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甲遍布全江湖

作者:啾啾爱吃鱼

凌波倒不知道她这一出现,有多?少人?关注她,就有多?少人?在接下?来要等着看她的笑话。

即便凌波知道了,她也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因?为凌波的身份,宫人?将她领到?了六扇门那一干人?附近。

她的位置就在骆瀚海的边上,离上首庆帝的高座不算太?靠近,却也不算太?靠后,是个比较中间?的位置。

凌波出现时,骆瀚海的肩膀就被人?轻轻一拍。

骆瀚海回过头看见来人?,脸上立刻带了几分无奈。

等到?凌波坐下?,她身旁的位置就已换了个人?。

凌波顿了顿:“安王殿下?,有事?”

庆泽打量了四周,他凑到?凌波耳畔轻轻地询问:“寿礼……真的不用我帮你么??”

“我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庆泽靠近时,隐约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并非是那些名贵奢靡的香料气味,而是一种清新淡雅,沁人?心脾的淡淡气味。虽然气味很轻,很淡,可是不自觉就会沉溺其中。

庆泽忍不住深呼吸,但又立刻心虚地去看凌波的表情。

凌波眨了眨眼?,说:“……其实,即便你不说出去,其他人?也知道了。”

庆泽一愣,回过头,对上了周边人?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八卦眼?神。

虽然庆泽压低了声音,不过凌波这个座位周边都是习武之人?。

习武之人?耳目聪明?,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是注意凌波的人?就不可能听不见。

庆泽也是担心凌波会因?为寿礼的事情丢脸,眼?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等着看她在御前?出丑。

虽然凌波说不需要,但庆泽总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庆泽在昨日也私底下?找过凌波,他想要将他寻到?的画卷给她,但是被凌波拒绝了。

若非如此,今日他也不会再来找凌波。

见庆泽还想再说,凌波转开了话题:“那人?是谁?”

凌波没有掩饰,她直接指向右手边的一个老头。

那老头在凌波出现时便一直用不太?友好的目光瞪着她,此时被凌波发觉,也没有收回目光。

庆泽看过去,他啊了一声,委婉地说:“那是谷粱先?生,是宫中的供奉。”

凌波:“?”

她和宫中供奉好像没扯上过关系。

庆泽讪笑了一下?:“谷粱先?生是原天榜第?二十名,现天榜第?二十一名。”

凌波:“……”

凌波悟了,那就是被她赤离身份压下?去的那位。

虽然有点惨,不过这种东西还是得各凭实力。

于是凌波朝那位谷粱先?生笑了笑,便直接转头不再搭理。

她见庆泽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必再担心寿礼,我自有分寸。”

庆泽被她微凉的指尖弄得身子一酥,他呆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在他的脸颊停留。

不知过了多?久,宫人?口念颂辞,庆帝在万众簇拥中缓缓登场。

所有人?都在行跪礼,凌波没有做那特殊的一个。

什么?是帝王的底线,哪条线可以碰,哪条线不可以碰,她还是懂的。

庆帝落座,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殿中乌泱泱的一片脑袋,稍一拂手:“不必拘礼,平身吧。”

众人?这才一一起?身入座。

凌波感觉到?上首有一道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凌波抬头,从前?玩《江湖》时,凌波只喜欢快意恩仇,不喜欢涉及朝廷皇宫,所以她对这类型的人?物一直都没有接触。

以至于直到?今天,这才是她第?一回亲眼?见到?庆帝。

庆帝温和儒雅却不失威严,气度不同凡响,那一双眼?睛好似能看透人?心。

二人?似乎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同时挪开。

·

凌波手撑着下?巴,慵懒地倚在桌前?,她眼?眸似阖非阖,看起?来有些不庄重。

可是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关注她了,因?为眼?下?已经到?了今日最主要的环节。

