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靠在床上,见白青没有半点怨言十分乖巧地跪着,忍不住扬起嘴角,看着他的目光温柔似水。

白青的性格十分的固执,但在对宋茯苓的时候常常底线一退再退,哪怕是这样子惩罚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依着宋茯苓。

甚至跪着的时候还觉的自己的娘子太温柔了,简直是天下第一好,只是念及她回来时虚弱的样子,他忍不住担忧道:“娘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宋茯苓一怔,想到什么似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她今日回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太对劲,不过也没太多想,只以为是要来月信了,只是下个山却觉得身子越发乏力,往常她连气都不带喘的,就算是天气太热也不太对劲,而且胸口还有种恶心想要干呕的感觉。

摸到那意料之中的脉搏后,她脸上还是染上震惊之色,是滑脉,她怀孕了!

虽然脉象不太清晰,但确确实实是滑脉,

刚才她只是隐隐有些猜测自己怕是怀孕了,还没有确定,在不知道白青是否有妻儿、是否会离开的时候,她不敢让白青给她把脉,她怕是真的,白青定然不会放开她,到时候这个那孩子就会成为禁锢她的枷锁。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私生子或者说是一个妾室的孩子,永远被别人压一头,那样太辛苦太可怜了,她宁愿它不曾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只是在真的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宋茯苓复杂地看着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他们刚刚成婚不到一个月,算起来这个孩子是新婚之夜就有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心中既震惊还有点茫然,她...这就要有孩子了?

她和白青的孩子?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白青看不到她的神色怎样,暗自焦急,再次问道:“娘子怎么了?”

既然他不会离开,那这个孩子就留下来。

宋茯苓的视线挪到白青的身上,白青只觉得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许怪异,他心中忐忑正要开口,就听见宋茯苓哑着嗓子对他说:“相公...不太好,可能有生命危险......”

白青的身子一摇晃,清隽的脸上既惊又恐,手撑在地上,就要站起来,然后又猛地僵住,小心翼翼地问:“娘子,我可以先起来吗?”

宋茯苓见他着急的模样,心中的茫然减退,揶揄地看着他,却用平淡的声音回:“嗯,相公也来给我把下脉吧,我...我怕是不是我把错了。”

跪搓衣板也不过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宋茯苓也不会真的让他一直跪一夜,只这片刻意思意思,她见着白青真心实意的悔过便不再计较他的隐瞒了,不过,既然他骗她,那她也要吓一吓他!

白青听着她的声音虽平淡但却极力的在压抑什么,心中蔓延上恐慌,得到解放也没觉得丝毫喜悦,又听到她害怕的话,心中越发沉重,只飞速地奔到宋茯苓身边,深深地拥住她。

脸庞相贴,不安地蹭了蹭,低声呢喃,“娘子...”只这几步的距离他就觉得走了好久,即使他快步走来,却依然觉得娘子离他好远,只有在抱上她的瞬间心底才好似填满了一般。

若他能看见就好了,就能随时将娘子放在眼中。

宋茯苓见白青拥着她久久没有动作,用胳膊肘轻捅了捅他,唇凑到他耳边,小小地吹了口气,见他打了个激灵后眼睛笑弯了起来,偏偏凄苦道:“相公呀~我...好难受啊~你快给我看看,怎么会是这样.....嘤嘤~是不是我诊错脉了?”

白青身子僵住,久病自成医,他虽医术不精,但也能做到摸摸脉搏的,只是医术远不能及宋茯苓,娘子这般惶恐不敢确定想是得了大病,他先是抚摸了下她的背,安慰宋茯苓,才僵硬地伸手去探她的脉,他亦在担心,怕去面对一个绝望的事实,他们才刚刚.....嗯?

按之流利,滑如滚珠。

滑...滑脉?!

白青瞪大了一双眼睛,心中又惊又喜,脸上哭笑不得,更加紧紧的禁锢着宋茯苓,两人的身子紧紧想贴,心跳都有些急促,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心中的喜悦汹涌澎湃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些激烈的感情交织着让他半响缓不过神来,最后只是有些委屈道:“娘子又骗我。”

宋茯苓笑出声来,然后慢吞吞的在他的胸口画圈圈,指尖牵起旖旎,“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白青憋住了半天才道:“上次你我未成亲时也是这般,娘子偏爱这样寻我开心。”看我着急的模样,实在是太调皮了。

想到白青给她告白时的那一幕,宋茯苓‘噗嗤’一笑道:“我那是考验你,谁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这次是惩罚你,谁叫你又不信守承诺,呐,现在我们扯平啦。”

