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脚下,小心栽泥里了!”宋茯苓见小朋友同手同脚的在水稻田里走着,高声提醒道。

“知道啦,夫子!”小朋友们高声回应。

七月下旬,早稻已经可以收了。

宋茯苓前日已经给同学们放了一天假,只是小孩子的家长们听说夫子家中收水稻,二话不说就又将家中的小子赶过来帮忙了。

农村里的孩子早熟,早早就会下地种田,除了外村的孩子,宋家村的十几个孩子几乎都自发的过来了。

宋茯苓看着一群来帮忙的半大孩子,蓦然有种桃李满天下的感觉,她看着这些孩子慢慢识字、读书,对这个世界从懵懂无知变的懂事知礼,如今看见他们满眼带着光样子,宋茯苓突然理解了一个教师的意义,他们撒下希望,为孩子们指点迷津,潜移默化下让他们变的更好。

她欣慰的看着这些孩子,

“相公,我之前只是把教书当成一门工作,但是现在突然感觉教书真的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白青弯着腰用镰刀割水稻,割了一茬后用草绳将它们系起来,他闻言,“嗯?原来娘子是这样的想法,之前看娘子为教导他们费尽心血,文学、算术、武学和实践这些课程的设计劳逸结合都是为了让他们能多学习一点。每次课前还会做教案,那些药理知识不仅大公无私的拿出来更是揉碎了掰烂了教给他们,这般呕心沥血我以为娘子把教书视作生命一般。”

宋茯苓害羞:“哪...哪有啊,我不过是想着既然做了就做的更好一点。”

“欸,你注意脚下!左脚!左脚那有泥鳅!”

她用分叉的叉子一把夹住泥鳅,猛的挑起,放入竹篓里,灿烂的笑着。

这稻田里她在种水稻的时候就放了些泥鳅苗,这边的水稻春季是水田,到夏季时因天气多热会变干旱,不过这里的河水多,到了夏季村民们会开沟引渠,也会有湿湿的泥土,所以她就养了些泥鳅。

泥鳅一般养六个月就可以长大,它味道鲜美,营养丰富,不仅自己可以打牙祭,多的也可以卖到镇上。自己卖或者送到饭馆,客栈都能卖的一个好价钱。由宋茯苓开头后,整个宋家村几乎都在养了,毕竟这对村民们来说都是一份意外之喜。

宋茯苓倒是没太介意,有钱大家一起赚,光你一个人赚钱是很容易被嫉妒的。而且她有特殊的养殖技巧,一亩田放苗的比例,撒肥料调整土壤的酸碱度,偶尔还要撒些饲料。所以她家的泥鳅养是又大又好,从来不愁卖不出去直接被饭馆定下来的,每年她只需要送上一次就好。

今年帮忙的人多,她也就没有往年的时候手忙脚乱了,白青收水稻,她捡泥鳅,小孩子们也像模像样的学着。

他们家就三亩水田,因为人多不到半天的功夫就结束了,等孩子们将水稻和泥鳅都帮忙背回来后,宋茯苓送上她的礼物。

泥鳅各家都有,她就没有给,而是给了小孩子喜欢吃的酸酸甜甜的话梅。

“谢谢夫子!”他们礼貌的道谢,然后高兴的收下话梅,

“是我们摘的梅子!”

“甜的呀!又酸又甜!”

“夫子太厉害了!”

一群小孩子欢欢喜喜的讨论着,抱着自己的话梅各个的脸都灿烂极了。

宋茯苓笑着挥手,送他们离开。

话梅可健脾开胃,既营养又好吃,还能长时间的储存,前段时间山上的梅子熟了后她就组织同学一起上山摘了一次。

收集了大半缸,宋茯苓也没想着卖,她挣钱的生意多,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既然是孩子们一起摘的,她将当做奖励有机会就发给他们。

小孩子们高兴,她不知觉间也开心起来。

宋茯苓和白青正收拾着水稻,就听到有人敲门。

宋茯苓擦了擦手,开门却见是前几日找萧昊永的萧管家。

“萧管家,你怎么来了?难道你家少爷又丢了?”她惊讶道。

“不,我们这是专门来送谢礼了。”萧管家恭敬的朝她拱手作礼。

宋茯苓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的。”她想起了给萧昊永解毒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会送上黄金白两,所以,不会是来送黄金的吧???