奉呈寿礼。

无论是位高权重的侯爵大臣,还是深受宠爱的后宫妃嫔,都绞尽脑汁了想要讨庆帝的喜欢。

只要那寿礼能得庆帝的欢心,在庆帝的心中留下?一丝的印记,那么?再如何辛苦都是值得的。

只不过献上寿礼的人?太?多?,而今日不可能一一展现。

所以今日献上的寿礼都会被人?进宫提前?交给宫中的宫人?,由宫人?们?挑选出,再一一呈到?庆帝的面前?。

而那些并不出彩的,则是会被直接收入库房。

有的人?自己?的寿礼不出彩,就会希望旁人?的寿礼戳中雷区,惹恼庆帝。

殿中人?人?眼?神闪烁,各有各的心思。

在场的人?中,恐怕只有凌波一人?是最不看重寿礼如何了。

最先?是皇子公?主们?的寿礼。

轮到?庆泽时,宫人?郑重地捧着锦盒入内。

锦盒被高公?公?打开,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内里的物件,奉至庆帝的跟前?。

那是一卷画轴。

画轴打开,一副气势恢宏,墨彩华溢的山水水墨画展现于人?前?。

庆帝的身子忽然坐直了,他自然认出了这幅画是何人?的手笔。

他细细端详,确认是真迹后,道:“这是康业先?生的画?你小子为了弄到?它,废了不少心吧。”

庆泽笑道:“能让父皇开怀,孩儿废多?少心思都是值得的。”

庆帝一叹:“你有心了。”

转头,庆帝便吩咐:“高德胜,这幅画便挂在养心殿。”

高公?公?恭声应道。

庆帝直接将这幅画挂在养心殿,足以可见他对这份寿礼的满意程度。

能被呈上大殿的寿礼,自然是各有各的奇异,各有各的珍贵。

有神兵,有古董,还有各类奇珍异宝。

因?为庆帝喜欢书画,书画类的寿礼是最为常见的。

不过今日,各类新奇罕见的琉璃制品也出现了不少。

皇子公?主们?的寿礼之后,便是王公?贵族,侯爵大臣,最后才是六扇门这些人?的寿礼。

以至于,凌波的寿礼是在最后呈上的。

“赤离奉上——”

内侍宫人?的声音嘹亮,传遍大殿的每个角落。

庆帝听见赤离的名字,他一眼?就寻到?人?群中赤离的座位。

他望着赤离,道:“原来赤离长老今日也备了寿礼?”

懒散倚靠在椅上的赤离慢悠悠地放下?酒盏,她不紧不慢地起?身拱手道:“今日是陛下?的寿辰,民女虽然不如各位贵人?们?富裕,却也懂些礼数,不至于空手而来。”

庆帝有些感兴趣:“不知赤离长老今日准备了什么?样的寿礼?”

“陛下?一看便知。”

赤离没有解释,只是让宫人?呈上。

宫人?在不少人?的期待中,走进了殿内。

他捧着一个木制盒子,盒子质地普通,是寻常的木料。盒子也不大,看起?来装不下?多?少东西。

不少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那只小盒子上,而那些与赤离有恩怨的人?,更是期盼着赤离能出个大丑。

高公?公?在万众瞩目下?,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子打开。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金属质地的长筒,呈于庆帝的面前?。

因?为这些寿礼的安全性都早已被检验过,所以庆帝直接上手将那不知名的长筒拿在手上。

看着做工倒是还算精致,可庆帝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本来依照赤离送礼的规格,是没有资格被呈上大殿,这还是庆帝特地点名了要看赤离的寿礼。

只是他也没想到?,赤离竟然送了这么?个简单的玩意。

而看到?赤离竟然送出了这么?一份寿礼,不少人?都笑出了声,低低地对着赤离的寿礼评头论足,窃语不断。

庆泽略有些担忧地看她,生怕庆帝恼怒她的怠慢。

但庆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他没有立即发怒,反而是耐心地问道:“赤离长老,你能否解释一二,这是何物?”

“此乃——千里镜。”

望远镜的话到?嘴边,又被凌波憋了回去,换了个名字。

望远镜是现代的用词,所以玩家们?将望远镜制成后就改了名字,叫做千里镜。

顾名思义,可以通过它看到?千里之外的事物。

这也是那些玩家们?所制成的发明?。

如果?在青山镇有了琉璃厂,玩家们?觉得光只做些玻璃和工艺品没什么?意思,于是他们?就开始鼓捣起?别的东西。

这千里镜就是玩家们?新出炉的商品,这一个是玩家们?专门送给青衣楼的,被凌波顺手塞在行囊里了。

凌波如今的行囊已经扩充到?可以装上不少东西,宝库内所获得的那些奇珍异宝有大半都塞在她的行囊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比玩家的行囊要更安全的么??

凌波不是没想过从中挑一件奇珍异宝献给庆帝,可她挑了半天,愣是全都没舍得。

凌波于是就想到?了千里镜。

对于他们?现代人?,千里镜并不稀缺。但是在古代,这可是个稀罕玩意,而且……还具有非常珍贵的意义。

庆帝疑惑:“千里镜?”

