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寻:“……”
竟连这点?默契都没有。
什?么轻浮,讲得也太难听了。他?明明写的是一个蔺字,这祝二却一点?都没认出来?
那祝二对蔺寻眼?中的怨念是毫不搭理。
他?大声疾呼,唤来祝家的下人就想把这二人拖出去?。
虽然都快要被人赶出去?了,凌波却还是作壁上观,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很是悠闲。
她原以为蔺寻有什?么好法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昏招。
背上写字,亏他?想得出来。
凌波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蔺寻的小动作,但看不清蔺寻到底在祝二少爷的背上写了什?么字。
若是写的寻字倒还好说?,要蔺寻写的是蔺字,凌波真想问他?一句,那蔺字笔画这么多?,谁给他?的自信觉得别人一定?能认出?
眼?看着真要被赶出去?,那他?的假身份可就彻底败露,蔺寻只能用出最后一招。
他?背对凌波,一个劲地冲祝二使眼?色:“祝二,是我,孟元青。多?年不见,你已经将我忘了么?”
“武当派浮磐峰,正是你我二人初见的地方?。”
听到熟悉的武当派,祝二少爷忽地冷静了些。
他?眉头紧皱,直勾勾地盯着蔺寻的脸瞧,隐约有点?感?觉到蔺寻的气质有点?熟悉。
过了半晌,祝二少爷眉心一松,他?恍然地指着蔺寻说?:“原来你是——”
蔺寻终于松了口气,这傻子总算认出来了。
祝二:“骗子!”
蔺寻:“……”
气松早了。
祝二少爷却是一副看破真相的表情,他?愤愤道:“这样的小伎俩,怎么可能骗到我?不就是说?点?信息,假冒好友就为了骗我的银子?
你们这些骗子,都不瞧瞧今个儿是什?么日子还敢上门行骗。我在武当派浮磐峰认识的明明是……”
说?着说?着,祝二少爷的声音忽地弱了下去?。
武当派浮磐峰和蔺寻相识的事情当时只有他?们二人在场,绝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
如此想来,这“孟元青”给祝二少爷带来那股诡异的熟悉之感?,可不就是与?那人很相像吗?
这下子,祝二少爷终于悟了:“是你?你家伙,怎么会——是这样的打扮?”
蔺寻心累地看一眼?祝二少爷,心想这傻子总算猜出来了,好在还不算太糟。
他?给祝二少爷使了个眼?色,暗示对方?此时不大方?便,道:“说?来话长,你先带我们进去?吊唁。”
祝二少爷越过蔺寻的肩头瞧见站在他?身后的凌波,还算是与?蔺寻有点?默契,没再脑子不灵光地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他?领着二人走?进灵棚。
“做七”已经进行到了第五日接近尾声,是以灵堂内并无其他?宾客,略显寂寥。
三副灵柩一一摆放在在灵堂的中央,灵柩前还放着一张铺着白卓衣的桌子,上头摆着贡品、香炉、蜡台以及长明灯。
灵堂内安置的蒲团不少,可除却那些下人,这里头披麻戴孝的祝家人唯有这祝二少爷一人。
虽然是正午,但灵堂中白幡无风自动,随处可见的纸灰,袅袅燃起的香烟,无不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意。
凌波给死去?的三人各上了一炷香,蔺寻在上香过后,还四头八拜三叩首地行了一个大礼。
祝二少爷见到这一幕,他?悄悄偏过头,眼?圈不禁微微泛红。
等到蔺寻起身走?到他?的身旁,他?无言地拍了拍祝二的肩头。
祭拜过后,祝二少爷带二人来到灵堂后头的正厅中。
下人们端上三杯热茶。
温热的茶水入口,凌波只觉身上那股丝丝凉意已然退却。
祝二少爷本一直盯着蔺寻,蔺寻却在慢条斯理地喝茶。
放下茶盏,他?才不紧不慢道:“这是江谭。江谭,这位是祝二,祝君昊。”
祝君昊道:“轻鸿戏江潭,孤雁集洲沚。江谭,好名字。”
凌波笑笑。
祝君昊看向蔺寻,熟稔道:“你怎么舍得从武当山下来了?”
蔺寻掩饰性地咳嗽两下,道:“如今我孟元青已不是武当派的弟子,日后你休要再提。”
祝君昊先是瞪大眼?睛,他?刚想发?问,就瞧见蔺寻又在朝他?使眼?色,他?便明白这话当不得真。
见久不进正题,蔺寻直接问:“祝家到底发?生了何事?”