“萧公子之前已经给过白银一百五十两,不需要再给谢礼了。”白青陪在宋茯苓身边,语气淡淡的。

“对对对!”宋茯苓点头,怕萧管家不信差点就要去把银票找出来。

所以你们真的不用再送钱了!!!

这次,我真的会良心不安的!

“宋大夫放心吧,不是银子,老爷和夫人听说您救了小少爷非常感激,特意嘱托我让我来送上谢礼,这是老爷和夫人的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他拍了拍手,一队腰间挂剑,穿着整齐的侍卫出现,陆陆续续抬了五大箱子。

“夫人听说两位感情甚笃,且正值新婚燕尔特意送上贺礼。这一箱是几匹锦缎,这一箱是鸳鸯棉被,这一箱是些茶叶、果干、铜镜和成对的木箸,还有这两箱是一些书籍,不是什么多贵重的古籍孤本,是书院里教导孩子们启蒙常用的。”

“都是些寻常的东西,还望宋大夫能够收下。”他又拱手一礼。

宋茯苓看看地上的箱子又看看白青,感觉有些棘手。

确实是一些平常的物件,可是看看那流光溢彩的锦缎,栩栩如生刺绣,还有大半箱的茶叶,清晰见人的铜镜,紫檀木做的筷子,那些果干也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难以吃到的西域的水果,更别说那两大箱的书了,不是黄金更胜黄金!

她牵上白青的手想让他拿主意,白青修长的手轻轻握着她,身姿挺拔,连着沾着泥土的布衣也看起来像是锦衣华服一样,眼眸无神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冷淡,果然那声音也是极冷漠的回:“好,那我们收下,只是还请贵府看守好小少爷,这样的礼物一次就够了,我们不想再收到第二次。”

近日事多,太多与京中有关的人出现了,他不希望这里的平静生活被打破。

萧管家噎了一下,无奈拱手,“是。”

抬眸间细细瞧了一眼白青,不知为何这位公子的声音他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这身形也极为眼熟。

“家中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白青蹙眉,冷淡的赶人。

宋茯苓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见萧管家垂下头说:“应该的,是我们打扰了,告辞。”

送罢东西,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呼,可算是走了。”宋茯苓松了口气,有钱人家的排场她真的习惯不来,“搬箱子,搬箱子!”

她也是心宽,既然已经收下了东西那就欢欢喜喜的用,原本就是人家送的谢礼嘛,她之前行医也曾经遇见过这种情况,对于富贵人家来说,他们的命是很值钱的,若是给的银钱少了那就还不上救命的人情了。

“对了,相公,咱们的柴快用完了,这两日农忙也没时间上山砍柴,我就给了陆成二十文让他帮忙砍些柴来,我们快把墙角的地腾出来,这会他应该就快送过来了。”宋茯苓见堆柴的地方放着稻米,将箱子放下后提醒到。

白青一顿,面色微僵,“很快就到了吗?”

“嗯?”宋茯苓用袖子蹭了下头上的汗,“是呀,按照他的速度半天的时间就能背一捆回来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似乎是陆成与萧管家碰着了,声音顿时有些杂乱,还有萧管家的一声惊呼,“长智——!”

“砰!”

“唔。”箱子猛的砸下,压住了白青的脚,宋茯苓大惊失色,“相公你没事吧!”

她忙帮着抬箱子,白青垂下眼睑,心中发紧,抿唇摇了摇头。

“都怪我光想着听外面怎么样了,把咱们正搬箱子的事给忘了。”宋茯苓还以为是自己不注意才让箱子摔了,她见白青面色难看,着急的拉他坐下,“相公快脱下鞋袜让我看看。”

“好。”白青依着褪下鞋袜,不动声色的问:“娘子刚刚听到什么了?”

