
敌国撑不住了,派出使者议和。
“这可真是近段时间来,最让人高兴的事了。”沈墨茹激动的双眼通红,战争结束,百姓可以过回安稳的日子,谢知非也可以回家了。
想到回家,沈墨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曾被姬凌捋进宫的事。之前一直瞒着,是不想在战事吃紧的时候影响他。现在快要胜利了,说不说呢?
抬头迎上谢知非的笑脸,沈墨茹想还是在等等吧,等议和的事确定下来,等他可以回家再说。
“难道我看你,不能让你高兴?”谢知非越过她关上窗户,挡住了寒风,把她整个人抱入怀。
“高兴,今天能见到大人,阿茹很高兴。”沈墨茹紧紧搂住他的腰,感受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心安了,也不伤怀了。
“傻姑娘。”谢知非轻轻在她脸上亲了口,沈墨茹不是很满足,追着他索吻的时候,阿东来敲门。
“大人,姑娘,我给你们泡了壶热茶暖身。”
谢知非松开沈墨茹,打开门,接过阿东手中的托盘,很郑重对他说声谢谢。
阿东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泡茶这种小事,大人不必言谢。”
“不止这个,我是谢谢你这一路对阿茹的照顾。”谢知非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很不容易,辛苦了。”
阿东听得眼红了,诺诺道:“比起大人在战场上厮杀,阿东做的这些,不算什么。”说完又忙道:“不打扰大人和小姐相聚,阿东先下去了。”
说完,蹭蹭蹭跑下楼,继续和掌柜喝酒。此刻心情激动,不喝两杯不行。
谢知非关上门,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半杯热茶送到沈墨茹嘴边,含笑看着她。
沈墨茹心中一甜,饮了几口,还剩一大半,也不说话,同样笑吟吟看着他。
谢知非笑着摇了摇头,一脸宠溺。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再搁置在桌子上。
“高兴了?”谢知非再次抱她入怀,低声在她耳边问。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垂,有些痒,也有些烫。沈墨茹揉了揉耳朵,很不甘心地又捏了捏他耳朵,明知故问:“高兴什么?”
“不是想我喝你喝剩的吗?”
沈墨茹撅了噘嘴,辩解道:“喝剩这说法不好听,明明是共饮一杯茶。”
谢知非昂头大笑了几声,“看来如今是我说不过你了。”
“又不是斗嘴,什么说过说不过的。”沈墨茹笑的两眼眯成一线,暗暗佩服今夜自己的思维怎么这么灵活。
谢知非叹了口气,用极其无奈的语气说道:“说不过了,果真是说不过了。既然说不过你这张嘴,我只好……”
谢知非说到这故意停住,笑看着她,还故意加重了搂着她的力度。
沈墨茹被看的心跳加速,小声问:“只好什么?”
谢知非没回答,低下头,用行动告诉她。
既然说不过你这张嘴,只好封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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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非没有待太久,子时过后,大家都在睡梦中,他和几个将士又骑着马离开了。
沈墨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是她和大人一起过的第二个春节,去年,他们还在院子里放鞭炮,赏烟火。坐在烤炉旁,说着贴心的话。
那样平淡,温馨。
战争让往日极其平常的事都变成了奢侈,还好一切都快结束了。愿她和大人以后的每一个春节,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温馨。
也许他们会有几个孩子,孩子们很调皮,会嚷着谢知非给他们放烟火,会嚷着自己给他们做好吃。想到以后幸福的画面,沈墨茹笑了,真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然而比议和协议更快到来的,是姬凌的圣旨。
一纸诏书,让在前线苦战了近十个月的谢知非回朝。
那些共同奋战过的将士们愤愤不平,眼看战争就要结束了,这时候把临危受命的谢大人召回去,分明是怕谢大人夺功。
谢知非倒看的很淡,临走前交代他们议和谈判必须要坚守的要点,也提醒他们不可松懈,谨防敌人是假议和。
交代完一切,谢知非一身轻松。纵使也舍不得一起浴血奋战的众将士,可是想到可以带阿茹回家了,还是很高兴。
柳玉堂闷闷不乐送谢知非到小镇,看他们只有一辆马车两匹马,问要不要给他们派几个士兵保护。
谢知非本想拒绝,可一想到战争打了这么久,那些流离失所没处安顿的流民,只怕有不少成了流寇。有几个士兵保护一下也好。
