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好好开个粉丝见面会，被人当场问金主是谁，虽然最后黑粉主动道歉离场了，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纪随那边应该也不愿意曝光出来吧。
嗯，这样一想，宋清漪顿时觉得自己安全了。
但这么大的事儿，现场粉丝千千万，微博网友千千万，竟然没有一个提起……宋清漪也是暗暗咋舌，资本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
想想这么多钱就花在了这么些花里胡哨的地方，宋清漪心中又难免感慨……如果能给她做研究多好？
她的研究，关注地球造福人类，惠及子孙万代呢。
说起这个，宋清漪又顺手查了下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可惜官网上至今没有公布消息，也不知道她申请的项目通过了没有。
呸！她的项目高屋建瓴，造福人类惠及万代，怎么会不通过？
就是不知道能获得多少支助？
300万保底，500万最好吧。
宋清漪乐观地想。
宋清漪就这么在电梯里微博、官网轮流刷了一圈，连项目资金都安排好了，猛地回过神来，发现电梯没动，她心里下意识“咯噔”一跳——
不，不会是电梯故障了吧？
一抬头，发现电梯按键那里一排灰色。
宋清漪：“……”
宋清漪哭笑不得，正打算摁楼层，此时电梯门打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
这人身形挺拔，身上颇有儒雅之气，脸上棱角分明，眼尾纹路深刻，看到宋清漪，露出惊喜的笑意。
这个惊喜也是让宋清漪一怔。
然后就听对方开口：“宋教授？”
哦，原来也是来参加研讨会的学者。
宋清漪得体微笑道：“您好。”
电梯已经开始上升，未免这位出现自己刚才的尴尬，宋清漪主动问了一句：“几楼？”
中年男人道：“13楼，谢谢您。”
宋清漪帮忙摁了下楼层。
中年男人看着她，由衷赞道：“宋教授，刚才有幸听到您的发言，您的研究将人类与地球作为一个系统，以环境研究助力疾病堪破，关注人类生存困境，立足新颖而弘大，振聋发聩，实在令我受益匪浅。”
宋清漪礼貌笑道：“您过奖了，您的研究方向是……？”
“噢，您误会了，我不是科学家，我只是一名文化工作者。”
中年男人说着，双手向宋清漪递上名片。
文化工作者来参加科学研讨会？
宋清漪双手接过，只见纯黑的名片上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赵安澜。
底下一串手机号。
这是谁？
干嘛的？
她该认识？
好在13楼及时到了，缓解了宋清漪的尴尬。
赵安澜转头对她笑道：“希望有幸能与您再见。”
宋清漪忙微笑说再见。
赵安澜站在电梯门口，等门关上后才转身离开，一面走，一面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纪随，是我。”
“不，研讨会还没结束，但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
“A大宋清漪，你一定想不到，她的研究课题竟然与你的《复乐园》不谋而合。”
“不过她是眼下学术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可能不大好请，你要有心理准备。好在她是A大的，A大这么多教授，既然有人做了这个课题，肯定就不止宋清漪一个。”
“嗯，你可以亲自去趟A大。”
……
宋清漪回到房间，踢掉高跟鞋，懒哒哒地躺在沙发里。
想了想，又拿出那张bigger要上天的名片。
这么牛逼哄哄，反倒激起了她的好奇，她拿出手机，输入赵安澜三个字。
刚摁下蓝色的确认键，微信忽然跳出一条提示——于晴发来一条新消息。
宋清漪顺手转到微信，那边只有一个脸红的表情包发过来。
宋清漪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于晴：老师，您登下微博就知道惹……
宋清漪狐疑地登上微博。
她的微博还停留在纪随的热搜界面，她又退回到自己的主页，然后一看底下冒出来的红色数字，顿时就傻眼儿。
卧槽！
她做了什么？
这才多久？粉丝涨了100多个，消息300多条！
宋清漪下意识以为自己被纪随带上了热搜，哆哆嗦嗦点开消息，却发现罪魁祸首竟然是——于晴！
于晴发了一条微博，并且@她，微博的内容是——
和爱豆失之交臂，蒙着被子大哭一夜，万幸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此生得良师@水清且涟，宋老师亲自帮我要回to签。为了老师，为了爱豆，努力成为师门荣光！[比心][握拳]
配图是纪随那张荣光to签。
宋清漪：“……”
于晴到底知不知道，这张to签的初衷可能……只是一个嘲讽？
但这个现在显然已经不重要了，于晴微博这么一发，A大莘莘追星女孩儿纷纷跑到了宋清漪微博底下。
——宋老师，跪求爱豆to签(￣￣)
——宋老师，我我我没钱追星，天天以泪洗面，现已哭瞎，球老师怜我，送我一张to签叭！
——宋老师，宋老师kangkang我！我虽然现在才大一，但也愿意为了纪随成为师门荣光，我可以来您的实验室帮忙吗？
——……