赤离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她语气稀疏平常道:“不错,只用此镜,在原地便可看到?千里之外的事物。”

大殿之上,顿时安静了刹那。

不少人?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说出此话的赤离,他们?心中是觉得她在说大话。

这么?一个小小的长筒,怎么?可能可以看到?千里之外的事物?

怎么?可能啊!

他们?这样的身份都从未听说过有这样奇异的物件,赤离区区一个乡野女子!

但是他们?再一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眼?下?是在庆帝面前?,当着如此多?人?的面。

若是赤离说谎,马上便会被揭穿,她何必要说出这样差错百出的谎言?

可若不是说谎……难不成,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真就能如赤离所说,只要站在原地,就能看见千里之外的事物?

匪夷所思!

闻所未闻!

庆帝在惊愕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

他是皇帝,见识过不少的奇珍异宝。

或许赤离献上的这个千里镜真的能看到?远处的事物,但并没有她所言的那般夸张。

赤离只是气定神闲地说:“千里镜操作?简单,若是不信,陛下?可以试试。”

“哦?既然赤离长老说了,那朕便试试。”

庆帝摆弄着千里镜问道,“千里镜要如何使用?”

“陛下?先?将筒身拉开,拉得越长,就能看得越远。

然后陛下?再将小的那一头镜面贴于眼?上,对准陛下?想要看的地方。”

庆帝正要尝试,一旁的高公?公?忽然道:“陛下?,还是由我先?来吧。”

虽然长筒已经被人?检查过没有危险,但之前?内侍们?检查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可以放在眼?睛上看。

以防万一,高公?公?还是不敢直接让庆帝亲自上手。

听见高公?公?这么?说,庆帝也立刻想到?了,于是他将千里镜递到?高公?公?手里。

高公?公?接过千里镜,便按照赤离所说的操作?方式。

他先?筒身拉开,然后将左眼?贴在小的镜面上,最后对准他想要看的地方——

那是大殿上一盆花,花就放在大殿的角落。因?为离得有些远,不依靠千里镜,高公?公?根本看不清楚。

可是透过这个长筒,高公?公?惊奇地发觉,他透过这个小小的镜面,真的能看到?那盆花,那盆花离得他好近,似乎就贴在他的面上!

高公?公?能清楚地看清花瓣上的脉络,甚至连花柄处的绒毛都是那样的清晰!

高公?公?猛地后退一步,他平静的面庞破裂。

他颤颤地放下?千里镜,脸上呈现出一种惊为天人?的表情:“陛下?!千真万确!这是千里镜啊!”

庆帝道:“当真?快让朕瞧瞧。”

高公?公?不再敢像先?前?那般随意地对待神物,他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将千里镜交到?庆帝的手中。

庆帝将千里镜贴在眼?前?,不过一瞬间?,眼?前?整个世界好像忽然就放大了。

他上了年纪,原本庆帝望向远处已经有些看不真切。

可是如今,他只要随意将千里镜的镜头对准一个人?,他就能清楚地看清那人?脸上的面孔,细小的绒毛,瞳孔的收缩。

他能看清他们?脸上极其细微的变化,还能看清以前?看不到?的地方……

庆帝忽然站起?身子,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他大步走下?宝座,他走出大殿,拉长筒身对准天空。

他能看见天上的飞鸟,看见遥远的云朵,看见很多?很多?从前?根本看不到?的事物……

这一刻,庆帝的心中闪过很多?念头。

这样的神物,如果?能用在战场上、用在守卫上……那将会有多?么?大的优势?

这是多?么?有用的一件东西啊!

这不比那些只能赏玩的奇珍异宝要好上百倍千倍么??

庆帝激动得胸膛微微起?伏,他在宫人?们?的簇拥中回到?大殿。

庆帝再看赤离已经不像先?前?那般介怀了,那遮住半张脸的面具也不再碍眼?。

他只觉得赤离忽然变得赏心悦目,让人?开怀起?来。

这样的好东西被她呈上作?为寿礼献给自己?,足以说明?她的用心啊!

庆帝大受震动,他极力地夸赞:“古人?云,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可今日,赤离长老献上的千里镜,却能叫人?站在原地便可观测千里之外的事物。

这是朕今日收到?最为满意的一件寿礼,赏!重赏!”

