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弥牵着车水的手,一路沉默,直到两人站在电梯里,除了在停车场里喊的那一句车水,没再说一个字。
唯一让车水欣慰的是,无论怎么生气,两人的手倒是一直牵的,没放开。
路弥不知道车水以为他生气了,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刚刚热搜上车水穿着樱花粉色汉服半露香肩的样子。
当时他正在牵文件,左达吊儿郎当地走进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阴阳怪气。
“欸高文,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
高文配合地摇摇头,“没有。”
他今天一天都跟在路弥身边端茶倒水学习看资料的,哪里有时间看热搜。
左达再次摇摇头,唉声叹气地,“可惜了,可惜了,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路弥看他那样就来气,他在这矜矜业业办公,他坐在对面拉着他助理聊八卦唠家常。
谁能想到外界口中出了名难交薄情的左氏小太子爷正坐在他办公室里跟个吃瓜网友一样。
路弥抄起桌上的黑色碳素笔扔过去,挑眉,“左氏集团快要破产了?”
左达被讽刺也不恼,依旧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好脾气捡起笔,甚至还体贴地盖上笔帽,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不是怕你错过那么好看的热搜特意过来提醒一下吗?”
路弥皱皱眉,打开手机,果然热搜上#车水汉服#四个大字正明晃晃的挂在上面。
照片应该是现场里的一位工作人员发的,微博粉丝小两万,经常会发一些演员的动态。
“啊啊啊啊我死了,今天工作有幸见到车水老师试镜,车水老师本人真的太太太美了,樱花粉汉服被车水老师穿的又纯又欲,人间水蜜桃非车水老师莫属。(抱拳)(抱拳)(抱拳)”
下面跟着远拍九宫格图片。
从各个角度拍摄,虽是偷拍,却清晰精致。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樱花粉色汉服,不同于传统汉服穿法,女人汉服领口大开,把汉服穿成了现代元素一字肩样式,锁骨平直,肤若白雪,一头墨色长发用筷子随意卡住,慵懒随性的同时又不失灵气。
是路弥从未见过的那一面车水,纯净却妖媚,能另所看之人内心皆是蠢蠢欲动。
路弥点开评论,不出所料,底下一片“啊啊啊啊。”
[我死了我死了,车水姐姐杀我。]
[呜呜呜呜想在姐姐的锁骨里养鱼,想在姐姐的锁骨里游泳。]
[我说一句我想睡车水没人反驳吧?没人反驳吧?]
[是穿着汉服的姐姐!!!]
[嗷嗷嗷,不管是穿着什么的姐姐,营业的姐姐就是好姐姐!!!]
路弥又点开了露水cp超话,里面的情形果然也不出路弥所料,
[姐姐弟弟有多久没营业了?]
[大概至从节目播出之后就没再营业过]
[就连后期节目宣传弟弟也只参加了一期,两人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我觉得真的不存在矛盾的,弟弟那么喜欢姐姐,捧在手心里宠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舍得闹矛盾,一定是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啊!!!]
[不会,之前弟弟在机场兜里不还揣着姐姐的应援服吗?呜呜呜呜我粉的cp千万不能be,千万不能be,自我催眠一万次。]
[大家不要那么悲观啦,说不定这俩人下了节目偷偷背着我们甜呢?再往好的地方想一想,两人也许恋爱都谈上了呢!?所以才更需要低调啊!!!]
路弥看见那句“偷偷甜,也许恋爱都谈上了”几个大字摸了摸鼻子,莫名就有点心虚。
车水完全不知道路弥的内心活动,此时两人相对站在电梯里,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浓烈的尴尬弥漫在电梯间内,车水有点捉摸不定,路弥是真的生气,还是就只是简简单单吃个飞醋。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今天换成是路弥顺路送另外一个女人回家,她应该——
嗯,没有应该,那路弥就死了,她应该不会再给路弥时间让他有机会站在电梯里。
这么一想着,车水更忐忑了,赶在路弥开口之前求生欲极强的解释,“今天助理没跟着我,就一个试镜,早上把我送来之后我就让她们先走了,没想到——”
“没想到半路出现了特殊原因,比如车出现故障了?”
没等车水说完,路弥开口,接过她的话茬,替她把剩下的话一堆儿说了。
“嗯嗯嗯嗯,您可真是太聪明了。”
车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马屁拍的非常六,两只手一起抓住路弥的大手,时不时左右晃荡一下,眨着晶亮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眼底讨好之意明显。
路弥被她眼底的澄澈看的无所适从,差点就缴械投降演不下去了。
他死死压住嘴角地笑,转脸像后轻咳一声,才满脸郁色转过头,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与正经,他喊,
——“车水。”
“嗯?”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的解释像是什么吗?”