实则是因为她心中的不安,只有看到白青真的发自内心的心疼她担忧她,感受到他显露出来的爱意时,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她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我怀孕啦,你要当父亲了。”

白青深深叹气,大手握住那个一直撩拨他在他怀中捣乱的小手,展平然后十指相扣,感受到她嫩软的掌心带着一层薄茧,有些微疼惜,将手拉到自己脸庞,先是亲昵地蹭蹭,后唇轻轻地印上她的手背。

然后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干脆的将她整个身子都抱入怀中,一手十字相扣,一手温柔地覆在她的腹部,虽然这里还不明显,他却分明觉得有一丝血脉牵引着他。

他们终于有孩子了,那种血脉延续的感动让他甚至想要涌出泪来,这是他与他爱得人一起孕育的孩子,是他们生命的延续,他们是一家人。

也是这一刻他才觉得此生终于有了归属,半生漂泊终于安定下来。

“娘子辛苦了。”他的娘子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明明自己都还是个孩子,需要娇宠着,如今却要开始孕育他们的孩子了,心中既感动又心疼。

宋茯苓心中酸涩,脸贴着他的胸膛,软软的撒娇:“嗯...相公,我好怕...”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即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具身体也才十九岁,按在现代都还算是个孩子,她还想再等一等,觉得生孩子会是很久以后了,可这个孩子已经着急忙慌地住进她的肚子里了,想到这里正在孕育一个生命她就有些不可思议。

恐惧又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和担忧。

当老师和当母亲是不一样的,她会把这个孩子教好吗?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吗?

还有,生孩子....

会不会很疼啊?

孕妇生产是十级疼痛,这个时代又没有无痛,只能生生的忍过去。

她真的很怕。

“乖,为夫陪着你。”白青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将要面临娘子生产的担忧凝聚在心头,让他又喜又忧,但最重要的是抚平娘子心中的不安。

两人紧紧相拥,太阳快落下山头了,宋茯苓的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响起来。

他们皆是一愣。

“相公,宝宝饿了。”宋茯苓拿他的手按到自己腹部,无辜道。

“想喝皮蛋瘦肉粥。”做粥简单些,白青自己也会做。

果然他立即应道:“嗯,你歇着,我来做!”白青将宋茯苓按在床上,仔细的给她掖好被子,那小心翼翼地模样愣是把她当做陶瓷娃娃一样。

还嘱咐道:“你下午差点就晕了,好好躺着千万别乱动。”他还记得她扯的中暑的幌子呢。

宋茯苓眨眨眼,乖巧应好。

她那会其实也不是真的虚弱地站不脚,她只是觉得有些晕乎乎的,初听到他们谈话有些震惊,所以下意识的装的柔弱些,想让相公注意到她,更偏向她,这会躺了一会早缓过来了。

等他离开后,她又觉得有几分孤寂,特别想见见他,哪怕知道他就在不远处的厨房。

她抚了下肚子,掀开被子起身,去寻那抹俊朗的身影。

刚走到门口,白青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皱眉,“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

男子身子欣长,动作专注,虽看不见,却每个动作都行云流水,毫无阻碍。宋茯苓不管看过多少次,依然觉得这样认真做饭的男子,那种居家温柔的气息实在是让她心动又难以拒绝。

她上前,从背后拥住白青,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的坚硬的背,她软软绵绵道:“相公,不舍得你,我一个人待屋里心中乱,就来看看你。”

“好,那你就站远些,小心我碰着你。”白青心中软的不可思议,半点气也生不起来,只温柔叮嘱她让她躲着点。

皮蛋廋肉粥宋茯苓做过很多次了,这里还没有皮蛋,刚开始宋茯苓做出来的时候还想着卖钱,后来发现根本卖不出去,因为她卖的贵,且皮蛋这东西黑漆漆的不仅不新鲜还又丑又奇怪,这里的人生怕有毒,连尝都不敢尝,最后她只好自己留着吃了。

白青依着宋茯苓教的步骤,将大米混些糯米熬的浓稠,生姜去腥,放入瘦肉末和皮蛋碎,最后放些蔬菜碎,放入调味料,不到一会就做好了。

厨房中就有餐桌,两人就在这里直接吃饭了。

口感爽滑,香糯软烂的粥滑入胃中,有种治愈人心的温暖。

“相公好棒,最喜欢相公了!”宋茯苓毫不吝啬的夸道。

白青温柔地勾起唇。

作者有话要说:乖女儿已经怀孕了,然而渣木木是个起名废,所以在这里跪求小天使们帮崽崽起名字。

男孩,女孩都可,大名小名也行,姓宋还是白还是赵随意,orz。

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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