“啊,好像萧管家叫了一声长智?”宋茯苓心疼的碰了碰他肿起来的脚指头,不在意的回道。

“听着好像认识的?”不过是陆成的熟人她也不在意,“幸好只是肿了,相公你等等我去取些冰来。”

古代没有冰箱可以储冰,只能用硝石制冰,还好她想着今天要收水稻回来后一定会很热,早上出发前就将硝石放入的水中,现在只需要敲下来一块就行了。

白青神情微松,侧耳却听不到那边的声音,心中一直吊着,他曾问过陆成,他早年一直带着面具,真正见过他的脸的人不多。

这些日子他也隐约想起过一些片段,但也只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些了解,除了他是六皇子赵奕,更多的都是模模糊糊的,其实那些记忆没有多么的开心,每每触碰的时候都让他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既然已经决定抛弃过往重新生活,他就再没有执着于找回记忆了,本以为会淡然度过余生,没想到与他有联系的人却接二连三的出现。

他轻叹,只希望陆成可以应付过去。

宋茯苓取了冰用棉布包着,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给白青的脚敷上。

“相公你觉得怎么样?还疼吗?”

白青手轻柔的抚摸宋茯苓的头顶,“不疼,娘子...你会离开我吗?”

“嗯?离开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夫妻吗?”宋茯苓疑惑,她觉得今天白青有点不对劲,好像非常的不安,难道是她没有给够他安全感?

她停下动作,严肃道:“相公,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白青手一顿,喉结不自觉滚动,“怎么怪?”

“怪...怪可爱的!噗——哈哈哈哈哈!”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白青忍俊不禁,也跟着笑,脸上薄红,两人成婚后很少因为小触碰而红脸了,宋茯苓见白青羞了,笑的更欢。

白青轻声说:“可爱?娘子也是。”

然后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俯下身轻吻了下她的秀发。

这边氛围缓和,却说另一边正是气氛冷凝。

“长智将军!”萧管家刚出了宋家村迎面就碰着一个背着一捆柴的大汉,那捆柴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仔细一瞅人,竟然是辞官回乡的长智将军!

陆成身子僵住,然后目不斜视的继续走,一点也不搭理萧管家,一副他认错人的模样。

“欸,欸!长智将军!你为何在宋家村,还这般模样???”萧管家

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怎么相似的两个人,再说他上次就明明看见了长智将军了,这次可不是正好碰着了。

新帝登基,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长智将军本应封为威猛将军却突然要辞官回乡,新帝挽留,却如何也不肯留下,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到长智将军,他记得将军的老家是兰州?

但他现在却在离京城很近的清河县?

“我不是将军,一个白身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模样?”陆成见他堵在自己面前,冷冷道。

“不是,将军,您不是说您要回兰州吗?”萧管家疑惑。

“我只说回乡,这就是乡下。”

萧管家只觉得自己今天被噎住的次数有点多,一队侍卫显然对长智将军早就闻名遐迩,皆是好奇的看着他。

陆成木着脸伸手把萧管家往一旁扒拉,让开路,一言不发的离开。

身后视线令他如芒在背,脸上直冒冷汗,路过宋茯苓家时,犹豫片刻后面不改色的离开,背着一捆柴回了自己的家中。

“真是怪事。”萧管家摇头。

陆成在家中呆呆的背着柴,脑袋有些发懵,他似乎被认出来了,不,是已经被认出来了。

怎么办,主子不让他泄露行踪的。

等了一盏茶后,他出门张望一下,见人走了才到宋茯苓家中。

忐忑的敲门。

宋茯苓开门见是陆成笑着道:“可算来了,今日怎的慢了几分?可是背的柴重?”