祝君昊先是抬眼?打量了凌波,随后他?沉默一会,才道:“我爹,我娘,我大哥,都死了。”
蔺寻:“死于非命。”
祝君昊哀叹一声,点?头道:“是,被人杀害。”
祝君昊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表情有些愤怒,但又带着一丝丝的恐惧:“我爹……他?的头颅被割下。我娘,她舌头都没了。”
“我大哥,他?虽留有全尸,但却无人能看出他?的死因。婢女发?觉不对时他?正躺在床上,面色安详,就好像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就……”
凌波忽然问:“你大哥可成了婚?”
祝君昊道:“大哥他?成婚多?年,有一子。”
“……祝大公子去?世的当夜,可是与?夫人同处一室?””瞧见祝君昊惊讶的眼?神,凌波解释道,“既大公子已成婚多?年,可灵堂却不见女眷的身影,想来应是夫人出了变故。”
“谭弟料事如神。”祝君昊叹道,“当夜,大哥一直躺在床上。大嫂以为大哥昏睡,并未察觉,直到第二天婢女将她唤醒。”
“她知道自己?与?……共睡一张床,同处一整夜,当时便不大好了。”
蔺寻:“可知道凶手是谁?”
祝君昊摇头:“一筹莫展。当日我不在祝家,事发?后管家给我写信,第二日才赶回来。”
凌波再问:“是否有怀疑的对象?”
祝君昊:“说?来惭愧,我如今见谁都是杀害我家人的凶手。”
蔺寻与?凌波对视一眼?后,他?从怀中拿出那两张卖身契:“这可是你们家的?”
祝君昊接过那两张卖身契,看完上边的内容,他?面上露出明显的疑惑:“这是我爹身旁管事的卖身契,怎么会在你那?”
蔺寻掐头去?尾,大概讲述了一遍昨夜发?生的事情。
祝君昊若有所思,他?喃喃道:“管事前些天就不见了,白事繁忙,我顾不上他?。原以为是他?们害怕凶手逃走?了,却不知他?们竟被一群死士追杀?”
“我祝家小小的管事,缘何进了那些死士的眼??难不成,是他?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凌波也是觉得那二人应当是被杀人灭口。
算算时日,那二人出现在青山镇的时间,正好就是祝家死人的第二日。
也就是说?,祝家事发?,那二人便马上拿着东西逃了。
若说?只是害怕凶手,也说?不过去?。祝家的其他?奴仆,不都没走?吗?
再问其他?,因祝君昊事发?时并不在场,是以全都是一知半解,再说?不出别的有用信息。
凌波看出这两人有事相商,便问能否让她去?事发?之处瞧瞧。
凌波是蔺寻带来的人,虽然蔺寻表现得古古怪怪,但祝君昊见他?没反对,便唤来他?身边的贴身小厮听风带凌波出去?。
等到凌波走?远,祝君昊才纳闷地看向蔺寻:“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蔺寻长叹一声,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都怪叶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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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出了命案的缘故,虽说?祝家来来往往有不少的下人,但凌波发?觉他?们都是神色紧张,瞧见陌生的凌波出现更是带着几分警惕。
听风寡言少语,一心闷头带路,不想凌波却忽然问:“你家二少爷先前去?了哪?为何当时唯有他?不在家,好运躲过一劫?”
这话说?得有些直白,不就是怀疑二少爷吗?
听风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忆起祝君昊的吩咐,最终还是委婉地答道:“二少爷平时多?不着家,并非只是那几日。”
长时间不回家,多?半是与?家人有矛盾。
凌波道:“那他?是和你家老爷关系不好?”
听风口中滴水不漏:“二少爷与?老爷是父子,虽偶有一些争吵,但父子间哪有隔夜仇?”
凌波却点?点?头道:“那就是关系不好了。”
听风噎住。
凌波觉得一个小厮竟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这二少爷绝非他?所表现出来得那般无害。
凌波的思维跳跃,上一秒她还在与?听风说?起祝家父子,下一秒她的话头就立刻跳到祝家少夫人上:“少夫人如今身体如何?”
听风反应较慢,他?懵了几秒才回道:“少夫人她身子仍不见好,如今在别院养病。”
凌波就说?:“带我去?看看罢。”
凌波对这位少夫人有些好奇。
若是大少爷是在夜里死去?,为何这位少夫人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听风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转了方?向,先带凌波去?探望少夫人。
还未走?近院子,凌波就听见前方?的假山后隐隐约约传出争吵声。
“嘘。”凌波向听风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不要走?动,她自己?则是轻手轻脚地靠近假山。
听风伸手想拉住凌波,却被凌波察觉回头凌厉一瞪,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凌波只见假山后站着一男一女。
两人衣着用料皆显富贵,身旁却没跟着任何仆役,显然是在私底下悄悄碰面。
男人约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两鬓夹着银丝,外表斯文,气质温厚,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但他?看向女人的眼?中却带着几丝明显的厌恶。
女人有一张很美的脸,虽然有万种风情,但岁月的痕迹难被浓妆掩盖。
她嘴角勾起,笑得动人,眼?睛里却带着浓浓的讥讽:“老爷才去?几日,尸骨未寒,大伯怎地如此急不可耐?您赖在祝家不走?,想谋夺老爷的家产,大伯就不怕夜里睡不着?!”