突如其来的反转使得赤离再次成为众人?们?的焦点。

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嘲讽,他们?的眼?中带着敬佩以及忌惮。

赤离能拿出此等宝物,足以说明?她在武功之外的地方,也不可小觑。

接下?来如流水般送来的赏赐更是叫人?艳羡不已。

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赤离获得了庆帝的青眼?。

看看,庆帝竟然直接说那千里镜是他最满意的寿礼,就连皇子们?都比不过呢。

不少人?不禁去想,庆帝的反应如此夸张,那千里镜果?真有如此神异?

小小的一个长筒是如何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

还有心思细腻的人?想到?了更遥远的地方,既然赤离能拿出一个千里镜,那她是不是还能拿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呢……

寿礼呈完,宴席正式开始。

宫人?们?自殿外鱼贯而入,他们?为每一张桌上都呈上精致菜肴,瓜果?佳酿。

随后还有无数舞姬翩翩起?舞,乐人?奏响悦耳曲目。

不过片刻,殿中便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凌波懒散地倚靠在椅背上,她的手中端着一杯酒盏,时不时地轻抿一口。

而在她的身旁,不少人?们?一改原先?的冷淡,极为热情地与她搭话,只不过这些人?的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千里镜的消息。

凌波是有帮玩家出售千里镜的打算,不仅仅是因?为青衣楼有一部分琉璃厂的股份,还因?为她可以用千里镜挽回与朝廷的关系。

凌波不会做朝廷鹰犬,却也不会与朝廷交恶。

树立无数的敌人?,只会自讨苦吃。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个做法到?哪里都适用。

用千里镜做交易,是非常划算的了。

恐怕没人?想到?,这样的东西,在青衣楼是可以量产的吧?

凌波优哉游哉地伸向酒壶,不过她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

她身后的宫女适时地上前?替她更换酒壶。

凌波倒满手中的酒盏,不过当她端起?时酒盏,她望着酒盏,峨眉轻不可见地跳了跳。

凌波眼?底闪过一抹暗芒,仿佛是失了手,桌上的酒盏忽然被她不打翻。

酒壶落下?,壶盖滚落,壶内的酒液全数泼洒在她的裙摆。

凌波的肌肤感觉到?一阵湿冷,周身立刻便飘起?一股浓郁的酒味。

凌波身后的宫女急匆匆的上前?替她清理。

只是今日是庆帝的寿辰,酒壶中的酒液全都是上好的佳酿,醇香浓厚。如今全部泼洒凌波的身上,气味略有些刺鼻。

这在古代,有些失礼。

于是宫女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赤离长老,不如……奴婢带您去偏殿更换衣服?”

凌波细细地盯着宫女打量了几秒,直看得宫女心底发颤。

那抹绯色红唇忽然绽开一抹明?艳的笑容:“好。”

因?为宫宴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一般宫中都会准备一处偏殿。

偏殿摆设齐全,打扫干净,是专门用来供贵人?们?更换衣物,以及用作?休憩之地。

殿外的灯火明?亮,小宫女领着凌波穿过重重叠叠的回廊,来到?偏殿。

她躬身替凌波推开偏殿一间?屋子的屋门。

门刚推开,一股似有若无的绵长香味立刻便从屋内溢出。

凌波慢条斯理地走进屋子,宫女在门口行了一礼,道:“赤离长老您请稍等,奴婢为您去取更换的衣物。”

凌波淡淡地应了一声,关上门后,她便直接坐在房间?内的楠木椅子上。

一旁桌上的火烛明?亮地燃烧着,屋中弥漫着一股温热的暖香,叫人?倍感舒适。

看着摇曳的烛火,凌波似乎觉得有些乏了,她的眼?帘渐渐垂落……

·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窗纸,映照出屋外有一道身影由远及近。

那道身影窈窕,发间?步摇摇动,似乎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

“咯吱——”

木门被人?轻轻推开,屋外的人?细细地打量着屋内的情形。

只见赤离侧倚在靠椅上,双目紧闭。

她呼吸绵长,对来人?的举动一无所知,好似睡着了般。

那人?盯着赤离看了许久,确定她真的睡着了,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映月,她多?久会醒?”