往常陆成帮他们砍柴都是卡着时间送来的,几次下来宋茯苓基本都摸清楚他什么时候过来了,今天他慢了一会她才能发觉出来。

“叫你少砍些,够我们五日用就好,你倒好直接砍了七日的量,怪不得回来晚了些。”宋茯苓一眼就瞧出这柴又多了。

陆成憨厚的一笑,没有说话。

“卸下来就好,待会我与相公自己整理,来进屋歇会,我给你倒杯凉茶。”宋茯苓引他入大堂。

宋茯苓去厨房敲冰块,茶是金银花和薄荷,清热解毒,再放些碎冰清凉苏爽。

大堂中,陆成忐忑不安的看着白青,“主...白公子,我被认出来了。”

白青微阖上眼,“我与萧家的关系如何?”

“萧太尉是您的外祖父,萧将军是您的舅舅。”

“当今陛下是我的同胞兄弟?”

“是,陛下是您的弟弟。”

“殿下....您若是不愿被打扰可以带夫人离开这里,他们只是知道的属下的消息,不会知道您曾经在这里的。”陆成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避免殿下被找到。

白青张开眼,释然道:“为什么离开?我只是不希望被他们找到,却也不是犯人,稍有风吹草动就四处逃窜,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希望夫人知道后不要太生气。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两人都静下声来。

“茶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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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永见萧管家回来了,掰着松子的停下,吐出松子壳,然后跳下凳子,兴奋的凑到萧管家面前,问:“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收下了吗?!”

萧管家点头,“宋大夫收下了。”

“嘿嘿嘿,那就好。”萧昊永挠头,比自己收到礼物还欢喜,虽然东西是他爹娘挑选的,但好歹也有他的一份心意呀。

“小少爷,我记得你离开宋家村的时候说有一个人长的像长智将军?”萧管家想了想问。

“哦,那个啊,不就是宋大夫的丈夫嘛?”

“可他一个瞎子,还长的那么瘦,怎么可能是长智将军,长智将军威猛英勇,身材高大。而且我观两人面貌跟本就不像。”萧管家觉得小少爷的眼睛有问题。

“我也没说他是长智将军啊,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见到长智将军了?”萧昊永满不在乎道。

萧管家点头,“老奴确实在宋家村见到了长智将军。”

“那...那也跟咱们没关系啊,长智将军不是已经都不当官了嘛。”萧昊永面露疑惑,这应该不是什么事吧?

“你在宋家村看见了长智将军?!”萧鸿渊在门后听到这个消息有吃惊道。

萧管家行礼,“是的,将军。”

萧鸿渊摆手,“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老奴给宋大夫送完礼后,出了宋家村就见着了长智将军,长智将军穿着粗布衣裳背着柴,跟宋家村的汉子一般模样,初时不愿意认老奴,老奴问他为何不回乡,他答这就是乡。”萧管家认真道来。

“陆成这小子不会无的放矢,没什么理由他能去宋家村?还那么着急的辞官,难道是有谁威胁他?”萧鸿渊沉思。

“不行,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我们忽略了,等风儿回来了让他派人查看一下。”

“诶呀,爹,你们就是瞎操心,人家都已经辞官了,你管人家去哪里呢,有钱有闲,那不是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宋家村有山有水,说不定他玩着玩着就觉着这好,就住下了呗。”萧昊永懒懒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萧鸿渊毫不留情的打击他儿子。

“整日不着调,既然这么闲那就跟我去整理书房。”

“整理书房干什么?你不会又要晒书吧?那玩意有什么好晒的,多晒几次字都没了!”萧昊永一听说要去干活就开始找借口推脱。

萧鸿渊把他踹动,“老子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

“欸!欸!别踹,别踹,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萧家有两个书房,一个是专门藏书的,一个是萧鸿渊与下属专门用来商议政务的。至于为什么有两个书房,实在是藏书的屋子太乱了,萧家人都不是爱读书的,书房中一般都是些兵书,一些游记甚至还有话本,堆积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什么的,总之特别乱。只好另外设了一个书房用来招待客人,其实也就摆了几张座椅,有个谈话的地方罢了。