那中年男人的眼?睛立刻瞪圆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谋夺思博的家产了!”
女人讥笑一声:“大伯之心,路人皆知,何必再装?二少爷如今是老爷唯一的子嗣,大伯却在宗室面前说?绝不能让二少爷继承祝家的家业。”
“大伯不就是想要自己?继承祝家?”
中年男人怒斥道:“满口胡言!君昊性子顽劣,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如何能叫他?继承祝家的家业?这不是毁了思博的一番心血?”
女人嘴角嘲讽的冷笑更甚,道:“那也比给了外人好!”
“说?不定?,老爷就是被你害死的!”
中年男人/拳头攥紧,他?愤怒道:“你这个扫把星,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底细?你是——”
“咔嚓。”
身后传来清脆的声响,凌波猛地回头,见到听风一脸紧张地盯着她,他?的脚下是一截被踩成两段的树枝。
声音虽然不大,却已经足够叫假山后的那两人听见了。
发?觉有人靠近,争执声戛然而止,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离开假山。
可不巧,女人离开的方?向正好就是凌波所处的位置。
是以她刚从假山出来,就撞见凌波。
女人皱着眉看向凌波,她不认得凌波是谁,但看到凌波出现在这里,大约也能猜到刚才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她嗤笑一声:“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凌波却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她,似乎没听懂女人的意思。
脸皮是非常厚。
女人一皱眉,直接向凌波身后的听风质问:“他?是何人?你怎么能带外男来后院?”
听风慌张地行了一礼:“桃姨娘,江少侠是二少爷的朋友。二少爷吩咐小的必须听从江少侠的吩咐,江少侠想来瞧瞧少夫人……”
这桃姨娘先前在那男人面前还在为二少爷说?话,现在听风这一番话说?完,她竟又开始冷嘲热讽:“哟,二少爷这还没当家,就已经开始做主了?”
“随口一言,就能让外男进后院。也就是欺负君逸媳妇如今是孤儿寡母,没人能为他?们再说?话了。”
“桃姨娘……”
听风还想为祝君昊说?话,但桃姨娘根本不愿再听,她冷哼一声,身姿婀娜地离开了。
等到桃姨娘的身影消失,听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看向凌波开始解释:“二少爷并非是那种人,他?只是……”
“我知道。”凌波摆了摆手,她好奇地问,“那桃姨娘是祝老爷的姨娘,大伯是祝老爷的哥哥?”
“是……”听风迟疑地应道。
姨娘和大伯在老爷死后私会?
凌波不禁挑了挑眉,听那两人说?话熟稔的口吻,关系其实并非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疏远。
起码,他?们都对彼此的情况十分熟悉。
凌波知道听风就算知道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把这种疑似祝家丑事的事情告诉她。
于是她换了个思路,问听风这两人什?么身份来路。
这二人的来历在祝家是众人皆知,不是什?么秘辛,听风也就没有瞒着。
桃姨娘名为宋桃,原是船舫上的一名花魁。
祝老爷是宋桃的恩客。
宋桃姿色上佳,才艺了得,祝老爷对她十分喜爱。
前年祝老爷将她赎出船舫,用一顶小轿抬进祝家,宋桃从花魁成了祝家的桃姨娘。
凌波不歧视古代?的妓子,但她知道有不少人都介意妓子一双玉臂千人枕,半颗朱唇万人尝。
能叫祝老爷将她收入房中,这宋桃的手段应不简单。
至于那大伯,则是祝老爷的庶出兄长,祝思文。
因着庶出的缘故,祝思文虽与?祝老爷是兄弟,但关系并不算十分亲密,往日并不怎么来祝家走?动。
凌波心下了然。
既然如此,那么宋桃和着祝思文应是在宋桃来祝家之前就认识了。
到了别院门口,听风脚步一顿,他?提前给凌波打一声招呼:“江少侠,少夫人如今精神有碍,劳您千万不要惊动到她。”
凌波点?点?头。
院中分布着几个身形壮实的嬷嬷,她们正一脸紧张地盯着那坐在院中的女子。
瞧见有人靠近,几个嬷嬷看过去?。
见是二少爷身旁的听风,她们就没有阻拦两人进来。
凌波发?觉那坐在地上的女子穿着上好料子制成的衣服,年龄芳华,却像是孩童一般直接坐在泥土地上。
她衣襟不整,头发?凌乱,身上到处都是灰土。
即便有人进来,她都没有分出一点?关注,全身心都注视着她怀中的小男孩。
女子表情温柔,动作轻柔,口中哼着不成曲的小调,似乎是在哄小男孩睡觉。
听风看到凌波一直盯着女人瞧,他?解释道:“少夫人自那日后……便口不能言,六亲不认。她认不得身边的婢女,也不记得娘家人和大少爷,只认得小少爷一人。”
疯了?