“什么?”
车水眨眨眼,是真的疑惑了,这男人怎么吃个醋还这么多戏呢?
路弥薄唇轻启,一字一顿,
——“现实里的渣男,网络里的骗子。”
车水:“......”
她现在不但想做个现实里的渣男,网络里的骗子,她还想在电梯里给他两脚,让他尝尝什么是家.暴的滋味。
路弥从回忆里抽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车水是以为他吃醋生气了。
那忐忑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的路弥心尖都软了,恶趣味从心底里瞬间升腾而出,不自觉就想逗逗她。
车水也算是看出来了,合着这男人根本就是变着法子逗她玩呢,演技也跟着在一瞬间飙起。
车水真实地在路弥面前表演了一次什么叫做演员的专业素养,一秒之内眼泪巴擦,小可怜儿似的摇晃着路弥手臂,“能不能不生气?”
路弥盯着人看半响,没说话,就这么直盯盯地看着,像是想要一眼望到她的心里去。
车水被看的心里发虚,低着头无意识抠着手里握着的手掌也不说话,快要从装哭变成真哭了,这男人怎么这么难哄啊啊啊啊。
知道她是装的,路弥心里还是不自觉发酸发软,见不得她哭,装哭也不行。
女人眼底含着一汪水,要掉不掉的含在眼圈里,鼻尖通红,低头抠着手指像是个在认真反省的小孩。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路弥一把抓住想要走出去的人手腕,捞回来带进自己的怀里,没再看开合的电梯门一眼,直接伸手按了负一层按钮。
车水毫无准备撞进他的怀里,被他一系列操作震得惊呼一声,
——“路弥,你疯了。”
“嗯,疯了。”
他靠在电梯墙壁上,搂着她腰把人死死锁在自己怀里,低着头轻轻亲吻撕咬着她脖颈上的淡青色血管,应得毫不客气。
嫉妒的快要发疯,怎么可能会不吃醋。
明明知道什么也没有,却还是忍不住嫉妒,想到图片里她眼角眉梢皆是风情的模样,他就醋的不行。
醋他自己不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醋她美好的一面他不能第一时间看见,还要从网络上看图片。
电梯在逐渐下沉,男人脸部埋在她脖颈,像只毛茸茸想要寻求主人宠爱的大狗,说话声音里含着的热气,一丝不剩的全部喷洒在她颈窝。
他的唇随着说话的弧度开开合合摩擦着她颈肩上的细肉,时不时细细密密亲吻着。冷冷的柑橘气息像海水一样密不透风包裹着她,电梯在路弥不间断地按键中,上上下下,开开合合,以此循环往复,仿佛没有尽头。
车水也疯了,快要被他磨疯了。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这样磨人,像是个来吸人血的男妖精,可怕的是她竟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没有办法拒绝,甚至还有一丝轻微愉悦。
“路弥——”
车水侧过头,想要躲避着细细密密地亲吻,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里带着颤抖。
“嗯,我在。”
他胡乱应着,嘴里动作不停,电梯在叮地一声中再次开合,摸索着按到按钮,路弥换了个姿势,反手把车水推到电梯墙壁上,举起她的双手扣在电梯壁上方,继续埋首在她颈肩胡作非为。
这是他从坐在办公室里看到图片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想做的。
湿.热的舌.尖顺着优越的肩颈线一路下滑,所到之处泛起一片水渍,在电梯内昏黄灯线的映衬下,闪着迷离的光。狭小的电梯厢内被暧昧充斥溢满,角落里的摄像头早已被男人用黑色大衣罩住。
车水手腕被男人强硬的钳制住举在头顶,脖颈间湿漉漉一片,黏黏腻腻的不舒服,头脑左右晃动着躲闪不配合。
路弥松开钳制住她的手,把人搂进怀里,停下动作眸色沉沉地盯着他,车水被他盯的不自在,伸手推推他的胸膛,语气蛮横,“你别看我。”
路弥被她气笑了,“电梯里一共就两个人,我不看你看着墙壁吗?”
车水抓他话里的漏洞,颇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你的意思是这里要是有第三个人你就不看我了?”
路弥垂着眼睫,嘴角往下耷拉着,活像只受了委屈遭了主人嫌弃的大狗,语气也蔫哒哒的,“不敢。”
车水真是服了这个男人的变脸戏精程度,他刚刚占她便宜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敢呢?
路弥往旁瞟了一眼,还有十秒钟电梯会到达他们所在的楼层,他出声喊她,
“车水——”
“嗯?”
“你看我今天都吃醋了那你要不要和我接个电梯吻哄哄我?”
车水:“...???”