萧鸿渊一说起书房,萧昊永就知道是他们家藏书的书房了。

天知道那个地方有多乱,他小时候就爱往里面藏东西,曾经有一次仍了一窝老鼠进去,半个月不见硬是个半个书房都啃没了,爹娘把他屁股都打开花了,而且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许他去书房了。

一打开房门,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屋子里座椅混乱的摆放着,地上,书架上堆满了书,还有些木块雕刻的东西,画卷散落在地上,真个屋子都落满了灰尘,

“爹....怎么整?”萧昊永呆呆地道。

萧鸿渊本想锻炼一下萧昊永,见书房是这般模样也熄了心思,当即吩咐萧管家再去寻些丫鬟小厮过来一起整,然后对萧昊永道:“咳咳,你的任务是把那些画整理出来。”

萧昊永艰难道:“行!”

萧昊永初时还注意着不弄脏自己,嫌弃的避着灰尘,后来他爹拿着一个花瓶吹了一口气,直接糊了他一脸灰以后,就彻底的放飞自我了,直接滚进画堆里,一捆一捆的抱出来,还不嫌脏的把灰尘扒拉开,拆宝贝似的打开那些画。

“欸,这是?”画中女子眉眼清雅,淡妆粉裙,瞧着刚刚及笄的模样,萧昊永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这是你姑姑。”萧鸿渊凑到这边,看到这副画眼中流露出思念和伤感,

“原来是姑姑,怪不得这么眼熟。”萧昊永摇头晃脑。

“这是她十六岁那年的画像,你只三岁前见过她,没想到你还有些印象”他幽幽的叹道:“瑶儿当年多乖巧漂亮啊。”

她刚刚及笄的时候因容貌不凡被先帝看中,成了先帝的妃子,萧家人虽然心疼,但君命难为,他们只能含泪将女儿送进了宫去,本想着好歹娘家也是有权势的,暗中安排下她也能过的很好,没想到没过几年瑶儿就被宫里的人磋磨而死了。

他抚摸着画像,像是还能摸到自己妹妹幼时稚嫩柔软的脸庞一样,动作放的很轻,像是对待珍贵的艺术品,摸着摸着他就湿了眼眶,这是他从小宠到大的亲妹妹啊,她才那么小,那么年轻....

“哈哈哈,姑姑确实是很漂亮。”萧昊永不自在的瞅了眼红了眼眶的自家钢铁硬汉爹,讪笑。

萧鸿渊猛吸了下鼻子,拍了萧昊永的脑袋一巴掌,“干的不错!继续找,把你姑姑的画像都找出来,我就准许你送到军营后每隔五天能回来一次。”

“啊啊,太少了吧。”萧昊永见这事竟然还有得商量,立马顺杆往上爬。

“得了便宜还卖乖!信不信老子三个月也不让你回来一次!”

“我找!我找!”萧昊永急忙道。

两人挑挑拣拣也拾出来十几张画像,萧鸿渊想起什么似的扒拉出藏在书架下面的花瓶,从中掏出一幅画,递给萧昊永,“给,还有这张也是。”

萧昊永筋疲力竭,懒得动弹,只伸了伸手把它接过来,吹了吹画卷表面的灰尘,懒得打开看直接放到了那一堆姑姑的画像中了。

“爹,这画像放哪儿呢?”见书房整理的可以了,他问。

萧鸿渊沉思了片刻道:“分两份,你待会抱一份送给陛下吧。”

那孩子只怕也是想念母亲的,就为他留些念想吧。

“好好好!”萧昊永这几天总是被关在家中,猛的听到可以出去了,兴奋地跳起来。

“我这就去换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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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沈党残余的暗卫已经招供,他们将六皇子逼到了一处悬崖,六皇子无奈跳崖身亡。”萧昊风沉痛的道出这些话。

他夜以继日的追查六皇子的消息,坚持了数月却没想到只是得了个身亡道销。

赵呁双眼赤红,他深吸了一口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兄的尸骨呢?”