凌波没有对这少夫人的言行做出评价,她看向少夫人怀中的男孩:“那就是小少爷?你们不怕她伤到小少爷?”
一旁的嬷嬷无奈道:“若是将小少爷抱走?,夫人她见不到小少爷就会一直哭闹,甚至是伤害自己?。奴婢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将小少爷给她。虽说?少夫人不会伤害小少爷,但我们还是牢牢在这里守着。”
六亲不认,疯疯癫癫,却还能认得出自己?的儿子?
凌波心想,还真是医学奇迹。
听风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凌波,他?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轻笑了一声?
看完这成了疯子的少夫人,凌波本要继续去?那祝老爷的屋子。
却没想蔺寻找了过来。
也不知道蔺寻与?祝二少爷都聊了些什?么沉闷的话题,他?一来就请凌波一起去?喝酒。
这还没到晚上,有什?么酒好喝的?
凌波本不欲前行,但蔺寻生拉硬拽,愣是把她磨到了酒楼。
凌波不愿喝,蔺寻也没逼她,他?只是独自倚在窗栏上,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闷酒。
红霞漫天,蔺寻出神地凝望着远方?的落日。
他?的侧脸在霞光的映照下尤为清晰,不同于以往,整个人多?了几分沉静的气息。
良久,蔺寻缓缓开口:“我和祝二认识多?年,他?昨夜和哪个姑娘睡的觉我都能看出来。”
凌波看他?几眼?,没有说?话,安静地做个听众。
蔺寻:“这起命案,他?虽说?自己?毫不知情,但我看出他?有事瞒我。”
凌波道:“这可是他?爹娘和亲兄的性命,他?为何要瞒你?”
蔺寻垂下眼?帘,掩盖住他?眼?底的情绪。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转了半天,你有什?么发?现?”
凌波别有意味地勾了勾唇:“不止你那祝二公子,这祝家,每个人心底都藏着秘密。”
那些难以见光的阴暗与?罪孽,都藏在阳光照不见的角落里。
雅间里沉闷的气息被外边传来店小二的叫卖声打破:“新一期的天地人榜册!”
蔺寻似乎已经把先前的烦闷都抛到脑后,他?那种自信坦然的气场又恢复了,他?唤来店小二买了两份新一期的小册。
他?将一份丢给凌波,自己?则是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来。
凌波翻开小册,还没翻上几页,她就在地榜上发?现了自己?。
地榜第六十七
姓名:冷依依
绰号:千面魔女
战绩……
蔺寻发?觉凌波盯着小册看了许久,面色也不似往日那般平静,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榜上你最喜欢谁?”
蔺寻等待凌波回答时,心中忍不住浮想联翩。
江谭他?学剑,喜欢的应当也是剑客吧?
年轻一代?的剑客里,就属他?和叶星渊最为出名,江谭起码有二分之一的几率会选中蔺寻。
叶星渊那性格,江谭应该不会喜欢那样的臭脸吧?
若是江谭说?他?最喜欢“瀚海剑客”蔺寻,他?该如何回应呢……
要不要借口给江谭一张签名?
江谭若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想到他?曾被最喜欢的剑客指点?,会不会高兴得发?疯?
却没想凌波犹豫了半天,说?出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姓名。
“千面魔女,冷依依?”
蔺寻猛地一惊,他?道:“你喜欢她?”
凌波疑惑地看他?:“不可以么?”
不,不是不可以……
但是冷依依她不用剑啊!
蔺寻想起传闻中说?冷依依面容姣好,不比江湖四大美人差……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凌波叹了口气。
没想到谭弟也是好色之人!
“???”
凌波:“你这什?么眼?神?”
蔺寻摇了摇头,口是心非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谭弟年纪还小,正是知慕少艾的时候,他?对出色的女子有仰慕之情很正常!
不能叫他?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蔺寻就道:“其实我和冷依依认识!”
凌波表情古怪:“是吗……”
蔺寻没半点?察觉出凌波的异样,他?用力点?头:“特?别熟!”
作者有话要说:
轻鸿戏江潭,孤雁集洲沚。
出处南朝宋鲍照《赠傅都曹别》
原文:
轻鸿戏江潭,孤雁集洲沚。
邂逅两相亲,缘念共无已。
风雨好东西,一隔顿万里。
追忆栖宿时,声容满心耳。
落日川渚寒,愁云绕天起。
短翮不能翔,徘徊烟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