“迷药掺杂在灯烛中,等灯烛熄灭,赤离长老自然就会醒来。”

“你做得不错。”

“哪里,这是奴婢的本份。不过娘娘说,赤离长老乃陛下?的贵客,夫人?您……”

“我晓得。”那人?轻轻颔首,她道,“你就先?在门口守着。”

“是。”

木门在那人?的身后轻轻合上。

即便已经确定赤离被药迷倒,可那人?仍是忍不住轻手轻脚地靠近。

虽然赤离双目紧闭,但她的气息依旧凌厉,带着一种莫名的犀利。

在靠近时,那人?的心尖忍不住颤了颤。

不知为何,赤离的双目明?明?紧闭,那人?却总觉得赤离似乎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错觉,都是错觉。

那人?深吸口气,她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那只白净修长的手,伸向那张遮住半张脸的面具。

“你真的要看么??荣国公?……夫人??”

一道陌生的嗓音忽然在屋内响起?。

荣国公?夫人?一愣,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对上了那双浅褐色的双眸。

霎时,荣国公?夫人?便立刻往后倒退了两步。

她惊惧地望向赤离:“你,你没有被迷晕!”

赤离轻轻地笑了笑,她看向灯烛,说:“荣国公?夫人?应该不怎么?懂江湖吧,若是如此轻易就被迷药迷倒,我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更别提凌波还有个外挂,当时她拿到?酒盏时就发现其中被下?了药,所以她才故意打翻酒壶。

如今又被宫女特地引到?这里,她怎么?可能不作?准备?

和她耍下?药的手段,这不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赤离回过头,她气定神闲地倚靠在椅子上,荣国公?夫人?站在她的前?方。

灯火下?,赤离的脸部轮廓更加清晰。

二者明?明?是赤离处于低势,但荣国公?夫人?却能感觉对赤离扑面而来的那股巨大压力!

还有那种感觉。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荣国公?夫人?望着赤离的下?半张脸。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似乎有一个地方被她给遗忘了。

到?底是什么?……

赤离打断了荣国公?夫人?的心绪,她淡淡地说:“荣国公?夫人?,你特地引我来此,又给我下?药,就是为了看我的这张脸?”

“你如此大费周章,我的脸原来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荣国公?夫人?忍住内心深处的怯意。

赤离武功高强是不错,但看赤离眼?下?的反应,想来是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事情。

如今这里是皇宫,她可是有一品诰命。

赤离一个平民若是真的伤了她,就算庆帝再如何纵容,赤离也无法全身而退。

荣国公?夫人?定下?心来,冷笑道:“你伤了凌熙,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么??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你如此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宁愿抗旨都不愿摘下?你的面具。

在那张面具之下?,定然藏着你的秘密!你的把柄!若是我能抓住你的把柄……”

“夫人?猜得不错,这张面具下?,的确是藏了一个不小的秘密。”

赤离浅色和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荣国公?夫人?。

她忽然笑了,言语之中带了些微妙的蛊惑,“可是你怎么?知道,面具下?的那个秘密,一定对你有利呢?

或许,它会彻底颠覆你如今的生活?”

“大夫人?。”

“……”

荣国公?夫人?的身子忽地一颤。

大夫人?这个称呼,她已经许久未曾听过了。

自从那个女人?死后,荣国公?府中就只剩下?了一位夫人?。

那个女人?的贱种死后,府中也只有她的孩子……

那个贱种?

荣国公?夫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用一种极其惊愕的眼?神望向赤离。

赤离却好似浑然不觉,她仍是笑道:“既然大夫人?想看,那我便如了大夫人?的愿。”

“不……”荣国公?夫人?咬着牙,她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不……”

可赤离却起?身,她微笑着靠近荣国公?夫人?,一把抓住了荣国公?夫人?的手。

荣国公?夫人?好像是被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触碰一般。

她的身子猛地一震,接着她极力地想要挣脱赤离的束缚。

可是没有用。

明?明?那只手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是荣国公?夫人?却是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她只能被迫地,被赤离拉着手,触碰到?了荣国公?夫人?先?前?想要摘下?的那张面具。

面具的触感很冰,冰到?荣国公?夫人?的身子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荣国公?夫人?看着她千方百计要触碰的那张面具,此时却有着截然相反的反应,她的脸上露出极度挣扎恐惧的神色:“不,不,不……”

但赤离还是以一种轻微,却难以抗拒的力道。

她抓着荣国公?夫人?的手,握住了面具的边缘。

荣国公?夫人?的脸上溢满了痛苦,表情变得极其扭曲。

“不!不要!”

但面具还是被摘下?了。

那一张神秘的面孔,终于展现在荣国公?夫人?的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