将近半年没有消息,他虽然有不好的心理准备,却还是悲痛难忍,与他最亲密的亲人也终于离开他了。

“陛下....六殿下他...已葬身鱼腹,尸骨无存。”

赵呁身子晃了一下,万念俱灰般靠在椅子上,喉咙哽咽着问:“可是..是亲眼所见,当真如此?”

萧昊风垂下头,“.......是”

赵呁大恸,悲痛欲绝地起身,恨恨地踹翻御案和公文,脸上既嘲又悲还带着三分怒意,“哈哈哈,好啊,好一个沈相!传令下去,沈党及东宫余孽罪该万死,若排查到可当场格杀勿论,左相意图篡位谋反,罪孽深重,当诛九族!”他胸膛因怒气而剧烈的起伏,眼中尽是恨意和戾气。

圣旨一下,萧昊风接旨退下。

“是!”

等出了宣室殿,萧昊风就见到自家三弟抱着一堆东西,鬼鬼祟祟地靠在门上。

他皱眉,上前朝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你!”

“哎呦!”萧昊永一个踉跄趴到地上,哀怨的揉着自己的屁股,“我这不是来给皇帝表哥送些东西,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表哥大怒的声音,我...我也不敢进去,就听听怎么了。”

“不许偷听朝政。”萧昊风冷着脸训了声。

“欸欸,我知道了嘛,一天天的怎么都冰着一张脸,大哥,多日未见也没见你想我。”萧昊永贯会见风使舵,见他大哥面容带愁,遂小心翼翼撒娇。

“唉,你....罢了,你也不懂,早知晚知都一样,手中拿的是什么?”萧昊风轻叹。

“什么早知道晚知道的,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嘛,哥~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呗,这样不上不下的让我心痒痒。”萧昊永缠着他道。

萧昊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说给你,只怕半天的时间全天下都知道了,东西我看看。”

“哼。”萧昊永气哼哼的交给他。

什么事啊,不能让他知道,又说晚些让他知道,那不都一样嘛。

“是姑姑以前的画像,我和爹今日整理书房的时候发现的,爹叫我送些过来。”萧昊永见他打开画卷,就解释说。

萧昊风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画像,后缓下语气道:“你进去送给陛下吧。”

“真的让我进去了?皇帝表哥现在可还气着?若是我一不小心惹了他怎么办?”萧昊永刚来的时候还想进去,但被太监拦下来了,听着屋内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他和太监们都齐齐一抖,太监们都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了,萧昊永心中实在是忐忑。

“没事,你进去吧。”萧昊风揉了下他的脑袋。

萧昊永显然被安慰到了,知道没事他就裂开嘴角,抱着东西推门进去。

赵呁正静坐着,闻声皱眉,面无表情十分冷酷无情的看向萧昊永。

萧昊永打了一个寒颤,磕磕绊绊道:“表...表哥,我爹让我来给你送东西。”

赵呁继续冷冷的看他,他心情正极度糟糕,现在不想说话。

“是姑姑的画像!”萧昊永讨好的快速道。

母亲的画像?

赵呁闻言微愣,周身凝滞的气场微缓,他轻颔首。

伫在一旁的苏太监连忙上前,把画像抱过来,放到御案上。

赵呁打开一幅画像,一位熟悉的女子跃然纸上,他默了默道:“退下吧。”

“是是是!”萧昊永连连点头。

出了门口,按着自己狂跳的心脏,直呼逃过一命!

大哥误我!皇帝表哥太可怕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在他生气的时候出现了!

殿内,赵呁抚摸着画像,眼泪早已沾满面容。

他已经不是小孩,喜怒不能显于色,刚刚听闻皇兄去世的消息时还能强压着悲伤发怒,现在看着母亲的画像,却一瞬间崩溃的不能自已。

母亲,哥哥,我好想你们。

好想再见一见你们。

我已经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了,可是还是不能得偿所愿,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见一见你们.....