“多谢柳大人。”谢知非抱拳感谢,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谢什么。”柳玉堂拧了拧粗犷的眉毛,招收让五六个士兵过来,交代他们好生保护谢大人和家眷。
离开上京的时候是夏天,马车闷热,沈墨茹好几次热的差点中暑。现在回去是春末,天气虽然还有点凉,但确实舒服多了。
谢知非骑马走,沈墨茹趴在车窗上,跟他说来时一路所受的苦。本只是想让谢知非多心疼自己一点,谁料说着说着自己真掉泪了。
真的太苦了,还好当时一心想要找谢知非,不觉得那些是苦。
“大人,我哭不是难过,只是想起来有些感慨。”沈墨茹边擦眼泪边解释,没办法,她就是这么矫情,这点真的没法改。
尽管沈墨茹这么说,但谢知非的心还是抽着痛。上京离边疆几万里,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路有多苦。
谢知非一行人赶了一条路,傍晚的时候路过一简陋的茶馆,便想在这歇歇脚。
茶馆并没什么人,出了几个砍柴路过的猎户,便就是掌柜两夫妻,年月四十左右。
谢知非等人分了三张桌坐下,他和沈墨茹一张,几个士兵和阿东亚芳共占了两张。
他们一坐下,大嫂就笑眯眯走到谢知非这张桌,问“大人,要喝什么茶?要不要尝尝我们这的招牌驱寒茶?”
谢知非笑看着沈墨茹,道:“如今天气也不是很寒冷,来三壶普通铁观音吧。”
“好,稍等片刻。”大婶爽朗应下,立刻转身去给他们准备。
谢知非笑着把头挨近沈墨茹,那藏在桌子下的手却紧紧把她手握住。
沈墨茹觉得不对劲,不等她表现出什么,谢知非就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要表现出惊慌,这对夫妇恐怕不是一般人。”
不能惊慌,沈墨茹只得低下头装害羞。
在旁人看来,就是男的附在女的耳边说了些私密话,女的害羞了。
一切都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原本坐在四周喝茶的山村猎户突然变成凶狠拔剑冲向谢知非等人。原本和善的掌柜夫妻,也拿出刀剑砍向谢知非等人。
还好护送他们的几个士兵似早有准备,在他们扑过来的时候也能从容面对。
同时,谢知非也把沈墨茹护在怀中去,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厮杀场面。
只是厮杀总会有死伤,一场打斗下来,对方终不是对手,有两个负重伤逃走了。而谢知非这边,也有两个士兵受伤不轻。
沈墨茹在谢知非怀中哆嗦着,数次想推开他,但都抵不过谢知非的力气。
“大人,放开我,我不怕。”沈墨茹恼怒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是拖累。
“再等一会。”谢知非挥手示意其他人把尸体清理掉,直到一切处理好,才放开沈墨茹。
“大人,是谁要杀我们?”沈墨茹环视了圈破败的现场,方才那场打斗定很激烈,茅草屋都直接掀翻了。
谢知非也在想,是谁埋伏在这里要杀他们。
“会不会是……”皇上二字沈墨茹不敢说出来,只得用口型问。
谢知非摇摇头,姬凌虽然无能,但胜在心肠不算歹毒,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再说,杀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呃,当然,姬凌的榆木脑袋可能根本不会去想留他或不留他的好处和坏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说的就是姬凌这种人。
不敢再耽搁,谢知非等人再次踏上归程。
半路上,在再次聊到这次暗杀的时候,沈墨茹问出了心中的困惑,为何谢知非和士兵们能发现那些人不妥,真是战场上的经验吗?
谢知非笑着反问:“我们一行人是普通装扮,她一过来就喊我大人,不觉得不妥吗?”
沈墨茹恍然大悟,对哦,他们一行人都是百姓装扮,就算大婶看出谢知非是他们的主子,也不知道他是当官的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一士兵笑着给沈墨茹补充道:“在我们军营,普通铁观音是句暗号,暗示对方是敌人。”
听到这解释沈墨茹愣了半响,还真是没想到军营里的暗号这么五花八门。
这段插曲,让谢知非对接下来的形成格外谨慎,还好一路有惊无险,总算平安到达上京。
而护送他们的士兵,则在他们进入安全范围后,连夜赶回边疆了。
边疆将士,无御令不得随意离开。听到这句话,沈墨茹才知道,这场她以为是很理所当然的普通相送,柳大人和士兵们是冒着怎样的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还记得影子的微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