宋清漪：“……”
这些人都从哪里冒出来的？看她们的微博简介竟然全是A大的……那问题来了，她天才少女的讲座上怎么没见过这些人？
甚至还有人直接把签名改成——清漪课题组来日荣光。
呵呵……
你问过清漪了吗？
现在小孩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纪随能吃？还是吃了能长生不老？
而于晴那条微博底下更直接刷爆了……
宋清漪私以为，底下那些评论，除了夸她宋清漪是良师益友人美心善天才美少女的，其他一律辣眼睛，比如这条：
——哇，我爱豆真是字如其人，看看这撇，看看这捺，试问世间男子千千万，还有哪个男子能像我爱豆一样，随意一个笔画都这么风华绝代气度无双？
宋清漪：“……”
宋清漪无语地飞快往下拉着评论，猛地掠过一条，指尖一僵。
——弱弱问一声，宋老师和纪随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资深随粉好些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纪随的to签……
这条评论刚发出来就被排山倒海般的彩虹屁压了下去，但底下仍有三个回复。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纪随to签[惊呆]
——男俊女俏都是单身，该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狗头][狗头]
——科研女大佬x娱乐圈顶流……卧槽！这cp太带感！如果真的，狗粮预定！
宋清漪看到这里，头皮一麻。
科研女大佬x娱乐圈顶流如果真的出来了，那今天就算纪随不带她上热搜，她也能被这些人分分钟送上热搜。
宋清漪当机立断让于晴删掉微博。
于晴给她装死。
宋老师：“……”
你就这样对待你上辈子拯救的银河系？
宋清漪觉得自己这个导师做得实在艰难，退回到网页，刚刚搜索出来还没来得及看的赵安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到了她面前。
看完以后的宋清漪：“……”
娱乐圈现在是大佬遍地走了吗？
宋清漪转到微信，给于晴发了条信息：“3秒内删掉微博，再送赵安澜to签。”
发完后，宋清漪数了下数……
1，2……
于晴的消息夺命一般跳了出来——微博已删！敢问老师，赵安澜是导演赵安澜吧，十一开机给纪随拍《复乐园》那个？
呵呵。
宋清漪毫无心理障碍打下一行字：“咦，赵安澜不是研究大气污染防治那个赵安澜吗？”
研究大气污染防治的赵安澜……是谁？
于晴当场哭晕在厕所。
……
两天的研讨会结束，宋清漪飞回A市，顺便说一句，电梯一遇后，她再没见过赵安澜。
周三上午，刘奕按时来见宋清漪。
宋清漪将她带到自己办公室，给她泡了一杯茶。
刘奕整体算是个长得好看的姑娘，大脸盘，浓眉大眼，高马尾到肩膀的样子，发尾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像个小勾子。
她端端正正坐在沙发里，双手接过宋清漪泡的茶，笑着说谢谢老师。
宋清漪也对她笑了笑，刚要婉转开口谈谈她和董永的事，办公室门忽然被敲了一下。
周院长沉着脸出现在门口：“来我办公室一趟。”
宋清漪茫然地眨了下眼睛，转头请刘奕稍等她一下，自己跟上周院长的脚步，到了院长办公室。
“把门关上。”周院长对后进门的宋清漪说。
宋清漪看了看周院长的脸色，关好门，走到周院长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怎么了？”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公布了今年的支助项目，你看了吗？”
宋清漪闻言一喜：“已经出来了吗？我还没看呢……”
说着就心花怒放地拿出手机。
周院长：“不用看了，没有你。”
宋清漪如当头淋了一盆冷水：“怎么可能？”
“我临时撤回了你的项目申报。”周院长淡道。
宋清漪震惊，脱口而出：“为什么？”
周院长看了她一眼，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一个视频，递给宋清漪。
宋清漪接过一看，神情顿僵。
周院长恨铁不成钢地冷笑了一声：“宋清漪，你这么努力做科研难道就是为了带着自己的博士生，公然上台去帮你的偶像怼粉丝？”
宋清漪闭了闭眼：“老师，我可以解释。”
宋清漪原本想让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过去，不过视频既然已经传到了学校，理不辩不明，再隐瞒下去只能徒增误会。
她将当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周院长。
周院长听完，怒气也消了许多，点头沉吟道：“这件事你做得对，不管是浓硫酸还是金银花露，都不能让董永这么去泼纪随一脸。”
“现在的媒体和网友，他们管你董永是谁？他们就只认得A大！”
“还有你。”周院长话锋一转。
“你太年轻，太惹眼，你的荣耀有多少，学术界对你的质疑声就有多少。如果这个时候出了差错，不管是不是你做的，这个锅都得你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