空寂的大殿中玄衣男子如孩童一般,泣不成声。

————————————————

宋家村。

宋茯苓见白青突然发起愣来,疑惑上前,拥住他,“相公呀,你最近有一些心绪不宁,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很多次了,上课时突然停下,夜里猛的惊醒,还有制药的时候不小心砸着手,宋茯苓为他了把了几次脉,脉相都是不浮不沉,从容和缓,十分健康。

白青顿了下,温声道:“我没事。”

宋茯苓叹气,“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他这几天的不正常也只有这一种可能,说不定他早就在梦中想起来一切了。

感受到抱着的身子僵住了,她有些委屈道:“你是不是想离开我啊,前两日,你还问我会不会离开,是不是那时候就想起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你是谁,是不是打算着偷偷离开我....”

她说着就哽咽了起来,女孩子的第六感是很强的,之前是不愿意想,现在想想从陆成出现他就开始不对劲了。

“那个陆成,是不是跟你认识,你...呜呜,你早就想起来了一切就是不告诉我,看着我每日对你百依百顺,呜呜呜呜.....是不是,是不是可开心了,现在把我吃干抹净了,是不是就要立刻走人了!”她越说越觉得伤心,大滴的眼泪直直往下掉。

白青愕然,半响苦笑不得的抱住她,指尖拭去她的泪水,轻声哄道:“好娘子,快别哭了,为夫的心肝都疼了,我是想起了些东西,只是没有全恢复,便不好告诉你,那个陆成是我曾经的属下,找来后便不肯走了。”

宋茯苓抽噎:“属下?你之前也是个军人?”她记得陆成说过他从军多年,被贵人所救,那白青就是他的贵人?

“是因为党派之争而受的伤?”

白青犹豫了下点头,“嗯,只是我不记得这些,只隐约有个印象。”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那你想起来以后会离开吗?”

“不会离开娘子。”

宋茯苓小声的说:“你要是离开了,那我会就马上忘了你,把你忘的一干二净,然后立马找人嫁了,给别人生孩子。”

白青心中升起怒气,他抱着她腰的胳膊紧了紧,几乎是掐着,“你敢?!”

想到宋茯苓有一天会在别人的怀里,亲吻别人,为别人洗衣做饭,生儿育女,心中的一瞬间充满戾气,恨不得撕烂了那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凑到宋茯苓耳边,缓缓道:“娘子放心为夫绝对不会离开你,便是死也要死在你后面。”

白青在他面前一向是温柔的,宋茯苓常常因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而苦恼,现在看着白青因她的话而生气,这般凶狠的放出承诺,她却没有半点生气,甚至心底的不安慢慢被抚平,染上一丝丝喜意。

她撒娇,“好嘛,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有事啦。”

“夫妻之间有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相公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愿说出口,那就是可以当做是自己的秘密,我不会深究。不过,如果这件事是关于双方的大事件,比如说生死存亡,或是影响夫妻关系的,我希望我们能够主动说出来,不要隐瞒。好吗?”宋茯苓慢慢道。

婚姻是需要双方相互维持的,仅仅靠着喜欢还不够,只有共同经营才能稳定发展。

白青点头,“好,我答应你。”

经过一段小摩擦后,宋茯苓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些,两人之间的相处其实很多时候白青都会让着她,似乎隐含着愧疚,想要补偿她,两人意见相左的时候都是依着她,要不就冷着处理,从不会生她的气。

但是现在却会偶尔有些小脾气,当然他也是从来都不会惹她生气的,宋茯苓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更真实一点,啊~相公越来越可爱了。

“相公,这是什么?”

这天夜里,白青抱了一个牌位回来。

白青摸了摸上面的字,“是我娘的牌位。”

宋茯苓睁大眼睛,接近了看,“萧瑶?”