“就把上次欠的补回来吧。”
语毕,没等车水反应过来,他再次低头吮上她的唇瓣轻轻厮磨碾压着,牵起那双细瘦的手引着放在自己的腰腹间,说话声音带着哑意,
——“乖点。”
-
路弥看着那个至从下了电梯就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的小脑袋,有些失笑,这到底是谁哄谁啊。
他在车水开门时快速顺着门缝挤进去,冲着车水得意的笑。
“你干嘛!?这是我家!?”
车水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可以不要脸到极限。
路弥笑的一脸无害样,“我知道这是你家,你家未来就是我家。”
车水:“......”
怕再给车水惹炸毛,路弥见好就收,“好啦,我来帮你拆礼物,那么多盒子,我怕你拆的手疼。”
“家里没准备你的拖鞋。”语气有点冲。
路弥:“没事,我光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车水:“......”
“吃晚饭了吗?”车水打开冰箱,依然没什么好气,实在是这个男人在电梯里的行为太过分了。而且他根本就没吃醋,就是想骗她哄她。
欺骗感情的渣男。
路弥回答的□□无缝,“要是你亲自做晚餐的话就没吃。”
他其实吃了,中午开会没吃,晚上在公司里高文怕他饿,早早就定了。
车水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学着他在电梯里的样子。
路弥投降,肩膀耷拉下来,再次像只委屈巴巴的大狗,“好吧,吃了,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再吃一点点。”
这话路弥没撒谎,车水做饭好吃,他在公司里吃的不多,陪着她再吃点是不成问题的。
车水收回视线,“不想吃就别勉强,谁爱给你做似的。”
路弥很狗腿,凑过去绕到车水身后给女王大人系着围裙,“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我女朋友的厨艺我再吃两碗米饭也没问题。”
车水不领情,“可别,我家可没那么多大米给你吃。”
路弥:“......”
被嫌弃了好委屈。
他“嗷呜——”一声抗议着从后面抱住她埋在她肩膀里左蹭蹭右蹭蹭,耍赖,“我可以自己带,我有钱!”
车水推推他毛茸茸的脑袋,不理会他的贫嘴,“一边去,不吃醋了?不拉了个脸子了?”
连续死亡两连问问的路弥有点无所适从,她明明都看出来了他没真吃醋。
他蹭蹭她的鬓角,可怜兮兮,“我醋啊,我都快要醋死了,但是谁让我大度又无条件相信我的女朋友呢。”
“而且他没我帅没我有钱又没我对你好,我才不担心。”他小小声的补充着。
车水:“......”
她听见了,所以这才是他不吃醋的根本原因吧,自信到盲目。
吃完饭,两人围坐在一块地毯上拆礼物,每拆一个之前,路弥都会问一句,“你猜猜这个里面是什么?”
每个礼盒代表着车水一个年龄时间段过的圣诞节,从二十六岁的圣诞礼物一直退回到一岁的圣诞礼物。
两人从二十五岁的腕表,二十四岁的全套钻石首饰,一直拆到两岁的洋娃娃和一岁的奶瓶。
唯独剩下二十六岁的礼物还没拆,车水被勾的起了好奇心,偏偏礼盒在路弥手里,路弥不带着她拆她勾不到。
两人是环抱着的姿势,坐在一块奶白色地毯上,路弥坐在车水后方把她圈在自己怀里,双手交叠着,路弥拿一个两人拆一个。
二十六岁的礼物被他藏在身后,车水一直勾不到,越是勾不到,越想看,像猫爪子在心尖上挠痒痒一样,勾的车水心痒。
“真想看?”路弥贴在她耳边诱惑着,热气顺着耳廓酥酥麻麻尽数钻到车水耳朵里,激的车水浑身一震。
“嗯——”
车水把手伸进他的腰腹间掐了一把,“快点。”
“先说好,看了之后不许动手,不许不理我。”
他越这么说车水被他勾的越想看,这男人怎么这么坏呢?
像之前拆礼物一样,路弥的大掌至上而下包裹着她的小手掌,一起拆着礼盒。
二十六岁的圣诞礼盒不小,正方体,用着粉色的闪光包装纸包裹着,在客厅白炽灯的照耀下纸面上的亮片一闪一闪,像是细碎的星星,上面打着漂亮的结。
车水知道,礼盒的包装也是出自路弥之手。
只是——
看着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好几排杜.蕾.斯,车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路,弥,你,是,想,死,吗!?”
路弥在被车水赶出房门之前,迅速在美人脸上偷了个香,心满意足地道了一句,
——“晚安,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电梯吻它终于是接了!!!
(来了来了我来!今天迟到了,作者来不及说骚话了,以后还是改到晚上九点更吧,太匆忙了,这章之后会再小修一下
感谢我的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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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永远爱你们!我会继续努力的!(ps:最近已经开始给你们看礼物啦!!!