“我这几日时常不安,心中难受却不知道怎么排解,直到今日才想起来原来是母亲的忌日到了,就连夜赶做出了个牌位。”

宋茯苓一听他这几天难受就心疼起来了,“那快些将娘牌位请到家来,幸好家中还有做纸钱的东西。”

两人花了半个时辰准备东西,才开始祭拜。

因为是新人第一次拜,需要三跪九叩。

另一边承启宫,赵呁及萧家人也在给萧夫人祭拜。

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多了一个牌位,是六皇子,赵奕。

众人心情哀痛,连着萧昊永都安静了下来,他虽然没见过这个六表哥几面,却也是听着他的事迹长大的,他知道六表哥是骁勇善战,攻无不克的铁面将军,京中之人夸赞他视为战神,可他知道那是他的表哥,他心中一直崇拜着他。

他一直盼着能见一面六表哥的英姿,却没想到此生再无缘相见。

就是六表哥也没有留个画像什么的,让他瞻仰一下,他躬身行了一礼后,遗憾的看向牌位先空缺的画像。

他转头看向萧夫人的画像,据说六表哥长的像萧夫人。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白青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卧槽!!!

“白白白青!”他脱口而出的名字都结巴了。

“白什么白,安静点!”站在他身旁的萧昊阳踢了他一脚,低声呵斥。

萧昊永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大惊,“那...那张画像,为什么是男的?”

萧昊阳绷着脸,低声回他“那是姑姑之前女扮男装的画像。”

“你前几日不是抱了一批画像,就是里面的,六表哥与姑姑相似,这般挂上一个,就当是六表哥也在了。”

萧昊永的声音颤抖,“六表哥可能没死。”

他说那时看着姑姑的画像的时候为什么觉得有些熟悉,他三岁的事早就忘完了,哪里还记得姑姑的长相。是因为白青!不,是六表哥跟她像!现在姑姑穿着男装的模样,可不是跟白青有七成像。

这幅画就是他之前漏看的那一幅!

他又叹息又惋惜,自己怎么就没多看一眼。

以至于现在才发现。

“什么?!”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真的太暖了,呜呜呜,太感动了,没想到还是月初就有好多小天使给我投营养液,太感动了!

中间看到时候忍住没回小天使,更加努力的日万,一直从昨天晚上十点多写到今天下午,日万太难了,还好有小天使们的支持,爱你们呀~

...

下面是预收文案《这恶毒女配我不做了》

唐念穿成了一本后宫升级流大女主文的恶毒女配,女配为爱痴狂,因为男主疯狂的嫉妒女主与女主作对,直到最后被生生烧死。

别人穿成恶毒女配不仅能够逆袭还有个系统金手指,唐念她也有...

但系统它巨坑!

恶毒女配三大守则:

1.禁止ooc

2.不得更改剧情

3.请在剧情范围内使劲的作,尽情的作!

注意!请宿主务必要完成任务,若失败则魂飞魄散!成功即可返还原世界!!!

唐念扯了扯嘴角,举着一个火把,仍入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一脚迈了进去——

没什么好说的,今天就表演一个放火烧自己吧,微笑jpg.

就在唐念以为她可以回去后...

世界重置了。

tm系统还连夜卷铺盖逃走了???

唐念:呵呵,回个屁!老娘就不信这一世还能这么憋屈!

...

等失去了唐念以后,高高在上的帝王才发现原来他所厌恶的和爱慕的一直是一个人。

救了他的人是她

助他登基的人也是她

他视为知己的人也是她

而他亲手毁了她.....

重来一世,顾兆泽发誓他此生决不负唐念!

唐念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嘴里吐出十分凉薄的话:“陛下说完了?那就请陛下休了臣妾吧。”

顾兆泽一瞬间如坠冰窟

注:众所周知我是甜木木,所以本文不虐不虐不虐!

追妻一时爽,虐妻火葬场!

“念念,追逐你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在阻拦朕,那时候的你也是这种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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